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秀兰,今年63岁。
就在上个月,我结束了我的第二段婚姻,不多不少,正好13个月。
从民政局出来那天,天阴沉沉的,像我当时的心情。手里攥着那本崭新的离婚证,红得刺眼。
我没哭,一滴眼泪都掉不下来。
心里的窟窿,早就被这13个月的风霜雨雪给填平了,剩下的,只有一片冰冷的坚硬。
今天坐在这里,对着电脑,我不是来博同情的,也不是来声讨谁。
我就是想把我这62岁再婚,63岁离婚的经历原原本本地讲出来。
用我自己的亲身经历,给所有到了我这个年纪,还对黄昏恋抱着粉红色幻想的姐妹们提个醒。
二婚,千万别掏心掏肺。
不然,你最后只会落得连心肝脾肺都找不着。
我老伴儿是五年前走的,肝癌。
他是个老实巴交的男人,一辈子在单位勤勤恳恳,对我对女儿,那是没得说。
他走后,我的天塌了一半。
好在女儿小雅孝顺,怕我一个人住着空荡荡的房子胡思乱想,几乎每个周末都从她那个城市开车两个小时回来看我。
可女儿终究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工作和孩子。
她一走,这三室一厅的房子就静得可怕,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回响。
我退休前是中学语文老师,有点文化人的清高,也爱干净,把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
可再干净的房子,没有人气,也像个冰窖。
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睁着眼,听着墙上挂钟的指针“滴答,滴答”,一声声,像在给我的孤单岁月计数。
社区王姐看我这样不是办法,就拉着我去跳广场舞。
说实话,我一开始是抗拒的。我觉得那是大妈们干的事,我一个教了一辈子书的,跟着一群人扭来扭去,不成体统。
但实在熬不过那份寂寞,还是去了。
也就是在那里,我认识了老赵,赵建国。
他比我大两岁,退休前是国营厂里的高级技工。个子不高,微胖,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特别和善。
他舞跳得好,交谊舞,探戈,样样拿得出手。
不像我,手脚僵硬,总踩不到点上。
他很有耐心,一遍遍地教我,“林老师,别紧张,脚下放松,跟我走。”
他的手掌宽厚,干燥,带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握着我的时候,有一种久违的踏实感。
我们就这样熟络了起来。
跳完舞,他会陪我走一截,聊聊天。
他夸我气质好,不像退休的,像大学教授。
我嘴上说他瞎说,心里却像被熨斗烫过一样,舒坦。
女人啊,不管到了什么年纪,都爱听好听话。
他跟我说,他老伴儿也走了三年了,儿子在外面做生意,忙,一年到头见不着几面。
他说他一个人吃饭,总是将就。随便下点面条,或者干脆就着咸菜啃个馒头。
说着说着,他眼圈就红了。
我看着他花白的头发和有点落寞的背影,心里也跟着泛酸。
同是天涯沦落人。
那份同病相怜,迅速拉近了我们的距离。
他开始变着法儿地对我好。
早上给我送他亲手包的肉包子,皮薄馅大。
知道我喜欢看话剧,就托人买了两张前排的票。
我家里的灯泡坏了,下水道堵了,一个电话,他二十分钟内肯定到,带着工具箱,三下五除二就给弄好了。
他说,“秀兰,以后有这种事,别自己逞强,就找我。”
那一刻,我承认,我动心了。
那种被人需要,被人照顾的感觉,太久没有过了。
女儿小雅知道了,特意回了一趟家。
她对老赵不冷不热,盘问了他半天,从收入到家庭,再到健康状况。
送走老赵,小雅拉着我的手,一脸严肃。
“妈,我不是反对你找老伴儿,但你可千万留个心眼!特别是钱和房子,一定得攥在自己手里!”
我当时觉得女儿太现实,太小人之心。
“小雅,你赵叔叔不是那样的人。他人老实,心眼好。”
“妈,人心隔肚皮。你认识他才多久?”
