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超级跑鞋时代开启八年后,此前在马拉松界一直相对默默无闻的Puma,逐渐地开始震惊世人——这甚至包括了他们自己的团队。
“我们自己都在惊叹,‘天啊,我们竟然研发出如此不可思议的产品。’”埃琳·隆金(
Erin Longin)回忆道,“进展令人难以置信,简直超乎想象。当在实验室里看到前所未有的测试结果时,就确信我们真的做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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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琳·隆金
隆金是Puma负责跑步和训练的副总裁,她所说的“不同寻常的东西”是该公司经历了第三次迭代的Fast-R跑鞋,今年4月的波士顿和伦敦马拉松,这款跑鞋开始崭露头角。
上周日的纽约马拉松,和春天的波士顿、伦敦一样,Puma也招募了100名志在破三的亚精英选手,作为“Project3”活动的一部分,品牌为这些参赛者提供了Fast-R 3(异爪3)用于训练和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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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1月,Puma发布了针对波士顿和伦敦马拉松的“Project3”活动,可滑动查看具体规则
“我们从未强制任何人穿着这款鞋。”谈及半年多前的波士顿和伦敦两场马拉松,隆金表示——由于Fast-R 3当时尚未公开发布,参与“Project3”活动的选手们必须签署协议,承诺不在社交媒体发布产品照片。
隆金解释说:“我们的原则是:如果你真心喜欢这款鞋,并且感觉舒适,比赛日就可以穿着它。最终大量选手都在比赛日选择了这款跑鞋,极大地提升了产品曝光度。”
Puma方面透露,在波士顿和伦敦,共有69名(略超三分之一)穿着Fast-人3的选手刷新了个人最好成绩——Puma按照规则向其中38名将个人最好成绩提高了至少三分钟的选手每人支付了3,000美元奖金,为此花掉了十多万美元。
他们在纽约延续了这一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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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多业余精英穿着Puma Fast-R 3参加了今年的波士顿、伦敦和纽约马拉松
Fast-R 3将引领行业之先的证据也是在4月间不胫而走的——当时,马萨诸塞大学一项研究的预印本开始在媒体圈流传。
马萨诸塞大学与Puma合作,但独立进行研究。他们对Fast-R 3及上一代Fast-R 2进行了对比,同时参与测试的,还有Nike Alphafly 3和Adidas Adios Pro Evo——这两款鞋也是各自品牌公认的最好的马拉松跑鞋。
研究显示,运动员穿着Fast-R 3时的跑步经济性平均提升了3%以上。跑步经济性是指在特定配速下所需的摄氧量,如同汽车每公里油耗,这一黄金标准指标能精准衡量跑步效率。
Puma Fast-R系列所展现出的性能优势相较于目前其他顶级竞速跑鞋,堪比2016年Nike首款Vaporfly对传统竞速薄底鞋的颠覆性革命。
“第一次内部测试时,我们甚至认为用于衡量跑步经济性的机器可能出问题了。”Puma创新团队的高级研究和运动科学经理劳拉·希利(
Laura Healey)回顾道。
马萨诸塞大学运动机能学助理教授沃特·胡格卡默(
Wouter Hoogkamer)是Fast-R 3的测试研究团队成员。此前任职于科罗拉多大学期间,胡格卡默在2017年曾作为主要作者主持了对Nike初代Vaporfly的测试研究,让这款鞋有了一个著名的标签——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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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e Vaporfly原型鞋在里约奥运会期间首次面市
在胡格卡默看来,Fast-R 3最令人瞩目的发现并不是将跑步经济性平均提升3%这一数据。
“接受我们测试的各种类型的跑者——是Puma实验室测试之外的所有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提升。”他解释道。“有人提升显著,有人略有进步。这既证明了跑鞋性能的稳定,也体现了卓越的效果。正因为如此,这款鞋将成为行业下一个重大突破。”
胡格卡默指出,超跑跑鞋确实存在个体差异效应:有些选手提升显著,而也有一些跑者的表现反而会下滑。像Puma Fast-R系列所展现出的这种全员提升的情况实属罕见,实际上目前也无法合理解释这一现象。
胡格卡默关于Fast-R 3的论文在8月初接受了期刊同行评审流程。“有位评审专家提出:‘能否进一步阐释其作用机制?’我们的回复是:经过对步频与触地时间的分析,发现这些参数并没有发生改变。”
胡格卡默指出,要理解这种提升,需要超越生物力学层面来进行更为深度的分析。“如果可以更精细地观察关节活动速度和肌纤维收缩速率,我们很可能从中找到其余的能量节省机制。这是一种微妙的人体内部现象。”
