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
2023年深秋的一个傍晚，高安连圹村的晒场上全是暗红的血，兰海军坐在被告席上，手里还攥着那把杀猪刀，刀尖亮着，三年前他为救弟弟砍了三刀，结果两个人没了。
事情得从兰建军和他娘吵架说起，那天他喝了半斤白酒，嗓门比平时还高，隔壁何某香听岔了，以为在骂她，立马顶嘴，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越吵越凶，周围人越聚越多，有人喊别吵了，可声音全被盖住，何某香转身就给儿子打电话，快来，有人骂我。
十分钟内，杨家三兄弟赶到了，杨某龙手里还攥着削水果的弹簧刀，杨灿某顺手从晒场边抄起一根木棍，争吵成了对峙，杨卫某突然推了兰建军一把，弟弟往后一退，手碰了杨某龙的胳膊，就这一碰，拿刀的人脸色变了。
捅胸口那刀要了命，法医报告说杨某龙的弹簧刀直接扎穿了兰建军的心脏，可兰海军冲出来时，看见杨家三个人正围着倒地的弟弟拳打脚踢，他顺手抄起杀猪刀冲上去，杨某龙刚要再补一刀。
接下来的三分钟像快进一样，杨卫某腹部被捅了五厘米深，杨灿某小腿的动脉断了，兰海军自己的右手也划伤了，等救护车到的时候，杨某龙和杨卫某已经没呼吸了。
2025年法院宣判那天，旁听席上嗡的一声乱了起来，法官说兰海军是在对方退让的时候动手，算防卫过当，可村民拍的视频里，杨家三个人一直围着兰建军，直到兰海军拿着刀冲出来，他们才散开，村支书作证时吞吞吐吐，说那天太黑，可杨灿某手里的木棍，一直没扔下。
最让家属想不通的是兰建军的死法，尸检说他心脏被刺时还在跳，致命伤是在兰海军冲出来之前发生的，也就是说弟弟当时已经死了，可水泥地上那串血脚印还新鲜着，杨某龙刺完他，又追着打了三十秒。
他们根本没打算停手，兰海军的妻子指着照片说，你看杨灿某的手还举着棍子，辩护律师翻出刑法第二十条，说面对持械行凶，防卫致死不用担责，可控方说兰海军的刀扎得准，直奔心脏和肚子，分明是冲着要人命去的。
晒场边的稻草清了，那片血迹却留在村民心里，三十二个名字按在请愿书上，手印里还夹着稻壳，法律在正当防卫这把尺子上左右晃，可晒场上那三分钟，到底是谁先举起了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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