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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月子时丈夫购买壮阳药,我将药换成兽药,次日丈夫与表妹同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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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表妹来了,说帮你搭把手,我让她住下了。”

陈阳的声音隔着浴室的门传来,闷闷的,混着哗哗的水声。

我正给孩子喂奶,孩子的小嘴像个小吸盘一样,有力地吮吸着。我的身体还很虚,剖腹产的伤口在阴雨天里隐隐作痛,整个人像一团被水浸过的棉花,提不起劲。

表妹小静就站在我面前,局促地搓着手,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姐,我……我看你一个人带孩子太辛苦了。”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一直都是这样,怯生生的,说话声音小,总喜欢躲在人后头。我妈常说,小静这孩子,命苦,得帮衬着点。

陈阳从浴室出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说:“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你姐这月子坐得人都快傻了,你来了正好,陪她说说话。”

他很自然地走过来,摸了摸孩子的脸蛋,又顺手捏了捏我的肩膀。他的手心很热,带着刚洗完澡的湿气。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一个体贴的丈夫,一个来帮忙的亲戚,一个刚降生的孩子。一个看起来稳定又温和的家。

我以为,我的生活会一直这样下去,就像这间闷热的、充满了奶味和尿布味的房间一样,虽然有些窒息,但至少是安稳的。

直到那天晚上,我发现了那个快递盒子。

陈阳在洗澡,他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屏幕亮了一下。我坐月子里眼神不好,下意识地凑过去看。

是一条快递信息。

“蓝骑士已将您的‘龙威活力丹’放至门口鞋柜旁,请及时取用。”

龙威活力丹。

这五个字像五根烧红的钢针,一下子扎进了我的眼睛里。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又疯狂地鼓噪起来,撞得我胸口生疼。

我抱着孩子,动作僵硬地挪到门口,那个小小的、没有任何标志的纸盒就静静地躺在那里。

我把它拿了进来,用指甲划开胶带。里面是一瓶深棕色的药瓶,瓶身上印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下面是一行小字:强身健体,重振雄风。

我把药瓶攥在手里,冰凉的玻璃硌得我手心发麻。

浴室的水声停了。

我迅速把药瓶塞回盒子,把盒子藏进床底最深的角落,然后躺回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陈阳走出来的时候,我闭着眼睛,假装睡着了。

他没有开灯,动作很轻地上了床,躺在我身边。我能闻到他身上沐浴露的清香,和他皮肤上传来的热度。

黑暗中,我睁着眼睛,一夜无眠。

我是一名兽医。在休产假之前,我每天都在和各种动物打交道。我的工作需要绝对的理性和冷静。我见过奄奄一息的小狗在我怀里停止呼吸,也见过刚出生的小猫顽强地活下来。

我习惯了用专业的知识去分析问题,而不是用情绪去判断。

但现在,我感觉自己身体里的理性正在一寸寸地崩塌。

他为什么要买这种药?

是为了我吗?我刚生完孩子,身体还没恢复,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夫妻生活了。他是在……体谅我,然后自己想办法解决吗?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即就被我自己掐灭了。

我了解陈阳。他不是那种会委屈自己的人。

那么,是为了别人?

谁?

我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表妹小静那张总是带着几分怯弱和依赖的脸。

她住在客房,和我们的卧室只隔着一堵墙。

这几天,她总是很勤快地帮我做事。给我端茶倒水,给孩子换尿布,甚至在我喂奶的时候,她也会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神里带着一种我说不出的羡慕和……别的东西。

陈阳对她也很好,总是“小静长、小静短”地叫着,会主动给她夹菜,会提醒她多穿点衣服。

他说,这是把她当亲妹妹看待。

我以前也这么觉得。

但现在,那瓶药像一个幽灵,盘踞在我的脑海里,把所有原本正常的画面都扭曲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盯着天花板。孩子一哭,我就像个机器人一样爬起来喂奶、换尿布。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镜子里的我,脸色蜡黄,眼窝深陷,像个提前苍老的妇人。

