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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被富二代抛弃,我转业担任副县长后,富二代的母亲的企业倒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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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电话的时候,我正在改一个bug。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像一群黑色的蚂蚁,爬得我头晕眼花。

电话是我妈打来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小驰,你姐……你姐住院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

“哪个医院?什么病?”

“人民医院……她,她想不开,吃了药……”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后面我妈再说什么,一个字都听不见了。

跟主管请假的时候,我手都在抖。主管看我脸色惨白,二话没说就批了。

我甚至都来不及关电脑,抓起钱包和钥匙就往外冲。

深圳晚高峰的地铁,人挤得像沙丁鱼罐头。

空气里混杂着汗味、香水味和盒饭的味道,熏得我阵阵作呕。

可我什么都顾不上了。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姐,陈静,千万不能有事。

她是我唯一的姐姐。

从小到大,她都像个小太阳一样,永远那么开朗,那么爱笑。

家里条件不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她总是第一个让给我。

她上大学的时候,为了给我攒生活费,周末去做家教,假期去发传单,一双手磨得都是茧子。

我工作后,拿第一个月工资给她买了一套名牌护肤品,她嘴上骂我败家,转头就在朋友圈里炫耀了三天。

那么好的姐姐,怎么会想不开?

赶到医院,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我妈坐在抢救室外的长椅上,背影佝偻,像一瞬间老了十岁。我爸蹲在墙角,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脚下落了一地烟头。

“妈。”我走过去,声音干涩。

我妈抬起头,看到我,眼泪“唰”地就下来了。

“小驰,你可来了……你姐她……”

她抓着我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

“医生怎么说?”

“还在抢救,洗了胃,说是送来得还算及时,但……”

后面的话,她哽咽着说不出来了。

我扶着她在长椅上坐下,感觉自己的腿也在发软。

抢救室的红灯,像一只嗜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们。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一个世纪那么长,抢救室的门终于开了。

一个戴着口罩的医生走出来,我们一家人“呼啦”一下全围了上去。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我妈颤声问。

“命是保住了,幸亏发现得早,吃的剂量也不算特别大。但病人情绪很不稳定,家属要多注意。”

我们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一半。

我姐被推了出来,躺在移动病床上,脸色白得像一张纸,嘴唇干裂,毫无血色。

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我记忆里那个爱笑的姑娘,此刻像一朵被暴雨摧残过的花,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

我把她送进病房,安顿好,才把我爸妈拉到走廊上。

“到底怎么回事?”我压着火问。

我爸叹了口气,把烟头狠狠地摁在垃圾桶上,“还不是因为那个姓林的。”

姓林的,林嘉诚。

一个标准的富二代。

我姐跟了他三年。

我一直都不看好他们。

倒不是因为他家有钱,而是我见过他一次,那眼神,太飘了。看人的时候,总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审视和轻蔑,好像所有人都是他脚下的尘埃。

可我姐陷进去了。

她说,嘉诚对她很好,他只是不善于表达。

我冷笑,不善于表达?不善于表达的人会开着跑车在大学城招摇,会一个星期换三个女伴?

我劝过她,她不听。

她说我对他有偏见。

为了这事,我们俩还大吵了一架。

现在看来,我的偏见,他妈的真是太准了。

“他怎么了?他把我姐怎么了?”我的拳头攥得咯吱作响。

我妈抹着眼泪说:“你姐……怀孕了。”

我脑子又是一懵。

“那个,一听说你姐怀孕了,就跟你姐提分手。说他妈不同意,说他家不可能接受一个普通家庭的儿媳妇。”

“你姐不同意,去找他理论,结果……”我妈说不下去了。

我爸接着说:“结果他妈来了。一个看着挺有派头的女人,说话跟刀子似的。”

“她给你姐一张支票,一百万,让你姐把孩子打掉,以后别再纠缠她儿子。”

“你姐把支票撕了,骂了他们一顿,哭着跑回来的。然后……然后就……”

我爸一拳砸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墙皮簌簌地往下掉。

我只觉得一股血直冲头顶,眼前阵阵发黑。

好。

的好。

玩弄感情,搞大人家肚子,然后用钱来摆平。

这就是有钱人的逻辑吗?