我有点不高兴,“你这孩子,怎么把人想得那么坏。”
女儿叹了口气,“我是为你好。总之,婚前财产公证必须做。”
后来,老赵跟我求婚了。
没有戒指,没有鲜花。
就是在我家,他做了一桌子菜,开了瓶红酒。
他给我夹了块他拿手的红烧肉,说,“秀兰,搭伙过日子吧。我不想再一个人吃饭了,我想天天给你做饭。”
我的眼泪“唰”就下来了。
一个男人,到了这个年纪,最实在的情话,大概就是“我给你做饭”。
我点了头。
领证前,我还是拗不过女儿,提了财产公证的事。
我这套房子,是我和过世老伴儿一砖一瓦挣出来的,房本上是我一个人的名字。我还有三十多万的存款,是我的养老钱。
老赵的房子给了他儿子结婚,他自己名下没房,退休金一个月四千多。
我小心翼翼地开口,生怕伤了他的自尊。
没想到老赵一口就答应了。
“应该的,应该的。秀兰,我就是图你这个人,你那些东西,我一分一毫都不会动。我自己的退休金,够我花了。”
他表现得那么坦荡,反倒让我觉得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们就这样,领了证。
他搬进了我的家,带着他那个用了十几年的皮箱。
婚后的头三个月,真的像掉进了蜜罐里。
我彻底从厨房里解放了出来。
每天早上,我还在睡梦中,就能闻到厨房里飘来的小米粥的香味。
老赵知道我肠胃不好,每天换着花样给我做养胃的早餐。
吃完饭,他抢着洗碗,说女人的手是用来保养的,不是用来泡油水的。
我们一起去逛菜市场,他跟小贩讨价还价,我在一旁看着,觉得这才是过日子的烟火气。
晚上,我们一起看电视,他会给我削好一个苹果,切成小块,用牙签插着喂我。
我的失眠症不治而愈。
朋友们都羡慕我,说我找了个宝。
我也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甚至给女儿打电话“炫耀”,说她当初看错了人。
女儿在电话那头只是淡淡地说,“妈,日子还长,你高兴就好。”
是啊,日子还长。
可我没想到,这幸福的保质期,竟然这么短。
变化,是从老赵的儿子赵强第一次上门开始的。
那天是周末,赵强带着老婆孩子过来,说是认认门。
我提前一天就开始准备,买菜,炖汤,把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
想着第一次见他儿子儿媳,怎么也得留下个好印象。
可赵强一进门,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
他没叫我“妈”,也没叫“阿姨”,而是冲我爸点了点头,喊了声,“林老师。”
那语气,客气又疏离,像是在跟一个不相干的外人打招呼。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还是堆着笑,招呼他们坐,给他们拿水果。
赵强没坐,而是背着手,在这三室一厅的房子里踱步。
那眼神,不像是在看长辈的家,倒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他摸摸墙,敲敲地板,最后停在客厅那幅我和过世老伴儿的结婚照前。
他盯着照片看了足足有半分钟,然后回头,似笑非笑地对他爸说:
“爸,你这日子过得挺滋润啊。这房子地段不错,装修也讲究。”
老赵的脸瞬间就有点不自然,赶紧打圆场,“强子,瞎说什么呢!快过来坐。”
一顿饭,吃得我如坐针毡。
我精心准备的菜,赵强和他媳妇没怎么动筷子。
他媳妇全程抱着手机,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倒是他们那个五岁的孙子,拿着筷子在盘子里乱翻,把我做的清蒸鱼搅得稀巴烂。
我说了句,“小朋友,鱼肚子上刺少,吃这块。”
赵强的媳妇立刻把孩子拉到怀里,阴阳怪气地说,“宝宝,别乱吃东西,外婆说了,外面的东西不干净。”
我的脸“腾”地一下就红到了脖子根。
什么叫“外面的东西”?我这里是“外面”?
