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疆阿尔泰山脉南麓,有一群戈壁狼正艰难求生。
它们瘦骨嶙峋,肋骨在干瘪的皮毛下清晰可见,眼中闪烁着饥饿与无奈的光。
远处一群普氏野马正悠然行进,扬起的尘土在阳光下如金色纱幕。
狼群的目光从一匹马移到另一匹马,最终不约而同地聚焦在几匹稚嫩的马驹身上。
“吃柿子专挑软的捏”,这是狼群千百年来的生存法则,老弱病残幼永远是它们眼中的“软柿子”。
然而狼王比它的族群看得更远更细。
它注意到野马群共有八匹:一匹公马、四匹母马、三匹马驹。
它的目光在母马群中逡巡,最终锁定在一匹腹部臃肿步履略显沉重的年轻母马身上。
这是一匹即将临产的母马,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它都是最理想的目标。
行动迟缓抵抗力弱,生产时的血腥味更能激发狼群的狩猎本能。
狼群已经跟踪这群野马好几天了,野马的嗅觉极其敏锐,早已察觉到危险的逼近。
但它们无法彻底摆脱狼群,只能依靠卓越的奔跑能力和严密的组织纪律与之周旋。
领头的公马试图像草原上的骏马那样抖擞鬃毛示威,可惜野马的鬃毛短而直立缺乏那种飘逸的威风。
它只好昂首长嘶,用力刨动前蹄展示那对能踢碎狼头的铁蹄。
公马仔细清点远处的狼群:一只、两只……共八只,与自己的族群数量相当。
那是一对狼夫妻带领着六个子女组成的家族团队。
狼群的协作能力让公马深感忌惮,但它深知弱肉强食是戈壁滩上永恒的法则。
要想生存,就必须比狼更强大更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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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王决定在野苇泉子设伏,那里芦苇丛生胡杨与红柳交错,是绝佳的埋伏地点。
按照野马的习惯它们会排成纵队前来饮水,领头的“皇后”母马率先,其后是它的马驹,其他成员依次跟随公马永远断后。
狼王的计划是突然袭击,将马群分割开来然后集中力量围攻那匹待产的母马。
然而野马群的纪律性超出了狼王的预期。
当领头的皇后母马嗅到野苇泉子方向的狼味时立即发出警报。
整个马群瞬间停止前进迅速围成圆阵,将待产的母马护在中心。
片刻之后公马一声令下,马群重新整队转向更远处的甘泉子而去。
狼群的伏击计划落空了,但狼的天性是执着,一旦锁定目标绝不轻言放弃。
它们继续远远地跟踪着马群,等待下一个机会。
转机终于出现,那匹待产的母马开始表现出分娩前的焦躁不安。
经验丰富的公马立即察觉,在皇后母马的提醒下迅速组织起防御阵型:四匹成年马各守一方,将待产母马和三匹小马驹围在中间。
狼群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在狼王的带领下八只狼呼啸而至,形成了一个更大的包围圈。
但它们不敢贸然进攻,四匹成年马有力地刨动着蹄子扬起的沙土是最直接的警告:不怕死的就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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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待产母马正经历着阵痛的折磨,它紧张地将头靠在公马颈边寻求安慰。
公马一边温柔地摩擦着它的头部,一边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狼群发出低沉的哼声,仿佛在说:“别怕,有我在”。
狼群被血腥味刺激得躁动不安,发出威慑性的低嚎一步步向前逼近。
这种压迫感反而加速了分娩过程,在众狼环伺之下母马顺利产下了一匹小马驹。
新生命的降临带着浓重的血腥味,这让狼群更加兴奋,它们哀嚎着步步紧逼。
刚出世的小马驹裹着胎液,在沙地上无力地挣扎。
母马怜爱地舔去它身上的黏液,小马驹渐渐有了精神。
它试图站立却一次次摔倒,按照牧民的说法,这是马驹在叩拜四方感谢天地。
此时是小马驹最脆弱的时刻,也是狼群最佳的进攻时机。
狼王发出一声长嚎,狼群同时发起攻击,试图突破野马的防御圈。
但四匹成年马配合默契,两只冒进的狼被母马后蹄踢出三米多远。
其他狼顿时谨慎起来,稍有不慎不仅吃不到马驹还可能赔上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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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在摔了无数个跟头之后,小马驹终于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尽管步履蹒跚,但它站得越来越稳。
狼王知道最佳时机正在消逝,它再次发出进攻信号率先扑向马群。
但野马的防御阵型更加严密首尾相顾,又有两只狼在进攻中受伤。
两个小时后令人惊叹的一幕发生了:新生的小马驹竟然已经能在母马身边欢快地蹦跳。
公马发出号令,马群开始突围,皇后母马带领着小马驹在前,三匹大马驹紧随其后,四匹成年马如移动的堡垒护卫在四周。
狼王见状反而兴奋起来,长途奔袭正是狼的强项,它们擅长在追击中消耗猎物体力,、寻找突破口。
然而令狼王震惊的是,这匹刚出生的马驹展现出了惊人的奔跑能力。
起跑时速就达到十公里,很快提升到二十公里、三十公里!
虽然狼的最高时速可达五十公里,但耐力远不及时速可达六十五公里且能持久奔跑的野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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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是小马驹毕竟刚出生还未曾进食,一个小时后体力不支的它逐渐落后,母马不得不放缓速度陪伴左右。
机会来了!狼王立即实施切割战术,它率领五只狼继续追击大部队,而将母狼和另一只狼留下来专门对付落单的母子。
母狼认为胜券在握命令同伴牵制母马,自己则直扑小马驹。
母子连心母马情急之下一个后踢,将攻击它的狼踢倒在地。
此时母狼的大嘴已经贴近小马驹的臀部,千钧一发之际小马驹一个急转弯躲过了致命一击。
母狼大怒正准备再次扑击时,一道黑影如闪电般袭来“砰”的一声,母狼被公马的后蹄踢出五米多远当场毙命。
原来公马一直在关注后方的动静,关键时刻回身救援一击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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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追击马群的狼王目睹了这一切,发出一声悲痛的呜咽停止了追击。
此役狼群一死一重伤三轻伤,死去的母狼是狼群中的二当家狼王的伴侣。
公马骄傲地长嘶一声收拢马群,簇拥着母马和小马驹,以每小时四十公里的速度向戈壁深处绝尘而去。
狼王默默走到伴侣的尸体旁发出凄厉的哀嚎。
它知道在严酷的戈壁环境中,任何食物都不该浪费包括自己亲人的肉体。
这是狼族的生存智慧,也是他们对逝者的一种告慰方式:吃了死者的肉,死者才能升入天国。
狼王狠心咬下了第一口,其他六只狼都是母狼的子女也跟着开始分食自己母亲的肉体。
场面残酷而悲壮,这是戈壁滩上最原始的生存法则的体现。
远处野马群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滚滚烟尘中,新一轮的生存博弈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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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秦岭深山老妖 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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