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经历过这样的时刻?夜深人静时,望着窗外车水马龙,忽然觉得自己像推石上山的西西弗斯——石头越来越重,生活却越来越累;想停下歇息,却又不敢,内心涌起一丝茫然:努力的意义究竟在哪里?
近年来,随着经济环境变化,年轻人就业压力增大,中老年群体也难言安稳。
许多人不禁联想到日本的“失落三十年”——那个时期的社会镜像,似乎与国内当下有些相似,却又在心态上有所不同。“它山之石”,能否给我们一些启示。
一、日本的“失落三十年”:经济停滞下的就业困境
上世纪90年代初,日本泡沫经济破裂,国家陷入长期低增长,被称为“失落的三十年”。
经济停滞、阶层固化成为现实,年轻人面临就业不确定性。原本稳定的终身雇佣制度瓦解,企业转向非正规雇佣以降低成本,导致收入下降、晋升无望。
据日本政府数据,到2012年,年轻群体中非正规雇员占比约达四成,每三人中就有一人从事临时或兼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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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房价、养老金负担、教育与养老成本进一步加重了生活压力,让许多人对未来生活质量产生忧虑。
长期低迷的经济环境,逐渐在社会中弥漫出疲惫与悲观情绪。
在这一过渡期,日本许多年轻人一度涌向公务员或研究生考试,将其视为经济不景气的“避风港”。
然而,随着90年代末财政紧缩、薪酬改革和基建债务积累,公务员编制减少,这一现象也逐渐退潮。
职场的不确定性进一步放大,年轻人开始质疑“努力”是否有用。
二、从集体奋斗到个体“觉醒”:低欲生活的兴起
面对现实的无奈,当时日本的青年心态也悄然转变。他们从追求宏大叙事(如国家荣耀或无限财富)中“醒来”,转而接受努力回报有限的现实;这并非一蹴而就,而是经济压力与文化反思的积累结果。
许多人选择了“静默无欲”的生活方式。根据日本内阁府2010年调查,青少年群体中约有70万人处于“不就业、不升学、不社交”的状态(包括NEET和“家里蹲”),约占该年龄段人口的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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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放大之下,这种现象似乎“比比皆是”;他们将此称为“开悟”——像佛家顿悟般,认识到内卷不过是无谓劳累。
于是,“一人经济”兴起:一人餐厅、一人卡拉OK、一人旅行,就如《孤独的美食家》等作品,成为都市原子化的文化慰藉。
过去受东亚文化影响,日本强调家庭团圆;如今,一人享用几百克牛肉加白饭,只需一千多日元,既实惠,又避开社交尴尬。
在一些人眼中,这或许是颓废;但从另一个角度看,这是对喧闹世界的自我保护。
在低回报时代,年轻人学会“最小化参与”,以有限欲望换取内心平静;在数字时代,这种“低欲”也延伸到线上:许多青年通过虚拟社区寻找归属,逃避现实碾压,但也是适应新环境的理性策略。
当时的日本政府视此为社会隐患,推出家庭支持、心理康复营地(如山区营地或大学诊所),帮助青年逐步回归。但成效有限,反映出问题根源的结构性顽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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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躺平”的根源:结构性不公与理性回应
为什么日本青年会选择这种“躺平”?
其本质不是懒惰或道德缺失,而是对系统性不公的被动抵抗。
当经济增长放缓、房价高企、职场内卷加剧时,普通人发现努力往往无法显著改变命运——工资增长滞后于资本回报,社会流动性固化,导致许多人选择“何苦为难自己”。
这并非单一因素,而是政策失衡、文化压力与全球资本主义趋势的交织。
日本虽受儒家影响,强调“自强不息”,但当时现实中的高强度竞争,让努力变成内卷,多劳不一定多得,还可能损害健康;付出换来的却是焦虑与债务;公平感缺失,自然萌生退出的念头。
在高速增长期,不公被“蛋糕做大”掩盖,大家相信“勤劳致富”;但经济萎缩时,问题凸显:富人靠资本(如股票、房产)轻松致富,中产劳动收入却被通胀稀释,财富向少数人集中。年轻人自然感叹“阶级固化”,“躺平”作为“安静的反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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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东亚的共同疲劳:压缩现代性的副产品
放眼东亚,类似现象并非孤例。
韩国的“N抛世代”因压力放弃恋爱、婚姻、生育、购房与梦想;国内青年也越来越多反思高强度竞争下的低欲生活。这不是“魔咒”,而是发展模式的副产品。
韩国社会学家张庆燮(ChangKyungSup)提出“压缩现代性”概念,指东亚国家在经济、政治、文化等方面高度压缩时间与空间,以换取快速发展,从而提前进入先进行列。
好处显而易见:节约成本、构建超前工业与基础设施。但坏处也明显:先增长后分配,压缩缓冲空间,导致生育率下降、社会原子化。
国内正面临类似挑战。经济放缓、职场压力下,许多年轻人理性调整节奏,同样选择了低欲生活。
五、我们的启示:从反思到行动,重塑努力的价值
日本的故事提醒我们:“躺平”不是问题核心,而是社会疲劳的表象;以其为镜,不是复制颓废,而是反思如何优化福利、减轻教育负担,是如何为青年提供值得奋斗的前景。
推动公平收入分配与社会保障;降低住房、教育负担;鼓励多元职业路径,让成长不再局限于“卷”,或许是应对之道。同时,亦可引导青年将“低欲”转化为积极适应,寻找新平衡。
唯有让努力重新有意义,青年才会重燃奋斗火焰;这不仅是个人选择,更是社会共同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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