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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艺国际】朱军彪(四川)|| 岁月芳华(小说连载 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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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芳华(小说连载9-12)

作者/朱军彪(四川)

作家/诗人风采】


朱军彪,四川省资中县人,中学高级教师,资中县作家协会会员,内江重龙散曲社会员,内江市诗词楹联学会会员,资中县书法家协会会员。有多篇作品发表于省内刊物。


【作家/诗人作品】

岁月芳华(小说连载9-12)

朱军彪(四川)


晚自习的铃声早已响过,教室里却并不安静。日光灯下,四十多个脑袋埋在书本堆成的小山里,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与窃窃私语交织成一片。教室后排忽然爆发出压抑的笑声,几个高个子男生围成一团,脑袋几乎碰在一起。

“写什么学号4号,人家要是根本不理你呢?”陈希强压低声音说,手指不停转着钢笔。

孙晓平一把抢过信纸,“总比写给那些报社强,我寄出去三封信了,连个水花都没有。”他皱着眉,额头上挤出几道与年龄不符的皱纹。

刘子剑接过话茬,手中的笔轻轻敲打桌面:“隆昌幼师肯定都是女生,学号4号,说不定是个漂亮姑娘。”他说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三个人头碰头凑得更近了。刘子剑执笔,孙晓平和陈希强你一言我一语地出主意。

“先自我介绍,就说我们是93级3班的学生。”孙晓平说。

陈希强补充道:“问问她喜欢什么?爱看什么书?听什么歌?”

刘子剑的笔在纸上飞快移动,字迹工整得与他平日作业上的潦草判若两人。偶尔他会停下来,摸摸额头,问:“这么说行不行?会不会太直接了?”

“不怕不怕,真诚最重要。”孙晓平拍拍他的肩,力道大得让刘子剑往前一倾。

他们时而争论某个用词是否恰当,时而为想出一个俏皮的句子而窃喜。每当笑声稍大,学习委员就会从前方投来警告的目光,三人立刻缩起脖子,像被捉住的田鼠,但不过片刻,又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

袁正华坐在他们前排,原本在做数学题,却被后排的嘀咕声扰得心烦意乱。他转过头,正要提醒他们小声些,目光却落在刘子剑笔下那封信上。

“你们真写信给一个不知道姓名的人?”袁正华忍不住问。

孙晓平抬头,得意地笑道:“这叫缘分天注定!万一回信了,就是天选笔友。”

袁正华摇摇头,转回身去,笔尖悬在习题集上空,却久久落不下去。他们的谈话像一把钥匙,忽然打开了他记忆的闸门。他想起了余桂芳。

余桂芳,从小学到初中的同学,九年时光里,他们总是在课间聊天。他记得她笑起来眼睛会眯成两道弯月,说话时总爱用手指卷着发梢。那时候男女之间总有一条无形的界线,但他们却能自然地交谈,从最近看的电视剧到未来的梦想。

袁正华的笔不知不觉在草稿纸上画起了一个模糊的轮廓——丰腴而不肥硕的身材,总是挺直的脊背,走路时马尾辫有节奏地摆动。他曾经喜欢过她吗?或许是的。那种朦胧的好感,像晨雾中的远山,看不清形状,却实实在在地存在着。

然后是罗贤美,他初中有两年时间的同桌。他们之间有一场无声的竞赛,每次考试后都比对着成绩,表面上互相祝贺,暗地里却较着劲。他记得她思考问题时习惯咬笔头,解出难题时会轻轻“啊”一声,眼睛骤然亮起来。如今她在资江一中读书,听说依然出色。

想到罗贤美,老狼的《同桌的你》旋律自然而然在脑海中响起:“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那些共处的日子如水般流过,如今却隔着学校的围墙,再也听不到她的见解,再也看不到她解出难题时闪亮的眼眸。

后排的讨论还在继续。

“要不要问问她喜欢什么样的男生?”陈希强提议道,引来另外两人的嘘声。

“太急了!第一次信,要含蓄点。”刘子剑反对道,笔尖却诚实地点了点,似乎在考虑如何委婉地提出这个问题。

孙晓平拍拍口袋:“我明天就去买邮票。要是回信了,我们轮流看?”