我掏出手机,找到林嘉呈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那边传来嘈杂的音乐声和男女调笑的声音。

“谁啊?”林嘉诚的声音带着几分醉意和不耐烦。

“我是陈静的弟弟,陈驰。”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那边沉默了几秒。

“哦,是你啊。找我什么事?如果是为了你姐的事,我劝你省省吧。钱我妈已经给过了,是她自己不要的。”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林嘉呈,”我一字一顿地说,“我姐现在在医院抢救,因为你。”

“哈?”他夸张地笑了一声,“抢救?玩这么大?她又用这招来博同情?你告诉她,没用的。我妈说了,我们家是不会……”

“我操你妈!”

我没等他说完,就对着电话咆哮起来。

我这辈子都没说过这么脏的话。

但那一刻,我控制不住。

我恨不得顺着电话线爬过去,把他那张得意洋洋的脸撕碎。

“你他妈还是不是人?那是一条命!是你自己的孩子!”

电话那头似乎被我的怒火震慑住了,安静了几秒。

然后,林嘉诚冷笑一声:“别跟我来这套。孩子?谁知道是不是我的?再说了,就算是的又怎么样?她配生下我们林家的孩子吗?”

“你……”

“嘟……嘟……嘟……”

他挂了电话。

我捏着手机,手背上青筋暴起。

一股巨大的、冰冷的无力感将我淹没。

是啊。

我能怎么样呢?

冲过去打他一顿?然后被他的保镖按在地上摩擦,再被送进派出所?

或者,去他家公司闹?然后被当成敲诈勒索的疯子赶出来?

在这个巨大的、冰冷的城市里,在金钱和权力面前,我那点可怜的愤怒,就像一只蚂蚁的咆哮,苍白而可笑。

我看着病房里沉睡的姐姐,看着走廊尽头满脸愁容的父母。

我第一次如此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无能为力”。

我恨林嘉呈,恨他那个高高在上的母亲。

但我更恨的,是此刻这个什么都做不了的自己。

我是一个年薪五十万的程序员,在别人眼里,是所谓的“精英”。

可在这件事上,我连保护自己家人的能力都没有。

我的那些代码,我的那些算法,在赤裸裸的权势面前,一文不值。

那天晚上,我在医院的走廊里坐了一夜。

天快亮的时候,我姐醒了。

她睁开眼,看到我,眼泪又流了下来。

她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流泪,眼神空洞得像一潭死水。

我看着她,心如刀绞。

我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我知道,任何语言在这样的伤害面前,都显得轻飘飘的。

我只是给她掖了掖被子,哑着嗓子说:“姐,有我呢。”

她抓住我的手,冰凉的手指微微用力。

“小驰,我好傻。”

“不,你没错。”我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错的是他们。”

从那天起,我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

一颗复仇的种子?

不,不仅仅是复仇。

是一种渴望。

对力量的渴望。

我不要再体会那种眼睁睁看着亲人受辱,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了。

我需要一种力量,一种能和他们站在同一个棋盘上博弈的力量。

一种能制定规则,而不是被动遵守规则的力量。

出院后,我姐辞掉了工作,回了老家。

她整个人都蔫了,像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我妈每天变着法地给她做好吃的,我爸也不再提那件事,家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回了深圳,递交了辞职信。

主管和同事都觉得我疯了。

放着年薪五十万的工作不要,要去做什么?

我没多解释。

夏虫不可语冰。

他们不懂我心里的那团火。

我在网上查了很多资料。

最后,我的目光锁定在一个项目上——“定向选调生”。

从顶尖高校选拔优秀毕业生,直接进入基层党政机关工作,作为后备干部培养。

这是一条路。

一条最快、也最正统的,通往我所渴望的那种“力量”的路。

我的本科和硕士都是在985读的,符合报考条件。

接下来的几个月,我把自己关在出租屋里,开始了地狱般的备考生活。

我扔掉了所有的娱乐,戒掉了所有的社交。

每天早上六点起,晚上两点睡。

桌子上堆满了申论和行测的复习资料,墙上贴满了各种时事政策的要点。

有时候学到深夜,看着窗外城市的万家灯火,我会想起在医院里姐姐那张苍白的脸,想起林嘉诚在电话里轻蔑的笑声。

那股火就会重新在我心里烧起来,给我无穷的动力。

我必须考上。

我没有退路。

成绩出来的那天,我查了很久才敢看。

笔试第一。

面试的时候,我穿着一身借来的西装,坐在几个严肃的考官面前。

他们问我,为什么放弃高薪工作,选择来基层。

我想了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为了实现人生价值,为了服务人民,为了建设家乡。

但那一刻,我脑子里闪过的,却是我姐流泪的眼睛。

我说:“因为我想保护我的家人。”

一个主考官抬起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最终,我以总分第一的成绩,被录取了。

分配的地点,是离我们老家不远的一个山区县,安和县。

临走前,我去看我姐。

她在我们家附近的小镇上开了一家小小的花店,正在笨拙地学着包花束。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身上,她的脸色比之前红润了一些,但眼神里还是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郁。

“我要去安和县工作了。”我说。

她手上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看我。

“当官?”

