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在每个人的脸上投下冰冷的光,那些笑容,不过是精心雕琢的面具。
在他们眼中,我是女婿,是摇钱树,是予取予求的提款机。
他们以为掌控了我的一切,却不知道,我更像一个爆破专家。
今晚,我将亲手引爆我用三年婚姻构建起来的世界,只为看他们在废墟中错愕、愤怒、然后一无所有的样子。
一切,都从那场所谓的"家庭聚会"开始。
01
周六的晚上七点,我开着我的奔驰S级,准时停在了岳父岳母家别墅的门前。
车子的后备箱里,是我精心挑选的礼物——给岳父的上等普洱茶饼,给岳母的全套海蓝之谜护肤品,还有给我那个不成器的小舅子张浩的最新款苹果手机和游戏机。
这些东西加起来,价值超过十万,但我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三年来,这样的"孝敬"早已成了我的习惯,也成了他们眼中的理所当然。
我的妻子张兰坐在副驾,正细致地补着妆。
她今天穿了一件香奈儿的白色连衣裙,衬得她本就姣好的面容更加清丽脱俗。
她一边对着镜子涂着口红,一边用看似随意的语气对我说:"林峰,待会儿我爸要是说什么,你多担待着点。他也是为了我跟小浩好。"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心中泛起一丝冷笑,但脸上依旧维持着温和的表情:"放心吧,爸妈的话,我什么时候没听过?"
张兰满意地笑了,她凑过来亲了我的脸颊一下,口红的香气甜腻而虚假。
"我就知道我老公最大度了。"
是啊,最大度的老公。
一个从白手起家,拼死拼活创立公司,在三年内做到年净利润两百万的"成功人士",就应该对妻子一家予取予求,不是吗?
走进别墅,岳父张伟正坐在客厅的红木沙发上,手里盘着一对文玩核桃,脸色看不出喜怒。
岳母李娟则在厨房和保姆一起忙碌,看到我们进来,立刻堆起一脸热情的笑:"哎呀,林峰和小兰回来啦!快坐快坐,饭马上就好!"
小舅子张浩则瘫在另一张沙发上,头也不抬地打着手机游戏,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耳机声音开得巨大,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
对于我的到来,他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我将礼物一一奉上,岳父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岳母则喜笑颜开地接过,嘴里说着"哎呀,又乱花钱",手上的动作却比谁都快。
张浩看到最新款的手机,游戏总算按了暂停,一把抢过去,连句"谢谢姐夫"都没有,就自顾自地拆起了包装。
张兰似乎觉得有些尴尬,嗔怪地推了她弟弟一下:"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
张浩不耐烦地挥挥手:"知道了知道了,一家人客气什么。"
一家人?
我心中冷笑更甚。
是啊,一家人。
所以在过去三年里,我给张浩安排进我的公司,他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上班时间打游戏,私底下还拿着公司的钱去请客吃饭,泡吧炫耀,捅出的篓子没有十个也有八个,每一次都是我跟在他屁股后面去解决。
我给岳父岳母在这高档小区买了别墅,每个月给他们五万块的"零花钱",可他们却总觉得不够,总觉得我赚得那么多,就应该全部交给他们保管。
饭菜很快上桌,满满当当一大桌子,都是我爱吃的菜。
岳母热情地给我夹菜,嘘寒问暖,仿佛我是她最疼爱的亲儿子。
岳父也难得地开了他珍藏的茅台,亲自给我满上,那张素来严肃的脸也挤出几分笑意。
"林峰啊,这三年来,我们家小兰跟着你,我们也看到了你的努力。公司从小做到大,不容易啊。"张伟端起酒杯,看似感慨地说道。
我谦虚地回应:"都是爸妈教导有方,还有小兰在背后支持我。"
"你能这么想,我们很欣慰。"张伟喝了一口酒,话锋一转,"不过,你现在事业这么成功,也该多为家里人考虑考虑了。"
我心中一凛,知道正题要来了。
"你看你弟弟张浩,今年也二十五了,不能总在你公司当个闲职,吊儿郎当的。男孩子,总要有点事业心,才能成家立业。"
我附和道:"爸说的是。我回头给他加加担子,让他多学点东西。"
"学东西?"张伟的眉毛一挑,手里的文玩核桃"咯咯"作响,"林峰,你别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我的意思是,你那个公司,现在发展得这么好,业务也稳定了,你没必要事事亲力亲为了。不如,就放手让张浩去管理吧。"
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了。
岳母停下了夹菜的筷子,张兰低下了头,不敢看我。
只有张浩,听到这话后眼睛一亮,立刻从饭碗里抬起头,满脸期待地看着我,仿佛那家年薪两百万的公司,已经是他囊中之物。
我感觉一股血气直冲头顶,几乎要控制不住嘴角的冷笑。
让我把公司,交给他这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废物儿子?
