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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发来和别人领证的照片,我没闹,她却慌了:这次我真的知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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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收到林微和另一个男人手持结婚证的照片时,我正蹲在地上,给儿子阳阳修补被他摔坏的玩具车。照片拍得很喜庆,红色的背景墙衬得两张笑脸格外灿烂,男人我认识,是她公司的老板,叫高致远。

七年。从她决定辞去我们小城里那份稳定的工作,要去省城闯荡开始,整整七年。我像一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赚钱,持家,带娃,堵住所有亲戚朋友的质疑,只为让她能心无旁骛地飞得更高。我一个人,活成了一支队伍。

我以为,我手里牵着的,是一根风筝线,无论她飞多高,家总在这里。可我忘了,风筝飞得太高太远,线,是会断的。

而这一切,都要从半年前,她为了阳阳的学区房,第一次跟我提“假离婚”这三个字说起。

第1章 一碗没喝的排骨汤

“建安,你回来了。”

我推开门,一股浓郁的排骨汤香味扑面而来。林微系着围裙,从厨房里探出头,脸上带着一丝略显刻意的讨好笑容。这种笑容,最近半年越来越常见,尤其是在她有事求我的时候。

“嗯,回来了。”我换下鞋,把公文包放在玄关的柜子上,阳阳从客厅里跑过来,一把抱住我的腿。

“爸爸,妈妈今天炖了你最爱喝的玉米排骨汤!”小家伙仰着脸,眼睛亮晶晶的。

我摸了摸他的头,心里那点下班后的疲惫顿时消散了不少。家里的灯是暖黄色的,饭菜的香气和孩子的笑声交织在一起,这就是我这七年来,拼尽全力想要守护的东西。

饭桌上,林微不停地给我夹菜,劝我多喝汤。她的殷勤让我有些不自在,我总觉得,这碗汤的背后,藏着一些我不想面对的话题。

“建安,你尝尝,我特意多炖了一个小时,骨头都快酥了。”她把汤碗往我面前推了推。

我拿起勺子,却没有立刻喝,只是看着碗里翻滚的热气,沉默着。

“怎么了?不合胃口吗?”林微的笑容有些僵硬。

“没什么。”我舀起一勺汤,吹了吹,送到嘴边,却又停下了。我抬起头,看着她,说:“有话就直说吧,我们之间,不需要这样。”

林微的眼神闪躲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放下了筷子。“好吧,”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建安,关于阳阳上学的事,我想跟你再谈谈。”

又是这件事。

阳阳再过一年就要上小学了,林微一心想让他去省城最好的实验小学。那所学校,不仅硬件设施一流,更重要的是,背后是普通人难以企及的教育资源和人脉圈子。用林微的话说,那是“通往上流社会的门票”。

为了这张门票,首先需要一套对口的学区房。那里的房价,对我们这种普通家庭来说,是个天文数字。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就在我们现在住的这个小区对口的小学上,也挺好的,离家近,我也方便接送。”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

“‘挺好’?陈建安,你知不知道‘挺好’和‘最好’之间差了多少?”林微的声调瞬间拔高,那股子在职场上锤炼出的凌厉劲儿就上来了,“阳阳这么聪明,我不能让他输在起跑线上!我辛辛苦苦在外面打拼,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给他和这个家一个更好的未来吗?”

我看着她,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我明白你的辛苦,林微。但我们得量力而行。首付还差一百多万,我们去哪里凑?就算凑够了,每个月两万多的房贷,你想过我们怎么还吗?”

“我想过了。”林微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问过了,像我们这种情况,如果……如果我们离婚,我作为单身首套房,不仅首付比例能降低,贷款利率也有优惠。而且,我可以用公司的名义申请一笔低息的人才引进贷款,这样压力就小很多了。”

空气瞬间凝固了。

“假离婚”这三个字,像一根冰冷的针,扎进了我的心脏。

阳阳似乎察觉到了气氛不对,看看我,又看看妈妈,小声说:“爸爸妈妈,你们别吵架。”

我深吸一口气,把情绪压下去,对阳阳笑了笑:“没事,爸爸妈妈在讨论问题。你先去玩玩具,好不好?”

支开儿子,我重新看向林微,眼神里已经没有了温度。“所以,这就是你今晚炖这锅汤的目的?”

