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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年我当兵政审时,书记不给盖章,他女儿半夜找到我:你娶我吧,我给你偷章来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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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前的向阳村,一个瘦弱姑娘把一枚黄铜公章塞进我手里。

"张浩,你带我走。"

"你娶我,我就把这章给你。"

李书记的千金,全村最漂亮的姑娘,竟然说要跟我这个穷小子私奔。

她手里那枚公章,是我通往军营的唯一通行证。

可一旦用了这章,她的人生就毁了。

我能为了自己的前途,毁掉一个姑娘的清白吗?

这个决定,将彻底改变我们两个人的命运。

01

1978年初春,我刚满19岁零两个月,是向阳村公认最壮实的后生。

那个年代,当兵对村里年轻人来说,不单是荣耀,更是跳出农门、改写命运的唯一机会。

我叫张浩,从小就憋着一口气要出人头地。

父亲早逝,母亲独自将我养大。

家里穷得叮当响,住着一间半破土房,风来漏风,雨来漏雨。

每次看到母亲那双长满老茧、冬天冻裂血口的手,我心里就像刀绞。

我发过誓,一定要混出个人样,让娘过上好日子。

参军入伍,就是我唯一能抓住的希望。

征兵消息传遍全村那天,我第一个冲去报了名。

体检、初审,样样顺利通过。

武装部干事拍着我肩膀直夸,说我身体素质棒,是块当兵的好料子。

眼看绿军装就要穿上身,只差最后一道关卡——政审。

这政审,说来简单,关键就看一个人的态度:大队书记,李铁山。

只要他大手一挥,在档案上盖下那枚红印,我张浩的人生,就算板上钉钉了。

可偏偏就是这个章,成了横在我面前的一座大山。

李书记在村里权势滔天,说一不二。

他为人虽还算公道,可就是眼界高,瞧不起我们这些穷苦人家。

尤其对我,他眼神里总带着审视和不屑。

我明白原因。

因为他有个女儿,叫李秋月。

秋月是村里唯一读过高中的文化人。

她不像别的姑娘整天围着锅台转,而是喜欢捧着书本看。

她走路轻盈,说话温柔,皮肤白得像瓷器,两条乌黑麻花辫垂在胸前,随风摇曳。

村里小伙子,没一个不暗自喜欢她。

我也不例外,但我有自知之明——我是地上的泥鳅,她是天上的白云,根本不是一路人。

我只敢在出工收工路上,远远瞄她一眼,心里就觉得整天都有了奔头。

可我这点小心思,骗不过李书记这老狐狸。

他不止一次开会时用眼角扫我,那眼神仿佛在说:小子,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太嫩了。

我把申请材料送到他家时,他正坐在院里槐树下品茶。

他接过表格,慢吞吞扫了一眼,然后随手搁在一旁,仿佛那只是张废纸。

"书记,您看我这材料......"

我心里像揣着兔子,砰砰乱跳。

"不急。"

他呷了口茶,连眼皮都没抬,

"小张啊,你娘身体不好,你又是家里独苗,去了部队,家里谁照应?"

"我娘支持我,她说好男儿就该去保家卫国。"

我赶紧挺直腰杆。

"觉悟挺高嘛。"

他点点头,话锋突转,

"可当兵不光看身体,政治上也得过硬。你爹当年......成分上有些问题,这个你知道吧?"

我心里咯噔一声。

父亲那点陈年旧事,早在运动时就说清了,就是个富农出身,根本算不上问题。

这分明是故意刁难。

"书记,我爹那都是解放前的事了,组织早有定论。"

"有定论归有定论,我作为大队书记,得对送去部队的兵负责。"

他放下茶杯,终于正眼瞧我,

"这事,我得再斟酌斟酌。"

一句"再斟酌",就把我打发了。

接下来几天,我像热锅蚂蚁,天天往他家跑,可他总说忙,要么干脆避而不见。

眼看武装部催交材料的期限就要到了,我急得嘴上起了好几个泡。

娘看我这样,也跟着叹气。

"儿啊,要不......咱就算了吧。李书记那是看不上咱家,别硬撑了。"

"娘,我不甘心!"

