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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年,同学婚礼上我喝醉酒,留宿同学家,夜里睡错床,醒来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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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年,同学婚礼上我喝醉酒,留宿同学家,夜里睡错床,醒来傻眼了

我是89年生人。

这个年份像一道刻痕,不深不浅地烙在我的身份证、毕业证,以及人生每一个需要填表的格子里。

它定义了我的童年记忆是黑白电视里的《渴望》,青春期是周杰伦含混不清的歌词,以及如今,一个三十出头,在婚姻里触礁的女人。

故事,要从一场婚礼说起。

我大学同学的婚礼,办在邻市一个风景秀丽的度假山庄。

我和丈夫陈凯驱车前往。

车窗外,是南方初冬连绵不绝的雨。雨点细密地敲打着玻璃,像一首没有尽头的催眠曲。

陈凯在开车,侧脸的线条依旧硬朗。我们结婚七年,他的眉眼间添了些疲惫,但依旧是我记忆中那个在篮球场上引来最多尖叫的少年模样。

只是,他不怎么对我笑了。

婚礼现场很热闹,巨大的水晶吊灯下,每一张脸都洋溢着喜悦。

我端着香槟,游走在人群里,和一张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寒暄。

“林照,你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

“林照,你家陈凯对你可真好。”

我微笑着,点头,饮尽杯中的酒。

酒精是好东西,它能让僵硬的嘴角变得柔软,让公式化的祝福听起来真心实意。

我看见陈凯了。

他没有在我身边,而是在宴会厅的另一角,和一个年轻女孩说话。

那女孩我认得,是婚礼策划团队的实习生,胸前还挂着工作牌。

很年轻,大概刚毕业,马尾辫,白衬衫,眼睛亮得像含着星子。

陈凯正侧着身,微微俯首听她说话,那种专注的神情,我很久没见过了。

他甚至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了那个因为忙碌而只穿了单薄衬衫的女孩肩上。

女孩的脸颊瞬间红了,有些无措地抓着那件明显宽大的外套。

陈凯笑了。

不是那种应酬式的,扯动嘴角的笑。

而是眼睛里都有光,带着点宠溺和无奈的,真正的笑。

我的心,像被那细密的雨水浸透了,又冷又沉。

我仰头,又喝了一杯。

婚宴结束,宾客们大多留宿在山庄的酒店。

雨没有停的意思。

回到房间,陈凯脱下衬衫,露出结实的背脊。他去浴室洗澡,水声哗哗作响。

我坐在床边,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落地灯,像一个巨大的,摇摇欲坠的问号。

我没有醉。

酒精只是麻痹了我的社交神经,却让我的感知变得前所未有的敏锐。

我回想着他披上外套的那个动作,那个笑容,像一帧帧慢镜头,在脑海里反复播放。

这算什么?

绅士风度?还是,别的什么?

我不敢深想。

这几年,我们的关系像一潭死水。

起因,或许是因为孩子。

我们努力了三年,用尽了各种方法,甚至包括两次失败的试管婴儿。

每一次的期待,都以失望告终。

每一次去医院,都像一场凌迟。冰冷的器械,公式化的问询,还有他母亲越来越沉的叹息。

渐渐地,我们之间的话越来越少。

家,成了一个只是用来睡觉和吃饭的地方。

他工作越来越忙,加班,出差。我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我的律师工作中,用一个个案子填满生活。

我们像两个在同一屋檐下合租的室友,客气,疏离。

浴室的水声停了。

陈凯裹着浴巾出来,头发湿漉漉的。

“怎么还不睡?”他问,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

“等你。”我说。

他没再说什么,径直走到床的另一边,掀开被子躺下。

他背对着我,留给我一个沉默的脊背。

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清浅的呼吸声,和窗外不休的雨声。

黑暗中,我睁着眼睛。

他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屏幕在充电时亮着微光。

一个念头,像毒蛇一样,从心底钻了出来。

我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我告诉自己,林照,别这样。信任是婚姻的基石。你不能像审问犯人一样对待你的丈夫。

