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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这是一篇根据您的要求和之前的交流内容改写的散文。
时代的容颜
记忆,总爱在阖家团圆的时刻,变得格外鲜活。祖父九十大寿的宴席散去,客厅里还残留着饭菜的暖香与孩子们的欢笑。我独自倚在阳台的栏杆上,看城市远处的霓虹无声闪烁,像一片坠落的星海。晚风拂面,带着初夏草木的气息,也带来了时光深处那些熟悉的面容。我忽然觉得,自己看见的,不只是一座城市的夜景,更是半个多世纪以来,一幅关于“谁最吃香”的、流动的浮世绘。
这幅长卷的开端,是祖父那一代。他是五十年代的军人,一张褪色的黑白照片上,身着戎装,目光清澈而坚定,像未经雕琢的璞玉。那是一种与“贡献”和“光荣”直接挂钩的人生,时代的重量,沉甸甸地压在他们年轻的肩头,也铸就了无上的荣光。进入六十年代,他脱下军装,走进了东北轰鸣的工厂,成为一名工人。那时,“劳动最光荣”的口号响彻云霄,工厂的汽笛声,是那个时代最昂扬的进行曲。
画卷接着在我父亲身上晕染开。他是七十年代的知青,脸庞被乡下的日头晒得黝黑,眼神里却燃烧着一种独特的理想之光。他常跟我讲起广袤的田野和寂静的星空,讲起那段将青春与汗水献给土地的岁月。而后,时代的指针划向八十年代,他成了最早“下海”的个体户中的一员。在街角支起一个小小的书摊,那时人们看他们的眼神,混合着不解、惊奇,还有一丝对“万元户”这个新名词的隐秘羡慕。从“光荣”到“谋变”,时代的侧影已然不同。
轮到我自己的青春,是九十年代了。那时的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叫做“未来”的崭新气味。最风光的不再是端稳铁饭碗的人,而是那些敢于退学、在狭小房间里捣鼓电脑、声称要“连接世界”的互联网先锋。我们曾视他们为异类,转眼间,他们却成了新世界的创世者。紧接着,表哥赶上了零零年代的房地产热潮,他夹着皮包、指点楼盘图纸的身影,是那个财富快速膨胀年代的最佳注脚。再后来,是我那个曾被家人念叨“不务正业”的表妹,竟在十年代摇身一变,成了坐拥千万粉丝的网络博主,将个人的影响力兑现为巨大的价值。从实业到虚拟,从集体到个人,时代的容颜愈发多元,也愈发急促。
阳台上的风似乎更凉了些,将我的思绪从回忆拉回到当下,也就是这二十年代。酒席上,年轻的晚辈们谈论的不再是房子或流量,而是算法、新能源和人工智能。他们口中那些炙手可热的高科技人才,于我而言,带着几分科幻的色彩。而他们对于未来的预言,则更让我有隔世之感:三十年代的生物专家,四十年代的环境工程师,五十年代的太空旅人……每一个名号,都指向一个更为宏大也更为严峻的未来。
我忽然想起祖父宴席间那句看似随意的感慨:“所以,什么是‘吃香’?就是在你的时代里,找到自己位置的人。”是啊,时代的潮水奔流不息,从不为任何人改变方向。五十年代的军装,七十年代的锄头,九十年代的代码,今天的算法,都是这潮水上不同的浪花。没有哪一朵浪花能永远居于顶峰,它们只是前赴后继地,推动着历史这艘巨轮。
夜更深了,远处的灯光依旧繁密,其中有些来自正在自动施工的智能机器人,它们冰冷而精准地工作着,那是属于未来的光影。我忽然感到一种奇特的连接感——我身后是弥漫着旧日气息的家,眼前是奔流向未来的城;我身上烙印着父辈们的年代痕迹,而我的目光,却不得不努力望向子侄辈将要面对的世界。
所谓“吃香”,或许从来不是某个固定的职业,而是生命与时代的一场相遇。是读懂时代给出的课题,并以自己的全部热情与智慧去回应的那种能力。每一个被时代选中的人,都只是幸运地在恰当的年纪,站在了恰当的位置上,成为了时代表情的一个瞬间。
我转身回到屋内,灯火温然。时代的容颜在不断变幻,但生活本身,那包含其中的奋斗、迷茫、希冀与爱,却如同这屋内的灯光,恒久地温暖着每一个匆匆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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