我一拳砸在土炕上,

"我哪样不比别人强,凭啥就因为家里穷,连个当兵的机会都没有?"

那天黄昏,我揣着从供销社特意买的两瓶好酒,最后一次去了李书记家。

这回,他没躲。

院里摆着小桌,桌上已有两个菜。

他对面还坐着个人,是邻村养猪大户的儿子,王大富。

这王大富仗着家里有钱,在村里横行霸道,名声极差,可他爹跟李书记关系铁。

"哟,小张来了。"

李书记皮笑肉不笑地招呼,

"正好,大富也在,你们年轻人多聊聊。"

王大富斜眼看我,嘴角挂着讥讽:

"小张,听说你要去当兵?政审过了没?"

我没理他,把酒放桌上,对着李书记深深鞠躬:

"书记,这是我最后一次求您了。我当兵的心是铁了的,求您成全。"

李书记端起酒杯,慢条斯理地说:

"小张,不是我不帮你。你看,大富他爹,想让大富去公社开拖拉机,也需要大队出证明。咱村就这一个名额,你说,该给谁?"

我瞬间明白了。

这哪是拖拉机指标的事,这分明是告诉我,王大富才是他看中的人。

村里早有传言,说李书记想把秋月许配给王大富。

"书记,当兵和开拖拉机是两码事......"

"在我这,就是一码事。"

他打断我,

"都是给年轻人一个前程。小张,你还年轻,机会有的是,不差这一回。"

说完,他端起酒杯和王大富碰了一下,再没瞧我一眼。

我站在院中,感觉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窗户里,秋月的身影一闪而过,她似乎朝这边看了一眼,但很快消失。

我魂不守舍地走出李家大院。

父亲留下的那点不甘和倔强,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

我完了,梦也碎了。

02

回到家,我把自己关在屋里,一声不吭。

娘在门外不停叹气,想劝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躺在冰冷的土炕上,睁眼盯着房梁,一整夜没合眼。

天快亮时,我听见娘在院里低声抽泣,那声音像钝刀子,一刀刀割着我的心。

我猛地坐起来,穿上衣服。

"娘,别哭了。当不成兵,我照样能养活您!"

我拿起锄头就要下地。

我得干活,拼命干活,只有汗水才能把心里的苦水挤出去。

就在我拉开院门那一刻,我看见秋月站在门外。

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碎花衬衫,脸在晨光中显得苍白,眼睛红肿,显然也是一夜未眠。

"张哥......"

她怯生生地叫了我一声。

我愣住了,手里的锄头差点掉地上。

"秋月?你......你怎么来了?"

她四下张望,确定没人,才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手帕包着的东西,飞快塞到我手里。

"你快走!"

她压低声音,语气急促,

"去镇上,搭最早班车去县里,直接去武装部。别回头,也别跟任何人说。"

我摊开手帕,里面是一枚冰凉的黄铜印章,上面刻着"向阳大队革命委员会"几个字。

是大队公章!

我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

"这......这是你......"

"别问了!"

她眼里含着泪,推了我一把,

"快走!我爹今天要去公社开会,中午才回来。你时间不多了!"

我看着她,心里翻江倒海。

她......她竟然把公章偷出来了!

这要是被发现,那还了得?

"不行!"

我把公章塞回她手里,

"秋月,这太危险了!我不能连累你!"

"我不怕!"

她倔强地看着我,眼中闪着我从未见过的光芒,

"张哥,你不该被埋没在这村子里。你去当兵,去过该过的日子。我......我不想看着你这样。"

"可是你......"

"我爹要是发现了,我就说是我弄丢的,他顶多骂我一顿。"

她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拿着那枚沉甸甸的印章,感觉它有千斤重。

它不仅是我的前途,更是这个姑娘赌上的名声和未来。

我看着她单薄的肩膀,突然明白,我不能就这么走。

我走了,她怎么办?

李书记回来发现公章不见,第一个就会怀疑到她头上。

到时候,王大富再添油加醋,她在村里还怎么做人?

"秋月,你跟我说实话,"

我抓住她手腕,死死盯着她眼睛,

"你是不是有别的条件?"