“那当然!不过要是真的回信了,谁来回?”陈希强问。

三人突然沉默下来,似乎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袁正华听着他们的讨论,忽然有一种冲动。他翻开作业本的最后几页,取出两张信纸。犹豫片刻,他决定先给余桂芳写。

“余桂芳同学,”他写下开头,又觉得太正式,划掉重写:“余桂芳,近来好吗?突然收到我的信很意外吧?”

他停下笔,思考着接下来写什么。问她的近况?谈谈自己的新学校?回忆一些往事?笔尖在纸上停留太久,洇出一小点墨迹。

后排的讨论声又传来了。

“写点有趣的,说说我们班上的事。”孙晓平建议道。

“对,说说我们踢足球那次,我把球踢进了校长办公室的窗户!”陈希强自曝其短,三个人又忍不住笑起来。

袁正华受到启发,开始在信中描述自己的新学校生活:三点一线,教室、寝室、食堂;班上有几个大个子男生正在热衷于交笔友;老师比初中严格得多;食堂的土豆永远削不干净皮……..

写给余桂芳的信顺畅地流淌出来,仿佛他们不是隔着信纸,而是面对面坐在教室走廊的栏杆上,像从前那样聊着天。

换一张信纸,他开始给罗贤美写。这封信的语气不同,更加含蓄,更多谈论学习上的适应过程,新课程的难度,偶尔提及初中时的竞赛如今变成了单方面的自我挑战。

“还记得我们每次考试后的那种紧张吗?现在我才发现,那竟是一种享受。”他写道,然后惊讶于自己的直白,但又舍不得划掉。

后排忽然传来一阵压抑的欢呼。袁正华转过头,看见三个人击掌相庆,那封信已经写完,装进了信封。

“明天一早我就去寄!”孙晓平宣布道,像一位即将远征的将军。

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教室顿时喧闹起来。同学们收拾书本,桌椅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孙晓平、刘子剑和陈希强勾肩搭背地走出教室,还在热烈讨论着可能收到的回信。

袁正华不慌不忙地将两封信折好,塞进信封。他仔细地写上地址和收件人姓名,每一个笔画都写得格外认真。

走出教学楼,夜风微凉。天空中星星稀疏地闪烁着,远处城市的灯光染红了半边天。袁正华走到邮筒前,犹豫了片刻,最终将两封信一一塞了进去。

金属投递口发出清脆的“咔哒”声,信件落入了黑暗的箱体内部。他突然感到一阵忐忑,那些真挚的文字,那些被唤醒的记忆,就这样被投进了一个未知的世界。

但当他转身走向宿舍时,脚步却轻快起来。无论是否有回信,他已经与过去的自己,与那些珍贵的时光重新连接。夜空中的星星似乎更亮了些,他抬头望着它们,忽然觉得这个世界既广阔又亲近,仿佛所有的心灵之间,原本就只有一封信的距离。

寝室里的灯光昏黄,映着几张年轻却略显沉重的脸庞。已是寒露时节,窗外梧桐叶子簌簌地落,寝室里杨旭的床铺却依然空着,棕榈垫平铺在那里,一个多月无人触碰。

袁正华最先打破了沉默:“杨旭难道真的不来了?考上了中师都要放弃,岂不可惜?”他话音未落,自己先苦笑了一声,似是觉得这话说得幼稚。

室长赖俊辉放下手中的书,推了推眼镜:“家庭条件好点的,谁愿意来当孩子王?读高中考大学岂不是出路更好?”他环视了一圈寝室里的几个人,“说句实话,咱们这些中师生如果有机会考大学,百分之七八十都能考上重本,你们信不?”