“建安,你别这么想,我……”林微试图解释。

“别跟我说这是为了孩子,为了这个家。”我打断了她,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透着一股凉意,“林微,结婚证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一张纸吗?可以为了房子,为了贷款,随时撕掉再粘起来?”

七年前,我们领证那天,从民政局出来,天下着小雨。我们没钱办什么像样的婚礼,就在路边摊吃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麻辣烫。她举着可乐,对我说:“陈建安,你记住,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以后不管有钱没钱,遇到多大的困难,我们都不能分开。”

那天的雨丝,那碗麻辣烫的辣味,她说话时亮晶晶的眼神,我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可现在,她却云淡风轻地,要用“假离婚”来解决问题。

“这不是撕掉,这只是一种……一种策略,一个暂时的办法!”她急切地辩解道,“等房子买下来,贷款办好了,我们马上就去复婚,一切都和原来一样,不,会比原来更好!”

“会更好吗?”我看着她,心里一阵阵地发冷,“林微,有些东西,一旦裂开了,就再也回不到原来的样子了。”

那晚,我们不欢而散。

那碗她炖了很久的排骨汤,我一口都没喝。

汤,早就凉了。

第2章 那件褪色的旧衬衫

矛盾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在沉默和猜忌的土壤里疯狂滋长。

那次关于“假离婚”的争吵之后,我和林微之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冷战。我们不再争吵,却也失去了交流的欲望。她依旧每天早出晚归,忙于工作和应酬,而我,则更加沉默地承担起家里的一切。

周末,我整理换季的衣物,在衣柜的最深处,翻出了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格子衬衫。

那是我刚和林微谈恋爱时,她用第一个月的实习工资给我买的。一百二十八块钱,对当时还是学生的我们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我记得她把衬衫递给我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等以后我赚大钱了,给你买更好的。”

我当时把她搂在怀里,觉得拥有了全世界。

这件衬衫,我穿了很多年,领口和袖口都磨破了边,颜色也褪得像是蒙上了一层灰。阳阳出生后,我胖了一些,早就穿不下了,但一直舍不得扔。

林微走过来,看到我手里的衬衫,皱了皱眉:“这件破衣服怎么还留着?赶紧扔了吧,占地方。”

我把衬衫叠好,重新放回柜子深处,淡淡地说:“留个念想。”

她没再说什么,转身去挑她明天要穿的衣服。她现在的衣柜,早已被各种名牌和高定填满,每一件都光鲜亮丽,剪裁得体。而属于我的那一小块空间,则常年是几件差不多的T恤和休闲裤。

“对了,下周我可能要出差几天,去香港。”她一边对着镜子比划着一条丝巾,一边漫不经心地说。

“嗯,知道了。阳阳这边你放心。”我回答得像是一种本能。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复杂,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化作一声叹息。“建安,我知道你辛苦。你相信我,我做的一切,真的是为了这个家。”

我没有回答。

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相信她最初的动机是为了这个家,但走着走着,我渐渐觉得,她追求的那个“家”,和我想要的,已经不是同一个了。

我想要的家,是阳阳摔倒了,我们能一起扶起来;是我下班回家,能吃到一碗热乎乎的面条;是周末的午后,我们一家三口能窝在沙发上,看一部无聊的动画片。

而她想要的家,似乎是一个需要用学区房、名校、精英圈子来定义的,一个光鲜亮丽的、需要向全世界证明的“成功范本”。

几天后,林微出差了。

那天晚上,阳阳突发高烧,烧到三十九度五,小脸通红,浑身滚烫,说起了胡话。我吓坏了,赶紧给他穿上衣服,抱着他就往医院跑。

深夜的急诊室里,永远是灯火通明,人满为患。我抱着昏昏沉沉的阳阳,在走廊里排队、挂号、缴费、等候叫号。孩子在我怀里难受地哼唧着,我的心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又疼又慌。

我给林微打电话,想告诉她孩子病了,想听听她的声音,哪怕只是一句安慰。

电话接通了,背景音很嘈杂,有音乐声,还有男男女女的说笑声。

“喂?建安,什么事?”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微醺。

“林微,阳阳发高烧了,我们现在在医院。”我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沙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我听到她对旁边的人说:“不好意思,我接个家里的电话。”背景音小了一些。