可是,那个笑容,那件西装外套,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

我等了很久,直到身边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

我轻轻地,像个小偷一样,伸出手,拿过了他的手机。

指纹解锁。

我的指纹,也能打开他的手机。这是我们曾经亲密无间的证明。

现在,却成了我窥探他秘密的钥匙。

手机界面很干净。微信,通话记录,都没有什么异常。

我几乎要松一口气,嘲笑自己的多疑。

然后,我鬼使神差地点开了一个打车软件。

那是他最常用的一个。

界面跳转,在“我的”一栏里,有一个选项——“常用同行人”。

我点了进去。

第一个,是他的公司地址。

第二个,是我们家的地址。

第三个,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小安。

后面跟着一串地址,是我不认识的地方,一个离他公司不远的新建小区。

我的手指停在“小安”那两个字上,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小安。

婚礼上那个女孩的胸牌上,印着的好像就是这个名字。安然。

同事之间,会设置成“常用同行人”吗?

会频繁到,系统自动将她列在家庭住址的下面吗?

我的脑子嗡嗡作响。

我点开历史行程。

一条条记录,像一把把尖刀,精准地扎进我的眼睛里。

从他公司,到那个叫“瑞景苑”的小区。

从瑞景苑,到他的公司。

一周至少三次。

时间,大多是深夜。十一点,十二点,甚至凌晨一点。

备注里写着:送安然回家。

最近的一次,就是两天前。我们出发来参加婚礼的前一晚。

我拿着手机,手抖得厉害。

窗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天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我一夜没睡。

我就这样坐在床边,看着身旁熟睡的丈夫,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刺眼的两个字。

“小安”。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一个喝醉了酒,莽撞地闯入别人家里,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睡错了床的人。

周围的一切都无比陌生,又无比真实。

我傻眼了。

原来,我的婚姻,我以为固若金汤的家,只是一个我一厢情愿的幻觉。

我没有哭。

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液体。

我只是觉得冷,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冷。

我把手机轻轻放回原处,屏幕的光熄灭了。

就像我心里的那盏灯,也“啪”的一声,灭了。

两天后。

高铁站。

返程的列车即将进站,广播里传来冰冷的女声。

我和陈凯并排站在黄线外。

我们之间隔着一个行李箱的距离,谁也没有说话。

这两天,我表现得和往常一样。

参加完婚礼的第二天活动,和同学告别,退房。

我甚至还会在早餐时,把他不喜欢吃的洋葱从盘子里夹走。

他似乎毫无察觉,只是偶尔会看着我,眼神里有些探究。

或许,是我过于平静了。

平静得不像一个刚刚发现丈夫秘密的妻子。

列车呼啸着进站,带来一阵强风,吹乱了我的头发。

我看着轨道,感觉自己就像一节即将被挂上车厢的列车。

被巨大的惯性,推向一个既定的,无法回头的方向。

上了车,找到座位。

陈凯把行李放好,坐在我旁边。

“累了吧?睡一会儿。”他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讨好。

我没看他,只是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

“陈凯。”我叫他的名字,声音很平。

“嗯?”

“‘小安’是谁?”

我能感觉到,他身边的空气瞬间凝滞了。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像一尊被按了暂停键的雕塑。

我转过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打车软件里的‘常用同行人’,排在咱家地址下面那个。”我补充道,语气像在陈述一个与我无关的案件事实。

他的脸色,一点点变白。

“你……你看我手机了?”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一丝被侵犯的恼怒。

“回答我的问题。”我没有理会他的指责。

“她……她是我们公司新来的实习生,叫安然。有时候加班晚了,我顺路送她一下。”他解释道,眼神躲闪。

“顺路?”我轻轻重复着这两个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家住瑞景苑,我们家在城南,你公司在市中心。陈凯,你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我的语气依旧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他苍白的谎言。

列车驶入一个长长的隧道。

车厢里瞬间暗了下来,只有应急灯发出幽幽的光。

忽明忽暗的光线里,我看到他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

“我……”他张了张嘴,喉结上下滚动,“我们……没什么。”

“没什么?”我看着他,“没什么,需要你一周三次,深夜送她回家?没什么,需要你把她设置成‘常用同行人’?”

