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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裴瑾的第三年,他书房抽屉里始终放着那枚属于别人的钻戒。
我假装不知,直到他白月光回国那天。
他撕了我们的结婚证:“她回来了,你该让位了。”
我笑着掏出癌症晚期诊断书:“巧了,我也赶时间。”
葬礼那天,裴瑾撬开我的骨灰盒——
却发现里面躺着那枚他求而不得的钻戒。
原来裴家没有白月光,只有个永远得不到初恋的疯子。
第一章 无声的裂痕
夜色,浓得化不开。
裴瑾回来的时候,带着一身清冽的寒气和淡淡的酒意。客厅里只留了一盏落地灯,暖黄的光晕勉强勾勒出家具的轮廓,也将苏晚单薄的身影投映在冰冷的地板上。
她没睡,蜷在沙发里,手里捧着一本看到一半的《霍乱时期的爱情》,书页却许久未曾翻动。
他换鞋,脱下外套,动作流畅,并未看向沙发这边。仿佛那团暖光里的身影,不过是一件熟悉的摆设。
“还没睡?”他的声音响起,听不出情绪,像例行公事。
“嗯,等你。”苏晚抬起头,唇角弯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温顺,柔婉,是她三年来修炼出的本能。她起身,走过去,接过他搭在臂弯的外套,一股若有似无的、不属于她常用牌子的香水味钻进鼻腔,清冷的雪松调。她指尖几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
“厨房温着醒酒汤,我去给你端。”
“不用。”裴瑾抬手松了松领带,径直走向二楼书房,“还有几份文件要处理。”
他的背影挺拔,冷漠,隔绝了所有可能靠近的温度。
苏晚站在原地,听着书房门被轻轻合上的声音,那“咔哒”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清晰得刺耳。她低头,看着手中质感精良的男士西装外套,那陌生的香水味似乎更浓了些。
她走向厨房,还是盛了一碗温热的汤,轻轻放在书房门口的边几上。隔着厚重的实木门板,里面悄无声息。他大概,又在对着那个抽屉发呆吧。
那个位于书桌左侧,最下方,永远上了锁的抽屉。
第二章 抽屉里的秘密
那枚钻戒,苏晚只见过一次。
是结婚第一年的某个深夜,她起夜,发现书房门缝下透出微光。鬼使神差地,她推开了虚掩的门。
裴瑾背对着她,坐在书桌后,台灯的光线聚焦在他手中。他低着头,姿态是罕见的专注,甚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指腹轻轻摩挲着掌心里的物件。
那是一枚钻戒。主钻不算硕大,但切割极完美,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而璀璨的火彩。戒托设计很独特,缠绕的藤蔓造型,精致又带着几分执拗的意味。
那不是她的婚戒。她的婚戒,是裴家吩咐秘书挑选的,经典六爪,价值不菲,符合裴太太的身份,仅此而已。
当时,裴瑾发现她站在门口,眼神瞬间冷冽如冰,几乎是粗暴地将那枚戒指塞回抽屉,“啪”一声锁上。那之后,书房的门锁换了更高级的,而她,再未曾踏足那个房间。
有些秘密,知道一次,就足以刻入骨髓。
第三章 完美的假面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驱不散满室的清冷。
餐厅里,两人对坐用餐。空气里只有银质餐具偶尔碰触骨瓷盘沿的细微声响。
苏晚将抹好果酱的吐司放在裴瑾面前的碟子里,动作自然。她今天穿了一条浅米色的羊绒连衣裙,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气质温婉安静。
裴瑾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快得让她以为是错觉。
“晚上有个商业酒会,需要女伴。”他开口,语气平淡无波,像在交代工作,“礼服和珠宝下午会送到。”
“好。”苏晚应着,声音轻柔。
这就是他们的相处模式。疏离,客气,遵循着既定流程。她是被他精心挑选回家的花瓶,摆放在裴太太这个位置上,漂亮、得体、不惹麻烦,即可。至于花瓶里面是空的,还是早已布满裂痕,他从不关心。
第四章 风暴前兆
下午,高定礼服和配套的珠宝准时送达。
那是一条墨绿色的丝绒长裙,剪裁优雅,低调奢华。送来的珠宝是一套珍珠首饰,圆润饱满的南洋白珠,典雅高贵。
苏晚站在试衣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礼服很合身,珍珠的光泽将她温婉的气质衬托得恰到好处。连送来搭配的高跟鞋,尺码都分毫不差。
裴瑾总是这样,在物质上,他从未亏待她,细致周到,无可指摘。仿佛一种无声的补偿,或者说,一种划分界限的方式——他给她裴太太该有的体面,也仅止于体面。
化妆时,手机屏幕亮起,是一条推送的本地财经新闻。标题醒目——著名华裔女画家沈清澜归国,首个个人画展将于下周举行。
配图是一张抓拍的照片。女子一身利落的白色西装套装,妆容精致,笑容自信飞扬,正在接受媒体采访。她指间一枚钻戒,在闪光灯下熠熠生辉。藤蔓缠绕的戒托,独一无二。
苏晚握着眉笔的手,稳稳地画完最后一笔。镜子里,她的眉眼依旧柔和,看不出丝毫波澜。
只是心脏某个角落,像是被细小的冰棱划过,尖锐的疼了一下,旋即麻木。
该来的,总会来。
第五章 酒会插曲
酒会设在市中心顶级酒店的宴会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裴瑾携苏晚出现时,引来不少注目。裴氏集团年轻的掌权者,英俊多金,身边的女伴美丽得体,堪称一对璧人。
裴瑾游刃有余地与人寒暄,苏晚挽着他的手臂,脸上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她扮演裴太太,早已炉火纯青。
直到一个略带惊讶的女声响起:“裴总,这位就是裴太太?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苏晚抬眼,看到一个穿着香槟色礼服的年轻女人,正笑着打量她,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她是周家的千金,周蕊,圈子里有名的大嘴巴,也是……沈清澜的忠实拥趸。