角落里传来一声轻叹,是张哲林。他父亲是村里的小学教师,教了二十多年书,工资还时常被拖欠。“我爹说了,如今教师这行当,饿不死也撑不着。要不是家里实在供不起高中,我也不至于…………”他的话没说完,但大家都明白。

“可不是嘛,”代建军接话道,他是寝室里家境最困难的一个,“我家五口人,就靠两亩薄田过日子。我娘说,考上中师至少能吃上公家饭,早点工作还能供弟弟妹妹读书。”他苦笑一下,“‘家有五斗粮,不当孩子王’,这话不是白说的。”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这些十六七岁的少年,本该是意气风发的年纪,眼里却都有着超乎年龄的沉重。他们何尝不知道,自己是当地学校里数一数二的高才生,考师范可谓是百里挑一。若不是家庭条件所迫,谁愿意这么早跳出“农门”?读大学的出路不是更广阔吗?

袁正华望向窗外,月光洒在空荡荡的床铺上,心里泛起一阵酸楚。他想起了自己的录取通知书到家那天,母亲又喜又忧的表情。喜的是儿子终于有了“铁饭碗”,忧的是这意味着儿子将永远与大学无缘了。

“读书无用论”,这念头曾在无数个深夜里萦绕在这些少年的脑海中。中师职业限定了他们的发展,而当时的情况是,个别地方的教师工资难以按月兑现,拖欠教师工资的现象时有发生。前途仿佛被蒙上了一层雾,看不清方向。

“可是,”袁正华突然开口,“就算读了高中,也未必能考上大学啊。现在这样,至少三年后就有工作了。”这话说得底气不足,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安慰大家。

赖俊辉摇摇头:“你说的没错,可心里总是不甘心。我们才十几岁,就好像能看到几十年后的自己了。一辈子当个小学老师,窝在小地方…………”他没再说下去,但每个人心里都明白那种失落感。

有一天晚自习时,班主任刘震生推门进来,朝袁正华招了招手:“正华,你来一下。”

袁正华跟着老师来到教室外的走廊上,夜风已有几分凉意。

“你去校门口接一位乐至来的同学,叫倪思明,他是补录来的。”李老师语气平静,“杨旭读高中去了,这个同学顶他的缺。你帮他拎一下行李,安置一下。”

袁正华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应下。他沿着灯光昏暗的走廊向校门口走去,心里五味杂陈。杨旭果然去读高中了,这意味着杨旭家有能力供他上大学。而这位新来的同学,想必也和他们一样,是迫于家境才来读中师的。

校门口站着一个身影,在秋夜里显得单薄而孤独。袁正华走近了,看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眼睛大大的,留着寸头,背着一个很旧的帆布包,脚上穿着一双手工做的布鞋。

“你是倪思明吗?”袁正华问道。

那小伙子转过头来,露出一口白牙,笑容腼腆:“是的,你是……”

“我是袁正华,刘老师让我来接你。”袁正华说着,伸手要去接对方的行李,却发现除了那个帆布包,只有一个用绳子捆着的旧木箱。

“谢谢你了,”倪思明说道,口音里带着乐至浓重的乡音,“我自己来就行,不重的。”

袁正华还是接过了木箱,果然不重,想必里面装不了多少东西。两人一前一走在校园的小路上,一时无话。

“咱们寝室原来十二个人,杨旭不来了,你就睡他的床吧。”袁正华打破沉默,“我们都是今年刚入学的新生,来自不同县区。”

倪思明点点头:“我能来读书已经很幸运了。我们村就考上了我一个,家里本来不打算让我继续念的,可我爹说,考上中师不吃家里饭,还有补助,就让我来了。”