小静看我的眼神越来越担忧。

“姐,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我摇摇头,说:“没事,就是没睡好。”

她给我端来一碗鸡汤,汤很烫,她小心翼翼地吹着。

“姐,你趁热喝,这是我专门给你炖的,补身体的。”

我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样子,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多想直接把那个药瓶砸在她脸上,问问她,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我不能。

我没有证据。所有的猜测都只是我的想象。如果我闹起来,最后只会变成一个无理取闹的、产后抑郁的疯女人。

陈阳会说我多心,我妈会劝我大度,所有人都会觉得是我的错。

我不能输,尤其不能输得这么难看。

我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

我发现,陈阳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了。他总是说公司加班,或者陪客户应酬。他回来的时候,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酒气。

而小静,她总是在陈阳快回来的时候,去洗个澡,换上一身干净的睡衣。她会坐在客厅里,一边看电视,一边等他。

有一次,陈阳喝多了,小静扶着他回房间。我躺在床上,听着门外他们压低了声音的对话。

“慢点,姐夫,别摔了。”

“没事……小静,还是你……好。”

陈阳的声音含含糊糊,带着醉意。

然后,我听到了一声很轻的,像是嘴唇碰触到皮肤的声音。

我的身体瞬间就凉了。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决定。

第二天,我趁着陈阳上班,小静出门买菜的空档,回了一趟我工作的宠物医院。

我的同事看到我都很惊讶。

“林姐,你怎么来了?不是还在休产假吗?”

我笑着说:“在家待着闷,回来看看。顺便拿点东西。”

我打开我的储物柜,里面还放着我的一些个人物品,和我以前用的一些常备药品。

我找到了那瓶药。

那是一种给大型犬做术前麻醉的辅助药物,主要成分是肌肉松弛剂。它不会致命,但人如果误服了,会导致四肢无力,恶心呕吐,神经系统紊乱,看起来就像是严重的食物中毒。

我把它倒进一个干净的空药瓶里。

然后,我回家,找出床底下的那个快递盒。

我打开那瓶“龙威活力丹”,把里面的胶囊一颗一颗地倒出来。然后,把我带来的那些白色粉末,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重新装了进去。

我的手很稳,稳得连我自己都觉得害怕。

做完这一切,我把药瓶原封不动地放回了陈阳的床头柜里,放在一个很显眼的位置。

我甚至用湿巾,擦掉了上面可能留下的我的指纹。

我像一个完成了一场精密手术的外科医生,冷静地处理好了一切。

然后,我回到我的房间,抱着我的孩子,静静地等待。

我不知道我在等什么。

也许是在等一场审判。

审判他们,也审判我自己。

第二天是周末。

陈阳难得没有出门,他说要在家里陪我和孩子。

小静做了一大桌子菜,都是陈阳喜欢吃的。

饭桌上,气氛有些微妙。

陈阳不停地给小静夹菜,笑着说:“小静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比你姐强多了。”

小静低着头,脸红红的,小声说:“姐夫喜欢吃就好。”

我默默地喝着汤,一句话也没说。

吃完饭,陈阳说他有点累,想回房间休息一下。

小静很自然地站起来,说:“姐,我来收拾碗筷,你去陪陪姐夫吧。”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眼神里有一种我看不懂的东西。是挑衅吗?还是炫耀?

我说:“好。”

我回到卧室,陈阳正躺在床上看手机。

他看到我进来,把手机放到一边,朝我伸出手。

“老婆,过来。”

我走过去,坐在床边。

他拉着我的手,放在他的肚子上,说:“今天吃得有点撑。”

我看到他床头柜上的那瓶药,已经被打开了,里面少了两颗。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老婆,你今天怎么了?一直不说话。”

我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他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带孩子辛苦了。等过段时间,我带你和孩子出去旅游,好好放松一下。”

他的语气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如果是在以前,我一定会很感动。

但现在,我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

那天下午,我抱着孩子在房间里打盹。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客厅里传来一阵响动,然后是小静的一声惊呼。

我立刻清醒过来,抱着孩子走了出去。

客厅里,陈天阳倒在地上,脸色发白,浑身抽搐。小静跪在他身边,吓得六神无主,哭着喊:“姐夫!姐夫你怎么了!”