“严重吗?医生怎么说?”她问。

“还在排队,烧到快四十度了。”我抱着阳阳,感觉自己的胳膊都在发抖。

“怎么搞的?你没照顾好他吗?”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我这边正跟几个重要的客户谈合作,走不开。你先看着,有什么情况随时跟我说。记得让医生用最好的药,别怕花钱。”

“我……”我还想说什么,她却匆匆打断了我。

“好了,不说了,这边催我了。你多辛苦,等我回去。”

电话被挂断了。

我握着冰冷的手机,站在人声鼎沸的急诊室走廊里,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我和她之间,隔着的,又何止是几千公里的距离。

凌晨三点,阳阳打上点滴,终于沉沉睡去。我守在病床边,看着他挂着吊瓶的小手,一夜没合眼。窗外的天色,一点点由深蓝变成灰白,再慢慢透出晨曦的微光。

我拿出手机,看到林微在凌晨一点多发了一条朋友圈,九宫格照片,是她在维多利亚港的豪华游艇上,端着香槟,笑容满面。配文是:“努力的意义,就是为了遇见更好的风景。”

照片里,她穿着精致的晚礼服,妆容完美,和那些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站在一起,显得那么光彩照人,那么……遥不可及。

我默默地看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很久,然后退出了朋友圈,关掉了手机。

那一刻,我心里某个一直坚持着的东西,好像,也随着那件褪色的旧衬衫一起,被我放进了衣柜的最深处,再也不想拿出来了。

第3章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阳阳病好后,林微也从香港回来了。

她给我和阳阳都带了礼物,给我的,是一块价格不菲的手表。她亲手给我戴上,笑着说:“你看,配你多合适。以后出去,也算个门面。”

我看着手腕上那块冰冷沉重的金属,心里却没有任何波澜。我摘下手表,放回盒子里,说:“太贵重了,我平时上班戴不着。放着吧。”

林微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陈建安,你什么意思?我辛辛苦苦从香港给你背回来,你就是这个态度?”

“我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没必要。”我平静地看着她,“林微,我们能不能别再谈这些了?房子、车子、名牌……这些东西,真的那么重要吗?”

“重要!”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当然重要!我不想再过以前那种买件衣服都要看吊牌的日子!我不想阳阳以后因为家里条件不好,被同学看不起!我不想我们一家人,一辈子都窝在这个小地方,庸庸碌碌!”

她的情绪很激动,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很陌生。眼前的这个女人,真的是当初那个愿意和我一起吃路边摊,说“有你就好”的女孩吗?

“所以,为了这些,就可以牺牲一切,包括我们的婚姻?”我终于还是把那句话问出了口。

林微像是被戳中了痛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她别过头,不再看我。“我说了,那是假的,是暂时的。”

“那你告诉我,什么是真的?”我追问,“我们现在这样,是真的吗?你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一个月在家吃不了几顿饭,是真的吗?儿子半夜发高烧,你远在千里之外跟客户推杯换盏,是真的吗?林微,我们这个家,快要被你追求的那些‘更好’的东西,给掏空了。”

那一次,我们吵得比任何时候都凶。

最终,她摔门而出。

我知道,有些裂痕,已经大到无法粉饰太平了。

真正压垮骆驼的,是最后那一根稻草。而我们的那根稻草,是林微的那个老板,高致远。

高致远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

起初,是以“顺路”的名义送林微回家。他开着一辆黑色的保时捷,每次停在我们这个老旧小区的楼下,都显得格格不入。他会摇下车窗,客气地跟我打招呼:“陈先生,麻烦你了,林微最近项目忙,我顺路送她回来。”

我点头回应,说“谢谢高总”,然后接过林微疲惫的身体和沉重的手提包。

后来,他开始以各种理由来我们家。有时是送一份“海外带回来的小特产”,有时是借口“讨论工作”,一坐就是一两个小时。

他是个很懂得拿捏分寸感的男人,在我面前,他永远表现得彬彬有礼,对阳阳也很有耐心,会给他带最新款的乐高玩具。他和我聊天,聊财经,聊时事,言语间总是不经意地流露出他的见识和财富。

