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9年,曹操逮住了老对头、也是老部下的谋士陈宫。眼瞅着要砍头了,曹操想耍耍威风,拿陈宫漂亮老婆的下落吓唬他。没想到陈宫一句话,反把曹操架在火炉上烤,逼得曹操当众发誓要养他老婆孩子!气得曹操心里直骂娘,还不得不认栽。陈宫这招,成了他这辈子最绝的算计。
199年,刚打下吕布的老窝下邳城,空气里还飘着血腥味儿。曹操大营外头,立着根大木桩子,上面五花大绑捆着个人——陈宫。他身上那件囚服又脏又破,沾着干巴的血块和泥巴,头发乱得跟鸡窝似的糊在脸上,脸上还带着伤。可他那俩眼珠子,瞪得溜圆,贼亮,像刀子一样,直勾勾盯着对面的曹操。
曹操今天挺得意。穿着新做的锦缎袍子,上头金线绣的花儿在太阳底下直晃眼,外面还套着锃亮的铁甲,别提多威风了。他慢悠悠搓着大拇指上一个凉丝丝的玉扳指,嘴角撇着,一副猫抓到老鼠的得意劲儿。他旁边站着大块头保镖许褚,手就没离开过刀把儿,俩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的,死死盯着陈宫,恨不得立马一刀剁了这“叛徒”。谁都知道,陈宫以前在曹操手下混得挺好,结果半道儿跑去跟了有勇无谋的吕布,跟曹操对着干,现在成了俘虏,还能有啥好果子吃?
曹操往前溜达两步,故意让身上的铁甲片子哗啦哗啦响。他上下打量着狼狈不堪的陈宫,故意拖着长腔,阴阳怪气地说:“公台啊(陈宫的字),”曹操嗓门不高,可字字清楚,“瞅瞅你,混成这熊样,图啥呢?你这一闭眼蹬腿儿,倒是痛快了,可你家里那如花似玉的漂亮媳妇儿,往后日子咋过哟?啧啧,想想都让人心疼啊!” 说完,他还故意咂吧咂吧嘴,一脸等着看笑话的样儿。
陈宫没马上接话。他先是一阵猛咳,咳得身子直哆嗦,捆着他的铁链子在木桩子上哗啦哗啦响——被抓以后就没吃过一顿饱饭,嗓子早就哑得跟破锣似的。他喘了几口粗气,抬起眼皮,眼神儿没看曹操的脸,倒是在曹操那身闪金光的袍子上扫了扫,嘴角一咧,竟然露出点嘲笑的意味。
“咋啦?哑巴了?还是臊得说不出话了?”曹操嗤笑一声,更来劲儿了,“早知今日,当初何必跟着吕布那头蠢驴?现在后悔还赶趟儿!你要是肯服个软,磕个头认个错,重新跟着我干,别说你老婆,就是你儿子,我也给他个官儿当当,保管前程似锦!”
陈宫突然乐了。不是苦笑,也不是惨笑,笑得有点怪,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铁链子又是一阵响。他收住笑,哑着嗓子开口了,声音不大,可像根刺儿:“曹公这话说的,” 他特意用了“曹公”这称呼,“听着像是把当年在中牟县,是谁偷偷摸摸开了城门放您一条生路的事儿,给忘得精光啊?” 这话像块大石头,“扑通”一声砸水里了。
曹操脸上那点得意劲儿立马僵住了。陈宫根本不给他喘气的机会,话头一转,声音猛地沉下来,那俩眼珠子像钉子似的,死死钉在曹操脸上:“至于我媳妇儿?她既然嫁给了我陈宫,就清楚我陈宫是啥人!是死是活,是风光是丢人,她心里早有数!倒是曹公您,” 陈宫故意停了一下,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您可是出了名的‘仁义宽厚’,好名声天下皆知!总不至于……会去欺负一个没依没靠的寡妇吧?”
就这一句话!像一道炸雷劈在曹操脑门上!他脸上那点假笑彻底冻住了,捏着玉扳指的手指头猛地一使劲,指头关节都白了。
“坏了菜了!”曹操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这老小子,给我下套呢!” 他这才猛地回过味儿来。陈宫哪是担心老婆啊?他这是当着大伙儿的面,用他自己“仁义”的金字招牌,把他曹操活活架在火炉子上烤啊!这周围多少人看着?多少耳朵听着?他曹操今天要是敢动陈宫老婆孩子一根汗毛,明天“曹操不是东西,连降将的老婆孩子都祸害”的臭名声就得传遍天下!以后谁还敢投降他?谁还敢信他说的“招贤纳士”?