这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我压下心中的怒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爸,张浩他……没有管理公司的经验,这么大的摊子,我怕他应付不来。"
"经验都是可以学的嘛!"岳母立刻帮腔,"你当初不也是什么都不会?不都是自己摸索出来的?张浩是自己人,总比你请那些外人要靠谱吧?再说了,你把公司给他,不还是你们家的吗?你和小兰以后有了孩子,这不都是留给孩子的?"
好一个"自己人"。
我为了这个公司,曾经连续一个月每天只睡三个小时,资金链断裂时,我放下所有尊严去求人借钱,喝到胃出血。
客户刁难,我赔着笑脸说尽好话。
这些他们都看不到,他们只看到公司现在光鲜亮丽的样子,就迫不及待地想伸手来摘桃子。
我深吸一口气,目光转向了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妻子,张兰。
这是我最后的希望。
只要她开口说一个"不"字,哪怕只是一个迟疑的眼神,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带着她离开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和这群贪得无厌的家人彻底决裂。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小兰,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整个客厅安静得可怕,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张兰身上。
她攥着衣角,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她的眼神躲闪,从她父亲的脸上,到她母亲的脸上,最后落在了她弟弟充满渴望的眼睛上。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
一秒,两秒,三秒……
最终,她没有看我,而是微微垂下眼帘,轻轻地,却又无比清晰地点了点头。
那一刻,我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不是比喻,是真的碎了,像是被重锤砸烂的玻璃,四分五裂,再也拼不起来。
三年的婚姻,七年的感情,在这一点头中,化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原来在她的心里,我这个丈夫,连同我辛苦打拼的一切,都比不上她原生家庭的一句话。
我的怒火,我的失望,我的心痛,在这一瞬间全部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冰冷。
岳父张伟看到张兰点头,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施舍的语气对我说:"林峰,你看,小兰都同意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明天就去办手续,把公司法人转到张浩名下。你呢,以后就退居二线,当个顾问,每个月公司给你开十万块的工资,也够你花了。我们是一家人,不会亏待你的。"
十万块?
打发叫花子吗?
我一手创办,年利润两百万的公司,就这么被他们轻飘飘地一句话夺走了。
我笑了。
在他们错愕的目光中,我真的笑出了声。
然后,我缓缓地从口袋里掏出我的手机,在他们贪婪而又期待的注视下,解锁了屏幕。
"不好意思,爸。"我抬起头,迎上他志在必得的目光,嘴角的笑容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公司我上午刚注销。"
02
当"注销"两个字从我嘴里说出来时,整个饭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时间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岳父张伟脸上的得意笑容僵住了,像是被瞬间冰冻的劣质雕塑,滑稽而可笑。
岳母李娟张大了嘴,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而小舅子张浩,那双充满贪婪和渴望的眼睛里,先是茫然,随即被难以置信的愤怒所取代。
唯一还算平静的,可能就是我的妻子,张兰。
她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我,那双我曾经无比迷恋的眼睛里写满了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或许在她看来,我只是在说气话,在用一种拙劣的方式进行反抗。
"林峰!你胡说什么!"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岳父张伟,他把手中的酒杯重重地砸在桌子上,昂贵的茅台酒溅得到处都是,酒香混杂着他暴怒的气息,"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把公司注销了?你疯了!"
"我没疯,爸。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我将手机屏幕转向他们,上面清晰地显示着工商部门发来的注销成功回执短信,时间戳明明白白地标注着:今天上午11点30分。
"手续已经全部办完了,从法律意义上来说,那家公司已经不存在了。"
张浩"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他妈有病吧林峰!那是我姐的公司!你凭什么注销?你经过我姐同意了吗?"
"你姐的公司?"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张浩,你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使?公司的法人是我,百分之百的股份都在我名下,这是我的个人婚前财产,我想怎么处置,是我的自由,不需要经过任何人的同意。"
是的,婚前财产。
这是我为自己留的最后一道防线。
当初和张兰结婚时,她和她的家人就曾旁敲侧击,想让我在房产证上加上她的名字,想让我把公司股份分她一半。
那时我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差点就答应了。
幸好,我最好的兄弟,也是一名律师,把我骂醒了。
他告诉我,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面对一个拎不清的妻子和她那贪婪的原生家庭。
于是,我做了婚前财产公证,将公司和我的所有资产都明确划分为婚前财产。
现在想来,这真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明智的决定。
"你……你这个白眼狼!"岳母李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她指着我,手指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我们家小兰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你吃我们家的,喝我们家的,现在翅膀硬了,就想一脚把我们踢开是不是?我告诉你,没门!公司是我们家的,你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吃你们家的?
喝你们家的?
我简直要气笑了。
从我和张兰谈恋爱开始,哪一次出去吃饭不是我付钱?