她被我问得一愣,随即脸颊飞上两抹红晕,低下了头。

"我......我......"

"你说啊!"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天大决心,猛地抬起头。

"是!我有条件!"

我的心跳得厉害。

她看着我,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像惊雷在我耳边炸响:

"张哥,你带我走。你娶我,我就把这章给你。以后你去哪,我就去哪。"

03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清晨的薄雾笼罩着我们,她的眼睛亮得像两颗星星,里面映着我惊慌失措的脸。

娶她?带她走?

这念头像颗炸弹,在我脑子里轰然引爆。

我做梦都想娶她,可我拿什么娶?

就凭这一间半破土房,还是那个病中的老娘?

"秋月,你别犯傻!"

我回过神来,声音都在抖,

"我......我配不上你!我给不了你好日子!"

"我不要好日子!"

她哭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我只要你!张哥,我不想嫁给王大富,他不是好人!我爹被猪油蒙了心,非要把我往火坑里推。你要是走了,我这辈子就完了!"

她的话像把锤子,狠狠敲在我心上。

原来,她和我一样,也站在悬崖边上。

我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心里疼得厉害。

这个平时连大声说话都脸红的姑娘,为了自己的命运,为了我,竟然能做出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我张浩要还是个男人,就不能退缩!

"好!"

我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我娶你!但这章,我不能这么用!"

"那怎么办?"

她焦急地看着我。

我拉着她,躲到我家柴房里。

"你听我说,你现在马上回家,把公章放回原处,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剩下的事,交给我。"

"可是你的政审......"

"山人自有妙计。"

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心里却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送走秋月,我换上一身干净衣服,直奔村东头晒谷场。

晒谷场上,王大富正带着几个村里二流子,围着台新买的拖拉机吹牛。

"大富哥!"

我大步走过去。

王大富见我来了,一脸意外和轻蔑:

"哟,这不是要去当兵的张大英雄吗?怎么,章盖上了?"

"还没。"

我摇摇头,脸上堆起笑容,

"大富哥,我今天是来跟你谈笔买卖的。"

"买卖?"

王大富来了兴趣,

"你能有啥买卖跟我谈?"

我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说:

"我听说,你想去公社开拖拉机?"

"是啊,怎么了?"

"那个指标,六十块钱,我卖给你。"

王大富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张浩,你穷疯了吧?李书记都说了,那指标是我的,我凭啥花钱买?"

"因为......"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因为如果你不买,今天下午,你去年冬天倒卖队里化肥的事,就会出现在公社纪检组的桌子上。"

王大富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你......你胡说八道!"

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我胡说没胡说,你心里清楚。"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

"账,我可都给你记着呢。哪天,卖给谁,收了多少钱,一笔一笔,清清楚楚。"

这本账,是我无意中发现的。

我当时在队里帮着算工分,王大富以为我不识字,当着我面跟人交易,我偷偷都记下来了。

本来没想拿这事怎样,但现在,它成了我唯一的筹码。

王大富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死死盯着我,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你想要多少?"

"不多,就要六十块。另外,你去跟李书记说,你不想开拖拉机了,想把这机会让给我。"

"你做梦!"

"行,那我这就去公社。"

我转身就走。

"等等!"

他一把拉住我,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六十块是吧?我给你!但你得把那本子给我!"

"可以。"

我点点头,

"但你得先去跟李书记说。"

那天中午,王大富耷拉着脑袋进了李书记家。

我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只知道他出来时,脸黑得像锅底。

而我,则拿着他给的六十块钱,转身去了另一户人家——村里的赤脚医生,孙大夫家。

孙大夫的闺女,去年嫁到了县城,男人在武装部工作。

04

傍晚,李书记黑着脸把我叫到他家。

他坐在太师椅上,一言不发,就那么阴沉地看着我,屋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秋月站在她爹身后,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说吧,"

他终于开口,声音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让大富改变主意的?"