旁边站着的军师郭嘉,曹操最信得过的聪明人,轻轻咳嗽一声,凑到曹操耳朵边,压低了声音说:“老大,陈宫这是算准了您要脸面啊。他这是临死前给您挖坑,逼您往里跳呢。”
曹操只觉得一股邪火“噌”地从脚底板窜到天灵盖,烧得他嗓子眼冒烟,心口堵得慌。他死死瞪着陈宫,后槽牙都快咬碎了——这王八蛋!要死了还这么能算计人!当年在吕伯奢家,他说“宁可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陈宫骂他心黑,气得甩手就走;如今他想在众人面前装装好人,显显仁义,陈宫倒好,拿这“仁义”当绳子,勒着他脖子逼他必须做到!这不是存心给他添堵是什么?
可心里再窝火再憋屈,脸上还得绷着。曹操使劲吸了口气,硬把那股火压下去,装模作样地抬手松了松那勒脖子的锦袍领口,冲着陈宫扬了扬下巴,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挺平静,甚至有点“大度”:“呵,公台啊公台,你这张嘴,死了都能把死人说活了!临了临了,还不忘给我戴高帽?”他故意大声说,让周围人都听见,“行!就冲你这句话,还有当年中牟那点交情!你安心上路吧,你老婆孩子,我曹操养了!保证她们在许都吃香的喝辣的,安安稳稳过下半辈子!”
陈宫一听这话,本来有点驼的背猛地一下挺得倍儿直!铁链子深深勒进他肩膀肉里,肯定疼得要命,可他愣是眉头都没皱一下。他用尽全身力气,对着曹操,深深地鞠了一躬——一个规规矩矩、读书人那种鞠躬。“谢曹公!” 他的声音嘶哑,可字字清楚,像石头砸在地上。
“我陈宫这辈子,”他抬起头,眼神直愣愣的,“没真心服过几个人。今天栽在您手里,我认栽!输得心服口服!” 他话头一转,眼神突然变得跟刀子一样锋利,死死盯住曹操的眼睛,“不过,丑话我得说在前头!曹公,您说话可得算话,我在地下听着、瞅着呢!我老婆孩子在许都,要是少了一根汗毛……哼,就算到了阎王爷那儿,我陈宫爬也要爬回来找你算账!”
这话听着像骂街,带着一股子阴森森的狠劲儿。可怪了,曹操心里那股滔天的邪火,反而被这句话浇下去不少。他看着陈宫那挺得笔直的腰杆子,那毫不躲闪的眼神,恍惚间,眼前这个倒霉蛋,好像跟很多年前那个人的影子重合了——那是在中牟县衙门,还是个小县官的陈宫,穿着洗得发白的破长衫,指着他鼻子骂“国贼”,可深更半夜,又豁出命去偷偷打开了城门……那时候的陈宫,眼里也有这么一股子倔劲儿。
曹操忽然觉得有点没意思,心里头还有点……不得劲儿。他猛一转身,不再看陈宫,只对着空气挥了挥手,声音有点闷:“动手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大步就走。他不敢回头,怕再瞅见陈宫那眼神,自己会忍不住心软,会干出点什么不像他“奸雄”该干的事儿。
帐子外头很快传来“噗”的一声闷响,那是大刀片子砍断脖子的声音。就一下,再没动静了。陈宫一声没吭。曹操站在不远的地方,背对着行刑场,手里死死攥着那个玉扳指,冰凉的玉石硌得他手心疼。
没过多久,郭嘉悄摸地走到他身后,小声说:“老大,办妥了。陈宫的老婆孩子,已经派人接到许都城了,安置在府里最好的西跨院,派了靠得住的人伺候着,也……看着呢,没敢慢待。”
曹操就“嗯”了一声,没多话。他心里门儿清。陈宫哪是中了什么计?分明是用自己的命,下了最后一步绝顶聪明的棋,把他曹操算得死死的!算准了他曹操既容不下叛徒,又死要“仁义”名声这个面子!陈宫拿命,给老婆孩子换了个最牢靠的护身符。
后来听在场的人讲,陈宫挨刀的时候,脸上好像……还带着点笑模样。而在许都城里,陈宫的老婆带着孩子,就在曹操给的那座院子里,每天织布、教孩子念书,日子过得平平淡淡。没人敢去招惹她们。连曹操最宝贝的儿子曹丕,骑马路过那座院子门口时,都会不由自主地勒紧缰绳,让马儿慢点走——因为他爹曹操早就瞪着眼珠子吩咐过所有人:路过“陈先生家”,都给老子放规矩点!
曹操后来也老想起陈宫最后说的那些话,特别是那句把他架在火上烤的“仁义宽厚”。每次想起来,心里头还是像堵了块石头,闷得慌,堵得慌。可再仔细想想,要是当时陈宫真吓得尿裤子,跪地上哭爹喊娘地求他放过老婆孩子,他曹操会咋办?估计会鄙夷地哼一声,然后毫不犹豫地下令“斩草除根”!就因为陈宫到死腰杆子都挺得笔直,没丢了那身硬骨头,才让他曹操不得不服,不得不怕,不得不……说话算话。
“这老小子……”曹操有时候会自个儿嘟囔一句,那语气,又恨又有点服气,“到死,都是个让人恨得牙根痒痒,又不得不竖大拇指的……硬茬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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