结婚时,他们家一分钱彩礼没出,反而从我这里拿走了六十六万的"改口费"。
婚后,他们更是把我当成了自动提款机,小到买菜购物,大到买房买车,哪一样花的不是我的钱?
现在,他们竟然有脸说我吃他们家的,喝他们家的?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我懒得再跟他们争辩这些陈年旧账,因为我知道,跟一群没有逻辑和良知的人讲道理,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我的目光越过他们,再次落在了张兰的脸上。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微微发抖,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张兰,"我平静地叫着她的名字,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也认为这家公司是你们家的?认为我今天所做的一切,是背叛了你们?"
她终于有了反应。
两行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滚落下来,她哽咽着,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既委屈又怨恨的语气对我说道:"林峰,你怎么能这么做?你怎么能这么自私?那家公司……那家公司是我们未来的保障啊!你把它注销了,我们以后怎么办?小浩怎么办?我爸妈怎么办?你想过我们吗?"
"我们?"我咀嚼着这个词,觉得无比讽刺,"在你的心里,‘我们’到底是指你和我,还是指你、你弟弟、和你爸妈?"
她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只能用眼泪作为武器。
我摇了摇头,心中最后一点温情也消失殆尽。
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家子丑态百出的嘴脸。
"我想过,我当然想过。"我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在过去的三年里,我无时无刻不在为‘我们’的未来着想。我把张浩安排进公司,给他开着远超他能力的薪水,指望他能学点东西,结果他除了会挪用公款泡妞炫富,还会做什么?我给你们买别墅,每个月给你们生活费,指望你们能安享晚年,结果你们却像吸血鬼一样,贪得无厌,恨不得把我敲骨吸髓!"
"我以为,我对你们的好,能换来你们一丝一毫的尊重和真心。我以为,我的妻子,至少会在最关键的时候,站在我这边。但是我错了,错得离谱。"
我的目光如刀子一般,刮过他们每一个人的脸。
"你们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一个家人,而是一个可以被你们随意支配的工具,一个可以满足你们所有私欲的钱包。当你们今天,理直气壮地让我把公司交出去,当张兰你,毫不犹豫地点下那个头的时候,你们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这个结果。"
"公司是没了。"我看着他们因为愤怒和绝望而扭曲的脸,心中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意,"但是,这只是一个开始。张浩挪用公款的证据,我已经全部交给我的律师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你们就会收到法院的传票。至于这栋别墅,还有你们每个月的生活费,从今天起,一分钱都不会再有了。"
"林峰!你敢!"张伟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吼道。
"你看我敢不敢。"我冷冷地丢下这句话,转身就向门口走去。
我一秒钟都不想在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多待。
"林峰,你站住!"张兰哭喊着从后面追了上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你不能走!你把话说清楚!注销公司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爱过我?"
我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我轻轻地,却又无比坚定地,一根一根地掰开了她的手指。
"爱?"我自嘲地笑了笑,"从你点头的那一刻起,这个字,你就不配再提了。"
说完,我不再理会她撕心裂肺的哭喊,毅然决然地拉开了别墅的大门,迈步走入了外面的夜色之中。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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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着车在城市的午夜街头漫无目的地游荡。
车窗外,是流光溢彩的霓虹和穿梭不息的车流,车窗内,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我关掉了音乐,也关掉了手机,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过去七年的点点滴滴,像是电影快放一样,在我脑海中一帧帧闪过。
从大学校园里的初次相遇,到毕业后携手创业的艰辛;从第一次拿到投资的欣喜若狂,到公司步入正轨后的稳定安逸。
我曾经以为,我和张兰的爱情,是坚不可摧的,是能够抵御一切风雨的。
我记得,公司刚起步时,我们租不起像样的办公室,只能在十几平米的出租屋里通宵达旦地写代码、改方案。
那时候,我们穷得连一顿像样的饭都吃不起,一碗泡面都要分着吃。
张兰总是会把大部分的面和唯一的那个荷包蛋留给我,自己只喝几口汤。
她说:"老公,你是做大事的人,要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我记得,第一次见她父母时,他们对我这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满脸不屑。
是张兰挡在我面前,坚定地对他们说:"我现在就认定他了,不管你们同不同意,我这辈子非他不嫁。"
那时候的她,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勇敢,像一道光,照亮了我整个灰暗的人生。
我暗暗发誓,这辈子一定要让她过上最好的生活,一定要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为了这个誓言,我拼了命地工作。
当别人在花前月下谈情说爱时,我在跟客户喝酒应酬;当别人在享受假期四处旅游时,我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脑修改方案。
我几乎牺牲了自己所有的娱乐和休息时间,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公司里。
终于,我成功了。
公司越做越大,我们的生活也越来越好。
我们搬进了大平层,开上了豪车,张兰也辞掉了工作,当起了全职太太,每天的生活就是逛街、美容、做瑜伽。
我以为,我终于实现了我的诺言,让她过上了她想要的生活。
可是,我错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了。
她不再关心我的工作累不累,不再心疼我应酬喝了多少酒,她关心的是我又签了多大的单子,这个月公司的利润又有多少。
她开始频繁地向我要钱,不是为了我们自己的小家,而是为了补贴她的原生家庭。
一开始,只是几千几万的小钱,我也没当回事,觉得孝敬岳父岳母是应该的。
可是渐渐地,他们的胃口越来越大。
小舅子张浩要买车,张兰让我给他买一辆五十万的宝马;岳父岳母嫌原来的房子小,张兰让我给他们换一套价值五百万的别墅。
我稍有迟疑,她就会哭,会闹,会指责我不爱她了,不把她的家人当家人。
为了家庭和睦,我一次又一次地妥协了。
我天真地以为,我的退让和付出,能够填满他们永不满足的欲望。
直到今天,他们终于图穷匕见,将贪婪的目光对准了我赖以生存的公司。
而我的妻子,我最爱的人,竟然选择了和他们站在一起,亲手将我推入了深渊。
为什么?
