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睡地上?”
女同事范思若说完这句话,脸颊红得像窗外傍晚的火烧云,连耳根都变成了粉色。她低着头,不敢看我,双手紧张地攥着自己的衣角,整个人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我,俞任,一个在审计公司干了快十年的老油条,当时脑子“嗡”的一声,彻底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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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这次出差,打从一开始就透着一股子邪乎劲儿。我们公司是做企业审计的,我叫俞任,今年三十五,不好不坏混了个项目经理。范思若比我小几岁,是公司里出了名的“冰山美人”,业务能力强得没话说,但平时见谁都冷着一张脸,话少得可怜,同事们私下里都说她不食人间烟火。
可就是这么个冰山,那天总监把我俩叫到办公室,说城郊那个鸟不拉屎的青石镇有个分公司的烂摊子项目需要我们去盘点一下,指名道姓要我和范思若搭档。我当时心里就犯嘀咕,这种苦差事,派两个新人去就行了,干嘛非要派我这个“老人”和她这个“王牌”?
更奇怪的是范思若,她居然一口就答应了,连个磕绊都没打。要知道,平时让她加个班都跟要了她命似的。出发前,她一反常态,主动负责了所有行程规划,包括订车票、订酒店。我乐得清闲,也就没多想。谁知道,她就给我整了这么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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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跟个小姑娘计较,摆摆手说:“算了,就一两晚,凑合吧。”结果,好家伙,前台直接给我们一个晴天霹雳:只剩一间大床房了。
我当时就质问前台:“不是提前预订了吗?怎么会没房间?”前台小姑娘一脸无辜:“是预订了,但备注的是‘任意房型’,现在就剩这一间了,您看……”
我回头看向范思若,她眼神躲闪,小声说:“可能……可能是我订的时候没注意看条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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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红着脸让我睡地上的时候,我心里反而冷静下来了。我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绅士风度,而是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思若,你跟我这一切,是不是你故意的?”
人啊,有时候就得把话挑明了。藏着掖着,净是些烂棉花,扯不清。
我的话像一根针,瞬间刺破了范思aruo伪装的气球。她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被一种决绝代替。她咬了咬嘴唇,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把房卡往我手里一塞,转身就往房间里走,丢下一句冷冰冰的话:“你爱睡哪儿睡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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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拖着箱子进了房间,把门反锁了。范思若正站在窗边,背对着我。我也不客气,把她的行李箱拎过来,当着她的面,“啪”地一声打开了。她惊呼一声想来阻止,已经晚了。
箱子里除了几件衣服和化妆品,还有一个非常扎眼的东西——一个伪装成卡通挂件的微型录音笔,还有一个容量大得离谱的加密U盘。我拿起那支录音笔,在她面前晃了晃,冷笑一声:“范大审计师,出差盘个账,用得着带这些‘专业设备’吗?你是来对付烂摊子的,还是来对付我的?”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平时在公司老好人一个,不代表我没脾气。我妈的手术费还差一大截,我正愁得焦头烂额,可不想再卷进什么乱七八糟的破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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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告诉我,这次来青石镇,根本不是为了什么烂摊子项目,而是为了查一个人——公司副总,罗毕。
罗毕,我们公司的二把手,表面上温文尔雅,背地里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三年前,范思若刚进公司,就是罗毕的直系下属。当时有个大项目,罗毕为了拿回扣,做了一份假的审计报告。后来事情败露,他为了自保,毫不犹豫地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还是新人的范思若身上,说她业务不精、数据录入错误。
那一次,范思若差点被行业封杀,要不是我们总监惜才,力保了她,她早就滚蛋了。这三年来,她卧薪尝胆,表面上对谁都冷冰冰的,其实一直在暗中搜集罗毕的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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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得心里发凉,这哪是出差,这简直是闯龙潭虎穴。我皱着眉问她:“那你为什么非要拉上我?还有,酒店这事儿,你怎么解释?”
范思若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因为罗毕在公司里安插了很多眼线,我信不过任何人。俞哥,你……虽然你平时看着有点佛系,但你是公司里为数不多从没站过队,也从没巴结过罗毕的人。而且……”她顿了顿,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而且我听说你家里急用钱,我怕……我怕罗毕用钱收买你。我想……用这种方式试探一下你的人品。”
“如果我刚才对你有任何不轨的举动,或者对这间房的情况欣然接受,你是不是就准备放弃,然后把我当成罗毕的同伙?”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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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气得差点笑出来。我的天,这都什么事儿!我俞任混了这么多年,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用这种偶像剧里的桥段给考验了。真是人心隔肚皮,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气得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一肚子的火没处发。
可看着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和我妈当年被人冤枉时一模一样的无助眼神,我心里的火又慢慢熄了。她也是个可怜人。
“行了,别哭了。”我叹了口气,把地上的被子捡起来,扔到床脚,“账本在哪儿,有什么计划,都告诉我。既然上了你这条贼船,总不能半路跳下去。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头,我帮你,不是为了什么正义,一是我也看不惯罗毕那副德行,二是我妈的手术费还差二十万,事成之后,公司给的奖金,我要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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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思若没想到我这么直接,愣了一下,随即重重地点了点头:“好!只要能扳倒罗毕,奖金全是你的!”