中底泡棉是Fast-R 3表现如此出色的关键因素之一。德国奥芬堡大学的一项研究表明,跑鞋迭代版本的性能通常会比上一代提升大约1%——而Puma Fast-R 3相较于上一代的提升幅度达到了这一标准值的三倍。
以超跑鞋标准而言,249克的Fast-R 2堪称笨重——这一重量几乎是极致轻量的Adidas Adios Pro Evo 1的两倍(138克),比 Nike Alphafly 3还要重50克。令人惊叹的是,相比于上一代,Fast-R 3成功减重三分之一。
“这款鞋的研发核心是在保持最大推进力的同时减轻重量。”隆金解释道。“这主要得益于Nitro泡棉材料的升级——新型泡棉在变得更轻的同时,回弹性能也有了进一步提升。这一点至关重要。”
Puma不自主生产泡棉材料,而是通过采购获取。“我们只受限于供应商提供的材料,而这些材料始终在迭代升级。”希利表示,她将自己在研究团队的工作描述为“不断探索如何将这些新材料像拼图进行最优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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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项独立研究显示, Puma Fast-R 3可以将跑步经济性平均提升3%以上
Puma的工程师们基于Fast-R 2的分析数据,运用计算机软件模拟不同的中底泡棉和碳板组合对跑鞋性能的影响。
希利对这一过程进行了详细的解释:“我们运用了运动员的数据——包括生物力学数据、压力分布图以及跑步时的足底受力数据——建立了数字模型。在掌握了鞋款所有组件的特性后,就能精准解析运动员的实际使用状态。”
研发团队通过模拟不同的触地方式验证性能变化,随后开展希利所谓的“田野调查”。让运动员上脚测试——以此评估鞋款贴合度与耐久性——这种老派的做法往往能取得更好的效果。
胡格卡默在测试开始前就试穿过Fast-R 3。“说实话,它们并不适合站着。”他笑着说。“但一旦跑起来,泡棉材料会在你需要的时候提供完美的支撑。这是一双为适当配速而生的跑鞋,而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场景。”
然而建模技术的精妙之处,在于能客观解答工程师在设计过程中提出的各种问题。
“我们甚至能进行最为细微的优化。”希利补充道。“比如,哪些部位的泡棉可以精简?如何加固碳板以提供最佳的行进感和推进力?通过深度模拟分析,我们能迅速获得答案。”
这体现在了Fast-R 3的设计当中,因为Puma砍掉了大量不必要的泡棉,在前掌和后掌之间,创造了胡格卡默所说的“decoupling(断掌)”,碳板就暴露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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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田径世锦赛配色Puma Fast-R 3
这种创新设计不仅通过减少样品制作节省了时间和成本,甚至让Puma得以将原定于今年秋季的发布计划提前至春季——正好赶上波士顿和伦敦两场大满贯赛事。
隆金表示:“我们发现,由于建模技术极其精准,数字化模拟结果与实物成品几乎完全一致,最终我们无需进行任何修改。”
希利也因此难掩兴奋地指出:“数字化迭代必将成为未来技术发展的重要趋势。”
数字化建模并非Puma或Fast-R 3的独有技术,其他品牌也掌握同样的科技。由于设计难以申请专利,且各家鞋企往往从相同的供应商那里采购制鞋材料,这场竞争最终演变为创意理念的角逐。
希利透露,团队对前两代Fast-R的碳板进行了大量的内部分析,因为设计使其直接暴露在鞋头的前端。“我们必须确保碳板具备足够的刚度,我们需要在保证刚度的同时把它做到尽可能的薄。”
作为田径领域的头部品牌,Puma赞助的运动员在去年夏天的巴黎奥运会上获得了20枚奖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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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奥运会女子100米冠军朱利安·阿尔弗雷德和男子400米栏银牌得主卡斯滕·瓦尔霍姆都是Puma签约运动员
在巴黎奥运会上,Puma签约运动员统治了男子三级跳远领奖台,朱利安·阿尔弗雷德(Julien Alfred)获得女子100米金牌,马修·哈德森-史密斯(
Matthew Hudson-Smith)和卡斯滕·沃尔霍姆
Karsten Warholm)分别获得男子400米和400米栏银牌;此外,男、女跳高和撑竿跳高的四位冠军也都是Puma签约运动员。
今年9月的东京田径世锦赛上,Puma在鞋类赞助商排行榜上排名第三(不含接力赛),获得25枚个人奖牌,其中有六枚金牌,仅次于Nike(42枚奖牌、17枚金牌)和Adidas(33枚奖牌、9枚金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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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多·杜普兰蒂斯在东京田径世锦赛上将男子撑竿跳高世界纪录提升至6米30
东京田径世锦赛期间,在位于东京港区的品牌展厅,Puma展示了五款风格各异的“概念鞋”。
