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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点半,清徐供水分公司管道工王宪更的家里,厨房已飘起小米粥的香气。他正系着洗得发白的围裙,将蒸好的鸡蛋羹细细碾成泥——这是瘫痪十二年的岳父每天清晨的第一口饭。从2013年元旦至今,这样的清晨,已重复了三千多个日夜。
“岳父也是父,女婿也是儿”。这句常挂在王宪更嘴边的话,藏着一段跨越十二年的孝亲故事。2013年元旦,原本还在帮忙准备新年饭菜的岳父,突然因脑溢血栽倒在地。手术后,老人虽保住性命,却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连简单的话语都无法说清,只能躺在床上靠人照料。
刚接岳父回家时,王宪更心里满是忐忑。常年握扳手、修管道的手,如今要学着给老人喂饭、擦身、翻身,每一个动作都透着生涩。第一次给岳父擦身,他怕力气大了弄疼老人,又怕擦不干净,额头上的汗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淌。老人躺在床上,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无助,眼泪悄悄浸湿了枕巾。王宪更攥紧毛巾,轻声说:“爸,您别怕,以后我就是您的‘亲儿子’,一定把您照顾好。”
从那天起,王宪更的生活多了份沉甸甸的责任。他每天雷打不动地早起,先帮岳父翻身、擦洗,再去厨房准备软食;中午趁午休赶回家,给老人按摩胳膊腿,防止肌肉萎缩;晚上忙完家务,就坐在床边陪老人聊天,哪怕大多时候只是他单方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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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宪更清晨用温水给岳父擦拭
瘫痪的日子久了,老人的情绪渐渐变得不稳定。有时王宪更喂饭慢了,老人会突然挥手打翻碗碟,瓷片碎得满地都是;有时帮老人翻身,老人会伸手拍打他的肩膀,嘴里发出含糊的怒气声。有一次,王宪更刚给老人换完尿湿的内衣裤,老人突然死死掐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肉里。王宪更疼得皱紧眉头,却没把手抽回来,只是轻轻拍着老人的手背:“爸,我知道您难受,要是心里不痛快,就掐我两下,别憋在心里。”
等老人情绪平复,看着王宪更手腕上的红印,眼里满是愧疚,嘴里“呜呜”地想道歉。王宪更赶紧揉了揉手腕,笑着帮老人掖好被角:“爸,没事,我皮实。您看今天天气好,一会儿我推您去阳台晒太阳,咱还能听听您爱唱的豫剧。”为了让老人开心,他特意买了个小音箱,每天循环播放《穆桂英挂帅》;听说按摩能缓解不适,他就跟着网上教程学手法,还去社区医院请教护士,久而久之,他的按摩成了老人每天最期待的时刻。
后来,老人又患上了抑郁症,常常一整天不说话,眼神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王宪更急得睡不着觉,四处打听缓解抑郁的方法。听说回忆往事能打开心结,他每天晚上都坐在床边,讲起过去的日子:“爸,您还记得我第一次来家里不?您做的红烧鱼,我吃了两大碗,您还说‘当过兵的小伙子实在,我闺女跟着你放心’。还有一次您外孙发烧,您凌晨三点陪我们去医院,在走廊里蹲了一夜,第二天还特意熬了小米粥……”。
说着说着,他看见老人的眼角慢慢湿润,嘴角微微抽动。有天晚上,当他讲到孩子第一次叫“姥爷”时,老人突然轻轻“嗯”了一声。这声微弱的回应,让王宪更瞬间红了眼眶——这是老人瘫痪后,第一次清晰地回应他。从那以后,老人的话渐渐多了起来,虽然说得不流利,却能跟着王宪更的话点头、摇头,家里终于又有了生气。
十二年病床前照料,王宪更把“细心”刻进了骨子里。他知道老人怕热,夏天每天用温水擦两遍凉席;担心老人长褥疮,每两小时就帮老人翻身一次,每次翻身都仔细检查皮肤;老人牙齿不好,他就把饭菜煮得软烂,连水果都切成小块。医生上门复查时,看着老人光洁的皮肤、平稳的情绪,连连称赞:“瘫痪十年没长褥疮,还能保持这么好的状态,这是护理里的‘奇迹’”!
王宪更的孝行,也悄悄影响着家里的每一个人。爱人每天下班回家,都会第一时间去看父亲,帮着王宪更分担家务;上中学的儿子,每天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姥爷床边,捏肩捶腿,把学校里的趣事讲给姥爷听。有次老人因为不能走路难过,孩子抱着老人的胳膊说:“姥爷,等我长大了,推着您去公园,咱们看遍所有的花。”
在单位,王宪更是出了名的“热心肠”。同事老张母亲生病住院,他主动帮着分担紧急的管道维修任务,忙到深夜才回家;邻居李阿姨家水管漏水,他下班就提着工具箱去帮忙,连水都没喝一口。有人问他累不累,他总是笑着说:“岳父当年待我像亲儿子,现在他需要人照顾,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再说,能帮到别人,心里也踏实。”
如今,王宪更依然每天重复着那些琐碎却温暖的事:清晨的小米粥、中午的按摩、晚上的聊天……没有惊天动地的壮举,只有细水长流的坚守。他用十年时光,把“岳父也是父,女婿也是儿”的承诺,变成了日复一日的行动;把“孝老爱亲”的家风,融进了一粥一饭、一言一行里。这份朴素的孝行,不仅温暖了岳父母的晚年,更像一束光,照亮了身边每个人的心田,让好家风在时光里慢慢沉淀、代代相传。
(清徐供水分公司 王宪更)
来源:锦绣太原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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