我强忍着怒气,看向老赵,希望他能说句公道话。
可老赵呢,就跟没听见一样,一个劲儿地给孙子夹菜,嘴里还念叨着,“多吃点,多吃点,看我孙子长得多壮实。”
那一刻,我心里第一次,有了一丝凉意。
送走赵强一家,我默默地收拾桌上的残羹冷炙。
老赵走过来,有点讨好地对我说,“秀兰,别跟孩子们一般见识。强子他们没坏心,就是说话直。”
我没做声。
是不是没坏心,我一个活了六十多年的人,还分不清吗?
这件事像一根刺,扎在了我心里。
从那以后,一些微妙的变化开始发生。
老赵开始有意无意地在我面前哭穷。
“哎,厂里效益不好,这个月退休金又晚发了。”
“强子他们做生意,最近资金周转不开,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我那点钱,都补贴给他们了。”
起初,我没在意。
家里的开销,买菜,水电煤气,一直都是我在负责。我觉得这没什么,既然是一家人了,没必要分得那么清。
可后来,他连自己的烟酒茶叶,都开始找我报销。
“秀兰,给我二十块钱,我去买包烟。”
“秀兰,茶叶没了,你下午去超市带一罐回来。”
那语气,理所当然,好像我就是他的提款机。
我心里不舒服,但又觉得为这点小钱计较,显得我太小气。
直到有一次,我俩去逛商场,我看中一件羊绒衫,打完折一千二。
我挺喜欢的,想买下来。
老赵一把拉住我,“这么贵!买它干嘛?你衣柜里衣服还少吗?净花冤枉钱!”
他的声音很大,引得周围的售货员都朝我们看。
我当时脸就臊得通红。
我花我自己的钱,买件衣服,怎么就成了花冤枉钱?
我没跟他吵,默默地把衣服放了回去。
回家的路上,我一句话都没说。
他好像也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一个劲儿地给我道歉。
“秀兰,你别生气。我不是心疼钱,我是觉得不值。你要是喜欢,咱们明天就去买。”
我没理他。
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了我的过世老伴儿。
他从来不会干涉我买什么。只要我喜欢,哪怕他一个月工资就那么点,他也会笑着说,“买!我老婆穿什么都好看。”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钱上的分歧,只是个开始。
更让我无法忍受的,是生活习惯的冲突。
我爱干净,家里每天都要拖一遍地,东西必须物归原位。
老赵呢,大大咧咧惯了。
鞋子脱了就扔在门口,袜子换下来随手塞在沙发缝里,抽完的烟头直接摁在我的绿萝花盆里。
我说他,他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哎,知道了,下次注意。”
可下次,照犯不误。
他还有个毛病,爱请他那些工友来家里打牌。
一来就是四五个人,烟雾缭绕,大声喧哗,瓜子皮花生壳扔得满地都是。
我一个爱清静的人,哪里受得了这个。
我跟他提意见,让他去外面的棋牌室玩。
他还不高兴了。
“秀兰,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合群?都是我的老伙计,来家里热闹热闹怎么了?你以前一个人住,太冷清了,现在有人气还不好?”
我被他堵得哑口无言。
是,我以前是冷清。
可我宁愿冷清,也不要这种乌烟瘴气的“热闹”。
我们的争吵越来越多。
为了一双没放回鞋柜的鞋,为了一堆没及时倒掉的垃圾,为了一件他忘在阳台没收的衣服。
全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可就是这些小事,像一把把砂纸,一点一点地,磨掉了我们之间最初所有的温情和耐心。
我开始觉得累。
心累。
我发现,我根本不了解这个睡在我身边的男人。
我以为他老实和善,其实他骨子里带着一种大男子主义的蛮横。
我以为他勤快体贴,其实他只是把做家务当成追求我时的一种手段。
结了婚,他觉得我已经是他的了,就懒得再伪装。
最让我寒心的,是他对我女儿的态度。
小雅每次回来看我,老赵都表现得很冷淡。
小雅给他带了上好的茶叶,他搁在一边,看都不看。
小札给他夹菜,他也是爱答不理。
小雅看出来了,私下里问我,“妈,他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我只能替他打圆场,“没有,他就是那个脾气,人多的时候话少。”
其实我知道,他就是有意见。
他觉得小雅是我的保护伞,是阻碍他“融入”这个家的绊脚石。
他不止一次地跟我抱怨,“你女儿管得太宽了。咱们俩过日子,她老插手干什么?”