袁正华心里一动,这话何其熟悉,几乎寝室里每个人都说过类似的话。他侧目看了看这位新同学,月光下,倪思明的眼睛里闪烁着既忐忑又期待的光芒。

“我带你去教室吧,晚自习还没结束。”袁正华说道。

倪思明感激地点点头,跟着袁正华出了寝室。走在夜色朦胧的校园里,倪思明忽然轻声说:“你们都是很厉害的人吧?能考上中师的,都是学习成绩最好的。”

袁正华苦笑一下:“是啊,都是成绩好的。可是……”

可是什么?袁正华没有说下去。倪思明却接话道:“可是我听说,这里毕业后就是当老师了。当老师挺好的,能教孩子们读书识字。”

袁正华侧目看着这位新同学,忽然觉得有些惭愧。是啊,当老师有什么不好呢?尽管心有不甘,但这或许就是命运的安排。

到了教室,刘老师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新同学,给倪思明安排了一个座位。晚自习结束后,袁正华和倪思明一起回寝室。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路上,倪思明好奇地看着校园里的一切,眼睛里满是新鲜感。

回到寝室,大家已经准备就寝到了寝室,袁正华介绍了一圈室友。大家对新来的同学表示欢迎,但气氛总有些微妙。每个人看着倪思明,仿佛都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都是因为家境不得已才来到这里。

倪思明的那张床终于不再空着,虽然铺盖简陋,但总算有了人气。

夜深了,袁正华却难以入睡。他听着倪思明平稳的呼吸声,想着这个新同学腼腆而朴实的笑容,想着室友们晚上的讨论,心里泛起复杂的情绪。或许人生道路并非只有一条,或许当老师也有着别样的意义。虽然前路迷茫,但至少今夜,寝室里的十二个床位都满了,十二个少年的命运就此交织在一起,前方等待着他们的,将是三年中师生活的酸甜苦辣。

月光从窗户洒进来,照在倪思明的脸上,他睡得正香,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梦见了什么美好的事情。袁正华看着,忽然觉得,也许希望就在这不完美的选择中悄然生长。

十一

教室里的光线有些昏暗,午后的阳光透过西窗,在水泥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袁正华正伏在课桌上,钢笔在信纸上沙沙作响,字迹工整而急切。他刚刚封好两个信封,还没来得及写上地址,就听见门口传来清脆的脚步声。

“正华,写什么呢这么认真?”

袁正华猛地抬头,看见李兰芝笑盈盈地站在课桌旁。他手忙脚乱地将信封塞进课本底下,动作太急,肘部不小心碰掉了桌上的钢笔。墨水在水泥地上溅开一小片深蓝,像突然绽放的花。

“没、没什么。”袁正华弯腰捡起钢笔,脸颊有些发烫,“就是给老家的朋友写封信。”

李兰芝在他前排的座位上自然地坐下,转过身来趴在椅背上。她扎着两条粗黑的麻花辫,发梢用红色的毛线绳仔细地系着。阳光正好照在她脸上,能看见鼻尖上沁出的细密汗珠。

“看你写得那么投入,我还以为是在写情书呢。”她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露出两颗虎牙。

袁正华不自在地搓了搓手指,墨水在他的指腹上留下淡淡的蓝痕。“就是普通信件,”他说着,下意识地用课本又往信封上压了压,“你怎么周末还来教室?”

“宿舍里太吵了,想来这里看会儿书。”李兰芝从帆布书包里掏出一本皱巴巴的《代数习题集》,“没想到遇见你了。看你刚才那专注的样子,好像天塌下来都打扰不到你似的。”

袁正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刚才真没听见你进来。”他注意到李兰芝的习题集上密密麻麻写满了笔记,书页边缘都磨得发毛了。“你这么用功啊?”

“没办法呀,”李兰芝叹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辫梢,“我们威远县那边教育实力略逊于资江县,再不努力就更跟不上了。”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你是哪里人来着?”