我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是我赚的钱还不够多吗?
还是我给他们的爱还不够?
车子不知不觉地开到了江边。
我停下车,走下车,任由冰冷的江风吹拂着我的脸。
江水在月光下泛着粼粼的波光,倒映着这个城市的繁华和我的落寞。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
辛辣的烟雾呛得我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有多久没有哭过了?
好像从我父亲去世那天起,我就再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我告诉自己,男人要坚强,要撑起一片天。
可是今天,我真的撑不住了。
我掏出手机,开机。
无数的未接来电和微信消息瞬间涌了进来,几乎全是张兰和她家人打来的。
我懒得去看,直接将他们的号码全部拉黑。
然后,我翻出了我律师兄弟周毅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传来周毅带着睡意的声音:"喂,大半夜的,什么事啊?"
"周毅,"我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帮我准备一份离婚协议。"
电话那头的周预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声音立刻变得清醒而严肃:"怎么回事?你跟张兰吵架了?"
我没有隐瞒,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听完我的叙述,周毅在电话那头破口大骂:"他妈的!这一家子简直就不是人!是TM一群吸血鬼!我早就跟你说过,张兰这个人耳根子软,没主见,迟早要被她那一家子极品给拖累死!你当初就是不听!"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苦笑一声,"婚,我离定了。"
"离!必须离!"周毅义愤填膺,"这种女人,多留一天都嫌恶心!你放心,离婚协议我明天一早就给你拟好,保证让她净身出户!还有她那个废物弟弟挪用公款的事情,证据都确凿吗?我保证把他送进去,让他好好在里面反省反省!"
"证据我早就收集好了,都发到你邮箱了。"我的声音冷得像冰,"我不仅要让他坐牢,我还要让他把吃进去的,一分不少地给我吐出来!"
"好!就该这么办!对付这种人,就不能心慈手软!"周毅顿了顿,又有些担心地问,"不过,你把公司注销了,是不是太冲动了?那可是你全部的心血啊。"
"心血?"我看着江面上倒映的月亮,觉得它和我的心一样,又冷又空。
"如果这份心血,最终的归宿是成为别人贪婪的祭品,那我宁愿亲手毁了它。"
"而且,你放心。"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公司虽然注销了,但我的核心技术、我的客户资源、我的人脉,都还在。只要我想,不出三个月,我就可以东山再起,建起一个比原来规模更大、更赚钱的公司。而他们,将永远失去这棵摇钱树,只能守着那栋空荡荡的别墅,为自己的愚蠢和贪婪,付出应有的代价。"
是的,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
在察觉到岳父一家企图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开始为自己铺设后路了。
我悄悄地将公司的核心资产和业务,转移到了我新注册的一家公司名下,这家新公司的所有信息,都与我个人没有任何关联。
而留下的那个空壳公司,就是我为他们精心准备的一份"大礼"。
我就是要让他们亲眼看着,他们梦寐以求的金山,是如何在我手中化为乌有的。
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惹怒我的下场,是什么。
挂掉电话,我将烟头狠狠地扔进江里,看着它在水中熄灭。
心中的郁结,似乎也随着那缕青烟,消散了不少。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
对于张家来说,这将是他们噩梦的开始。
而对于我,林峰来说,这将是我的新生。
04
第二天,我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周毅的律师事务所。
他已经按照我的要求,草拟好了两份文件:一份是离婚协议书,另一份是起诉张浩职务侵占和挪用公款的诉状。
离婚协议的内容很简单:由于双方感情彻底破裂,我要求与张兰离婚。
我们婚后居住的房产,以及我名下的所有车辆、存款,均属于我的婚前财产,与张兰无关。
她可以带走她自己的个人物品,但必须在三天内搬离。
我不会给她任何形式的经济补偿。
这看起来或许有些不近人情,但我丝毫没有感到愧疚。
这三年来,我花在她和她家人身上的钱,早已超过了千万。
她没有工作,没有收入,却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享受着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富足。
这一切都是我赋予她的。
如今,既然情分已尽,我收回这一切,合情合理。
"够狠。"周毅看着我签下名字,评价道,"不过我喜欢。对付这种吸血鬼,就不能有半点心软。你放心,法院那边我会去打点,保证以最快的速度判决。"
