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打在窗户上,像极了我此刻破碎的心情。我坐在出租屋的床边,双手捧着手机,盯着银行短信提示:余额不足。我的手微微发抖,这二十万是我五年来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首付款,原本打算下个月就去看房,没想到一夜之间全都没了。
"小英,你听我解释啊!你弟弟他急需用钱,我这不是想着你们都是我的孩子嘛..."电话那头,母亲絮絮叨叨的声音让我愈发窒息。更让我心寒的是,半小时前我看到弟弟在朋友圈晒出的新车照片,下面还配了文字:"感谢老妈大力支持,终于提了新车!"
我叫林小英,今年32岁,在省城一家外企做会计。五年前,父亲因病去世,我便担起了照顾母亲和供弟弟上学的重担。如今弟弟大学毕业两年,有了工作,我本以为终于可以为自己活一回,规划买房成家的事情。可现在,我的辛苦积蓄竟成了弟弟的新车钥匙。
"妈,您怎么能这样?那是我的全部积蓄啊!"我的声音颤抖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你是姐姐,应该多帮衬弟弟啊..."母亲的回答像一把刀,狠狠地扎进我的心里。
我挂断电话,心如死灰。
还记得今年春节,我回老家过年,看到弟弟小浩刚换了工作,总在饭桌上提及想买车的事。母亲不停地点头附和,说小伙子有车才能找到好对象。我当时只是笑笑,并未放在心上。
那次回家,我将银行卡和密码交给了母亲。
"妈,这里有二十万,是我这些年的积蓄。最近我工作忙,可能要半年才能回来一次。您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太好,这钱您先拿着,有什么急需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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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母亲当时眼眶都红了,说我是个孝顺闺女。
"闺女,你也三十多了,该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母亲握着我的手说道,院子里的老梧桐树沙沙作响,春风吹拂着我们母女俩的脸庞。
"嗯,我打算今年买套小房子,然后认真找个对象。"我笑着回答,心中已经有了规划。
谁知道半年后的今天,我的规划被彻底打乱。那天早晨,我收到银行卡余额变动的短信,发现二十万被一次性转走。慌乱之下,我立刻给母亲打电话,她支支吾吾地说是给小浩买了辆车,说小浩工作需要,不然可能会丢掉工作机会。
"他不是已经工作两年了吗?自己不会存钱吗?"我的声音越来越大。
"你弟刚换工作,工资还不高...他说分期付款太贵了..."母亲的解释让我更加愤怒。
挂断电话后,我立刻联系了弟弟。电话接通后,他竟然毫无愧疚之意:"姐,我这不是急用吗?再说这钱是给妈的,妈想怎么用是她的事。等我工作稳定了,一定还你!"
天啊,这是我从小疼爱的弟弟吗?我想起小时候,为了让他上好学校,我高中毕业就放弃了读大学的机会,去工厂打工。后来自学考上了大专,又通过不断进修,才有了今天的工作。而今天,我的付出和牺牲在他眼里似乎一文不值。
接下来的日子,我努力工作,加班到深夜,希望能尽快重新攒够首付。同事们都劝我向弟弟和母亲讨回钱,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弟弟的工资根本不足以支撑他还我钱,而母亲...她的偏心已经让我心灰意冷。
一个月后,我收到了母亲的微信转账,只有五千元。消息上写着:"闺女,这是我的退休金,先还你一些,剩下的慢慢还。"
我看着这个数字,苦笑不已。按这个速度,什么时候才能还完啊?
更让我难过的是,弟弟在朋友圈晒出和女友的旅游照片,去了三亚。照片里,他开着那辆用我的钱买的新车,笑得灿烂。我默默地退出了朋友圈,把手机扔在了一边。
周末,同事小林约我出去散心。在咖啡厅里,我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把这些事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
"小英,你太傻了。"小林递给我纸巾,"家人之间也要有边界感啊!你这么惯着他们,只会让他们更加理所当然。"
她的话像一盆冷水,让我清醒过来。是啊,我一直以为付出就会有回报,但现实却给了我沉重的一击。
第二天,我做了一个决定。我给母亲打电话,语气坚定:"妈,关于那二十万,我需要您和小浩写一份借条,并且制定还款计划。如果您不同意,我只能通过法律途径解决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然后传来母亲哽咽的声音:"闺女,是妈对不起你。我太偏心你弟弟了。"
接下来的日子,弟弟被迫卖掉了新车,还了我十五万。母亲也拿出了自己的积蓄还了五万。这件事虽然有了一个勉强的解决,但我和家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出现了裂痕。
半年后,我用重新攒下的首付款买了一套小公寓。搬家那天,母亲和弟弟来帮忙。晚饭后,母亲拉着我的手说:"闺女,妈知道错了。这些年你吃了太多苦,妈却没有好好疼你。"
弟弟也难得地低下了头:"姐,对不起,我太自私了。"
我淡淡地笑了笑,心中的伤痕虽然还在,但至少开始结痂。这次经历让我明白,爱家人不等于无条件牺牲自己,尊重与界限同样重要。有时候,最深的爱,恰恰需要最清晰的界限来守护。
窗外,夕阳西下,新家的阳台上,我种下了一盆小小的绿植。或许,这就像我的新生活,需要时间和耐心,才能慢慢生根发芽,重新茁壮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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