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年，开国少将奉命赴美看望于凤至，于泪如雨下：我要回去

上世纪80年代末，中美关系刚建交没多久，很多历史遗留问题还悬着。张学良和于凤至这对夫妇的命运，一直是很多人关心的焦点。张学良被软禁了半个多世纪，于凤至则远在美国的洛杉矶生活了几十年。

1988年，郭维城作为开国少将，接到任务前往美国，主要目的是参加一个研讨会，争取张学良恢复全面自由，顺带探访于凤至。这事不是随便安排的，背后有官方的考虑，因为郭维城和张学良有旧交情，早年就在东北大学读书，还在张学良公署工作过。

1988年，郭维城以东北大学校友身份，应邀去美国参加纪念西安事变52周年的研讨会。那次会议在华盛顿举行，郭维城做了演讲，题目叫《张学良将军受人钦仰的性格、思想、行为》，讲得大家都很感动。会议上，大家都呼吁台湾当局给张学良自由。

研讨会后，郭维城没急着回国，而是带着阎宝航的女儿阎明光和自己的女儿郭梅，专程去洛杉矶看望于凤至。那是圣诞节前夕，他们去了两次。于凤至当时已经91岁高龄，身体虚弱，住在好莱坞山顶的一栋别墅里。别墅环境不错，但于凤至的生活主要是靠自己打理，早年她在美国做生意，攒下点积蓄。

郭维城他们到的时候，于凤至刚起床，还没吃早饭。她见到来访者，非常激动，拉着手表达对国内亲人的想念。郭维城转达了国内亲友和张学良旧部的问候，于凤至听后感慨良多，擦拭眼泪，说这辈子怕是见不到那些人了。郭维城提到希望能在国内重逢，于凤至眼睛湿润，沉默了好一阵。她确实有强烈的回国愿望，但年纪太大，身体扛不住长途旅行。

于凤至的回国心愿，不是一时兴起。她1897年6月7日生在吉林公主岭一个富商家庭，父亲于文斗是当地商会会长，和张作霖有交情。1916年，她19岁嫁给15岁的张学良，婚礼在郑家屯举行，后来在沈阳大帅府补办大典。夫妻俩生了一女三子，于凤至管家有方，支持张学良的事业。

1928年张作霖遇刺，她稳住局面，帮助张学良接管东北军。九一八事变后，东北沦陷，她随丈夫撤到关内。西安事变发生，她从英国赶回，陪张学良软禁几年。1940年，她得乳腺癌，去美国治病，从此留居海外。半个世纪的分离，让她对故土的思念越来越深。1980年代，中美建交后，一些渠道打开，她开始表达回国的想法，但健康问题成了最大障碍。

郭维城这次探访，正好赶上于凤至晚年身体每况愈下。医生诊断她肺部有反复感染，长途飞行风险太大，气压变化容易引发并发症。国内也讨论过用医疗专机接她，但技术评估显示不行。

郭维城在洛杉矶逗留期间，拍了一些照片寄回北京，包括于凤至床头摆的三张老照片：张学良年轻时的军装照、她和宋美龄在中山陵的合影、九一八前全家福。这些照片后来成了档案资料，帮助研究张家在抗日和国共关系中的作用。

郭维城还看到于凤至的通讯录，里面夹着她写给蒋介石、杜鲁门、艾森豪威尔和联合国秘书长的信，全都没回音。这些信是她为张学良求情的记录，反映出她多年来的努力和失望。

1989年春节过后，郭维城又去疗养院看望，于凤至第一句还是表达回国意愿。她拿出通讯录给郭维城看，里面那些未回复的信件，让人看出她的坚持。同年3月初，她的病情突然恶化，医疗团队决定做最后一次化疗。她嘱咐侄女从沈阳祖坟取一捧土寄来，放在枕边闻着，脸上露出安慰的表情，但不久后就没醒过来。

1990年3月20日凌晨，于凤至在洛杉矶逝世，享年93岁。院方通知中国驻洛杉矶领事馆，郭维城当时已回国，听到消息后，翻看那本通讯录，久久无言。一位同事感慨，她终究没踏上故土。

于凤至逝世后，张学良在1990年恢复自由，移居夏威夷。面对记者提到夫人的遗愿，他沉默半天，只说了“没赶上她”。这句话虽没大肆报道，但 在学术圈引起讨论：如果1936年后历史不一样，这对夫妇的命运会不会不同。

从1916年订婚到1990年离世，74年时间，他们的故事表面是豪门婚姻，实际折射出时代对个人的碾压。于凤至的回国愿望，像很多漂泊海外的中国人一样，简单却难实现。

郭维城此行留下的资料不多，但成了研究那段历史的线索。除了政治层面，私人情感也影响着大事走向。张学良夫妇的分离，源于西安事变，那场事变推动了抗日统一战线，但也改变了他们的生活轨迹。郭维城作为见证者，他的回忆让后人看到更多细节。

于凤至在美国的生活，虽然经济独立，但精神上一直系着祖国。她办过慈善，支持过教育，早年在东北创办学校，解放后那些学校还沿用下来。她的故居在公主岭，现在成了纪念地，展示她一生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