“嗯,副科级。”

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

那是我出事后,她第一次对我笑。

虽然有点勉强,但很好看。

“好啊。”她说,“我们家小驰,出息了。”

“姐,”我看着她,“你等我。”

她愣了一下,没明白我的意思。

我没再多说。

有些事,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得做。

安和县,比我想象的还要穷,还要偏。

县城只有两条主街,最高的楼不过十层。

我被分到县政府办公室,做秘书工作。

每天的工作就是写材料、开会、端茶倒水。

办公室里的老油条们,对我这个名校来的“天之骄子”,表面上客客气气,背地里却带着几分看好戏的疏离。

他们觉得我待不久。

觉得我这样的人,吃不了基层的苦,迟早会想办法调走。

我没理会这些。

我像一块海绵,疯狂地吸收着这里的一切。

我学习怎么写符合领导心意的讲话稿,学习怎么在酒桌上跟各路人马周旋,学习怎么看懂那些文件和会议背后真正的含义。

我跟着下乡扶贫的干部,走遍了全县所有的乡镇。

我见过大雪封山,村民出不去,只能啃土豆。

我见过留守儿童,一年到头见不到父母,眼神里满是怯懦和渴望。

我见过为了一个灌溉项目,两个村子的村民拿着锄头械斗。

这些,是我在深圳的写字楼里,永远无法想象的。

我的皮肤被晒得黝黑,手上也磨出了茧子。

但我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踏实。

我开始真正理解,什么叫“权力”。

权力不是前呼后拥,不是作威作福。

权力是责任。

是你手里的那支笔,签下去的一个字,就能改变一个村庄的命运。

是你协调来的那笔资金,就能让几十个孩子有新教室上课。

是你推动的那项政策,就能让成千上万的农民增加收入。

这种感觉,比写出任何一个完美的程序,都让我有成就感。

三年。

整整三年。

我从一个笨手笨脚的菜鸟,成长为一个能独当一面的业务骨干。

因为工作出色,加上学历背景的优势,我被提拔为县发改局的副局长。

任命文件下来的那天,我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我对着窗外的群山,一饮而尽。

酒很烈,呛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我终于,有了一点点,可以跟他们掰手腕的资本。

也是在这一年,我听到了一个名字。

华盛集团。

县里要搞一个旅游开发区,华盛集团是最大的潜在投资方。

我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脏猛地一缩。

华盛集团,林嘉诚家的产业。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我开始不动声色地收集华盛集团的所有资料。

他们的发家史,他们的产业布局,他们的财务状况,他们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我发现,华盛集团表面上光鲜亮丽,实际上早就问题重重。

他们这些年扩张得太快,战线拉得太长,资金链一直很紧张。

尤其是在一个外省的地产项目上,被套牢了大量的资金,全靠银行贷款和高杠杆在硬撑。

他们急需一个新的、能快速回笼资金的项目来解渴。

安和县的旅游开发区,就是他们看中的那块肥肉。

因为安和县是贫困县,有各种政策优惠和补贴,土地成本也极低。

他们想用最小的代价,画一个大饼,从银行套出更多的贷款,再把项目包装一下,转手卖掉,或者上市圈钱。

至于安和县的生态环境,老百姓的死活,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我看着手里的资料,冷笑。

想得真美。

你们的算盘,打到我的地盘上来了。

机会,终于来了。

县里成立了项目谈判小组,我是成员之一。

主要负责项目的可行性评估和政策对接。

第一次和华盛集团的人接触,是在县政府的会议室里。

对方来的是一个副总,姓王,油头粉面,一脸精明。

他滔滔不绝地讲着他们的宏伟蓝图,PPT做得天花乱坠。

要把安和县打造成“东方小瑞士”,要建五星级酒店,高尔夫球场,奢侈品购物中心。

在座的县领导们,一个个听得两眼放光。

这么大的投资,要是能落地,可是实打实的政绩。

轮到我发言。

我没有谈那些虚无缥缈的蓝图,我只提了几个最基本的问题。

“王总,根据你们的规划,项目一期占地三千亩,其中有八百亩是基本农田,这个问题怎么解决?”

“项目预计用水量极大,而我们安和县是缺水地区,你们的供水方案是什么?有没有经过水利部门的评估?”