“我是资江的,农村的。”袁正华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乡下人特有的腼腆。

“真的?我是威远人,家就在刘家洞煤矿那边。”李兰芝的眼睛亮了起来,“父母都在矿上工作,是管理人员。”她说这话时语气平淡,没有炫耀的意思,就像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袁正华点点头:“那挺好的。我父亲是教师,现在是一所小学的副校长,妈妈在家务农。”他顿了顿,补充道,“还有个妹妹,正在读初二。”

“我有两个姐姐呢!”李兰芝兴奋地说,身子往前倾了倾,“大姐快要结婚了,对象也是矿上的。二姐在读高中,成绩可好了。”她说着,眼神里流露出几分羡慕,“我要是能有二姐一半聪明就好了。”

袁正华注意到她的校服肘部打了个补丁,针脚细密整齐,显然是精心缝补过的。这让他忽然想起远在老家的妹妹,她也总是很细心地把破了的衣服补好。

“你一个人来资江读书,习惯吗?”袁正华问道。

李兰芝歪着头想了想:“刚开始不太习惯,现在好多了。就是有时候想家,特别是想妈妈做的豆花。”她咂咂嘴,仿佛在回味什么美味,“矿上的豆花特别嫩,配上辣椒酱,可好吃了。你们资江有什么好吃的?”

袁正华被她的模样逗笑了:“我们这儿有罗泉的豆腐——光用豆腐就能做出一整桌‘豆腐宴’,四十多道菜,道道不重样。那豆腐真是色白如玉,又弹又嫩,入口滑溜溜的。”他边说边划,“还有球溪的大蒜鲶鱼,麻辣鲜香,鱼肉软糯,几乎用不着嚼,一抿就化在嘴里了……。”

他的话被李兰芝肚子里传来的咕噜声打断了。两人对视一眼,突然同时大笑起来。

“对不起,”李兰芝捂着肚子,脸涨得通红,“中午吃得有点少……”

袁正华止住笑,温和地说:“我妹妹也老是饿得快,正在长身体呢。”他看了眼桌上的课本,底下的信封露出一角,但他没有去动。

窗外的梧桐树上,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阳光悄悄移动,现在完全照在李兰芝身上了,把她的校服照得几乎透明。她能感觉到热度,稍稍挪了下位置。

“你以后想做什么?”袁正华突然问道。

李兰芝愣了一下,随后认真地说:“我只能当老师,回矿上的子弟学校教书。”她的眼神变得坚定,“我们那儿缺优秀老师,很多孩子明明很聪明,就是没有好的引导。你呢?”

“我可能也会当老师吧,像父亲一样。”袁正华说着,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桌上的信封。那里面装着他对朋友们的牵挂和鼓励,也装着他自己的梦想和迷茫。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家乡的风土人情,聊起读书的辛苦和乐趣。李兰芝说话时喜欢用手势辅助表达,讲到激动处,眉毛会不自觉地挑高。袁正华则多数时候安静地听着,偶尔插几句话,眼神专注而温和。

当夕阳西斜,教室里的光线渐渐暗淡时,李兰芝才开始收拾东西。“我得回宿舍了,不然一会儿热水该被抢光了。”

袁正华站起身:“我也该去寄信了。”

等李兰芝走后,他才从课本底下抽出那两个信封。这时他猛地发现,信封已经封好了,却还没有写地址和收信人。在刚才的聊天中,他无意识中用胶水粘上了封口。

“糟糕。”他小声嘀咕,拿起信封对着光试图看清里面的内容,但什么也分辨不出来。两封信的重量和厚度都差不多,晃动起来也没有明显区别。

袁正华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他拿起钢笔,凭感觉在一个信封上写下余桂芳的地址,另一个写上罗贤美的。阳光已经完全消失,教室里暗得需要开灯了。他的笔尖在信封上流畅地移动,写下两个不同的地址,却不知道是否与里面的信对应。

无论如何,信总是要寄出去的。就像生活,不管发生什么,总得继续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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