“林照,你别这样,你听我解释……”他急了,伸手想来拉我的手。

我躲开了。

“我不想听解释。”我说,“解释是留给法官的。我只想知道事实。”

隧道到了尽头,眼前豁然开朗。

刺眼的阳光照进来,我微微眯起了眼。

“我给你两个选择。”我看着他苍白的脸,一字一句地说,“一,我们谈。二,我们请律师谈。”

他的身体彻底垮了下来,靠在椅背上,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林照……”他喃喃地叫着我的名字,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无力,“你非要这样吗?”

“是。”我回答得干脆利落。

我不是在和他吵架。

我是在通知他,我们的婚姻,进入了法律程序。

回到家。

玄关的感应灯亮起,照亮一室的清冷。

我换了鞋,把行李箱放在墙角。

陈凯跟在我身后,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林照,我们好好谈谈,行吗?”他近乎哀求。

我没理他,径直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两个西红柿,一盒鸡蛋。

我打开燃气灶,锅里倒上水。

我要做一碗西红柿鸡蛋面。

这是我们俩都喜欢吃的,简单,暖和。

曾经,这是家的味道。

现在,我只是饿了。

陈凯看着我熟练地切西红柿,打鸡蛋,沉默不语。

厨房里只有刀刃和砧板接触的笃笃声,和锅里水慢慢沸腾的咕嘟声。

水开了,我把面条下进去。

“我累了,林照。”他突然在我身后开口,声音沙哑,“这几年,我真的……很累。”

我搅动着锅里的面条,没有回头。

“工作压力大,项目一个接一个,每天睁开眼就是一堆事。回到家,你也是冷冰冰的。我们之间连话都说不上几句。”

“还有孩子的事,妈每次打电话都问,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去医院,看着你受罪,我也难受。我觉得自己像被困在一个黑洞里,透不过气。”

他的声音里带着哽咽。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会心软,会转身抱住他,告诉他,没关系,我们一起扛。

但是现在,我只觉得讽刺。

“所以,累,就成了你背叛的理由?”我关了火,把面条捞进碗里。

热气腾腾的面,香气扑鼻。

我把其中一碗推到他面前。

“吃吧。”我说。

他看着那碗面,没有动。

“安然她……很单纯,很崇拜我。和她在一起,我觉得很轻松。”他终于还是说出了那个名字。

“轻松?”我咀嚼着这个词,像在品尝一种苦涩的药。

“是,轻松。我不用思考,不用伪装,不用承担任何责任。我只需要听她说说工作上的烦恼,给她一些建议,她就会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我明白了。

他需要的不是一个妻子,而是一个崇拜者。

一个能满足他英雄主义幻想的,年轻,天真的女孩。

而我,林照,一个三十岁的,事业有成,冷静理智,甚至无法生育的女人,显然无法满足他。

“所以,你们上床了吗?”我问得直接而残忍。

他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我。

“没有!”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林照,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不堪的一个人吗?”

我看着他涨红的脸,没有说话。

是不是不堪,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已经违约了。

“明天。”我放下筷子,看着他,“明天下午三点,叫上她,在你们公司楼下的咖啡馆见一面。”

“你……你要干什么?”他惊恐地看着我,“林照,你别乱来!她只是个刚毕业的孩子,这件事跟她没关系!”

“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我擦了擦嘴,站起身。

“我不是要去打架,也不是要去泼妇骂街。我只是想见见我们婚姻的‘第三方’,确认一下‘违约’的事实和程度。”

我的冷静,让他感到了恐惧。

他看着我,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林照,你变了。”他喃喃道。

我笑了。

“不,陈凯,我没变。”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只是,不再爱你了。”

