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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王晖 来源 | 首席品牌观察
一个最大的感受是,如今网上冲浪,想要准确预测舆论风向,简直比跑完马拉松还难。
就说两个月前,福建护士张水华在哈尔滨马拉松夺冠采访中哭着说“想让领导支持调休跑马”,那会儿不少人心疼“医护太难了”。
但很快风评急转直下,“你调休同事就得加班”、“拿集体利益换爱好”的骂声轰炸全网,“最快女护士”一夜之间成了“最有心机的网红”。
但先别着急下定论,剧情又反转了。
11月初的宜昌马拉松,张水华闷头跑成女子全马冠军,还在撞线后帮工作人员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冲线带,随后揣走10万奖金躲镜头拒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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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源:封面新闻
网友又炸了,“用实力堵嘴太解气”、“捡冲线带的细节值得点赞”。
不过,我很想知道的是,随着张水华风评逆转,当初和她解约的361°,会后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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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采访引发的人设崩塌
张水华的舆论翻车,全因哈尔滨那场30秒采访。
当她冲过马拉松终点线,在镜头前哽咽着说出了几乎改变她命运的一段话:“我们领导说,你要参加比赛,是你自己的业余爱好,你自己去跟同事调班。同事愿意调你就去,同事不愿意你就不要去”。
她进一步解释:“我这次来参加这场比赛,是特别的不容易……我只希望领导能够支持我周末调休,只是调休,不是说给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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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源:抖音
这番哭诉本意是表达参赛不易,却意外触动了大多数网友敏感的神经。
不少网友认为,张水华的公开喊话有借舆论向单位施压的嫌疑,这种“背刺”不地道;更有人指责她不该为了满足个人爱好,而要求领导专门为她排班,因为这会影响其他同事。
平心而论,张水华的话确实欠妥。毕竟,上过班的人都明白,为了私事劳烦同事、领导协调,一次两次很正常,但次数多了,确实容易给他人造成不便。
更何况,领导、同事已经配合你调休了,采访时竟然没有一句感谢,还满肚子委屈,属实情商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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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最快女护士”的人设很快崩塌,并迅速升级为一场全网围剿。
人们发现,张水华并不是普通护士,抖音账号不仅有“兔子嗨跑营”MCN标识,还接过品牌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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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源:抖音@张水华
这下就更惹了众怒。要知道,网友可以共情打工人的不易,但苦网友久矣,舆论进一步发酵升级,称其“哭调休是剧本吧?”“拿品牌钱跑马还说不容易?”
那会儿其实也有人替张水华辩解。她丈夫说“科室15个护士,周末常4人上班,她偶尔调休,大多用自己时间参赛”。
MCN机构“兔子嗨跑营”也多次声明与张水华无商业签约关系,并表示自己并非传统意义上的MCN机构,而是以“搭建桥梁”为核心价值的公益性联络平台,专注于马拉松赛事信息对接和资源链接,不向合作跑者收取费用或支付经济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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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源:兔子嗨跑营
但在当时的舆论风向下,这些声音很快被淹没。误会叠误会,张水华一步步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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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1°的危机公关
除了张水华,当时成为舆论靶子的,就有运动品牌361°。
采访中,张水华衣服上的361°品牌logo格外亮眼,网友还发现,双方已经保持了相当长时间的密切合作。
在张水华的个人抖音主页上,曾标注有“路跑签约品牌361°”字样,其抖音作品也发布过带有361°品牌logo和“361°签约精英跑者张水华”的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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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源:@Stella超爱笑
不少网友很快把怒火发泄到361°上,人们冲到361°直播间,在弹幕区调侃“现在买鞋送‘调休名额’吗?”“穿上361,让同事无路可走”、“穿361,同事在我脚下”,将“解约就下单”、“换代言人马上买”等留言刷屏。
面对汹涌的舆论,361°迅速做出反应。仅仅在风波暴发几天后,就官宣与张水华解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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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源:361°官方直播间
在361°官方旗舰店的直播间内,主播甚至直接展示了写有《361°与“最快女护士”马拉松跑者已解约》的报道,表明自己的立场。
回过头看,在当时的舆论风暴下,361°的“光速切割”,看似没有人情味,但何尝不是无奈之举。
从品牌风险预估来看,当合作的达人被打上负面标签,尽管不涉及违法犯罪,但已经影响到了品牌正面形象塑造,终止合作,就是及时止损。
而当时361°的官方回应“基于双方发展路径的调整,361°与张水华的合作已暂告一段落”,已经留足了体面。
从时间节点来看,彼时361°市场部应该已经在筹备双十一大促,如果任由舆论发酵,很可能影响双十一的销量,品牌更不敢冒这个险。
而且,据361°的2025年中期报告显示,公司上半年广告及宣传开支高达5.77亿元,占总收益的10.1%,这一比例甚至高于同行业的安踏和李宁。同时,361°上半年共签约28名代言人,张水华只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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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源:新京报
看得出来,为了抢夺市场占有率,361°今年相当舍得下血本,如果因为“最快女护士”砸了口碑,上半年的5亿多就打水漂了。
尽管凭借张水华的实力,后续扭转口碑不是难事,但361°赌不起,也不敢赌。
只是不知道,当时在直播间留言“解约就下单”的网友,多少履行了承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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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量时代
谁都可能成为下一个“张水华”
张水华的故事,我想还引发我们思考许多深层问题。
在流量为王的时代,品牌与素人明星的合作始终伴随着风险。素人代言相比明星代言,确实更贴近消费者,成本也更低,但一旦“翻车”,带来的负面影响也不容小觑。
尤其是当下MCN机构大量涌现,素人网红经过包装后以“真实”面貌呈现,一旦这种“真实”被质疑,带来的反噬效果会更加猛烈。
在这场舆论风波中,多数普通人都难以承受。重庆日报就曾表示:“张水华言论的不妥,终究是个人在职场沟通层面的瑕疵。她的诉求本身合理与否可以被讨论,但针对本人的‘全面攻击’,杀伤力实在有点大”。
就像风波发生后,张水华进行过一系列补救措施,她发布了一封长文致歉,承诺会分清工作与爱好,不影响本职工作,并感谢单位的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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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源:抖音@张水华
10月19日,张水华利用休息时间,在黄河口(东营)马拉松赛中以2小时33分41秒的成绩获得国内女子组第二名,并刷新个人马拉松最好成绩,接近国际健将水平。
直到11月份的宜昌马拉松上,她以2小时35分41秒的成绩斩获女子全马冠军,拿下约10万元奖金,再次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但尽管这样,网络上同样有不少质疑声,“又是周末比赛,这次谁替她调休?”“拿到的奖金会不会分给顶班的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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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上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次张水华选择了全程沉默,不再接受媒体采访,没有在社交平台发声,仅在跑完比赛后悄然离场。
在经历了非常有“活人感”的哭诉调休后,张水华终于明白了,什么话都不说,才会什么错都不犯。
因为,你不知道,网友在发表见解和评论的时候,我目的是为了解决问题,促进向善?还是只是为了发泄?
正如没扛住舆论压力的361°,它不知道,如果当时选择与网友对抗,不被情绪带偏,品牌会不会被更汹涌的风暴吞噬。
*编排 | 三木 审核 | 三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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