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这是我男朋友小林,我们在一起半年了。"女友小云拉着我的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向她妈妈介绍道。
我紧张地握了握手里的礼品袋,朝着小云的妈妈点头微笑。这是我第一次来小云家,心里不由得七上八下。小云妈妈上下打量着我,脸上的表情让我捉摸不透。她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评估什么,让我的心跳更加剧烈。
"来了啊,快进来坐。"她淡淡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我说不出的冷漠。
小云家住在城东的老小区,三室一厅的房子虽不算大,却收拾得干净整洁。客厅的沙发上,小云的父亲正在看报纸,听到动静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
"爸,这是小林。"小云兴奋地介绍道。
"嗯。"小云爸爸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又低头继续看他的报纸。
这冷淡的氛围让我心里打起了退堂鼓。我和小云是在公司年会上认识的,她活泼开朗,总是笑得眉眼弯弯,像一束阳光照进了我平淡的生活。我们很快就坠入爱河,恋爱半年来,我们从未吵过架,关系越来越亲密。今天,她终于提出要带我回家见父母,我原本满心期待,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
"小林,你在哪里工作啊?"小云妈妈端来一杯茶,突然问道。
"我在网络科技公司做程序员,刚升职为项目主管。"我有些紧张地回答。
"哦,程序员啊,听说这行挺累的,加班多吧?"
"是有点忙,但薪水还不错..."
"那你有房有车吗?"小云爸爸突然放下报纸,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的心一沉。虽然工作几年,我有一些积蓄,但在这个房价高企的城市,我还是租房住。至于车,也只是一辆二手的小轿车。面对这直白的问题,我一时语塞。
小云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尴尬,连忙解围:"爸,小林很上进的,他说明年就可以付首付买房了。"
小云妈妈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小云,你都二十八了,别再像个小姑娘一样天真了。感情是一回事,生活是另一回事。"
空气突然凝固,一种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向我袭来。小云拉着我的手,我能感觉到她的紧张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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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小云妈妈的手机响了,她接完电话后对我们说:"你大姨来了,我去楼下接一下,你们先聊。"
她一出门,客厅里只剩下我们三人和那令人窒息的沉默。小云爸爸叹了口气,起身走向阳台,嘴里嘟囔着什么。我借口去洗手间,想暂时逃离这尴尬的氛围。
走过走廊时,我无意中听到了从阳台传来的谈话声...
"他条件不行啊,小云都二十八了,再不找个靠谱的怎么行?"小云爸爸的声音从阳台传来,语气中充满了不满。
我的脚步顿时停住了,背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心跳如擂鼓。
"我看那小伙子长得倒是挺精神,就是家底薄了点。"一个陌生的女声说道,应该是刚来的小云大姨。
"哼,现在这年头,光长得好看有什么用?我打听过了,他家是农村的,父母都是普通农民,连个像样的家底都没有。"小云妈妈的声音听起来极为不屑。
"咱们小云条件多好啊,公务员工作稳定,自己还有套小房子。找个差不多的,两人凑一凑,直接买大房子结婚不就得了。"
我的心像被人用冰水浇了一样冷。原来小云从来没告诉我她是公务员,也没说过她已经有了一套房子。我一直以为她和我一样,是公司的普通员工,还在为买房而奋斗。
"我听小云说那小伙子才赚一万多一个月,在这城里连个厕所都买不起。"小云爸爸冷笑道,"最主要的是,他家农村的,门不当户不对。咱们得给小云找个条件好的,至少得有房有车,家里还得有点底子。"
"是啊,小云都快三十了,再不定下来可怎么办?我看王家那小子就不错,家里做生意的,有车有房,关键是家里有矿,听说准备给儿子买辆奔驰当结婚礼物呢。"小云大姨的声音里透着兴奋。
"对对对,我也觉得王家小子不错。小云这次带这个农村小伙回来,估计是一时迷糊。你们得赶紧劝劝,别耽误了大好姻缘。"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此时,我脑海中浮现出小云每次提到家人时那闪烁的眼神,原来她一直在隐瞒着什么。
"那小林今天来了,咱们怎么办?"小云妈妈的声音里透着犹豫。
"简单,给他脸色看呗。让他知难而退,省得小云难做。"小云爸爸说。
"对,我看他挺识相的,估计很快就会知趣地离开。"
"回头我就让王家登门,再拖下去小云就真嫁不出去了。"
我的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呼吸都变得困难。转身回到客厅,看到小云正坐在沙发上发信息,脸上挂着甜蜜的微笑。这笑容曾经让我心动不已,现在却让我心如刀割。
"小林,怎么去了这么久?"小云抬头看我,眼中满是关切。
"没什么,就是...肚子有点不舒服。"我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晚餐时间很快到了,餐桌上,小云一家人对我的态度依然冷淡。小云大姨更是不断地提起"王家小子"如何优秀,如何有前途。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刺进我的心里。
"小云,你说你在网络公司上班,是做什么的呀?"大姨状似无意地问。
小云犹豫了一下:"就是普通职员,做一些行政工作。"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还瞒着呢?你不是公务员吗?考得多不容易啊。"大姨大声说道。
我握着筷子的手一顿,心中的疑惑得到了证实。
"大姨..."小云的脸色变得苍白。
"小云,你真的是公务员?"我直视着她的眼睛问道。
餐桌上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看着小云。她低下头,轻轻点了点头:"是的,我...我原本想告诉你的,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还有呢?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我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小云妈妈插嘴道:"小云有套小房子,是她工作两年后单位分的福利房。怎么,她没告诉你吗?"
