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引擎的轰鸣还在耳畔回响,李维靠在出租车后座,指尖摩挲着家门钥匙。两周差旅累得他眼皮发沉,可想到妻子林薇惊喜的笑脸,疲惫就被归心似箭的迫切冲散。他特意没说回程时间,要给她一个猝不及防的温暖。
午夜的公寓楼静得能听见电梯运行的声响。李维轻手轻脚打开家门,客厅漆黑一片,只有卧室门缝漏出一缕小夜灯的光晕——那是林薇多年的习惯。他放下行李箱,脱外套时特意避开衣架的碰撞声,踮着脚走向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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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门虚掩着,月光勾勒出床上熟悉的侧卧轮廓。李维心头一暖,悄悄掀开被子躺进去,从身后温柔环住“妻子”的腰。可下一秒,他的动作骤然僵住——怀中人的身体比林薇丰腴许多,发丝间也没有熟悉的茉莉香,取而代之的是甜腻的陌生洗发水味。
“嗯……”怀中的人被惊扰,发出一声含糊的呓语。这声音粗哑,绝不是林薇轻柔的嗓音!李维的心脏像被冰锥刺穿,猛地翻滚下床,颤抖着按亮顶灯。刺眼的白光中,床上坐起一个穿着林薇睡衣的陌生女人,正揉着眼睛一脸茫然。
“你是谁?!”李维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林薇在哪?!”
女人吓得缩进被子,瑟缩着说:“我叫张雯,是林薇姐让我来的……她出远门,让我帮忙看房子,照看阳台的花。”
李维冲进洗手间,林薇的牙刷、护肤品全不见了;打开衣柜,她常穿的裙子和行李箱也消失了。张雯的话看似合理——林薇向来心软,阳台确实养着她宝贝的花草。可让陌生人睡在婚床上,还对丈夫绝口不提?这根本不是林薇的作风。
他拨打林薇的电话,听筒里只有冰冷的关机提示。烦躁地耙着头发时,目光扫过床头柜的合影,相框后露出一角白色纸片。抽出来一看,是“静谧心灵”心理疗愈中心的宣传册,背面用铅笔写着林薇的字迹:“如果感觉不对,去老地方看看。”
“老地方”是城郊废弃的植物园,他们年轻时的秘密基地。李维抓起车钥匙就冲出去,凌晨的街道上空无一人,车子在夜色中疾驰,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植物园锈迹斑斑的铁门敞开着,杂草掩盖了昔日的路径,手电光柱在黑暗中乱晃。
在藤蔓缠绕的旧长椅上,他发现一个牛皮纸文件袋。倒出里面的东西时,李维浑身发冷——一叠照片里,林薇和一个陌生男人在咖啡馆密谈,男人还出现在他们家楼下;几份文件显示,男人叫赵强,有金融欺诈前科,而林薇的咨询记录写着“被监视的恐惧”。
最下面的便签是林薇的笔迹:“维,我惹上麻烦,和赵强及父亲的旧债有关。‘静谧心灵’不安全,藏东西在这里。找私家侦探老陈,他可信。”末尾附着联系方式。李维的眼泪瞬间砸在纸上——他出差时,妻子竟独自承受着这样的恐惧。
拨通老陈的电话,对方沉声道:“你妻子十天前委托我查赵强,怀疑疗愈中心泄露她的信息。她昨天失联,最后出现在城西蓝湾公寓B栋1703室,那是赵强的藏身点。”
李维一口气冲上十七楼,贴着房门听见林薇的声音。他用肩膀猛撞房门:“林薇!我来了!”门内传来慌乱的响动,接着林薇惨白着脸打开门,手腕上的红痕触目惊心。没等她说话,一只粗壮的手臂从后面拽住她,赵强举着匕首出现在门口:“来得正好!父债女偿!”
“钱我给你!放了她!”李维举起双手缓步走进屋,眼角瞥见角落里还有个穿疗愈中心工作服的男人。赵强刚要叫嚣,那男人突然崩溃尖叫着往门口跑。趁赵强分神的瞬间,李维扑上去撞开他的手臂,林薇踉跄着躲到沙发后。
匕首擦着李维的肋骨划过,两人扭打在一起。赵强仗着力气大将他压在地上,匕首渐渐逼近他的咽喉。危急时刻,林薇抓起沙发旁的玻璃烟灰缸,用尽全身力气砸向赵强后脑。“咚”的一声闷响,赵强软倒在地。
门外传来警笛声,老陈带着警察冲了进来。看着被戴上手铐的赵强和疗愈中心内应,李维爬起来抱住浑身发抖的林薇,声音哽咽:“对不起,我来晚了。”
回家后,林薇才说出真相:赵强用李维的安全威胁她,疗愈中心泄露信息让她无处可藏,她只能留下线索躲起来。李维心疼地吻着她的额头,自责没能早点察觉她的异常。张雯早已收拾东西离开,阳台上的花草被照料得生机勃勃。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林薇轻声说:“以后再也不瞒着你了。”李维紧紧抱着她,感受着怀中人真实的温度——那个午夜的错误拥抱,扯开了危机的序幕,却也让他们明白,再大的风雨,只要彼此信任,就能携手走过。
如今,林薇的笑容重新回到脸上,李维也学会了更细致地呵护妻子。那段惊心动魄的经历,成了他们婚姻中一道深刻的印记,提醒着彼此:家的意义,从来都是相互守护,而非独自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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