我愣住了。

我预想过很多种可能,但我没想到会是这样。

我以为他会把药用在小静身上,我以为他们会在另一个房间里……

可为什么,他会自己倒下?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抱着孩子的手都在发抖。

“姐!快……快打120!”小静哭着对我喊。

我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拨通了急救电话。

就在我打电话的时候,小静突然尖叫一声,也跟着倒了下去。她的症状和陈阳一模一样,四肢抽搐,口吐白沫。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

医护人员把陈阳和小静抬上担架,我抱着孩子,跟在后面。

医院里,急诊室的灯亮着,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我抱着孩子,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手脚冰凉。

医生出来的时候,脸色很凝重。

“你是病人家属?”

我点点头。

“他们是食物中毒,但症状很奇怪,不像是普通的细菌感染。你们今天中午吃了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我摇摇头:“就是家常菜。”

医生皱着眉:“这样,你先去办一下住院手续,我们需要给他们做进一步的检查。”

我机械地去缴费,办手续。

看着住院单上,陈阳和小静两个人的名字并排写在一起,我突然觉得无比讽刺。

我本来是想把他们两个人一起送进地狱的。

没想到,他们真的以这样一种方式,“同生共死”了。

我妈和我婆婆很快就赶到了医院。

她们一看到我,就急急忙忙地问:“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怎么会食物中毒?”

我把医生的话重复了一遍。

婆婆一拍大腿,说:“肯定是那个小静!我就说外人靠不住!肯定是她买的菜不新鲜!”

我妈的脸色很难看,她拉着我的手,说:“小静那孩子,不会做这种事的。”

她们在我的耳边吵吵嚷嚷,我的头嗡嗡作响。

我看着急诊室紧闭的大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为什么?

为什么小静也会中毒?

难道是……我放在菜里的?

不可能。我根本没有碰过厨房。

难道是陈阳……?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像一张巨大的网,把我牢牢地困在里面。

我突然意识到,事情可能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我不再是一个被动的受害者,我必须主动去寻找答案。

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我的孩子。

我不能让我的孩子,活在一个充满谎言和欺骗的家庭里。

我把孩子暂时交给我妈照顾,然后开始了自己的调查。

我做的第一件事,是回家。

那个家里,现在像一个案发现场。

我戴上手套,像一个侦探一样,开始仔细地搜查每一个角落。

我在厨房的垃圾桶里,找到了中午剩下的饭菜。我把它们小心地装进保鲜袋里。

然后,我去了陈阳的书房。

他的电脑有密码,我试了我的生日,孩子的生日,我们的结婚纪念日,都不对。

我盯着屏幕,突然福至心灵,输入了小静的生日。

电脑解锁了。

我的心,又是一沉。

我打开了他的浏览记录,微信聊天记录,银行转账记录。

我看得越多,心就越冷。

他和客户的聊天记录里,充满了各种不堪入目的暗示和交易。他为了签单,可以陪客户喝酒,唱歌,甚至……安排别的服务。

他和朋友的聊天记录里,他把我形容成一个生完孩子就变成黄脸婆的、无趣的女人。

他和……小静,没有聊天记录。一条都没有。

干净得就像他们从来不认识一样。

这太不正常了。

越是刻意地删除,就越证明有鬼。

最后,我打开了他的银行转账记录。

我看到,在过去的一年里,他陆陆续续地,给一个陌生的账户转了将近二十万。

我查了一下那个账户的户主,名字是:张翠花。

是我舅妈,小静的妈妈。

我的大脑“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他为什么要给我舅妈转这么多钱?

如果是借钱,为什么不通过我?

这二十万,到底是什么钱?