爱,是软肋,是铠甲。

当我决定收回它的时候,我便无所畏惧。

下午三点,咖啡馆。

我提前十分钟到了,选了一个靠窗的角落位置。

窗外,是车水马KTV龙的街道,行色匆匆的路人。

我点了一杯美式,没有加糖,没有加奶。

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让我的头脑更加清醒。

两点五十九分,他们来了。

陈凯走在前面,脸色难看。

那个叫安然的女孩跟在他身后,低着头,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

她果然穿着一件白衬衫,外面套着一件米色的针织开衫,很干净,很学生气。

她看到我,愣了一下,眼神里充满了怯懦和不安。

陈凯拉开我对面的椅子,安然局促地坐下。

“喝点什么?”我开口,语气像在招待客户。

“不……不用了。”女孩的声音细若蚊蝇。

陈凯坐立不安,手在桌子底下不停地摩挲着裤缝。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安然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看我。

她的眼睛,确实很亮。

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别紧张。”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我叫林照,是陈凯的妻子。”

她的身体震了一下,头垂得更低了。

“我今天请你来,不是为了指责你,也不是为了伤害你。”我看着她,“我只是想了解一些情况。”

我把手机推到她面前,屏幕上是打车软件的行程记录。

“这些,是你吗?”

她看了一眼,脸瞬间涨得通红,点了点头。

“陈凯送你回家,送了多久了?”

“……三个多月了。”

“除了送你回家,还有别的吗?比如,吃饭,看电影?”

她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身旁的陈凯。

陈凯的脸色已经白得像纸。

“林照,你够了!”他低吼道,“你这是在审问犯人吗?”

“闭嘴。”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他被我的眼神震慑住了,悻悻地闭上了嘴。

我重新看向安然,放缓了语气。

“安然,是吧?你不用怕。我只想知道真相。这对我很重要。”

或许是我的平静起了作用,她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

“我们……一起吃过几次饭,都是在公司附近。也……也看过一次电影,是公司发的票。”她小声说。

“他跟你说过他结婚了吗?”

“说过。”

“那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很爱他的妻子?”

安然愣住了。她看着我,又看看陈凯,嘴唇翕动,说不出话。

这个反应,已经给了我答案。

“他跟你说,他的婚姻不幸福,是吗?”我替她说了出来。

她咬着嘴唇,默认了。

“他说,他的妻子很强势,很冷漠,不理解他。他说,和你在一起,他才感觉到久违的温暖和轻松。”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颗钉子,钉在陈凯的身上。

他的头,几乎要埋进胸口里。

安然的眼眶红了。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会这样……”她开始掉眼泪,“陈凯哥他……他对我很好,像大哥哥一样。他工作上很照顾我,会给我讲很多道理。我觉得他是一个特别有魅力,特别明亮的人。”

明亮。

她用“明亮”来形容陈凯。

而我,已经很久没有在他身上看到这种光了。

或者说,他的光,不再为我而亮了。

“我明白。”我递给她一张纸巾,“所以,你爱上他了。”

这不是一个问句。

她接过纸巾,捂住脸,肩膀开始抽动。

我没有再逼问她。

事实已经很清楚了。

精神出轨,暧昧不清,和一个年轻女孩抱怨自己的妻子和婚姻。

够了。

“好了,我的问题问完了。”我站起身,看着陈凯,“你送她回去吧。”

然后,我转向那个还在哭泣的女孩。

“安然。”我叫她的名字。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

“有句话,我想送给你。”我说,“一个男人,如果在婚内向另一个女人寻求安慰,抱怨自己的妻子,那他不是爱你,他只是自私。他既没有结束上一段关系的勇气,又贪婪地想要享受你的崇拜和温柔。这种男人,不值得。”

说完,我没有再看他们一眼,转身离开了咖啡馆。

我不是善良,我只是不喜欢脏。

把话说开,把责任厘清。

这是我的方式。

与其歇斯底里地撕扯,不如冷静地清算。

婚姻对我来说,首先是一份合同。

一份以忠诚为核心条款的,终身合同。

现在,乙方违约了。

作为甲方,我有权选择,是要求赔偿,还是解除合同。

回到家,天已经黑了。

我没有开灯,在黑暗中坐了很久。

钥匙开门的声音响起,陈凯回来了。

他打开灯,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我,吓了一跳。

“林照……”

“坐。”我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他顺从地坐下,像一个等待宣判的被告。

“我们来谈谈吧。”我说。

“你想怎么样?”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离婚,或者,签一份补充协议。”我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件,放在茶几上。

他看着那几张A4纸,上面“婚内财产及行为约定补充协议”几个字,刺痛了他的眼睛。

“你……你连这个都准备好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是一个律师,陈凯。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在你心里,我们的婚姻就是一份合同吗?可以随时补充条款,随时准备清算?”他激动地站了起来。

“不然呢?”我抬起头,冷静地看着他,“你以为婚姻是什么?是风花雪月的浪漫,还是可以随意践踏的承诺?”