"张浩那边呢?"我问。
"证据链非常完整,他挪用公款的每一笔账目都清清楚楚,还有银行流水和证人证言。涉案金额超过三百万,足够他喝一壶的了。按照法律,至少要判个五年以上。"周毅自信地说道,"我已经向法院提交了诉前财产保全申请,他名下的车子、房子,以及他父母那栋别墅,都会被查封。就算他们想转移资产,也来不及了。"
我点了点头,心中一片冰冷。
我并非天生就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是他们一步步地,将我逼到了这个地步。
既然他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处理完这些事情,我驱车前往我位于市中心的一套公寓。
这是我很久以前买下的,一直空置着,没想到现在成了我的避风港。
刚打开门,一股尘封已久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打开所有的窗户,让新鲜的空气和阳光流淌进来,驱散房间里的阴霾,也仿佛在驱散我心中的阴霾。
我给自己泡了一杯热茶,坐在沙发上,开始思考未来的计划。
公司虽然注销了,但正如我对周毅所说,我的核心竞争力都还在。
我手里掌握着行业内最顶尖的技术,也维系着一大批忠实的客户。
这些,才是真正无价的资产。
我打开电脑,开始起草我的新公司商业计划书。
我要重新开始,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有机会染指我的心血。
我要建立一个真正属于我自己的商业帝国,一个坚不可摧的堡垒。
正当我全神贯注地工作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我皱了皱眉,这个地址,除了周毅,应该没有人知道。
我走到门口,通过猫眼向外看去,心脏猛地一沉。
门外站着的,是张兰。
她看起来狼狈不堪,曾经精心打理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颊上,昂贵的连衣裙也皱巴巴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她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没有开门,隔着门冷冷地问道:"你来干什么?"
"林峰,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开门,我们谈谈,好不好?"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楚楚可怜,"你听我解释,昨天晚上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有苦衷的!"
"苦衷?"我冷笑一声,"你有什么苦衷?是你爸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点头了吗?"
"不是的……林峰,你开门,我当面跟你说清楚!"她开始用力地拍打着门板,声音越来越大,引得邻居都探出头来张望。
我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只好打开了门。
她立刻像一根没有骨头的藤蔓一样缠了上来,紧紧地抱住我,放声大哭:"老公,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再也不敢了!"
我厌恶地皱起了眉,用力地推开了她。
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不相信我竟然会如此对她。
"收起你那套惺惺作态的把戏吧,张兰。"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我不是三岁小孩,不会再被你的眼泪欺骗了。"
"我没有骗你!"她哭着从地上爬起来,再次试图抓住我,"林峰,我真的是被逼的!我爸说,如果我不点头,他……他就要跟我断绝父女关系!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断绝关系?"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所以,为了不和你的家人断绝关系,你就选择牺牲你的丈夫,是吗?在你的心里,我和我的事业,就是你用来讨好你家人的筹码?"
她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我从茶几上拿起周毅送来的离婚协议,甩在了她的面前。
"看看吧,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体面。签字吧,签了字,我们之间就两清了。"
当她看到"离婚协议书"那几个大字时,瞳孔猛地收缩,浑身都开始发抖。
"离婚?林峰,你要跟我离婚?"
"不然呢?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继续下去的可能吗?"
"不!我不要离婚!"她疯狂地摇着头,一把将离婚协议撕得粉碎,"我爱你,林峰!我不能没有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保证,我以后一定都听你的,我跟我的家人划清界限,我们重新开始!"