“你们提到的高尔夫球场,国家早就明令禁止新建。你们打算怎么规避这个政策风险?”

“还有,你们的环评报告,为什么只有一份简单的意向性说明,而没有详细的数据和论证?”

我每问一个问题,王副总脸上的笑容就僵硬一分。

到最后,他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些问题,都打在了他们的七寸上。

他们根本就没想过要认真解决,只想着先靠画饼把项目拿下,后面的问题再慢慢“公关”。

会议结束的时候,好几个县领导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他们大概觉得我这个年轻人,太不懂事,太不识抬举。

当晚,我就接到了一个饭局的邀请。

是王副总请的,县里几个相关部门的领导作陪。

我知道,这是“公关”来了。

饭桌上,王副总一个劲地给我敬酒,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只要我这边高抬贵手,好处少不了我的。

他甚至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想往我包里塞。

我笑着把信封推了回去。

“王总,心意我领了。但工作上的事,还是要按规矩来。”

“陈局长,你还年轻,前途无量。有时候,水至清则无鱼啊。”他意味深长地说。

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王总,我们安和县虽然穷,但山是绿的,水是清的。老百姓就指着这点绿水青山吃饭。要是为了眼前这点利益,把祖宗留下的家底都败光了,我这个副局长,别说前途了,恐怕连觉都睡不着。”

一桌子人都沉默了。

王副总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我知道,我把他们得罪狠了。

果然,没过几天,就有风言风语传到我耳朵里。

说我恃才傲物,不顾大局。

说我为了个人表现,故意刁难投资商。

甚至还有人匿名写信,举报我生活作风有问题。

县纪委找我谈了话。

我坦坦荡荡,把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幸好,我的直管领导,县长,是个明白人。

他顶住了压力,让我继续负责这个项目的评估。

他说:“小陈,你放手去做。只要你是为了工作,为了安和县的老百姓,天塌下来,有我给你顶着。”

我当时,眼眶都红了。

我给华盛省去了正式的公函,要求他们在一个月内,就我提出的问题,提供详细的、可行的解决方案。

我知道,他们给不出来。

一个月后,华盛集团回复了一份语焉不详的补充材料,企图蒙混过关。

我直接写了一份评估报告,结论是:该项目存在重大政策风险、环境风险和技术风险,建议县委县政府暂缓引进。

报告交上去,整个县里都炸了锅。

支持引进的一派,和反对引进的一派,吵得不可开交。

王副总那边,也彻底撕破了脸。

他放话出来,说安和县要是错过了他们,以后别想再有大企业来投资。

还说,我这个小小的副局长,是在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刻,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林嘉诚打来的。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也很恼火。

“陈驰,是你搞的鬼吧?”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淡淡地说。

“别他妈跟我装蒜!安和县那个项目,是不是你在从中作梗?”

“我只是在履行我的职责。”

“职责?”他冷笑,“你少他妈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就是为了报复!为了你姐那点破事!”

“破事?”我的声音也冷了下来,“林嘉诚,在你眼里,一条人命,一个家庭的痛苦,就是一件‘破事’?”

“行了行了,别跟我讲这些大道理。”他不耐烦地打断我,“开个价吧。你要多少钱,才肯放手?”

我笑了。

发自内心地笑了。

“林嘉诚,你是不是觉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钱来解决?”

“难道不是吗?”他理直气壮地反问。

“是啊。”我轻声说,“三年前,我也是这么想的。那时候,我觉得你们林家真有钱,真有本事。我恨自己没钱没势,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姐被你们欺负。”

“所以,我花了三年的时间,爬到了今天这个位置。”

“我不是为了钱,林嘉诚。”

“我只是想让你,让你妈,让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人明白一个道理。”

“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是钱买不到的。”

“比如,公道。”

“也有些底线,是你们不能践踏的。”

“比如,良心。”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很久,他才咬牙切齿地说:“陈驰,你别得意。你以为你一个小小的副局长,能挡得住我们华盛?我妈马上就亲自过去!我看到时候,你怎么收场!”