我把那六十块钱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

"书记,这钱,是王大富孝敬您的。"

李书记愣住了,低头看着那几张崭新的票子,眉头皱得更紧。

"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大富觉得,他年轻,机会多,还是先把机会让给更需要的人。他让我把这钱给您,说全当是......全当是给秋月妹妹买身新衣服。"

这话半真半假,但我赌李书记听得懂。

我这是在告诉他,我不仅知道王大富的把柄,还愿意把"好处"分给他,给他个台阶下。

李书记盯着那钱看了很久,又抬头看看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他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这背后的交易。

他收了王家的好处,想把闺女嫁过去,结果王大富自己"放弃"了,还送来了"赔礼"。

这事要是传出去,他这个书记的面子往哪搁?

"你的意思是,让我收下这钱,然后给你盖章?"

他冷冷地问。

"不,"

我摇摇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书记,这钱是王大富给您的,跟我没关系。我今天来,就是想再求您一次。如果我张浩当兵的资格,是靠这种方式换来的,那我宁可不当。"

我站起身,对着他深深鞠了一躬:

"书记,我还是那句话,我想当兵,想堂堂正正地走出去。如果您觉得我不够格,那我认了。这辈子就在村里种地,守着我娘,我也没怨言。"

说完,我转身就准备走。

我知道,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要么,我的坦诚和骨气能打动他。

要么,我们就彻底撕破脸。

"站住!"

李书记突然喊住了我。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那钱......你拿回去。"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明天一早,把你的申请表拿来。"

我猛地回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他同意了?

李书记没有看我,只是摆了摆手,

"回去吧,让你娘也早点安心。"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李家大门的,只感觉脚下轻飘飘的,像踩在云彩上。

院子里的秋月,看着我,笑了。

那笑容,比天上的月亮还要明亮。

可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就在我以为一切尘埃落定时,第二天,村里突然来了辆吉普车。

车上下来两个穿军装的人,直接进了李书记家。

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王大富反悔了,去县里告我了?

全村人都跑去看热闹,我也紧张地跟了过去。

我挤进人群,只听见其中一个军官对李书记说:

"老李啊,这次征兵,军区首长特意交代了,要我们重点考察一下你们村一个叫张浩的小伙子。"

李书记一脸茫然:

"首长?哪个首长?"

"就是你们村出去的,孙国强师长啊!"

我脑子又"嗡"的一声。

孙国强?那不是孙大夫的女婿吗?

原来,我昨天去找孙大夫,并不是去送礼,而是把那六十块钱,连同王大富倒卖化肥的账本,一起交给了他。

我求他,把这东西递给他女婿,我不要什么特殊照顾,只求一个公正的调查。

我赌对了。

孙师长是咱村出去的兵,最恨的就是这种歪风邪气。

那军官接着说:

"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王大富不仅倒卖集体物资,还企图用不正当手段获取公社指标。至于你,老李同志,"

他看着李书记,语气严肃起来,

"你在征兵工作中有以权谋私的嫌疑。不过念在你及时纠正错误,并且张浩同志也为你求了情,这次就给你个警告处分。希望你以后,能把为人民服务这几个字,刻在心里。"

李书记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羞愧地低下了头。

他走到我面前,嘴唇哆嗦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

"小张,我对不住你。"

我摇摇头,扶住了他:

"书记,都过去了。"

那天,我的申请表上,终于盖上了那枚鲜红的印章。

而秋月,站在人群后面,眼里含着泪,笑着看我。

我知道,从今往后,我要用一生来守护这个姑娘,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

05

那枚红章盖下去的那一刻,我的命运彻底改写了。

三天后,我就要离开向阳村,去县城集合,然后统一送往军营。

这三天,全村人都知道了我要当兵的消息。

邻居大婶们见了我,都笑着说:"浩子有出息了,你娘可有福气了!"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份"出息"背后,藏着多少惊心动魄。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院里的老槐树下,望着天上的星星发呆。

脚步声响起,我回头,是秋月。

她披着件薄外套,月光洒在她脸上,美得像画里走出来的人。

"张哥,"

她走到我身边,轻声说,

"恭喜你,梦想成真了。"

我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秋月,那天你说的话......你是认真的吗?"

她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我......我说什么了?"

"你说,让我娶你。"

我看着她微红的耳根,心跳得厉害,

"你是一时冲动,还是......"

