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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路上回望人生——《都是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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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聊聊美国 / 英国电影《都是陌生人》。
片名All of Us Strangers / Strangers(2023),别名亲爱的陌生人(台) / 我们都是陌生人 / 与幽灵同在的夏天 / 遭遇异人的夏天 / 异人们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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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片改编自山田太一的小说,上一次改编成电影是《幽异仲夏》(異人たちとの夏,1988)。
原著中异性恋的主角变成了同性恋者,故事背景从东京转到伦敦。
亚当在伦敦一座几乎空无一人的高楼公寓里独自生活。他是一位编剧,面对着空白的文档,寻找着灵感。
一天晚上,火警警报响起,亚当离开大楼,却注意到楼上有另一扇亮着灯的窗户。那是他的邻居哈利,也是这座大楼里唯一的另一位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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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当回到童年故居,发现父母依然活着,保持着他们去世时的模样。
这一奇幻设定在镜头下显得十分自然。父母没有变老,而亚当已经比他们年长。
这种时间错位创造出一种奇妙的反差,让人不禁思考,如果能够与逝去的亲人重逢,我们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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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当与父母的重逢是影片最核心的部分。
亚当父母保持着1980年代的样貌和思维。当四十多岁的亚当向母亲出柜时,她的第一反应是“这会是很孤独的人生吧”,随即担心起艾滋病的问题,这些都是那个年代最典型的恐同内容。
与父亲的对话则是关于童年不幸,父亲坦言当年知道儿子在校被霸凌却未安慰,因为“我若是你的同学,可能也会加入霸凌你的行列”。
导演让逝者成为活人内心的投影,让未说出口的话找到宣泄的出口。亚当借着与父母对话,完成了和自己的童年创伤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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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心的观众会发现电影中布满隐喻。
开篇的火警警报、亚当总是调高的室温、应急灯在墙上的反光、频繁出现的咳嗽和窒息感,以及贯穿全片的暖色调,所有这些都在暗示一个残酷的真相:亚当和哈利已在大火中丧生。
电影结尾响起《爱的力量》,开头歌词唱着“感觉像火焰”,这解释了为什么整部电影都笼罩在梦幻般的氛围职中。整个故事大概就是亚当临终前的意识流动,是他对未竟人生的想象性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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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也是如此,他不仅是亚当的爱情对象,更是他的镜像对照。
哈利看似开放主动,教亚当在夜店摇头晃脑地跳Pet Shop Boys,实则内心同样破碎。两人在电梯镜中的无数次反射暗示着他们本质上相似,两人都是现代都市中的孤独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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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几个小彩蛋。
导演安德鲁·海格将他童年的家作为亚当找到父母的房子的拍摄地。
在亚当和父母的最后对话中,他的父母都按照三十年前死于车祸的方式逐渐消失。父亲在车祸中丧生后立即消失,母亲在事故发生后存活了一段时间,但在车祸中失明,所以看不到亚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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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在死亡面前人才会放下伪装,直面最深的遗憾。
整个故事核心是爱,不是完美的爱,而是残缺的爱,不是解决问题的爱,而是理解痛苦的爱。
生命中最陌生的往往是我们自己,当结尾亚当和哈利在星空中相拥,这里的治愈不是忘记伤痛,而是带着伤痛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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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本是陌生人,
黄泉路上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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