这些路跑鞋无法用于正式比赛,通过工程师对设计元素的极致演绎,成为探索性能边界的实验载体。
第二排的鞋款设计灵感源自在东京第14次刷新世界纪录的蒙多·杜普兰蒂斯(
Mondo Duplantis)所穿着的撑竿跳高专用钉鞋;而第一排的那双则运用了残奥会短跑运动员所穿着刀锋假肢的力学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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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ma在东京田径世锦赛期间展示了五款概念跑鞋,可滑动查看更多细节
在谈及如何将Puma在场地赛中的成功经验究竟转化到路跑时,隆金表示:“在(定制钉鞋)的测试环节中与卡斯滕合作获得了经验,特别是在碳板技术和几何结构方面,完全适用于路跑鞋。事实上,这种技术交流是双向的。”
“我们研发Nitro泡棉的初衷正是为了路跑和马拉松。这是一种非常卓越的泡棉化合物,当我们学会在这个领域进行创新时,发现它在场地赛中同样蕴含着巨大潜力。”
在参加2016年美国奥运马拉松选拔赛的150名运动员中,没有来自Puma的运动员。
而到了2024年,菲奥娜·奥基夫(
Fiona O'Keeffe)穿着Puma当时尚未正式发布的Deviate Nitro™ Elite 3 ,以2:22:10的美国奥运马拉松选拔赛纪录赢得了女子冠军;达科塔·林德乌姆
Dakotah Lindwurm)2:25:31获得女子子散——参加巴黎奥运会女子马拉松的三名美国选手中,Puma占据两席。此外,排在选拔赛女子第10、第18和第28的安妮·弗里斯比
Annie Frisbie杰西·汉森
Jessa Hanson)和纳托沙·罗杰斯
Natosha Rogers)也都来自Pu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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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2月,菲奥娜·奥基夫和达科塔·林德乌姆穿着PUMA Deviate Nitro™ Elite 3原型鞋赢得美国奥运马拉松选拔赛女子冠军和季军
隆金指出,尽管直到去年夏天,Fast-R 3仍处在研发状态,而且Puma在马拉松赛场上的突破看似集中在过去12个月,但成功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她解释道:“有人问‘为什么是现在?’但其实这一切并非偶然。(这一趋势)已经酝酿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早在2018和2019年,基于此前取得的一些增长和趋势,我们就判断重返路跑领域的时机已经成熟。”
重启路跑业务时,Puma彻底推翻了原有的体系,并在波士顿建立了全新实验室。通过与马萨诸塞大学、英国拉夫堡大学的合作,以及F1梅赛德斯车队工程师在钉鞋设计方面的技术支持,品牌获得了宝贵的专业指导和创新灵感。
胡格卡默表示,Puma邀请他测试Fast-R 3的初衷,与Nike在2016年凭借Vaporfly取得内部测试数据后寻求外部验证的做法如出一辙。
当Nike与Adidas在2010年代聚焦于打破世界纪录和及在马拉松距离上打开两小时大关时,Puma另辟蹊径地开拓了被低估的细分市场——瞄准同样竞争激烈的Sub-3跑者,同时打造出足以跻身主流竞争的专业跑鞋。
这并非要否定Puma在精英领域的建树,品牌签约的罗里·林克莱特(
Rory Linkletter)10月在芝加哥马拉松以2:06:49获得第九名,创加拿大男子马拉松历史第二好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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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里·林克莱特在芝加哥以2:06:49成为加拿大男子马拉松历史第二人
在纽约,菲奥娜·奥基夫和安妮·弗里斯比分别以2:22:49、2:24:12获得女子第四和第五名,双双刷新了此前同为Puma签约运动员的莫莉·赛德尔(
Molly Seidel)2021年创下的2:24:42的美国女子选手在纽约马拉松的最好成绩;英国男子的帕特里克·德弗
Patrick Dever)以2:08:58完成首马,获得男子第四名、一秒之差无缘领奖台,这一成绩可以排在英国历史第十位,英国男子马拉松首秀历史第五;挪威的桑德雷·诺德斯塔德·摩恩(Sondre Nordstad Moen)2:10:15排在男子第八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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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奥娜·奥基夫、安妮·弗里斯比、帕特里克·德弗和桑德雷·诺德斯塔德·摩恩在今年的纽约马拉松都有不俗发挥
“这充分展现了我们在短时间内取得的飞跃。”希利总结道。
创立于1948年的Puma,已然开启了超级跑鞋传奇新的篇章。未来,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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