"不是冲动。"

她打断我,抬起头,眼里有星光在闪烁,

"张哥,我从十六岁就喜欢你了。你还记得吗?那年夏天,我在河边洗衣服,差点被水冲走,是你跳下去救的我。"

我记得。

那是我第一次离她那么近,抱着她湿淋淋的身体趟上岸时,我能听见她剧烈的心跳声,和自己的一样快。

"可是秋月,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我要去当兵,一走就是好几年。你......"

"我等你。"

她说得斩钉截铁,

"你在部队好好干,等你回来,我还在这儿。张哥,我不怕等,我怕的是......怕你心里没有我。"

我一把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凉,在微微发抖。

"傻丫头,我心里要是没你,这兵我还当个什么劲?"

我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说,

"秋月,你给我三年。三年后,我一定风风光光回来娶你。到那时候,我要让全村人都知道,张浩配得上李秋月!"

她笑了,眼泪却掉了下来。

"我信你。"

那晚的月亮特别圆,照得整个向阳村都泛着银光。

我们俩坐在槐树下,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静静地握着手,仿佛要把这一刻永远刻在心里。

第二天一早,李书记把我叫到他家。

我心里忐忑,不知道他又要说什么。

他坐在那把太师椅上,看着我的眼神复杂得很。

"小张啊,"

他叹了口气,

"那天军区来人,我这张老脸算是丢尽了。"

"书记,我......"

"让我说完。"

他摆摆手,

"我这人,当了大半辈子官,自以为看人看得准。结果呢?差点就毁了你这个好苗子,还差点把闺女往火坑里推。"

他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田野:

"王大富那事,我查清楚了。这小子不是好东西,他爹更不是。我瞎了眼,差点就信了他们的鬼话。"

他转过身,看着我:

"小张,你有胆识,有魄力,更难得的是,你有良心。你明明可以拿我闺女的把柄要挟我,可你没有。你还帮我保住了面子,这份情义,我李铁山记下了。"

我赶紧说:

"书记,您言重了。"

"不,"

他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肩膀,

"小伙子,去部队好好干。用实力证明,你张浩不是靠耍手段上去的,是凭真本事。"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来:

"还有......秋月那丫头,我知道她的心思。你要是真有那份心,就拿出个样子来。三年后,你要是能混出个人样,我这个当爹的,就算再不情愿,也得认。"

我心里一震,这是......这是李书记在给我机会!

"书记,您放心!三年后,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更不会让秋月失望!"

我挺直腰杆,向他敬了个礼。

虽然我还不是军人,但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已经是了。

离开的那天早上,天还没亮,全村人都来送我。

娘拉着我的手,眼泪一个劲儿地掉:

"儿啊,到了部队,听长官的话,别逞强,照顾好自己......"

"娘,您放心,我会的。"

我抱了抱娘,感觉她瘦小的身体在我怀里发抖。

"娘,等我回来,一定给您盖新房子,让您过上好日子。"

人群里,我看见了秋月。


她站得远远的,没有挤过来,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我们的目光在人群中相遇,千言万语,都在那一眼里。

汽车发动了,我跳上车,向所有人挥手告别。

车子缓缓开动,向阳村越来越远。

我回头看,秋月还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像。

秋月,等我。

三年后,我一定回来娶你。

06

部队的生活,比我想象中还要苦。

每天凌晨五点起床,跑步、训练、学习,一直到晚上十点才能休息。

新兵连的班长是个山东大汉,姓王,叫王铁柱,嗓门大得能把人震聋。

"都给我听着!你们现在是兵了!什么叫兵?兵就是要听命令,守纪律,能吃苦!谁要是给我掉链子,别怪我王铁柱不客气!"

第一天训练,就有好几个兵吃不消,蹲在地上吐。

我咬着牙坚持,一圈又一圈地跑。

脚上磨出了血泡,我不吭声。

手上练单杠练得虎口开裂,我还是不吭声。

王班长看在眼里,有一次训练结束后,把我单独叫到一边:

"小张,听说你是从农村来的?"