我的世界在那一刻崩塌了。半年来的甜蜜回忆如幻影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质疑和背叛感。小云一直在对我隐瞒她的真实情况,是否也在嫌弃我的出身和条件?她是否也认同父母的观点,认为我只是一个没有家底的农村小伙?
"小林,我..."小云试图解释,眼中含着泪水。
我深吸一口气,放下筷子,平静地说:"谢谢各位的款待,我想我得走了。"
"这就走?饭还没吃完呢。"小云大姨故作惊讶地说。
"小林..."小云拉住我的手,我能感觉到她的颤抖。
"小云,我们分手吧。"我的声音很轻,却坚定得可怕。
餐桌上一片哗然,小云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为什么?就因为我没告诉你我是公务员,有套房子?"
"不,是因为你不信任我,不愿意向我坦诚。更重要的是..."我看了一眼她的父母,"我们的价值观不同。我可能没有显赫的家世和丰厚的财富,但我有自己的尊严和原则。"
小云妈妈冷笑一声:"小伙子,你是在嫌我们看不起你吗?"
我摇摇头:"阿姨,不是您看不看得起我的问题。而是我们对待感情和生活的态度不同。在您眼里,婚姻是门当户对的交易;在我眼里,婚姻是两个相爱的人携手共度余生的承诺。"
"说得好听!"小云爸爸拍案而起,"你农村小子懂什么?现实点不好吗?"
我笑了笑:"叔叔,正因为我是农村出来的,我更懂得什么是现实。现实不仅仅是物质条件,还包括两个人是否真心相爱,是否能彼此信任,是否能共同面对生活的挑战。"
"小林,给我一个机会解释..."小云哭着说。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小云,你很优秀,值得更好的生活。但那种生活,我给不了,也不想给。因为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方式。祝你幸福。"
说完,我转身离开了小云家。走在回家的路上,夜风吹散了我眼角的泪水。半年的感情,在一个晚上烟消云散。我不恨小云隐瞒她的工作和房子,我恨的是她和她家人骨子里那种势利和虚伪。
手机响起,是小云发来的短信:"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条件。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我停下脚步,在路灯下打下回复:"小云,爱一个人,就要接受他的全部,包括他的出身、家庭和生活方式。你隐瞒自己的条件,是因为你在乎这些;你家人看不上我,你却不反对,是因为你内心也认同他们的观点。这样的感情,不会长久。"
手机又响了:"我可以搬出来和你一起住,我们重新开始。"
我苦笑着回复:"然后呢?你愿意和我回农村老家过年吗?愿意接受我那个只有初中文化、满手老茧的母亲吗?愿意在你同事面前大方地介绍我是个普通程序员,家里没有任何背景吗?"
手机沉默了很久,最后只收到一条信息:"对不起。"
我知道,这段感情真的结束了。不是因为我们不爱对方,而是因为在爱情之外,还有太多现实的差距和价值观的鸿沟。
回到出租屋,我望着窗外的城市灯火,心中异常平静。或许,真正的爱情不需要隐瞒,不需要计较,只需要两个人坦诚相待,相互扶持。而我,会继续寻找那个愿意与我风雨同舟、不在乎我出身的人。
那晚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小云。听同事说,她和王家的儿子订婚了,婚礼定在明年春天。
而我,依然在这座城市打拼,为自己的梦想奋斗。不是为了向谁证明什么,只是为了成为更好的自己。因为我相信,真正的爱情,不是门当户对的交易,而是两颗真心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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