这三个字,像一把生锈的钝刀,狠狠地在她的心口来回拉扯。
那一刻,宋沅月的心痛得无以复加。
她强压下心中酸楚,挤出一个温柔的笑,轻声道:“我是宋沅月。”
“沅月……”谢清辞喃喃念道,眼神依旧困惑,却下意识地重复,“沅月。”
她上前几步,轻轻握住他微凉的手,引着他往殿内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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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风大,我们进去坐,好不好?”
谢清辞没有抗拒,任由她牵着乖乖和她走。
从这天以后,他失忆的情况越来越频繁地出现。
有时是忘记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有时是认不出身边伺候的内侍总管。
有时甚至会对着奏折上的字,露出困惑的神情,问这是何意。
张院判说是旧毒未清,加之气血心神耗损太过,损及根本,才导致了这记忆混乱之症,并无良药,只能静养。
但奇怪的是,无论他忘记多少,迷失得多厉害,身体总会无意识地、固执地走向东宫。
那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似乎早已刻进他灵魂深处,成了他世界里唯一能辨识的坐标。
于是,她便日日陪着谢清辞去。
陪他坐在他们曾经一起读书习字的窗边,看庭前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他偶尔会转过头,用那种纯粹却空洞的眼神看着她,问一些关于“过去”的、支离破碎的问题。
“这里……我好像很熟悉。”
“我们……以前常来这里吗?”
“你……煮的茶,味道有些特别。”
每当这时候宋沅月胸口的伤口总会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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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那个最高的楼,它叫看云楼,那是你为我建的,里面全是你给我画的画。”
“记得吗?你以前总嫌我煮的茶太浓,说喝了晚上睡不着觉。”
“这幅画是你画的,画的是我们一起在太液池边喂鱼,虽然那鱼好像不太给你面子……”
她慢慢地讲,他静静地听。
有时他会露出极淡、却极其纯粹的笑容,
那笑容没有帝王的深沉,也没有对她的冷淡,一如她和他初见。
只有这时候他是她的谢清辞,这时候他们才像最平凡的一对夫妻。
只是他暂时,忘记了很多事情。
但是谢清辞有时候也会恢复清醒,清醒的时候便一个劲地赶她走。
宋沅月不再同他讲道理,他一说她便离他远些,到后来,谢清辞便说的少了些。
她珍惜着每一个他遗忘的时刻,仿佛偷来的时光。
宋沅月知道,等他清醒,他又会变回那个冷漠的、逼她走的皇帝。
但没关系,他忘一次,她就陪他重头认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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