挂了电话,我平静地看着窗外。

该来的,总会来。

宋曼丽,林嘉诚的母亲,华盛集团的董事长。

我终于要和你,正式见面了。

一个星期后,一列由三辆黑色奔驰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地开进了安和县县政府大院。

宋曼丽来了。

她从中间那辆车的后座上下来,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香奈儿套装,戴着珍珠耳环和项链,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五十多岁的年纪,保养得极好,脸上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从容而倨傲的气场。

和三年前,我爸描述的那个“说话像刀子”的女人,一模一样。

县里最高规格的接待。

县委书记和县长都亲自出面了。

我在会议室里见到了她。

她被一群人簇拥着走进来,目光在会议室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主位上。

她甚至没有正眼看我一眼。

或许在她眼里,我这种级别的干部,根本不值得她关注。

会议开始。

还是那些陈词滥调。

宋曼丽的口才比她那个草包儿子好多了。

她不谈那些虚的,她只谈利益。

她说,华盛集团可以追加投资,从二十亿增加到三十亿。

她说,她们可以解决三百个本地就业岗位。

她说,她们可以每年给县财政贡献五千万的税收。

每一个数字,都像一块块金砖,砸在在座众人的心坎上。

气氛,和我上次开会时,完全不同了。

县委书记和县长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宋曼丽很会察言观色,她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她话锋一转,看似不经意地说:“当然,我们集团来投资,也是希望得到地方政府的支持。我们希望,在项目审批上,能够走绿色通道,简化一些不必要的流程。”

她的目光,若有若无地瞟向我。

“听说,之前我们公司和县里沟通的时候,在一些细节上,产生了一点小小的误会。今天我亲自来,就是为了消除这些误会。”

“我们华盛,是带着百分之百的诚意来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

县委书记清了清嗓子,说:“小陈啊,宋董亲自来了,诚意很足。之前你提的那些问题,你看,是不是可以让华盛那边,后续再慢慢完善?”

这话,已经是在给我下命令了。

我知道,只要我今天点了这个头。

这个项目,就板上钉钉了。

我以后,也会在县里平步青云,前途无量。

宋曼丽也看着我,嘴角噙着一抹胜利的微笑。

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熟悉的、居高临下的施舍。

仿佛在说:小子,识相点。

我深吸了一口气,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我没有看县委书记,也没有看其他人。

我直视着宋曼丽的眼睛。

“宋董,你好。”

我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

“我们,应该不是第一次见面吧?”

宋曼丽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她皱起眉头,仔细地打量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困惑。

“我们……见过?”

“三年前,在市人民医院的妇产科病房。”

我一字一顿地说。

“你给了我姐姐一张一百万的支票,让她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别再纠缠你儿子。”

“我姐姐,叫陈静。”

“我,是她的弟弟,陈驰。”

“轰——”

整个会议室,仿佛有一颗炸弹被引爆了。

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县委书记和县长,脸上的表情比调色盘还精彩。

而宋曼丽,她那张保养得宜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她嘴唇哆嗦着,指着我,“你……你……”

她“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看着她失态的样子,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快感。

只有一种冰冷的平静。

“宋董,”我继续说,“你可能忘了。那天,你走之后,我姐姐就自杀了。幸好,抢救了回来。”

“我花了三年的时间,从深圳回到这里,从一个程序员,做到今天这个位置。”

“我不是为了报复你,也不是为了跟你谈条件。”

“我只是想以安和县发改局副局长的身份,告诉你一件事。”

“华盛集团的这个项目,有重大的环保和社会风险,不符合我们安和县的长远发展规划。”

“我个人,以及我所代表的发改局,坚决反对。”

说完,我拿起桌上的评估报告,放到了会议桌的正中央。

然后,我转身,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走出了会议室。

我没有回头。

但我能想象得到,宋曼丽那张扭曲的、充满惊骇和愤怒的脸。

我赢了吗?

不,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事情的发展,比我想象的还要激烈。

宋曼丽在安和县的遭遇,很快就传了出去。

她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向市里、甚至省里施压。

一时间,我成了风口浪尖上的人物。

各种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

有领导找我谈话,旁敲侧击,让我顾全大局。

有过去的“朋友”,打电话来劝我,说我这是拿自己的政治前途开玩笑。

甚至有人跑到我老家,想从我父母那边打开缺口。

但我都顶住了。

我爸妈虽然担心,但他们更支持我。

我爸在电话里说:“儿子,你做得对!咱家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天塌下来,爹给你扛着!”