“婚姻是责任,是义务,是两个人缔结的契约。在签署这份契约的时候,我们就应该明白,忠诚,是不可动摇的底线。”

“你违约了,陈凯。现在,不是你来质问我,而是我来给你选择。”

我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他所有的激动和愤怒。

他颓然地坐下,拿起那份协议。

我给他时间看。

协议的内容很简单,但每一条都很有针对性。

第一,关于财产。他名下所有的工资、奖金、投资收益,必须在到账后三个工作日内,转入我们夫妻的共同账户。该账户由我保管。

第二,关于支出。任何超过五千元的单笔开支,必须经过我书面同意。

第三,关于行踪。手机必须24小时开机,并且共享实时位置。晚上十点前必须回家,任何加班或应酬,需要提前报备,并提供证明。

第四,关于忠诚。断绝和安然以及其他任何异性的非必要联系。一旦发现任何形式的暧昧、精神或肉体出轨,他将自愿放弃所有婚内共同财产,净身出户。

最后,协议的有效期,是两年。

两年,是我的考察期。

他看得很快,或者说,他根本没有仔细看。

他只是盯着最后“净身出户”那几个字,手指微微颤抖。

“林照,你这是在羞辱我。”他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我是在给你机会。”我说,“一个让你证明,你还想维系这个家的机会。”

“如果我不签呢?”

“那我们就法庭见。”我靠在沙发上,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陈凯,你知道的,打离婚官司,我是专业的。婚内出轨,虽然不一定能让你净身出户,但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在财产分割上,付出应有的代价。”

这不是威胁。

这是事实。

他沉默了。

客厅里,只有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

像时间的沙漏,在一点点计算着他的犹豫。

很久,他拿起笔,在协议的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陈凯。

那两个字,写得歪歪扭扭,力透纸背。

我拿过协议,检查了一下签名,然后收进了包里。

“好了。”我说,“从今天开始,协议生效。”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愤怒,有不甘,有屈辱,还有一丝……解脱?

“林照。”他突然开口,“你是不是……从来没爱过我?”

我愣住了。

“在你心里,只有条款,规则,对错,是不是?”

我看着他,这个我爱了十年的男人。

从校园到婚纱,从青涩到成熟。

我怎么会没爱过他?

只是,生活的琐碎,一次次失败的求子经历,磨平了我的热情,让我习惯了用理智和冷静来包裹自己。

我以为,这是成熟,是坚强。

却不想,这成了他口中的“冷漠”。

“爱过。”我轻声说,“但是,陈凯,爱不是放纵的借口。克制,不是恩赐,是成年人应尽的义务。”

我说完,站起身,走进了卧室。

我不想再和他争论关于爱的话题。

当信任崩塌时,谈爱,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现在,我只想重建规则。

先有规则,再谈感情。

协议生效的第一周。

家里很安静。

我和陈凯的交流,仅限于“饭好了”、“我出门了”、“我回来了”。

他严格地遵守着协议。

工资卡上交,每天的消费记录会通过银行短信发到我手机上。

晚上九点半,他准时回家。

手机的位置共享,也一直开着。

他像一个被设定了程序的机器人,精准地执行着每一条指令。

只是,他不再看我。

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中间隔着一条楚河汉界。

他总是背对着我,把自己蜷缩在床的另一侧。

我知道,他在用这种无声的方式,表达他的抗议和屈辱。

我不在乎。

我现在要的,不是他的爱,是他的服从。

第二周,他母亲打来了电话。

“小照啊,你和陈凯最近是不是吵架了?”婆婆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

“没有啊,妈,怎么了?”

“陈凯这几天给我打电话,情绪很不对劲。我问他,他也不说。你们是不是……因为孩子的事?”