我能感觉到,他在用一种温和而强大的方式,向我展示着他和我的不同。

林微似乎并未察觉到这其中的微妙。或者说,她察觉到了,但她并不在意。在她看来,高致远是她的贵人,是她事业上的领路人,她需要仰仗他,维系好这段关系。

直到那天,我提前下班回家,准备给阳阳一个惊喜。

我打开门,看到玄关处多了一双锃亮的男士皮鞋。

是高致远的。

客厅里传来他们的说话声。我换了鞋,悄无声息地走过去,却在客厅门口停住了脚步。

我看到高致远坐在沙发上,而林微,正半蹲在他面前,手里拿着医药箱,小心翼翼地给他手上的伤口贴创可贴。她的神情专注而温柔,那种眼神,我曾经也拥有过。

“……都怪我,要不是为了帮我挡那个酒杯,你也不会受伤。”林微的声音里带着愧疚和心疼。

高致远笑了笑,伸出另一只手,极其自然地,抚了抚林微的头发。“傻丫头,跟我还说这些。这点小伤算什么。”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那一瞬间,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我像一个闯入者,尴尬地、多余地站在这里,看着我的妻子,在对另一个男人展露着我许久未见的温柔。

我没有冲进去质问,也没有大吵大闹。

我只是默默地退了出去,轻轻地带上了门。

我不知道自己在街上走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下来,路灯一盏盏亮起,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手机响了,是林微打来的。

“喂?建安,你今天怎么还没回来?阳阳都饿了。”她的语气一如往常。

“……公司临时有点事,我晚点回去。你们先吃吧。”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挂了电话,我蹲在马路边,像一个迷路的孩子。

我终于明白,那套我一直不肯松口的学区房,那个我一直抗拒的“假离婚”,或许,从来就不是问题的核心。真正的问题是,林微的心,已经不在这个我用尽全力搭建的“家”里了。

她想要的,是高致远能给她的那种生活。

而我,给不了。

那天晚上,我回去得很晚。

林微已经睡了,我没有开灯,在黑暗中,我走到了她的床边。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我看着她熟睡的脸。

我忽然觉得,我应该放手了。

与其这样互相折磨,不如,成全她。

第4章 那份签了字的离婚协议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做好了早餐,像往常一样送阳阳去幼儿园。

回来后,林微刚刚起床。她坐在餐桌前,有些心不在焉地喝着牛奶。

我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然后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她疑惑地问。

“离婚协议书。”我看着她,语气平静,“我签好字了。”

林微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她手里的牛奶杯晃了一下,几滴白色的液体洒在了桌上。

“陈建安,你……你什么意思?”她声音颤抖地问。

“就是你看到的意思。”我说,“我同意离婚。房子、车子都归你和阳阳,我什么都不要。阳阳的抚养权,我希望我们共同拥有,如果你同意,他可以继续跟我生活,你随时可以来看他。”

“你疯了?!”她猛地站起来,死死地盯着我,“就因为那套房子?就因为我提了假离婚?你至于吗?!”

“不只是因为房子。”我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她手腕上那块精致的女士手表上,那是高致远送的,和送我的那块是情侣款。“林微,我们之间的问题,早就不是一套房子那么简单了。你想要的,我给不了。我能给的,你又觉得不够好。这样下去,对谁都是一种折磨。”

我提到了高致远,提到了昨天我看到的那一幕。

我没有歇斯底里地质问,只是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林微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后,她颓然地坐回椅子上,眼圈红了。

“建安,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高总,我们是清白的。他很欣赏我,一直在帮我,我……”

“你不用跟我解释。”我打断她,“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快乐吗?林微,你扪心自问,跟我在一起,你真的快乐吗?还是说,你只是在忍耐,在将就,在期待着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

她沉默了,长久的沉默。

我知道,我问到点子上了。

“如果你想好了,就在上面签字吧。”我站起身,准备离开。“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陈建安!”她在我身后叫住我,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和绝望,“你一定要这么对我吗?这么多年,我为了这个家……”

我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你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很多,我都知道。但我也一样。”我轻声说,“我放弃了去总公司晋升的机会,留在这个小城,是为了谁?我每天下班第一个冲回家,周末从不应酬,是为了谁?林微,我为你做的,不比你为这个家做的少。只是,我们努力的方向,不一样了。”

说完,我拉开门,走了出去。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听到了她压抑的哭声。

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但我也知道,长痛不如短痛。有些脓疮,必须割掉,才能有愈合的可能。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分居了。我搬到了公司附近的一间小公寓,阳阳暂时还跟着林微。