我当时就火了,“她是我女儿,她关心我有什么错?你要是心里没鬼,你怕她管什么?”
我们大吵一架,第一次,他摔了门。
那扇门“砰”的一声关上,也像关上了我心里的最后一丝暖意。
我开始反思,我当初决定跟他结婚,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那几顿热乎饭?为了那几句贴心话?
就为了这些,我就把一个外人请进了我的家,搅乱了我平静的生活,还要忍受他和他一家人的脸色?
我图什么?
我越想越觉得委屈,越想越觉得不值。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来得猝不及防。
那是我们结婚刚满一年的时候。
赵强突然来了,这次,是他一个人来的。
他一进门,就开门见山。
“林老师,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我准备再买套房,投资,首付还差三十万。我爸说,你这里有。”
我愣住了。
他管我借钱?还是用这种命令式的口气?
我看向老赵,他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一个劲儿地抽烟,不敢看我。
我心里瞬间就明白了。
这是他们父子俩早就商量好的。
我压着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
“赵强,这三十万,是我的养老钱,救命钱,不能动。”
赵强冷笑一声,“林老师,话不能这么说吧?我爸跟你结了婚,搬过来住,照顾你,伺候你,他没功劳也有苦劳吧?我爸的退休金卡,可都在你那儿呢!”
我气得浑身发抖。
老赵的退休金卡,是他自己主动给我的,说是让我统一管账。
可他那四千多块钱,还不够他自己平时抽烟喝酒打牌的花销,每个月都得我往里贴。
现在,这倒成了他们拿捏我的把柄了?
“他的退休金花了多少,我这里有账本,你可以看!我没有多花他一分钱!”
“账本?”赵强嗤笑,“谁知道你那账本是真的假的?再说了,我爸在你这儿,吃你的住你的,那也是应该的。可你总不能让他白吃白住吧?这三十万,就算是我爸在你这儿的安家费了,你必须给!”
“我凭什么给!”我再也忍不住了,声音陡然拔高,“这是我的钱,我的房子!跟你赵家没有半点关系!”
“没关系?”赵强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林老师,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爸的合法妻子。按照婚姻法,你这婚前财产,我爸也是有份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气得眼前发黑,指着门口,“你给我滚!现在就滚!”
赵强没滚,他反而一屁股坐回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
“行啊。不借钱也行。那咱们就谈谈这房子的事。”
“房子?”我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对,房子。我最近要结婚,女方要求婚房必须加她的名字。我那套小房子,加了就没我什么事了。所以,我爸的意思是,把你这套房子的房本,加上我的名字。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又看看一直沉默不语的老赵。
“赵建国,这是你的意思?”
老赵终于抬起了头,眼神躲闪。
“秀兰……强子他……他也是为了我们好。你想啊,咱们俩以后老了,动不了了,还不得指望他?把房子给他,他给我们养老,不是天经地义吗?”
天经地义?
我简直要被这无耻的逻辑气笑了。
“你的意思是,我把我的房子给了你儿子,然后指望他给我养老?”
“对啊!”赵强接过了话头,“你没有儿子,女儿又远,以后不靠我靠谁?我给你养老,你把房子给我,这叫等价交换,公平合理!”
公平合理……
我看着眼前这对理直气壮的父子,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我终于明白了。
从头到尾,这就是一个局。
什么黄昏恋,什么搭伙过日子,什么体贴照顾,全都是假的。
他们看中的,自始至终,就只有我的房子,我的钱!