“妈,我们没事,就是最近工作都比较忙。”我轻描淡写地带过。

“小照啊,我知道你压力大。但是,孩子这事,得放宽心。陈凯他也是,我回头说说他,不能把压力都给你一个人。”

“妈,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有些疲惫。

看,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觉得他是受害者。

而我,是那个强势的,冷漠的,甚至因为生不了孩子而亏欠了他的妻子。

没有人知道,他做了什么。

我也不打算说。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战争,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和声援。

晚上,陈凯回家。

他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妈今天给我打电话了。”他一边换鞋,一边说。

“嗯,她也打给我了。”

“你没跟她说我们的事吧?”他有些紧张地看着我。

“没有。”我淡淡地说,“这是我们俩之间的事,我不想让长辈担心。”

他似乎松了一口气。

他把手里的袋子递给我。

我打开一看,里面是几个红彤彤的石榴。

“路上看到有卖的,挺新鲜,就买了点。”他解释道,眼神有些不自然。

我看着那几个石榴,籽粒饱满,晶莹剔剔透。

我记得,我妈说过,石榴多籽,是好兆头。

以前备孕的时候,陈凯也经常买。

他……这是什么意思?

示好?还是,习惯?

我没有问,只是点了点头,“放冰箱吧。”

那天晚上,他洗完澡出来,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上床。

他走到我身边,我正在看一份案卷。

“客厅的灯,好像有点问题,一直在闪。”他说。

“嗯,可能是灯泡快坏了。”我头也没抬。

“我明天买个新的换上吧。”

“好。”

他站了一会儿,见我没什么反应,便默默地走开了。

我放下手里的案卷,看着他躺下的背影。

婚姻就像房间里的灯泡。

亮着的时候,你不会觉得它有多重要。

只有当它开始闪烁,甚至熄灭的时候,你才会发现,整个世界都暗了下来。

他在试图……修复这个灯泡吗?

改变,是在一点一滴中发生的。

他开始主动做家务。

拖地,洗碗,收拾阳台上的花草。

他会在我加班晚归的时候,给我留一盏灯,和一碗温热的汤。

他会和我聊起工作上的事,虽然我大部分时候只是听着。

我们的交流,渐渐多了起来。

虽然,还是小心翼翼的。

像两个在薄冰上行走的人,每一步,都怕踩碎脚下的冰面。

周末,我难得没有加班。

他提议去逛逛超市。

我同意了。

我们推着购物车,穿梭在琳琅满目的货架间。

他会记得我喜欢喝的酸奶牌子,会记得我习惯用的洗衣液香味。

这些细节,像散落在记忆里的珍珠,被他一颗颗重新捡拾起来。

在生鲜区,他拿起一盒包装好的五花肉。

“晚上给你做红烧肉吧?你以前最喜欢吃的。”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

我看着他,心里某个坚硬的角落,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触动了一下。

“好。”我说。

那天晚上的红烧肉,他做得很好。

肥而不腻,入口即化。

我吃了很多。

“慢点吃,别噎着。”他给我递过来一杯水。

我接过水,喝了一口。

“陈凯。”

“嗯?”

“你恨我吗?”我问。

他愣住了,拿着筷子的手停在半空中。

“恨我用那份协议绑着你,像对待犯人一样管着你。”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刚开始……是有的。”他低声说,“我觉得你很无情,很残忍。把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变成了一纸冰冷的条款。”

“但后来,我想了很久。”

“我想,如果不是我做错了事,你也不会这样。”

“那份协议,不是用来羞辱我的。是用来……拉住我的。”

他抬起头,眼睛里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清澈的东西。

“林照,是我错了。我不该把工作和生活上的压力,变成伤害你的理由。更不该,去别人那里寻求所谓的‘轻松’和‘理解’。”

“那不是轻松,是逃避。是一种可耻的背叛。”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这一个月,我每天准时回家,看着你,看着这个家。我才发现,我以前错过了多少东西。”

“我错过了你为这个家默默付出的辛劳,错过了你藏在冷静外表下的脆弱。我只看到了自己的累,却忘了,你比我更累。”