裴瑾淡淡颔首,并未多言。
周蕊却似乎不愿就此打住,目光落在苏晚颈间的珍珠项链上,语气带着几分夸张:“裴太太这串珍珠真好看,品相极佳。不过……”她话锋一转,看向裴瑾,笑容暧昧,“我记得裴总以前说过,最欣赏清澜姐那种有锋芒、有灵魂的美,像钻石。看来裴太太的温婉,倒是另一种独特呢。”
话音落下,周围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
苏晚感觉到裴瑾手臂的肌肉,有瞬间的紧绷。她脸上的笑容未变,甚至更柔和了些,轻声道:“周小姐说笑了,珠宝不过是点缀,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她抬眼看向裴瑾,目光清澈温顺:“对吧,阿瑾?”
裴瑾垂眸,对上她的视线,眼底深沉,看不出情绪。他并未回答,只对周蕊略一点头:“失陪。”便带着苏晚走向另一边。
那一整晚,裴瑾的话更少了。周身的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
第六章 归来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苏晚从医院复查回来。她手里捏着那张薄薄的诊断报告,指尖冰凉,几乎要嵌入掌心。
“胃癌,晚期。”医生冷静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建议立刻住院治疗,或许还能争取一些时间……”
她站在别墅门口,看着暮色中这栋华丽而冰冷的建筑,像个巨大的牢笼。三年,她困在这里,扮演着一个不被爱的角色,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和热气。
也许,是时候结束了。
推开家门,却意外地发现玄关处放着裴瑾的皮鞋。他今天回来得很早。
客厅里,裴瑾站在窗前讲电话,背影显得有些不同。声音是她从未听过的温和,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嗯,已经安顿好了?……好,我知道那家餐厅……明天见。”
他挂了电话,转过身,看到站在玄关的苏晚,脸上的柔和瞬间褪去,恢复了惯常的淡漠。
“你回来了。”他语气平淡。
“嗯。”苏晚弯腰换鞋,借此掩饰脸上的苍白和疲惫,“你今晚在家吃饭吗?我让阿姨准备。”
“不用。”裴瑾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我出去吃。”
他经过她身边时,带起一阵微风。苏晚闻到了,那是三年前,她在他书房那枚钻戒上,嗅到过的、极其淡雅的鸢尾花香气。与他平日里用的雪松调,截然不同。
他要去见的,是那个戒指的主人。那个让他珍藏戒指、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沈清澜。
苏晚站在原地,听着引擎声远去,才缓缓直起身。她走到客厅的垃圾桶旁,慢慢将手里揉成一团的诊断报告展平,然后,撕碎,一点一点,扔了进去。
碎片落入空荡的桶底,无声无息。
第七章 摊牌
第二天,天色阴沉,像是要下雨。
裴瑾回来时,已是下午。他径直上楼,进了书房。
苏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热水,暖意却丝毫无法抵达四肢百骸。她听着楼上的动静,等待着。
该来的,终究躲不掉。
不知过了多久,书房门打开,裴瑾从楼上下来。他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步伐沉稳,走到她面前。
他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淡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
“苏晚,”他开口,连名带姓,带着疏离的正式,“我们离婚吧。”
客厅里安静得能听到空气流动的声音。
苏晚缓缓抬起头,看着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握着水杯的手指,用力到指节泛白。
裴瑾将手中的文件夹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这是离婚协议,你看一下。条件你可以提,只要不过分,我都会满足。”
他顿了顿,视线掠过她,投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声音清晰而冰冷:“清澜回来了。”
“所以呢?”苏晚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裴瑾转回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一丝审视,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但很快被决绝取代。“所以,你该让位了。”
他说的理所当然,仿佛这只是物归原主。
苏晚静静地看着他,看了很久。然后,她忽然笑了。不是悲伤,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近乎荒诞的、带着极致嘲讽的笑意。
她放下水杯,伸手,拿过自己放在沙发角落的手包,动作缓慢地从里面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
她将纸展开,平稳地推到裴瑾面前,放在那份离婚协议旁边。
“巧了,”她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像淬了冰的刀子,清晰地划破寂静,“裴瑾,我也赶时间。”
裴瑾皱眉,低头看向那张纸。
最上方,是醒目的医院logo。下面,是几行冰冷的黑色宋体字。
诊断结果:胃恶性肿瘤(IV期)……
建议:立即入院行综合治疗……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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