我林秀兰,一个教了一辈子书,自认看人无数的老师,竟然在一个六十多岁的老骗子身上,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那一刻,所有的委屈,愤怒,失望,全都涌上了心头。
我没有再跟他们争辩。
因为我知道,跟无耻的人,是讲不通道理的。
我走到卧室,关上门,反锁。
我给我女儿小雅打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我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了,决堤而出。
我把事情的经过,哭着跟女儿说了一遍。
女儿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然后用一种异常冷静的声音说:
“妈,你别怕。你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做。我现在就买票,明天一早就到家。他们要是敢动你一根手指头,我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女儿的话,像一针强心剂,瞬间让我镇定了下来。
对,我还有女儿。
我不是一个人。
第二天一早,小雅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同行的,还有她的丈夫,我的女婿,以及一个看着很精干的年轻律师。
当赵强和老赵看到这个阵仗时,明显慌了。
小雅没跟他们废话,直接让律师开口。
律师拿出一份我们婚前做的财产公证,一条一条地念给他们听。
然后又拿出了一份我记录的,这一年多来所有家庭开销的明细账本,精确到每一笔买菜钱。
最后,律师看着他们,冷冷地说: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林女士名下的房产及存款,属于其婚前个人财产。赵先生无权处置,其子赵强先生,更无权染指。至于赵先生的退休金,账目显示,非但没有结余用于家庭共同开销,反而每月都由林女士进行补贴。如果两位对以上事实有异议,我们可以法庭上见。另外,赵强先生昨天对林女士的言语威胁和财产索取行为,已经涉嫌构成胁迫和侵占,我们保留追究其法律责任的权利。”
赵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老赵则是面如死灰。
小雅站了出来,走到老赵面前。
“赵叔叔,我妈当初选择跟你在一起,是图你对她好,图个晚年安稳。我们做儿女的,也希望她幸福。可你们是怎么做的?你们把她当傻子,当提款机,当你们家传宗接代的工具!我今天把话放这儿,这婚,必须离!我妈这房子,这钱,一分一毫,你们也别想得到!”
说完,她拉起我的手,“妈,我们走。这地方,多待一秒都嫌脏。”
我们就这样,在赵家父子俩震惊又愤恨的目光中,离开了那个我住了半辈子的家。
我们在酒店住了两天。
这两天,小雅和女婿寸步不离地陪着我。
他们没有指责我当初的“恋爱脑”,只是默默地给我倒水,给我夹菜,晚上陪我聊天,直到我睡着。
离婚手续办得出奇的顺利。
老赵大概也知道自己理亏,没敢提任何财产分割的要求,净身出户。
当我从民政局出来,拿到那本离婚证的时候,我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像一个溺水的人,终于浮出了水面。
13个月。
一场黄粱美梦。
梦醒了,留下的,是一地鸡毛和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现在,我又回到了我自己的家。
房子还是那个房子,只是少了一个人,却感觉比以前宽敞明亮了许多。
我又开始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看电视。
但奇怪的是,我不再觉得孤单了。
也许,是这场失败的婚姻,让我彻底明白了。
人老了,最靠得住的,不是那个半路杀出来的“老伴儿”,不是那些虚无缥缈的甜言蜜语。
而是你自己。
是你健康的身体,是你手里的存款,是你那套能为你遮风挡雨的房子,是你真心实意为你好、在你危难时能为你撑腰的亲生儿女。
我把我的故事写下来,不是为了抱怨。
我只是想用我的亲身经历,给那些和我一样,渴望在晚年找到一个伴儿的姐妹们提个醒。
找老伴儿,可以。
但眼睛一定要擦亮。
别被几顿热乎饭,几句暖心话就冲昏了头脑。
更重要的是,千万,千万不要掏心掏肺。
你可以付出你的关心,你的陪伴,但你的底线,你的原则,你的财产,一定要牢牢地握在自己手里。
那不是自私,那是自我保护。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那个对你笑脸相迎,说着要陪你共度余生的人,他的心里,盘算的到底是什么。
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也最难测的东西。
尤其是在掺杂了利益和算计的黄昏恋里。
别拿自己的后半生,去赌一个未知的人心。
赌输了,你将万劫不复。
我,林秀兰,63岁,用13个月的婚姻,买来了这个血淋淋的教训。
希望你们,都不需要再用亲身经历去验证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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