"晚了,张兰。"我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样子,心中没有丝毫波澜。
"机会我给过你,在你点头之前,我一直在等你。是你自己,亲手放弃了。"
"还有,"我顿了顿,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了最残忍的话,"今天早上,法院已经受理了我对张浩的起诉,并且查封了你们家的别墅。他挪用了公司三百万的公款,下半辈子,大概率是要在牢里度过了。"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她。
她瘫软在地,双目无神,口中喃喃自语:"不……不会的……你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
我没有再理会她,转身走进卧室,关上了门,将她的哭喊和绝望,都隔绝在了门外。
我不知道她在门外待了多久,哭声从一开始的撕心裂肺,到后来的低声呜咽,再到最后彻底消失。
当我再次打开门时,走廊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地上那堆被撕碎的离婚协议,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我们这段可悲的婚姻。
我以为,事情到这里,就该结束了。
我将开始我的新生活,而他们,也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但我没想到,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不远处,等着我。
05
接下来的几天,我的生活出奇的平静。
张兰和她的家人像是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一样,没有再来找过我。
我乐得清静,全身心地投入到新公司的筹备工作中。
凭借着过去积累的人脉和资源,事情进展得异常顺利。
新的办公场地已经租好,核心团队的成员也陆续到位,只等注册手续一完成,就可以正式开业了。
周毅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
法院的传票已经送达张家,张浩的案子很快就会开庭。
由于证据确凿,他几乎没有胜诉的可能。
同时,法院对张家的资产进行了评估,发现他们除了我买的那栋别墅外,竟然还有大笔的来路不明的存款和理财产品。
周毅怀疑他们可能涉嫌洗钱,已经将线索提交给了经侦部门。
如果查实,等待他们的,将是更加严厉的法律制裁。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中没有丝毫的快意,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疲惫。
我本不想把事情做得这么绝,是他们,亲手断绝了所有的退路。
这天下午,我正在和我的技术总监开视频会议,讨论新产品的开发方向,一个陌生的号码突然打了进来。
我本想挂断,但鬼使神差地,我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苍老而虚弱的声音,是岳母李娟。
"林峰……是妈……"她的声音不再像以前那样中气十足,反而充满了卑微的祈求,"妈求求你,你放过张浩吧,他还小,他不懂事……你把他送进监狱,他这辈子就毁了啊!"
"他二十五了,不是五岁。他挪用公司公款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这个下场。"我的声音冷漠如冰。
"是我们错了,我们一家人都错了!我们不该猪油蒙了心,打你公司的主意!"李娟在电话那头哭了起来,"你放过张浩,我们把别墅还给你,我们以后再也不来打扰你和小兰的生活了,求求你了,林峰!"
"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吗?"
"不晚,不晚的!"她急切地说道,"林峰,你和小兰毕竟是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啊!你不能做得这么绝!小兰她……她不能没有你啊!"
"我和她已经结束了。离婚协议,我已经让律师寄过去了。"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
过了许久,李娟才用一种极为古怪的语气,幽幽地说道:"林峰,你真的要这么狠心吗?你真的……连你自己的亲骨肉都不要了吗?"
我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狠狠地砸了一下。
"你……你说什么?"
"小兰她……她怀孕了。"李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和要挟,"已经一个多月了。是你的孩子。"
怀孕了?
这个消息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我脑海里轰然炸开。
我和张兰,确实有一个多月没有做任何避孕措施了。
我们一直想要一个孩子,只是因为公司忙,才一直拖着。
难道,真的这么巧?
不,不可能。
这一定是他们的阴谋。
他们知道公司这条路走不通了,就想用孩子来绑住我,这一定是他们最后的,也是最恶毒的伎M俩。
我的心在一瞬间沉到了谷底,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和愤怒涌了上来。
"你让她别白费心机了。"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就算她真的怀孕了,我也不可能回头。这个孩子,我不会承认的。"
"林峰!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这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啊!虎毒还不食子,你……"
我没有再听她歇斯底里地咒骂,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瘫坐在椅子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我看着窗外晴朗的天空,却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孩子,我曾经那么期盼的一个孩子,如今却可能成为我摆脱那个家庭的最大障碍。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对,这很可能是一个骗局。
他们为了让我撤诉,为了继续从我身上榨取利益,什么谎话都编得出来。
我不能相信。
可是,万一呢?
万一是真的呢?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藤蔓一样,疯狂地在我心里滋长。
如果张兰真的怀孕了,我该怎么办?
我真的能狠下心,不要自己的亲生孩子吗?
我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孩子,在那样一个充满算计和贪婪的家庭里长大吗?
我的心乱了。
原本清晰的思路,此刻变成了一团乱麻。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张兰发来的一条微信。
点开,是一张图片。
图片上,是一张医院的B超检查单。
上面清晰地显示着一个小小的孕囊,下面的诊断结果写着:宫内早孕,约6周。
而在检查单的旁边,还放着一张身份证,上面的名字和照片,赫然就是张兰。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真的怀孕了。
我盯着那张B超单,感觉自己的世界正在天旋地转。
那个小小的,还未成形的生命,像一个巨大的漩涡,要将我整个人都吸进去。
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在我脑海里反复回响,却找不到任何答案。
我的人生,仿佛在一夜之间,驶入了一条我从未预料到的,充满迷雾和暗礁的航道。
而我,这个曾经自信满满的船长,第一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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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我经历了人生中最漫长的煎熬。
我把自己关在公寓里,没有见任何人,也没有接任何电话。
我就像一头困在笼中的野兽,焦躁、愤怒,却又无处可逃。
脑海里有两个小人儿在疯狂地打架。
一个说:"林峰,你不能心软!这绝对是他们的圈套!他们就是想用孩子绑架你的人生,让你继续当他们的提款机!你一旦回头,就万劫不复了!"