她没有再联系我,也没有在协议上签字。

我以为,她需要时间冷静,需要时间思考。

我甚至一度幻想,她会不会想明白,我们之间七年的感情,比那套冰冷的房子更重要。她会不会来找我,对我说,我们不离了,我们好好过日子。

然而,我等来的,不是她的回头,而是一张彻底击碎我所有幻想的照片。

那天,我正在公司加班,手机“叮”地响了一下,是林微发来的微信。

我点开,一张照片弹了出来。

红色的背景墙,她和高致远并肩而坐,手里拿着两本崭新的结婚证,笑得一脸幸福。

照片下面,还有一句话:“建安,对不起。但我别无选择。他能给我和阳阳更好的生活。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字寄给你了。祝你,也找到自己的幸福。”

我盯着那张照片,看了足足有十分钟。

办公室里很安静,我能听到自己心脏破碎的声音。

原来,所谓的“假离婚”,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蓄谋已久的骗局。她不是在跟我商量,而是在通知我一个她早已做好的决定。

我没有回复,没有打电话去质问,更没有像个疯子一样冲到她面前去闹。

我只是默默地把那张照片保存了下来。

然后,我关掉手机,趴在办公桌上,像一头受伤的困兽,无声地,流了一整夜的泪。

七年的青春,七年的付出,七年的婚姻,在这一刻,成了一个笑话。

第5章 意料之外的恐慌

我以为我会崩溃,会愤怒,会不顾一切地去找她讨个说法。

可事实是,当那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过去之后,我内心剩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一种尘埃落定后的解脱。

我请了一天假,没有去公司,也没有回那个曾经的家。我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游荡。最后,我把车停在了我们大学旁边的那条河边。

七年前,就是在这里,我向林微求的婚。没有钻戒,没有鲜花,只有一个我自己用易拉罐环做的小戒指。我紧张得手心冒汗,她却哭着笑着,对我说“我愿意”。

我坐在河边的长椅上,从中午坐到黄昏。

我想了很多,从我们相识,到相爱,再到如今的一拍两散。我像一个旁观者,冷静地复盘着我们这七年的婚姻。我发现,我们之间的问题,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渴望高飞,而我,只想守着一方小小的天地。我们都没有错,只是,我们不再是彼此的同路人了。

想通了这一切,我感觉心里那块压了很久的巨石,终于被搬开了。

晚上,我回到了我的小公寓。

我打开手机,几十个未接来电和上百条微信消息瞬间涌了进来,全是林微的。

“建安,你怎么不回我信息?”

“你看到照片了吗?你为什么不说话?”

“你是不是生气了?你骂我啊,你打我啊,你别不理我!”

“陈建安,你到底在哪里?你接电话!”

“求求你,回我个消息好不好?我害怕……”

她的语气,从一开始的试探,到后来的质问,再到最后的惊慌失措,甚至带着一丝哀求。

我有些不解。

她如愿以偿地和高致远在一起了,得到了她想要的“更好的生活”,她应该高兴才对,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

我没有回复她,而是点开了她的朋友圈。

那条官宣结婚的朋友圈,已经被她删除了。

我靠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我仿佛看到了一场精心策划的戏剧,而我,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主角。只是,剧本似乎并没有按照导演的预想发展下去。

我的沉默和不作为,反而成了最出人意料的剧情转折。

我拿出手机,找到她的微信,平静地打下了一行字。

“照片收到了。离婚协议书我也收到了。祝你新婚快乐,得偿所愿。”

然后,我发了第二条。

“关于阳阳的抚养权,我希望我们能尽快谈一下。我尊重你的选择,但也请你尊重我作为父亲的权利。我的律师会联系你。”

我特意把“抚养权”三个字用符号隔开,我知道,这会让她明白,我已经不是那个可以任由她拿捏的陈建安了。

发送完毕,我关掉了手机,洗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睡了这半年来最安稳的一觉。

第二天一早,我刚打开手机,林微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我挂断,她又打,我再挂断。如此反复了十几次,我终于有些不耐烦地接了起来。

“陈建安!”电话那头,是她带着哭腔的、歇斯底里的声音,“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律师会联系我?你要跟我抢阳阳?”