那一晚,我真的睡在了地上。地板冰凉,硌得我骨头疼,但我心里却比睡在五星级酒店的大床上还踏实。我和范思若聊了一整夜,把第二天去分公司拿账本的计划反复推演了好几遍,每一个细节,每一种可能发生的意外,都考虑到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我俩就直奔分公司的档案室。那是个又旧又小的院子,只有一个老大爷在看门。我们用总部的公文顺利进了档案室。那地方灰尘大得呛人,堆积如山的旧文件散发着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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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本蓝皮账本,封面赫然写着“青石项目-内部备查”。就是它!
我俩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狂喜。可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公司前台的一个小姑娘打来的,她是我老乡,关系不错。
电话那头,她的声音急得都变了调:“任哥!不好了!罗副总……罗副总他今天一早就带人来公司了,说是要去青石镇突击检查!我听他的司机说,他们已经上高速了,最多两个小时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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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思若也听到了电话内容,脸色瞬间惨白,手里的账本差点掉在地上。她喃喃道:“完了……我们被发现了……”
“慌什么!”我一把抢过账本,低吼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他要两个小时才到,我们还有时间!”我脑子飞速运转,审计师的职业病在这一刻救了我们的命——风险评估,紧急预案!
“你,马上去镇上唯一的复印店,把这本账本从头到尾复印两份!不,三份!然后用手机把每一页都拍下来,立刻加密,上传到你的私人云盘!”我把账本塞给她,“我留在这里,拖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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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废话!执行!”我瞪着她,前所未有的严厉。
范思若咬着牙,看了我一眼,抱着账本冲了出去。我则深吸一口气,从旁边的架子上随便抽了一本无关紧要的旧账本,揣进怀里,然后坐回档案室的桌子前,点上一根烟,静静地等待着风暴的来临。
一个半小时后,刺耳的刹车声在小院外响起。罗毕带着两个保镖模样的人,踹门而入。看到我悠闲地坐在那儿抽烟,他愣了一下,随即换上了一副笑眯眯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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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掐灭烟,站起来,也假笑着:“罗总,您怎么亲自来了?这点小事,哪敢劳您大驾。”
“哪里哪里,关心下属嘛。”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手劲儿很大,“对了,范思若呢?不是说你们一起来的吗?”
“哦,她啊,水土不服,拉肚子了,在宾馆躺着呢。”我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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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一紧,知道他肯定在镇上有眼线。我故作惊讶地“啊”了一声,然后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您看,我们确实是一起来的。思若翻了半天资料,觉得灰尘太大,就先回去了。我这不还在这儿坚守岗位嘛。”
罗毕盯着我,像是在判断我话里的真假。突然,他看到了我怀里鼓囊囊的一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小俞,你怀里揣着什么宝贝啊?拿出来给我也开开眼?”
来了!我等的就是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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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是这样,罗毕就越是笃定。他给旁边的保镖使了个眼色,那两人立刻像饿狼一样朝我扑来。我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就被他们按在了桌子上。罗毕走过来,从我怀里“搜”出了那本我早就准备好的假账本。
他翻开看了两页,脸上露出了狂喜和狰狞的笑容。他哈哈大笑起来:“俞任啊俞任,你还真是个愣头青!就凭你,也想跟我斗?”他把那本假账本高高举起,然后“撕拉”一声,撕成了两半,接着又疯狂地撕成了碎片,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
“证据没了,我看你们拿什么告我!”他得意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轻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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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罗毕以为自己大获全胜,准备带人离开的时候,档案室的门又被推开了。总监带着法务部和纪律部门的人,堵在了门口。总监的脸色,黑得像锅底。
罗毕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李……李总监,您怎么也来了?”
总监没有理他,而是径直走到我面前,扶起我,沉声问:“俞任,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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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罗毕的脸,比地上的废纸还要白。他“噗通”一声瘫倒在地,嘴里反复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
原来,就在我拖住罗毕的时候,范思若不仅完成了所有取证工作,还第一时间联系了总监。总监早就对罗毕心存怀疑,只是一直没有证据。接到范思若的电话,他立刻启动了最高级别的内部审查程序。我们和总监,打了一个完美的时间差和配合战。
这就是人,当你机关算尽的时候,却不知道自己早已是别人的盘中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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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差回来的那天,在公司的庆功宴上,范思若端着酒杯走到我面前,曾经冷若冰霜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诚的、温暖的笑容。她对我说:“俞哥,谢谢你。那天晚上……对不起。”
我笑了笑,跟她碰了一下杯,压低声音说:“一码归一码。不过下次再有这种事,能不能换个方式考验?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睡地板了。”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波流转,那是我从未见过的动人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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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想想,人生还真是奇妙。一场精心设计的陷阱和考验,最后却成就了一段意想不到的缘分呢?所以说啊,做人,还是得凭良心,守底线。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在哪个看不见的角落,正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你,考验着你。你守住了人性,也就守住了自己的未来。大家说,我说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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