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则看似寻常的旅游业消息,由一国外长以近乎“罕见”的热情姿态亲自宣布时,其背后传递的信号,就绝不止于观光旅游那么简单。
近日,加拿大外长梅拉妮·阿南德就中国将加拿大重新列为公民团队旅游目的地一事,发表了一份声明。声明中“重要进展”、“热情友好的安全目的地”等措辞,在全球外交语境中,显得格外醒目,甚至带有一丝不寻常的急切。这并非一次普通的外交礼节,而更像是一次精心策划的隔空喊话,试图在两国关系的坚冰上,凿开一道融化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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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一份声明的“超规格”待遇:旅游业何以惊动外长?
在常规的政府运作中,旅游业合作的推进多由文化旅游部门或商务部门负责发布。然而,此次加拿大外长亲自下场,以正式声明的形式高调欢迎,这种“超规格”的待遇本身,就是一个强烈的政治信号。
这背后,是加拿大对华关系在经历了一段漫长的“政治寒冬”后的迫切需求。回顾过去几年,因“孟晚舟事件”、对华政策上的分歧以及所谓的“外国干预”指控等,中加关系一度降至冰点。高层对话几近停滞,经贸往来蒙上阴影。在此背景下,任何一个可能打破僵局的契机,都会被双方,尤其是处于相对被动一方的加拿大,赋予极高的权重。
阿南德外长的声明,其深层目的有二:其一,对内释放经济利好。她意在告诉本国旅游业者和相关从业者:看,我们政府正在努力修复关系,为你们打开至关重要的中国市场。其二,对外进行外交试探。这是一种低政治风险、高民间好感度的示好,意在为后续可能更复杂、更核心的议题(如经贸、司法合作)的对话,创造一个相对缓和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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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数字背后的真相:加拿大经济对中国游客的“渴望”
为什么是旅游业?因为它是一张最能跨越政治歧见、直击民生的“经济牌”。
让我们用数据说话。据加拿大旅游局历史数据,在2018年疫情前的峰值时期,中国是加拿大第二大海外游客来源地,每年为加拿大带来超过75万人次的游客,消费额高达惊人的20亿加元。中国游客以其“高消费、长行程、深体验”的特点,被誉为全球旅游市场的“黄金客户”。他们在温哥华品尝海鲜,在班夫国家公园领略自然奇观,在多伦多购物消费,每一笔支出都是支撑加拿大旅游业、餐饮业、零售业乃至航空业的重要支柱。
然而,随着国际关系变化与全球疫情的双重打击,这条黄金渠道近乎断流。加拿大旅游业者对此感受最为深切。温哥华一家曾主要接待中国旅行团的巴士公司老板曾对媒体坦言:“失去了中国团队,我们的车队一半都闲置了。”班夫国家公园附近的酒店,也早已习惯了那些预订大量房间的中国旅行团的缺席。
因此,恢复团队游,对于加拿大而言,不仅仅是外交辞令上的“重要进展”,更是真金白银的“经济复苏”。它关乎着从东海岸到西海岸无数中小企业的生存,关乎着数以万计的工作岗位。阿南德声明中强调的“高标准的旅行安全和质量”,正是在向中国市场喊话:“我们已做好准备,请放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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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民间交流的“破冰船”,能否驶过地缘政治的“暗礁”?
毫无疑问,旅游业是民间交往最直接的桥梁。人员的流动,伴随着文化的交流、理解的加深和情感的联结。中国政府始终倡导通过民间友好推动国家关系发展,此次开放团队游,亦是秉持这一初心,为两国人民提供了更多面对面交流的机会。
然而,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将两国关系的改善完全寄托于民间交流,是一种理想化的奢望。民间友好是关系的“润滑剂”,但绝非解决根本政治分歧的“万能钥匙”。
当前的中加关系,依然面临着深层次的挑战。加拿大作为“五眼联盟”成员之一,其在涉华议题上,如华为5G问题、南海问题等,仍与美国保持着战略协同。其国内部分政治势力对华的偏见与疑虑并未完全消除。这就像一艘破冰船,虽然船头坚固,可以撞开海面的浮冰,但若水下是根深蒂固的意识形态“暗礁”,则航行依然充满风险。
加拿大政府需要展现出的是,不仅仅是在能带来直接经济利益的领域展现热情,更要在涉及中国核心利益和重大关切的问题上,秉持客观、公正的立场,做出真正独立、符合两国人民长远利益的选择。否则,所有的热情宣言,都容易被解读为功利性的“临时抱佛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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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一杯Tim Hortons咖啡的温度
或许,我们可以用一个更形象的比喻来展望:中加关系的回暖,好比冲泡一杯加拿大人引以为傲的Tim Hortons咖啡。旅游业的开放,如同注入了一杯热水,它提供了必要的温度,让被冻结的咖啡粉(民间交往与经济合作)开始溶解、散发香气。
但最终这杯咖啡是否香醇可口,取决于咖啡豆本身的品质(两国的政治互信)和冲泡者的技艺(双方高层的智慧与决断)。如果豆子本身存在问题,或者冲泡方式不当,再热的水也只会得到一杯苦涩的液体。
加拿大外长的这次“罕见”热情,无疑是递来了这杯热水。这是一个值得谨慎欢迎的开始。接下来,世界将密切关注, Ottawa(渥太华)是否能有足够的战略自主性,拿出更实质性的行动,来确保这杯酝酿已久的关系之咖啡,最终能够醇香四溢,真正惠及两国人民。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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