“林微,请你冷静一点。”我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阳阳是我的儿子,我争取他的抚养权,天经地义。我们之间的事情,已经结束了。现在,我们只谈孩子。”

“结束?谁说结束了?!”她尖叫道,“那张结婚证是假的!是P的!我是骗你的!我只是想……我只是想逼你同意离婚买房子!”

我愣住了。

假的?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我没想到你会真的不理我!我以为你会来找我,会跟我吵,会求我别离开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冷静?你怎么可以这么快就放弃我们七年的感情?”她泣不成声,“陈建安,你是不是早就想跟我离婚了?你是不是根本就不爱我了?”

听着她在电话那头的控诉,我忽然觉得无比荒唐,无比可笑。

一场由她亲手导演的闹剧,最后,她却反过来指责我这个观众,为什么没有按照她预设的剧本,哭着喊着求她不要落幕。

“林微,”我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不管是真是假,当你把那张照片发给我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回不去了。”

“不!可以的!我们可以回去的!”她急切地说,“建安,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回来好不好?我们不买那套房子了,什么都不要了,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求你了!”

她的哭声和哀求,像一把钝刀,在我心上反复切割。

疼,是真的疼。

但是,信任这面镜子,一旦碎了,就算用再好的胶水粘起来,也还是布满了裂痕。

“晚了,林微。”我说,“太晚了。”

挂掉电话,我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第一次觉得,未来的路,虽然是一个人走,但或许,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黑暗。

第6章 真相与迟来的忏悔

我没有想到,林微会直接找到我公司来。

那天下午,我正在开会,前台的同事敲门进来,表情有些古怪地对我说:“陈经理,楼下……您太太找您,情绪好像有点激动。”

我皱了皱眉,跟领导告了假,下了楼。

公司大堂的休息区里,林微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她没有化妆,头发有些凌乱,眼睛又红又肿,完全没有了往日里那个光彩照人的职场精英模样。

看到我,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猛地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建安,我们谈谈,你给我五分钟,不,三分钟就好!”她的声音带着哀求,引得周围的同事纷纷侧目。

我不想让事情闹得太难看,只好把她带到了公司楼下的咖啡馆。

相对而坐,她却只是低着头,不停地搅动着面前那杯没有加糖的咖啡,一言不发。

“你想说什么?”我率先打破了沉默。

她抬起头,眼泪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建安,对不起。”

这三个字,她说得无比艰难,也无比真诚。

“那张照片,真的是假的。”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聊天记录给我看,“是高致远帮我P的。他说,你这人就是太固执,不给你下点猛药,你永远不会松口。他说,只要你看到我真的和别人‘结婚’了,彻底死心了,就会同意离婚。到时候,我们买了房,再复婚,一切就都圆满了。”

我看着她手机屏幕上,她和高致远的聊天记录,高致远一步步地教她如何措辞,如何刺激我,如何让我“彻底死心”。

我的心,像被泡进了冰水里,冷得刺骨。

“所以,从头到尾,这都是你们俩商量好的一个局?”我问。

“不全是……”林微摇着头,泪水掉得更凶了,“主意是他出的,但我……我承认,我当时鬼迷心窍,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我觉得你太不理解我了,我想用这种方式逼你一把……”

“逼我?”我自嘲地笑了笑,“逼我接受你的价值观?逼我承认你比我更懂得如何为这个家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急忙解释,“我只是……我只是太想给阳阳最好的了。我怕,我怕我们再不努力,就追不上别人的脚步了。高致远他……他给我描绘了一个很好的未来,他说只要我拿下那个项目,就能升职加薪,就能在省城站稳脚跟,我们就能……”

“就能过上他那样的生活,对吗?”我替她说了出来。

林微不说话了,算是默认。

“林微,”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你有没有想过,你所谓的‘为阳阳好’,可能只是你满足自己虚荣心的一个借口?你不是怕阳阳追不上别人,你是怕你自己,被你身边的那个圈子抛弃。”

她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第一次认识我一样。

“你……你怎么会这么想我?”

