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一个周三的下午发现王姐知道的。
那天部门聚餐,我顺手给她拉了把椅子,她迟疑了半秒才坐下。就是这半秒,让我心里咯噔一下——她以前都会很自然地跟我说谢谢。
果然,接下来的整顿饭,她没再看我一眼。
王姐三十出头,结婚五年,是我们部门的项目组长。我喜欢她快一年了,但从没说过什么越界的话。我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第二天上班,我发现她把我从私人的微信群移出来了。那是个同事间分享美食探店的小群,和工作无关。
中午在食堂,她依然和同事们有说有笑,只是当我走近时,她的笑声会稍微收敛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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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这份文件你帮我看一下。”我把文件递过去。
她接过文件,指尖刻意缩着,避免任何可能的触碰。
“好的,我看完微信发你。”她说。微信工作号,不是私人的那个。
这一切都进行得悄无声息,没有惊动任何人。其他同事完全没察觉到我们之间微妙的变化。只有我知道,一道看不见的界限已经划下了。
那周周五,公司团建去KTV。以前我们总会合唱一两首歌,这次她早早坐在离我最远的角落。有同事起哄让她唱歌,她笑着摆手说嗓子不舒服。
我出去接电话,回来时在走廊听见她和女同事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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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小李好像对你挺有意思的。”女同事说。
王姐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别乱说,我都结婚了。年轻人一时糊涂而已,过段时间就好了。”
那一刻,我脸上火辣辣的。
周一上班,她桌上多了个相框,是她和丈夫的合影。我知道那是新放的,因为上周五还没有。
她开始频繁地在聊天中提起丈夫。
“这个我老公也喜欢”、“上周和我老公去了那家店”……每句话都在温柔地提醒着我们各自的位置。
最让我触动的是周二下午。我在楼梯间透气,她正好上来。就我们两个人,空气突然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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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我,眼神复杂,最后轻声说:“小李,你很好,真的。但我们都要知道自己该站在哪里。”
说完她就走了,留下我在那里想了很久。
后来我申请调到了另一个项目部。送别会上,她大方地跟我碰杯:“前程似锦。”
杯子轻轻一碰,我们都明白,这一页翻过去了。
现在我也结了婚,偶尔还会想起那段无疾而终的暗恋。我越来越理解她当时的每一个举动——那不是冷漠,而是慈悲。她用最体面的方式,保护了她的家庭,也保护了我的尊严。
有些感情,本就不该说破。成年人的世界里,懂得在适当的时候后退,比不顾一切地前进更需要勇气。
她教会我的不仅是怎样去爱,更是怎样不去爱。这何尝不是一种更深的情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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