另一个却说:"可那是你的亲生孩子啊!他/她是无辜的!你怎么能忍心让他/她出生在一个没有父亲的家庭?你怎么能忍心让他/她跟着那样一个自私自利的母亲和一群贪婪的亲戚长大?"
我反复看着张兰发来的那张B超单,试图从那模糊的黑白影像中,找出一丝作假的痕迹。
然而,我知道这是徒劳的。
这种东西,很难伪造。
我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助。
商业上的任何难题,我都有信心去解决。
但面对这种掺杂了血缘和情感的纠葛,我却束手无策。
第二天傍晚,我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
我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我必须亲自去确认这件事的真伪。
我给张兰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憔-悴,带着浓重的鼻音,显然是哭过很久。
"林峰……"
"你在哪?"我开门见山,声音冰冷。
她似乎没想到我会主动联系她,愣了一下,才小声说:"……在家。"
"在你爸妈家?"
"嗯。"
"收拾一下,我半小时后到楼下接你。我们去一趟医院。"我说完,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需要一个百分之百确定的答案。
我要亲眼看着医生做检查,亲耳听到医生的诊断。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我再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
如果这是他们联合起来演的一出戏……那么,等待他们的,将是我雷霆万钧的报复。
半小时后,我开车来到了那栋我曾经无比熟悉,如今却只想远离的别墅楼下。
张兰已经等在了那里。
她换了一身宽松的衣服,脸上未施粉黛,看起来比那天更加憔悴。
看到我的车,她快步走了过来,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一路无言。
车厢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带她去的,是我一个朋友开的私立医院。
这里环境好,保密性也强。
我提前打好了招呼,一到医院,就有护士引导着我们,直接去了妇产科主任的诊室。
医生是一个年近五十的温和女性,她看了张兰一眼,又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
"林先生,是您要做检查吗?"
我指了指身边的张兰:"是她。我想确认一下,她是否怀孕了,以及孕周是否准确。"
医生点了点头,开始询问张兰一些基本情况。
在整个过程中,我一言不发,只是像一个监工一样,冷冷地盯着张兰。
她的手一直在微微发抖,脸色也越来越白。
"去做个血检和B超吧。"医生开好了单子,"血检结果快一些,半小时就能出来。B超需要憋尿,可能要等一会儿。"
在等待结果的时间里,我和张兰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相隔半米,像是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似乎想和我说些什么,几次欲言又止,但看到我冰冷的侧脸,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半小时后,护士拿着一张化验单走了过来。
"张兰女士,您的HCG检测结果出来了。"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护士将化验单递给我,上面的数值清晰地表明——阳性。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
紧接着,B超的结果也出来了。
医生指着屏幕上那个小小的光点,对我们说:"看到了吗,这就是孕囊,发育得很好。根据大小推算,孕周大概是六周加三天,和你们之前检查的结果基本一致。"
我死死地盯着那个小光点,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那是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
从诊室出来,我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
张兰跟在我身后,小心翼翼地,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走到医院门口,她终于忍不住,拉住了我的衣角,声音带着哭腔:"林峰,现在你相信了吧?我没有骗你。这是我们的孩子。"
我猛地甩开她的手,转身,双眼赤红地瞪着她:"所以呢?你到底想怎么样?用这个孩子来要挟我,让我放过你那个废物弟弟?让我收回离婚协议,继续给你们一家当牛做马?"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拼命地摇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我只是……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之间,还有孩子。我们……我们不能就这么分开了。"
"分开?"我冷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悲凉和绝望,"张兰,你觉得我们现在,还回得去吗?在你为了你的家人,毫不犹豫地出卖我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回不去了!"
"我知道错了,林峰!我真的知道错了!"她哭着哀求我,"你再给我一次机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你的发誓,还值钱吗?"我逼近她,一字一句地问道,"你的家人,就像是附在你身上的吸血虫,只要他们还在一天,你就不可能真正地属于我。而我,不可能再把我的人生,我的事业,和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炸药桶绑在一起!"
我的话像一把把尖刀,刺得她体无完肤。
她瘫倒在地上,嚎啕大哭,嘴里反复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
看着她崩溃的样子,我的心里没有一丝快意,只有无尽的疲惫和悲哀。
我们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那个曾经在我最困难的时候,陪我吃泡面的女孩,到底去哪里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周毅打来的。
"林峰,告诉你一个消息。"周毅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经侦那边查到了,你那个岳父,不仅涉嫌洗钱,还参与了一个地下赌博集团,欠了外面一大笔高利贷!他之所以那么急着要你的公司,就是想拿公司去做抵押,填上那个窟窿!他们一家子,早就烂到根了!"