“因为我了解你。”我平静地说,“你争强好胜,永远想做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一个。以前在学校是,现在在职场也是。你不能容忍自己比别人差,更不能容忍自己的孩子比别人的孩子差。所以,你拼命地往上爬,甚至不惜用我们的婚姻做赌注。你以为你是在为这个家奋斗,其实,你只是在为你自己的不安全感和野心买单。”

我的话,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剖开了她用“为家为孩子”这层华丽外衣包裹着的,最真实的内心。

她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

“我以为,你会闹,会愤怒,会来求我。”她喃喃自语,像是说给我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高致远也说,男人都这样,只要闹过了,哄一哄,也就好了。可是你没有……你什么都没做,你就那么平静地接受了,还要跟我谈抚养权。我给你打电话,发信息,你都不回。那一刻,我才真的慌了。”

“我才发现,我好像,要把你弄丢了。”

“我才明白,那套房子,那个学位,跟我们这个家比起来,根本什么都不是。没有了你和阳阳,我住再大的房子,又有什么意义?”

她趴在桌子上,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压抑了许久的委屈、悔恨和恐惧,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咖啡馆里的人纷纷向我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我坐在她对面,看着她痛哭流涕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

我承认,我心软了。毕竟,是七年的感情,是我曾经爱到骨子里的女人。

但是,理智告诉我,回不去了。

信任的堤坝一旦决口,再多的泪水,也无法将它修复。

我站起身,从钱包里拿出几张钞票压在杯子下。

“林微,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留下最后一句话,“想清楚,我们到底该怎么走下去。或者说,怎么好聚好散。”

说完,我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

身后,是她越来越大的哭声,像一首悲伤的挽歌,为我们逝去的爱情,画上了一个潦草而疼痛的句号。

第7章 放下与新的开始

那次谈话之后,林微没有再来公司找我。

我们的联系,仅限于通过律师沟通离婚的细节。她放弃了所有财产的分割,只提出了一个要求:阳阳的抚养权,她希望能和我共同拥有。

我同意了。

无论我们大人之间有多少恩怨,孩子是无辜的。我不能剥夺他拥有母亲的权利。

我们约定,周一到周五,阳阳跟我住,方便我接送他上学。周末,林微可以把他接走。

办完离婚手续那天,我们一起去幼儿园接阳阳。

走出民政局的大门,天色有些阴沉,像我们俩此刻的心情。

“建安,”林微忽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高致远……我辞职了,也跟他分开了。”

我有些意外,但随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为什么?”

她苦笑了一下:“因为我发现,他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没安好心。那个所谓的‘人才引进贷款’,其实是个圈套,附加了很多不合理的条款。他帮我P那张结婚证,也不是真的想帮我,只是想看我们夫妻反目,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他以为他拿捏住了我,以为我会为了事业,为了那些所谓的‘前途’,对他言听计从。当我拒绝他之后,他就开始在工作上处处给我使绊子。”

“那天你跟我说完那些话,我回去想了很久。你说得对,我一直活在自己的虚荣和不安全感里,被欲望推着走,都忘了自己最初想要的是什么了。”她看着我,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清澈和疲惫,“这个跟头,我栽得不冤。至少,让我看清了很多人,很多事。”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

到了幼儿园门口,阳阳看到我们一起来接他,高兴地跑过来,一手牵着我,一手牵着林微。

“爸爸妈妈,我们今天一起回家吗?”他仰着小脸,满眼都是期待。

我和林微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苦涩。

“阳阳,爸爸妈妈……以后不住在一起了。”我蹲下身,尽量用最温和的语气,对他解释这个残酷的事实,“但是,我们都一样爱你。爸爸的家是你的家,妈妈的家,也是你的家。”

阳阳似懂非懂地看着我们,眼圈慢慢红了。

那一刻,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我知道,我们自以为是的选择,最终伤害最深的,还是这个无辜的孩子。

生活,在一种新的秩序下,重新开始运转。

我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在了阳阳身上。我陪他做手工,给他讲睡前故事,带他去公园踢球。我努力地,想用双倍的父爱,去弥补他缺失的那一部分家庭的温暖。

阳阳很懂事,他很少在我面前提妈妈,只是偶尔会问:“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来看我?”

我辞掉了那份需要经常加班的工作,换到了一个离家更近的单位。薪水少了一些,但每天都能准时下班,能陪着阳阳一起吃晚饭。

我发现,当物欲和攀比心被放下之后,生活变得简单而纯粹。

周末,林微会开车来接阳阳。

起初,我们之间的交接,除了孩子的事情,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交流。但渐渐地,我发现她也在改变。

她不再穿那些咄咄逼人的职业套装,换上了舒适的休闲服。她不再跟我谈论谁又升职了,谁又换了豪车,而是会跟我聊阳阳在幼儿园的趣事,聊她新找的那份工作虽然普通但很开心。

有一次,她来送阳阳回来,阳阳抱着一个大大的变形金刚,兴奋地告诉我:“爸爸,这是妈妈陪我逛了一下午才买到的!我们还去吃了肯德基!”

