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平常的一天,晚饭后俞怀瑾突然说:
你别总是每天做一些是个人都能做的事情,也该提升下自己的见识和涵养。
音音并不需要一个只会当家庭主妇的母亲。
收拾碗筷的动作一顿,我瞬间明白了。
他在外面,有了参照物。
碍于六岁的女儿在场,我不动声色,把碗筷收拾好。
音音,先回房间去画画。
女儿离开后,我打开了电视看起狗血剧。
俞怀瑾眉头微皱。
怎么还不去洗碗?待会有味道。
他对气味很敏感,家里不能有一点点的异味。
任何容易产生味道的东西都要及时清理。
我泡了一杯茶,继续盯着电视。
是个人都能做的事情,那你去做啊。
俞怀瑾轻笑。
我不过是给你提个建议,也是为了音音好。
你至于这么大气性吗?
洗不洗,随你。
电视正播放到高潮片段。
原配和小三在公众场合厮打起来。
男人把小三紧紧护在怀里,对着原配呵斥:
你看看你这副疯样儿,还有没有一点豪门太太的形象!
每天面对着你这张不修边幅的脸,我都想吐。
原配像是被这话狠狠伤到了,竟然毫无反击之力。
任由自己的丈夫搂着得意洋洋的小三扬长而去。
确实很狗血。
我侧头看向俞怀瑾:
你说,出轨的男人是不是都会给自己找各种理由,来掩饰他们管不住下半身的事实啊?
他面色一紧,随即恢复清冷模样。
这是什么问题?我怎么会知道。
我不回应,只盯着他看。
我看到他喉咙微微滚动,又开口道:
你一天要是闲着没事干,就去报一些课提升下自己。
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事物上。
我把电视关了,起身回房间。
经过他身边时不忘提醒:
俞教授,记得洗碗啊。
第二天我就找了个钟点工负责做饭洗碗。
晚上俞怀瑾回来时,我和女儿已经吃完了。
他看到家里多出一个人,眉头皱了皱,眼神询问我。
做饭的阿姨。
我简单回答。
你知道我不习惯家里有外人,以后还是你做饭吧,这么多年,我也吃惯了。
我笑道:
这么多年,不应该是吃腻了吗?
我从来就不是个会隐忍的主。
从前在学校被人欺负,我反手就把人打得哭爹喊娘,却看不出多少被打的痕迹。
反而是我会刻意留下被欺负的证据。
面对我的阴阳怪气,俞怀瑾叹了口气。
我就说了一句,你就记恨到现在。
若棠,人不能永远长不大,有些棱角该被磨平。
你也需要给女儿做一个好榜样……
我抄起一个水杯就往他脚下砸去。
讲完了吗?
饭你不想吃,我就让阿姨倒掉。
不顾他充满惊愕的眼神,我转身对被惊吓到的阿姨柔声道:
您先回去,辛苦明天同个时间过来。
太太,不用洗碗吗?
我摇摇头。
不用,洗碗我另有人选。
阿姨走后,俞怀瑾一副被气饱的样子。
在外人面前,你也这副模样?
怎么,觉得丢你俞大教授的脸了?
是不是觉得我既没见识,又没涵养,比不上外面的谁呀?
施若棠,你真是不可理喻!
他摔门而出。
呵!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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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初的他明明说,我这样明媚张扬的性格,让他看到一个从未有过的世界。
我们性格差异带来的两个不同世界的碰撞,令他痴迷,觉得此生无憾了。
大一时我加入了泰拳社,学校经常举办比赛。
能够坚持训练熬到决赛的女生不多,我是其中一个。
俞怀瑾像个弱不禁风的古风小生,对擂台上肆意挥洒汗水的我一见钟情。
你的名字,和你的性格反差好大。
咋滴?看到我这名字觉得我得是个才女是吧?
偏偏我是个打女,让你失望咯。大才子。
他紧张得直摇头。
没有没有,我觉得你很…很酷,像古代行侠仗义的侠女。
我,我很少见到你这样的。
说完他微微低头,耳朵都红了。
那你现在见到啦,以后就见怪不怪了。
我转身欲走,身后又传来他急切的声音。
同学,我可以加你的联系方式吗?
可以啊。
他不善言辞,我也无意。
过后并没有太多的交流接触。
后来有一次,他兼职回校的路上,被几个社会青年拦住了,要他交保护费。
他那个小身板,一看就不太经打。
既然夸我一句像侠女,被我撞上了,自然是要行侠仗义一回的。
喂!你们以多欺少算怎么回事。
有种的来和我过几招啊。
几个人瞬间朝我围过来。
显然,他们对我更感兴趣。
俞怀瑾原本做好被打一顿也绝不给钱的准备。
看到这一幕他双眼猩红。
若棠!你快跑别管我!
我睨了他一眼。
你还是换个方式加油助威吧。
时间有限,我微微热了身就开打。
虽然有点底子,到底对方人多势众。
我还是吃了点小亏,脸上挂了几道彩,手臂也被扭伤了。
俞怀瑾哭着送我到医院处理,被我笑话了一路。
后来啊,他说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
再后来我们毕业,我出来创业。
他继续读研,一路到副教授。
这个过程,大半的资金是我出的。
他从一个小镇做题家达到了一个很多普通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在他们的老家,一个十八线小城镇,早已是知名人物。
当了一辈子农民的父母,成了人人称赞艳羡的对象。
他说我是他命中的贵人。
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好,房子越换越大,还有了女儿。
为了照顾女儿,我把公司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
专注打理好这个小家。
而现在,他开始嫌弃我了。
我不知道他在外面和那个参照物到了哪一步,只能判断大概是还在暧昧阶段。
没有证据,我暂时什么都做不了。
但我有钱,有时间,不怕陪他慢慢玩。
俞怀瑾依旧一丝不苟,发型,衬衫,没有一丝凌乱褶皱。
身上也没有不该有的味道。
他还是那个一心钻研学术的俞教授。
只是那天之后,晚饭后的洗碗任务由他负责。
依旧是很平常的一天,因为公司一个收购方案,我要找一本法律相关的书。
在书房找到之后本来已经要离开了。
余光瞥过书架的某个夹层,有一点红色显得格格不入。
似有所感般,我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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