我姐也给我发了条信息。

“别怕,做你认为对的事。”

家人的支持,是我最坚实的后盾。

而宋曼丽,她显然低估了我的决心,也高估了她自己的影响力。

她以为,她可以用对付普通人的那一套,用权力和金钱,让我屈服。

但她忘了,我如今的身份,代表的不是我个人。

我代表的是国家的公职人员,是安和县的百姓。

我做的每一件事,都站在程序的正义上。

我的那份评估报告,数据详实,论证严谨,无懈可击。

她想推翻我的结论,就必须拿出更权威、更科学的证据。

而这,恰恰是她没有的。

她的施压,反而引起了上级部门的警惕。

一个投资项目,为什么会引起这么大的风波?背后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市纪委和省环保厅,相继派出了调查组,进驻安和县。

这一下,轮到宋曼丽慌了。

调查组一查,问题就出来了。

华盛集团为了拿到这个项目,伪造了大量的申报材料。

他们的资金证明,是挪用了其他项目的贷款。

他们的环评报告,是花钱请野鸡公司随便写的。

更严重的是,调查组在深挖的过程中,还发现了华盛集团在其他地方存在严重的偷税漏税和违规贷款问题。

一根藤,带出了一串瓜。

事情,彻底闹大了。

宋曼丽想捂,已经捂不住了。

压垮骆驼的,是最后一根稻草。

而压垮华盛集团的,是我提交的那份评估报告。

它就像一个导火索,引爆了华盛集团内部早已埋藏好的无数颗地雷。

银行开始抽贷。

合作伙伴纷纷解约。

股市上,华盛集团的股票连续十几个跌停,市值蒸发了上百亿。

墙倒众人推。

短短三个月,曾经不可一世的商业帝国,轰然倒塌。

新闻上说,华盛集团资不抵债,正式申请破产清算。

宋曼丽因为涉嫌多项经济犯罪,被依法逮捕。

林嘉诚作为公司法人之一,也被限制出境,接受调查。

我是在办公室里,通过手机新闻看到这个消息的。

窗外,阳光正好。

安和县的群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青翠。

我没有想象中的狂喜,也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

我的心里,很平静。

就像一场漫长而艰苦的战役,终于落下了帷幕。

我不是为了摧毁谁。

我只是在守护一些东西。

守护我姐所受的伤害,守护一个普通家庭的尊严。

守护这片土地的绿水青山,守护那些信任我的百姓。

晚上,我加完班,开车回家。

路过我姐的花店。

已经很晚了,店里还亮着灯。

我停下车,走了进去。

我姐正在修剪一束百合,神情专注而安详。

店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姐,还没关门?”

她抬起头,看到我,笑了。

“等你呢。”

她递给我一杯温水。

“新闻我看了。”她说。

“嗯。”

“心里……舒服点了吗?”

我看着她,她的眼睛里,没有了过去的阴霾,像洗过的天空一样,清澈明亮。

我摇了摇头。

“没什么舒服不舒服的。”

“我只是觉得,该这样。”

“这个世界,总该有点公道。”

她也笑了,拍了拍我的肩膀。

“是啊,总该有点公道。”

“对了,”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前几天,林嘉诚来找过我。”

我心里一紧。

“他来干什么?”

“他求我,求我出具一份谅解书,说他当时也是年轻不懂事。他说,只要我肯原谅他,他什么都愿意做。”

“那你怎么说?”

“我说,”我姐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林先生,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你的人生是好是坏,都与我无关。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他当时的样子,真可怜。像一条丧家之犬。”

我姐说完,拿起剪刀,继续修剪她的花。

“小驰,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让我知道,我可以不靠任何人,也能活得很好。”

那一刻,我看着她平静的侧脸,看着她手里那束洁白的百合。

我忽然觉得,我这三年所做的一切,都值了。

复仇,或许是最初的动机。

但走到今天,我收获的,远比复仇更多。

我找到了自己的价值,也帮助姐姐找回了她的人生。

这,或许才是最好的结局。

又过了两年,我因为在安和县工作成绩突出,被提拔为副县长。

分管文教卫和旅游。

上任那天,我站在县政府的楼上,俯瞰着这个我奋斗了五年的小城。

街道上车来车往,远处的旅游区已经初具规模,那是我们引进的一家国企投资的,严格按照环保标准建设,保留了原生态的风貌,现在已经成了远近闻名的旅游打卡地。

我姐的花店,也开成了连锁店,在市里都有了分店。

她还是单身,但活得比谁都精彩。

我的生活,忙碌而充实。

有时候,我也会想起林嘉诚,想起宋曼丽,想起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华盛集团。

他们就像我人生路上的一块绊脚石。

我被它绊倒过,摔得很痛。

但我爬了起来,把它当成了一块垫脚石,让自己站到了更高的地方。

然后,继续向前走。

前面的路,还很长。

但我知道,只要脚踏实地,心怀敬畏。

每一步,都会走得安稳,且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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