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名医陈士铎：中医治法72法（下）

《贵气人设论》

盖闻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今之所谓贵气者，非金玉其外之谓，乃修身齐家之实学也。窃观时人慕贵气之风，或讥其矫饰，然究其精要，实合古人修身养性之旨。试陈其义，以正视听。

破题：贵气之说，形似慕奢，实为治生之学。其要在明体达用，知行合一。

承题：夫千金之裘，非一狐之腋；贵气之成，岂旦夕之功？必也本诸身，征诸物，合内外之道而后可。

起讲：且如《大学》言「德者本也，财者末也」，今人每以贵气为外饰，而忘其本原。岂知真贵气者，必自修身始。

第一股（起股）：论器用之贵

昔者太公治齐，劝以女工；管仲通货，乃成霸业。今之淑女择黄金而弃鍮石，非炫富也，实明「贾谊论积贮」之理。观夫子贡货殖而结驷连骑，其贵在「司马迁所谓」「与时俯仰」之智。故一衣一饰，皆见治生之要；半丝半缕，俱显用物之精。

第二股（中股）：论交游之道

孔子曰：「益者三友，损者三友。」今人减酬酢而重独处，非孤介也，实得「诸葛亮诫子」「宁静致远」之趣。昔陶潜息交绝游，乃能「采菊东篱」；谢安东山高卧，终成淝水之功。故君子之交，淡如水而甘如醴。

第三股（后股）：论养身之要

《内经》云：「法于阴阳，和于术数。」今人拍八虚、守更漏，似若繁琐，然实合「华佗五禽」导引之妙。观苏东坡谪居岭南，犹制茯苓饼；陆放翁寿逾耄耋，端赖「饭后徐行」。可知养身如治国，必先固其本元。

第四股（束股）：论养心之术

《菜根谭》谓：「修身养性，需要耐烦。」今人所谓「看得开」者，非麻木也，实「范仲淹胸怀」「不以物喜」之境。昔谢安围棋赌墅，面不改色；张良运筹帷幄，心若止水。此皆能养其浩然之气者也。

过接：既明四端之要，当知贵气非可伪为，必也根于心而形于外。

第五股（起股）：论资财之用

计然曰：「贵出如粪土，贱取如珠玉。」今人买精不买多，非吝啬也，实得「白圭观时变」之机。观猗顿畜盐，必择良种；师史贩运，务求精车。故真贵者不在挥霍，而在善用。

第六股（中股）：论独处之益

朱子云：「慎独者，慎其独也。」今人重独处，非避世也，实契「曾子三省」之功。昔董子下帷，三年不窥园；玄奘取经，十载惟面壁。故曰：独处之时，正可用功处。

第七股（后股）：论守时之要

《周易》谓：「君子以治历明时。」今人严守作息，非刻板也，实合「僧寮功课」之规。观张良纳履，必待鸡鸣；祖逖起舞，未尝废旦。可知天地有常道，人生有常经。

结语：统而论之，所谓贵气人设，实乃融汇古今之修身大道。以《禹贡》理财之智治物，取《论语》择交之方处众，法《内经》养生之术卫体，用《中庸》守中之学养心。四者兼备，则内可成己，外可成物。昔孔子谓：「文质彬彬，然后君子。」其此之谓乎？

大结：故曰：真贵气者，不在珠玉锦绣，而在清明在躬；不在舆马轻肥，而在志气如神。若能本末兼赅，体用一源，则虽布衣蔬食，自有一段贵气流行其间。后之览者，当求其真际，勿眩于虚文可也。

（本文依八股程式，以经史证今事，探求贵气人设与传统文化之契合，俾使今人知所取法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