他的眼眶,慢慢红了。

“对不起,林照。”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郑重地,跟我说对不起。

不是在被我逼问下的敷衍,而是在他自己想清楚之后,发自内心的忏悔。

我的心,像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了圈圈涟漪。

我没有说“没关系”。

伤害已经造成,不可能轻易抹去。

我只是站起身,收拾了碗筷。

“我去洗碗。”我说。

他跟了过来,从我手里拿过碗。

“我来吧。”

厨房里,水声哗哗。

我靠在门框上,看着他不算熟练但很认真的背影。

那个曾经让我心动的,穿着白衬衫的少年,和眼前这个围着围裙的男人,身影渐渐重合。

或许,时间不是解药,但它是良方。

它可以让伤口结痂,让规则变成习惯,让破碎的信任,有机会一点点重新粘合。

日子,就在这种平静而微妙的氛围中,一天天过去。

我们之间,有了一种新的默契。

一种基于规则,又超越规则的默契。

他依旧会上交工资,但我不再去查看他的消费记录。

他依旧会共享位置,但我很少再点开那个APP。

他给了我足够的安全感,我也愿意回报以有限度的信任。

我妈来看我,在家里住了一天。

她看到陈凯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又看到我气色好了很多,拉着我的手,欣慰地说:“小照,夫妻俩,哪有不吵架的。床头吵架床尾和,肯为你做饭的男人,心就在家里。”

她拿出那个她珍藏多年的玉坠,塞到我手里。

“这个,你收着。等有了好消息,就戴上。”

我看着那块温润的和田玉,心里五味杂陈。

我妈代表的,是传统的,以“忍”和“家”为核心的婚姻观。

而我,用一份协议,捍卫了我的底线。

我们谁对谁错?

或许,没有对错。

只是时代不同,我们选择的武器,也不同了。

送走我妈,陈凯正在阳台上给我的那盆石榴树浇水。

那是我失败了两次试管之后,买回来的一盆小树苗。

我那时候想,既然生不出孩子,就养棵树吧。

它一直长得不好,叶子黄黄的。

最近,却冒出了很多新芽。

“这树,好像活过来了。”陈凯说。

我走过去,站在他身边。

阳光正好,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

“嗯。”

他放下水壶,突然从身后抱住了我。

他的怀抱,很温暖。

我没有挣扎。

“林照。”他在我耳边轻声说,“我们……再试试,好不好?”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我的身体僵了一下。

那些在医院里的冰冷记忆,瞬间涌了上来。

“我不想再去了。”我声音有些发颤。

“不去,我们不去医院。”他把我转过来,捧着我的脸,“我们顺其自然。有,是缘分。没有,也没关系。有你,就够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是满满的诚恳和心疼。

我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这是发现他秘密之后,我第一次哭。

不是因为委屈,不是因为愤怒。

而是因为,我感觉,那个我深爱过的陈凯,好像真的回来了。

他手忙脚乱地给我擦眼泪。

“别哭,别哭……是我不好,我不该提的。”

我摇了摇头,靠在他怀里,任由眼泪浸湿他的衬衫。

那个下午,我们聊了很多。

聊我们刚认识的时候,聊我们刚结婚的时候。

聊那些被我们遗忘在岁月里的,甜蜜的细节。

他说,他第一次对我动心,是在图书馆,看到我为了够一本书,踮起脚尖,阳光洒在我头发上的样子。

我说,我第一次注意到他,是在篮球赛上,他投进一个三分球后,看向观众席,一脸骄傲的样子。

我们像两个把时间当成硬币的赌徒,不断地往过去投掷,试图换回一些靠近彼此的筹码。

天色渐晚,夕阳的余晖把整个客厅都染成了温暖的橘色。

那盏曾经闪烁的客厅吊灯,已经被他换了新的灯泡,发出明亮而稳定的光。

生活,好像真的在一点点变好。

我甚至开始觉得,那份补充协议,或许可以提前终止了。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是一条短信。

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点开。

上面只有一句话。

“林姐,我是安然。有些事,关于陈凯,我觉得你可能需要知道。它和你以为的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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