林微站在门口,看着我们,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建安,”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以前,我总觉得,给孩子最好的物质条件,就是对他好。现在我才明白,陪伴,才是最珍贵的。”

我点了点头,对她说:“进来坐会儿吧。”

那是我们离婚后,她第一次,重新踏进这个家。

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物是人非。

我们聊了很多,像两个久别重逢的老朋友。聊过去,聊现在,聊未来。没有了指责和怨怼,只剩下平静和释然。

临走时,她站在玄关,对我说:“建安,谢谢你。谢谢你当初的冷静和放手,才让我有机会看清自己,重新开始。”

我也由衷地对她说:“我也要谢谢你。是你让我明白,一个男人的责任,不仅仅是赚钱养家,更是要懂得如何去经营一个家,守护好身边的人。”

我们都笑了,那是真正放下过去之后,如释重负的笑。

我们或许,不再是合适的夫妻,但我们,依然是阳阳的父母,是这个世界上,彼此最熟悉的陌生人。

第8章 最后的排骨汤

一年后,我用自己这几年的积蓄,加上卖掉旧房子的钱,在阳阳学校附近,买了一套小小的两居室。

虽然不大,但阳光很好。我和阳阳一起,把它布置成了我们喜欢的样子。阳台种满了花草,墙上贴着阳阳的画。

我的生活,平静而充实。工作,孩子,三两好友,构成了我生活的全部。我开始享受这种慢下来的节奏,享受每一个平凡而真实的当下。

偶尔,我也会想起林微。听说她换了城市,在一个不大不小的公司里,做着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很稳定。她会定期来看阳阳,或者接阳阳去她那里住一段时间。

我们像亲人一样相处着,默契地,谁也没有再提过“复婚”那两个字。

我们都清楚,有些路,走过了,就无法回头。破镜即便重圆,裂痕也永远存在。对彼此最好的祝福,就是各自安好。

阳阳七岁生日那天,林微特意从外地赶了回来。

她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还有一锅她亲手炖的玉米排骨汤。

“知道你们父子俩懒,平时肯定不好好做饭。”她一边把汤盛出来,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我炖了一上午,你尝尝,看味道变了没有。”

我看着眼前这碗热气腾腾的排骨汤,恍如隔世。

上一次,她为我炖这碗汤,是为了让我同意“假离婚”。

而这一次,没有任何附加条件,只是一份纯粹的,来自亲人的关心。

我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慢慢地喝了下去。

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很香,很暖。

“好喝。”我对她说。

她笑了,眼角有了细细的纹路,但那笑容,却比我记忆中任何时候都更真实,更动人。

阳阳在旁边拍着手,唱着不成调的生日歌。烛光下,我们三个人,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但我们都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

吃完蛋糕,林微准备离开。

我送她到楼下。初秋的夜晚,风很凉,带着桂花的香气。

“建安,”她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我,“如果……我是说如果,当初我没有提那个荒唐的要求,我们现在,会是什么样?”

我沉默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没有如果,林微。生活不是电影,不能倒带重来。我们都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了代价,也得到了成长。这样,就够了。”

她释然地笑了:“是啊,这样,就够了。”

她向我挥了挥手,转身,融入了夜色之中。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一片宁静。

我终于明白,婚姻的本质,不是占有,也不是捆绑,而是在漫长的岁月里,共同成长。当我们步调不一致的时候,最好的选择,或许不是强行拖拽,而是体面地放手,给对方寻找自己节奏的自由。

我失去了我的妻子,但找回了自己。

林微失去了她的婚姻,但找回了本心。

而阳阳,他虽然没有了一个完整的家庭,但他拥有了两个更懂得如何去爱他的、更成熟的父母。

这或许,不是最完美的结局,但对我们每个人来说,都已经是最好的安排。

我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很圆,很亮。

我知道,从明天起,又将是崭新的一天。而我,会带着阳阳,好好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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