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窗台往下流,我望着窗外模糊的世界,内心一片凄凉。手里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女儿小玲发来的那句话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高考结束了,你们离吧,我受够了。"
我颤抖着手去拿桌上的茶杯,不小心碰倒,水顺着桌子流到地上,像我此刻无法控制的眼泪。
"怎么了?"推门进来的老公陈建国看到我的样子,皱了皱眉,脸上没有往日的温柔,只剩下陌生的客气。
"小玲她......"我把手机递给他,看着他脸色由疑惑转为震惊,再到无奈。
半年前,我和陈建国成了"周末夫妻"。表面上,我们只是因为工作原因,他在城里上班,我回老家照顾岳母。但只有我们知道,那不过是给婚姻濒临崩溃找的借口。十八年的感情,像是被时间冲刷得只剩下一张褪色的合影。
女儿小玲今年高三,压力大得很。我们约定等她高考完再谈离婚的事,不想影响她。谁知今天,刚考完最后一科的她,却主动提出了这个话题。
陈建国放下手机,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林芳,我们真的做错了吗?"
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像是要冲刷掉这个家庭所有的伤痕和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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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回来了。"小玲站在门口,眼睛红肿,看起来哭过了。
我赶紧拉她进屋,心疼地抱住她:"考得怎么样?"
"还行。"她语气平淡,但目光在我和陈建国之间来回扫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实话?"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得可怕,只有窗外的雨声在敲打着玻璃。
"小玲,你听我解释..."我急忙开口,却被女儿打断。
"不用解释了,我早就知道了。"小玲的声音冷得像冰,"半年来,爸爸只有周末回家,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们连吵架都不吵了,像两个客气的陌生人。"
我和陈建国面面相觑,没想到一直小心翼翼掩饰的事情,在女儿眼里竟然如此明显。
陈建国走过去,想拍拍女儿的肩膀,却被她躲开了。
"我们只是不想影响你高考..."
"可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样比公开吵架还让我痛苦!"小玲突然爆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每天晚上我都睡不着,担心你们会突然宣布离婚。你们知道我这半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我感觉心被撕裂了一样疼,想起半年前那个雨天,我和陈建国在厨房里的那场无声争执。
那天,我发现了他手机里和同事小李的暧昧聊天记录。他没有否认,只是说:"林芳,我们之间早就没有爱了,不是吗?"
我想起他长期加班,回家后的疏远,想起他对我关怀的减少,还有那些莫名其妙的电话。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是我忙着照顾生病的母亲,也许是他事业上升期的压力,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为了小玲,我们决定先做"周末夫妻",等她高考结束再离婚。却没想到,我们的"保护"成了她最大的伤害。
"你们以为我是小孩子吗?需要你们这样保护?"小玲啜泣着说,"我宁愿你们坦诚一点,也好过这种假装幸福的折磨!"
陈建国沉默了良久,突然说道:"小玲,其实...我和你妈妈之间,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的眼睛看向我,充满了我许久未见的温柔和愧疚:"我们之间,确实出了问题,但不是...不是外遇那种事。"
我惊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说。
"是压力,是时间,是我们彼此忽视了对方的感受。"陈建国继续说,声音有些哽咽,"和小李的聊天,只是抱怨和发泄,从未越界。我知道这样也不对,但我发誓,我从未背叛过我们的婚姻。"
小玲愣住了,目光在我们之间来回移动:"那你们为什么要分开住?为什么要做周末夫妻?"
我咬着嘴唇,回忆这半年来的痛苦。每次陈建国回家,我们都像是在演戏,客气而疏离。有时候,我甚至会怀疑,是不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只是我们之间的感情淡了?
"因为我们需要时间和空间去思考,"我轻声说,"思考我们的婚姻是否还有挽回的可能。"
小玲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讽刺:"所以你们用半年时间思考,结论是什么?离婚?"
我和陈建国同时沉默了。这半年里,我们谁也没有主动提起这个话题,就像是在逃避什么。
"爸,妈,"小玲深吸一口气,"我今年十八岁了,我不需要你们用谎言来保护我。如果你们决定离婚,我尊重,但请不要再骗我了。"
陈建国突然拉起我的手,这是半年来他第一次这样做:"林芳,这半年,我一直在想我们的问题出在哪里。"
我惊讶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许,我们需要的不是分开,而是重新了解对方。"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我久违的温柔,"我发现,每次周末回家,看到你,我心里还是会有波动。这不是习惯,是爱。"
我的心跳加速,眼泪再次涌出:"可是...那些聊天记录..."
"那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陈建国握紧我的手,"工作压力大,回家又看你忙着照顾岳母,我觉得自己被忽视了。但这不是借口,我不该那样和小李聊天。"
"那你们...不离婚了?"小玲的声音带着希望。
我和陈建国对视一眼,我在他眼中看到了决心和爱意。
"如果你妈妈愿意原谅我,"陈建国轻声说,"我想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小玲突然扑过来,紧紧抱住我们俩:"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还爱着对方!"
我靠在陈建国肩膀上,这个熟悉的感觉让我想起了我们年轻时的样子。也许,我们的婚姻需要的不是放弃,而是勇气去面对问题,去重新认识彼此。
窗外的雨渐渐小了,阳光透过云层照进来,照亮了我们三个紧紧相拥的身影。
三个月后,我和陈建国结束了"周末夫妻"的生活。我把岳母接到了城里,找了专业的护工照顾她。陈建国也调整了工作时间,每天准时回家陪我们吃晚饭。
小玲顺利考上了理想的大学,临走前,她对我们说:"谢谢你们没有放弃彼此,这是给我最好的成人礼。"
婚姻像是一场长跑,中途会有疲惫、迷茫甚至想要放弃的时刻。但只要彼此还有爱,还愿意为对方改变,就值得再次携手向前。
那天晚上,陈建国搂着我,轻声说:"林芳,谢谢你给我们的婚姻第二次机会。我答应你,以后的路,我们一起走。"
我靠在他温暖的怀里,听着他熟悉的心跳,突然明白:幸福不是没有风浪的一帆风顺,而是风雨过后依然选择站在彼此身边的坚定。
在女儿的眼中,我们的婚姻是她人生的范本。正如小玲所说:"爱不是感觉,而是选择和承诺。"
也许,这就是我和陈建国婚姻的意义——不完美,但真实;有伤痛,但更有治愈;有迷失,但始终能找到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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