"是,班长。"

"我也是农村的。"

他点了根烟,

"农村娃想出头,就得比别人加倍努力。你小子不错,有股子狠劲儿。但记住,当兵光有狠劲还不够,还得有脑子。"

"班长教训的是。"

"行了,去休息吧。明天继续练。"

他拍了拍我肩膀,走了。

那晚,我躺在硬邦邦的军床上,浑身疼得像散了架。

可心里却是暖的。

我掏出那张秋月偷偷塞给我的照片。

照片是去年村里来了个照相的,她花了两毛钱拍的。

照片上的她,笑得很羞涩,两条麻花辫垂在胸前,眼睛弯成了月牙。

秋月,我在部队挺好的。你呢?

你有没有想我?

我把照片贴在心口,闭上了眼睛。

新兵连三个月,我拼了命地训练。

射击、投弹、越野、格斗,每一项我都要做到最好。

班长说我是块当兵的料,连长也夸我是个好苗子。

三个月后,新兵分配,我被分到了侦察连。

侦察连是全团最苦的连队,训练强度是普通连队的三倍。

但侦察兵也是最光荣的兵种,是尖刀中的尖刀。

"张浩!"

侦察连长姓陈,是个身材精瘦、眼神锐利的汉子,

"听说你小子在新兵连表现不错?"

"报告连长,还行!"

"还行?"

他冷笑一声,

"到了我这儿,还行就是不行!在侦察连,要么你是最好的,要么你就滚蛋!听明白了吗?"

"明白!"

我大声回答。

接下来的日子,是真正的炼狱。

每天负重三十公斤越野二十公里,然后是格斗、攀登、泅渡、伪装,一天下来,累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有一次夜间训练,我们要在山林里潜伏六个小时,一动不能动。

那晚下着雨,山里的蚊虫咬得人浑身是包。

我趴在泥水里,感觉整个人都要烂掉了。

张浩,你能行吗?

你要是倒下了,谁来保护秋月?谁来照顾娘?

不能倒!绝不能倒!

我咬着牙,硬是挺了过来。

六个小时后,连长带着人来检查,全班十二个人,只有三个人坚持下来了。

我是其中之一。

"好样的!"

连长拍了拍我的肩膀,

"张浩,你小子是条汉子!"

那一刻,我趴在地上,浑身湿透,满身泥泞,却觉得从未有过的自豪。

秋月,你看到了吗?

你等的这个男人,没有让你失望。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就是半年。

部队允许写信了,我给家里写了第一封信。

信很短,我告诉娘,我在部队一切都好,让她照顾好身体,不要担心我。

然后我又写了一封信,收信人是李秋月。

这封信我写了又撕,撕了又写,写了整整一晚上。

秋月:

见字如面。

离开村子已经半年了,部队的生活很苦,但我挺过来了。我现在在侦察连,是尖刀班的战士。班长说我进步很快,连长也说我有潜力。

我每天都在想你。想你在村里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你,你爹对你怎么样。

秋月,你答应等我三年。现在已经过去半年了,还有两年半。我一定会拼命努力,争取早点立功,早点回去见你。

等我回去,我要当着全村人的面,光明正大地娶你。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张浩配得上李秋月。

保重身体,勿念。

张浩

1978年8月15日

信寄出去后,我每天都盼着回信。

一个月后,我终于收到了秋月的来信。

那天下午正在训练,通讯员喊我的名字,说有我的信。

我飞奔过去,接过那封薄薄的信封,手都在抖。

信封上,是秋月娟秀的字迹。

我小心翼翼地拆开,里面只有薄薄一页纸:

张哥:

收到你的信,我高兴了好几天。

你在部队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太拼命。我在家里挺好的,爹对我也好了很多,他说你是个有出息的。

村里最近在分田到户,大家都说日子要好过了。娘身体也好了些,你不用担心家里。

我每天晚上都会坐在咱们那棵槐树下,看着天上的星星,想你是不是也在看同一片星空。

张哥,我等你。不管多久,我都等。

秋月

1978年9月10日

我看完信,眼眶湿了。

那晚,我又坐在营房外面,看着天上的星星。

秋月,我也在看星星。

我们虽然相隔千里,但抬头看的是同一片天空。

等我,一定等我。

07

一年很快就过去了。

1979年的春天,南疆传来消息,边境形势紧张。

部队接到命令,侦察连作为尖刀部队,随时待命准备开拔。

那段时间,整个连队的气氛都紧张起来。

训练强度加倍,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严肃。

我们都知道,这不是演习,是真正的战场。

"都给我听着!"