这个消息,如同平地惊雷,在我耳边炸响。
我瞬间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原来,他们要我的公司,不仅仅是因为贪婪,更是因为走投无路。
他们是想拉着我,拉着我的公司,一起跳进那个万劫不复的火坑!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我的脚底,瞬间窜到了天灵盖。
我挂掉电话,缓缓地走到瘫坐在地上,仍在哭泣的张兰面前。
我蹲下身,看着她的眼睛,声音平静得可怕。
"张兰,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爸在外面赌钱,欠了高利贷?"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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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兰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猛地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慌乱,就像一只被猎人戳穿了伪装的兔子。
她的嘴唇哆嗦着,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比纸还要白。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躲闪着我的目光,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力。
我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我对视,我能清晰地看到她瞳孔深处的恐惧。
她终于崩溃了。
"是……我是知道……"她的眼泪再次汹涌而出,这一次,却不再是委屈和哀求,而是充满了绝望和羞愧,"但是,我能怎么办?那是我爸啊!他被人追债,天天堵在家门口,甚至扬言要……要砍掉小浩的手……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所以,你就选择和我一起,欺骗我,算计我?"我的心一寸寸地冷了下去,"所以,你们一家人,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要把我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公司,拿去给你们填那个无底洞?"
"我不是故意的……我爸说,只是暂时周转一下,等他回本了,马上就会把公司还给你……"她还在徒劳地辩解着,但这些话,连她自己听起来都觉得苍白无力。
"回本?张兰,你是不是太天真了?赌博这种东西,有几个能回本的?你们这是想把我,把我的公司,彻底拖下水,给我们两个人陪葬!"我几乎是吼出来的,胸中积压的愤怒和失望,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我一直以为,他们只是贪婪,只是愚蠢。
我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的心,竟然可以歹毒到这个地步!
他们不仅仅是想榨干我,他们是想毁了我!
而我的妻子,这个口口声声说爱我的女人,从头到尾都是知情的。
她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家人给我设下圈套,不仅没有提醒我,反而成为了他们的帮凶。
"林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除了道歉,已经说不出任何其他的话来。
"够了!"我猛地站起身,因为愤怒,身体都有些微微颤抖,"我不想再听你说对不起。张兰,我们之间,彻底完了。"
我说完,转身就走,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林峰!"她从后面追上来,死死地抱住我的腰,"你不能走!你走了,我们怎么办?我爸会被那些人打死的!还有孩子……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我用力地想要掰开她的手,但她却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死死地抱着我不放。
"有关的!怎么会无关呢!"她哭喊着,"林峰,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们了!你那么有本事,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帮帮我爸,就当是为了我,为了我们未出世的孩子,好不好?"
我停下了挣扎的动作,缓缓地转过身,看着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突然觉得无比的陌生和可笑。
到了这个时候,她想的,依然不是她对我造成的伤害,不是我们的未来,而是如何让我去拯救她那个无可救药的家庭。
"帮你?"我笑了,笑得无比讽刺,"我为什么要帮你?帮你去填一个永远也填不满的赌债窟窿?帮你去拯救一个从头到尾都在算计我的骗子?张兰,你是不是觉得,我林峰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不是的……我……"
"让我猜猜。"我打断了她的话,眼神锐利如刀,"你怀孕这件事,你爸妈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他们是不是告诉你,只要有了这个孩子,我就一定会心软,就一定会乖乖地回来,继续给你们当牛做马?"
她的脸色瞬间煞白,眼神中的慌乱证实了我的猜测。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无数根针狠狠地扎着。
原来,连这个我曾经无比期盼的孩子,从一开始,就只是他们用来算计我的工具。
我彻底心死了。
我不再挣扎,任由她抱着我,用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语气,对她说:"张兰,你知道吗?就在刚才,我还曾有过一丝动摇。我想,也许为了孩子,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我们可以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我会努力忘记你和你家人给我带来的伤害,尝试着,去重新建立我们之间的信任。"
她的眼睛里,瞬间燃起了一丝希望的光芒。
"但是现在,"我看着那丝光芒在我的话语中,一点点地熄灭,"我发现我错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永远也不可能和你的原生家庭彻底切割。你的善良,你的愚孝,会成为我们生活中永远的隐患。而我,再也不想过那种提心吊胆,随时可能被自己最亲近的人背叛的日子了。"
"所以,"我轻轻地,却又无比坚定地,将她的手从我身上拿开,"婚,必须离。孩子,既然他/她已经来了,我会负责。我会争取他/她的抚养权,给他/她最好的生活和教育。但是,你和你的家人,这辈子都别想再靠近他/她一步。"
"不……林峰,你不能这么对我……"她绝望地摇着头,身体摇摇欲坠。
"这是你们应得的下场。"我冷冷地看着她,"至于你父亲的赌债,那是他自己的选择,他应该自己去承担后果。如果你真的还念及我们一丝一毫的情分,就去告诉他,尽快去自首。或许,还能争取一个宽大处理。"
说完,我不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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