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想建高铁也不是一时兴起,早几年就琢磨着要提升基础设施,刺激经济。克雷塔罗是墨西哥第三大城市,离首都不远,高铁一通,能拉动物流和旅游。政府在2014年上半年就开始招标,规格挺高,要求投标方不但建轨道,还得管运营。
国际上几家巨头都感兴趣,比如德国的西门子、加拿大的庞巴迪、法国的阿尔斯通,还有中国铁建。这些公司实力都不弱,但中国高铁那时正风头正劲,已经在国内铺了上万公里线路,技术成熟,成本控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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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标过程其实挺仓促的。政府设定的截止日期是10月15日,其他几家西方公司觉得时间太紧,纷纷要求延期。阿尔斯通直接说准备不足,西门子和庞巴迪也附和,但墨西哥交通部一口回绝,没给任何宽限。结果呢,只有中国铁建的联合体按时交了标书。
这个联合体包括中国铁建、中国南车,还有四家墨西哥本地企业,其中一家叫希加集团,跟总统培尼亚的关系不浅。11月3日,招标结果一出,中国联合体中标,合同签了,墨西哥方面还公开庆祝,说这是国家现代化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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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好景不长,才过了四天,11月7日,政府就宣布取消中标。理由听起来冠冕堂皇,说是为了避免对招标程序的合法性和透明度有质疑,想重新招标,让更多厂商参与。实际上,这事儿一出,国际上炸锅了。
企业投标花了那么多人力物力,中标后又撤,哪有这么干的?中国铁建那边自然不干,股价都跌了5.5%,损失不小。培尼亚当时正准备去北京参加亚太经贸合作组织峰会,这边撕合同,那边还得去开会,脸面挂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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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突然变卦?表面上看,是国内政治压力。反对党议员跳出来指责,说招标过程不公,为什么只给那么短时间,其他公司来不及准备?更关键的是,联合体里的希加集团跟总统一家有瓜葛。
就在取消合同前后,媒体爆出培尼亚的妻子安赫莉卡从希加集团买了栋豪宅,价值700万美元,位置在墨西哥城高档区。这事儿一曝光,公众哗然,怀疑有利益输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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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的因素也绕不开。墨西哥的外交和经济政策,向来受美国影响大。北美自贸协定让墨西哥成了美国的后院工厂,很多制造业转移过去,但也让墨西哥对美国市场依赖极深。
2014年,中美贸易摩擦还没那么激烈,但美国已经把中国当成潜在对手,尤其在基础设施领域。中国高铁出口到拉美,美国肯定不乐见其成。虽说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华盛顿施压,但从地缘上看,墨西哥这么做,很可能是为了不惹恼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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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消后,墨西哥说会尽快重新招标。交通部长鲁伊斯·埃斯帕萨在电视上表态,说新招标会给六个月时间,让大家都有机会。11月底,政府确实发布了新规则,邀请国际公司参与。中国铁建没死心,说还会再投,但也开始索赔。
按墨西哥法律,中标后单方面取消,投标方有权要回不可追回的费用,包括标书制作、实地考察、差旅等。中国商务部支持铁建维权,双方谈了几个月,2015年5月21日,墨西哥同意赔130万美元左右。这笔钱不算多,但至少承认了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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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新招标也没成气候。2015年1月30日,政府又宣布无限期暂停项目。理由换成了财政问题,说国际油价暴跌,美国利率上升,预算得紧缩。墨西哥经济靠石油出口,那年油价从100多美元跌到50以下,财政收入大减。
高铁项目本来就贵,37.5亿美元不是小数,暂停也就顺理成章了。但这也暴露了培尼亚政府的规划短视,先热炒项目,中标又撤,撤了又停,花了冤枉钱,还丢了国际信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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