连长把全连集合起来,

"上级命令,我们连队将开赴前线!这次不是训练,是真刀真枪!我不怕告诉你们,去了就可能回不来!谁要是怕死,现在就可以退出!"

没有一个人动。

"好!都是好样的!"

连长的声音哽咽了,

"但是我要说,我们是军人,保家卫国是我们的天职!战场上,只有一个字——打!打出军威,打出国威!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

全连的吼声震天响。

那晚,我给家里写了一封信。

这封信我写得很仔细,告诉娘我要去执行任务了,让她保重身体。

然后我又给秋月写了一封:

秋月:

我要去执行任务了,可能会有一段时间联系不上。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回不来了,你不要等我了。找个好人家,好好过日子。

但我相信,我一定能回来。因为我答应过你,要风风光光地娶你。

秋月,等我回来。

张浩

写完信,我把秋月的照片贴身放好,然后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我一定要活着回来。

一定。

三天后,我们连队开拔了。

一路向南,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车,然后又换汽车,最后徒步进山。

到了前线,才知道什么叫战争。

炮声隆隆,枪声不断,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

到处都是战壕、碉堡、铁丝网。

伤员被不断地抬下来,有的人断了胳膊,有的人少了腿,有的人......已经没了呼吸。

我第一次见到死人,心里震撼得说不出话。

"都别愣着!赶紧挖战壕!"

班长大喊。

我们扛着工兵锹,在阵地上挖战壕。

挖着挖着,就挖出了尸体。

有我们的,也有敌人的。

有的还保持着战斗姿势,眼睛睁得大大的。

我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离我们这么近。

"张浩,怕吗?"

班长问我。

"怕。"

我老实回答。

"怕就对了,不怕的都是傻子。"

他点了根烟,

"但记住,怕归怕,该上还得上。咱们是军人,退一步,身后就是祖国。"

我点点头,把铁锹握得更紧了。

那天夜里,上级下达命令,我们班要执行一个侦察任务。

任务是潜入敌占区,侦察敌军火力点。

这是侦察兵的本职工作,也是最危险的工作。

我们六个人,全副武装,趁着夜色出发了。

山路崎岖,到处都是地雷和陷阱。

我们小心翼翼地前进,每一步都要用棍子探路。

突然,前面的战友踩到了什么东西。

"卧倒!"

班长大喊。

我们全部扑倒在地。

"咔嚓"一声,是地雷的声音。

那个战友的脸都白了,脚下的地雷已经被触发,只要一抬脚,就会爆炸。

"别动!"

班长爬过去,拿出工兵刀,小心翼翼地挖开周围的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们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十分钟后,班长终于把雷拆了下来。

"呼——"

大家都松了口气。

那个战友瘫坐在地上,浑身都湿透了。

"走,继续前进。"

班长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我们又走了两个小时,终于摸到了敌军阵地附近。

透过夜视仪,我们看清了敌军的火力配置。

班长记录下所有数据,然后打手势让我们撤退。

就在我们准备撤离时,突然一阵狗叫声响起。

"糟了,被发现了!"

话音刚落,枪声大作。

子弹在我们头顶呼啸而过,打在石头上火星四溅。

"撤!快撤!"

班长一边开枪还击,一边指挥我们撤退。

我们拼命往回跑,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

突然,一颗子弹击中了前面的战友,他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小王!"

我冲过去,想把他扶起来。

"别管我!快走!"

他推开我,鲜血从他腹部涌出。

"走不了!"

班长跑回来,一把背起受伤的战友,

"都别傻站着!跑!"

我们六个人,背着伤员,在枪林弹雨中狂奔。

终于,我们冲出了敌军的包围圈,回到了自己的阵地。

那个受伤的战友被紧急送往后方,但因为伤势过重,第二天就牺牲了。

他才二十岁,还没结婚,甚至连女朋友都没有。

那天,我第一次知道,战争不是电影里的英雄主义,而是真实的流血和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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