我关上电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我一直以为,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关于背叛的故事。

一个男人,在妻子怀孕生子的时候,和妻子的表妹搞在了一起。

多么俗套,多么狗血。

但现在我发现,我错了。

这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更大的秘密。

一个足以摧毁我们所有人的秘密。

我需要一个解释。

我需要从我舅妈,张翠花的嘴里,得到一个解释。

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让她帮我照顾几天孩子。然后,我买了当天最晚一班去老家的火车票。

我的老家在一个很偏远的小县城。

舅舅家,就在县城边上的一个村子里。

我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村子里很黑,只有几户人家还亮着灯。

我凭着记忆,找到了舅舅家那栋二层小楼。

我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舅妈。

她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堆起了笑。

“是小书啊!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她一边说,一边把我往屋里让。

我看着她,她的头发白了很多,人也瘦了一圈,但精神看起来还不错。穿着一件半新的外套,手腕上还戴着一个金镯子。

我舅舅前几年因为工厂事故去世了,厂里赔了一笔钱,但按理说,也不至于让她们过得这么富裕。

我走进屋里,环顾四周。

家里的装修还是老样子,但添置了不少新家电。客厅里摆着一台崭新的大彩电,墙角还放着一台没拆封的按摩椅。

舅妈热情地给我倒水,拿出水果。

“快坐快坐,累了吧?吃饭了没有?我给你下碗面条去。”

我拉住她。

“舅妈,我不是来吃饭的。”

我从包里,拿出我打印出来的银行转账记录,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舅妈,你能跟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舅妈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住了。

她看着那张纸,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的答案。

过了很久,她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

“小书啊,你……你都知道了?”

“我只知道陈阳给你转了二十万。我不知道是为什么。”

舅妈的眼圈红了。

她拉着我的手,让我坐下。

然后,她给我讲了一个我从来都不知道的故事。

一个关于我们两家人的,尘封了十年的秘密。

十年前,陈阳还不是现在这个风光的销售经理。

他只是一个刚毕业的穷小子,空有一腔热情,却处处碰壁。

他想自己创业,但是没有本钱。

他来找我爸借钱,我爸当时手头也紧,没能帮上他。

陈阳很失落。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我舅舅知道了这件事。

我舅舅当时在一家国营工厂当副厂长,手里有点小权力。

他很看好陈阳,觉得他是个有本事的人。

于是,他动了歪心思。

他利用职务之便,挪用了一笔公款,借给了陈阳。

不多,也就十万块钱。

在当时,那是一笔巨款。

他对陈阳说,这笔钱,算他投资的,等陈阳赚了钱,再连本带利地还给他。

陈阳拿着这笔钱,开始了他的事业。

他确实很有能力,也很拼。几年下来,公司越做越大,他也从一个穷小子,变成了别人口中的“陈总”。

他很快就把那十万块钱,连本带利地还给了我舅舅。

事情到这里,本该就结束了。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

就在我舅舅准备把那笔钱悄悄还回工厂的时候,厂里出事了。

因为经营不善,资金链断裂,工厂倒闭了。

上级派来了清算小组,一查账,就发现了我舅舅挪用公款的事情。

东窗事发。

我舅舅被抓了。

因为数额巨大,情节严重,他被判了十年。

他在监狱里,没待两年,就因为突发心脏病,去世了。

我舅舅去世的时候,我正在上大学,对家里的这些事情,一无所知。

我只知道,舅舅是因为工厂事故去世的。

我妈也是这么告诉我的。

舅妈说,这是你舅舅临死前的嘱咐。

他说,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也不能让小书知道。

他说,陈阳是个好孩子,不能因为我们家的事,毁了他的前程,也毁了你的幸福。

我听着舅妈的讲述,感觉自己像在听一个别人的故事。

故事里的每一个人,我都认识。

但他们做的事,却让我觉得那么陌生。

“所以,陈阳给你的这二十万,是封口费?”我问,声音干涩。

舅妈摇摇头,流着泪说:“不是封口费,是……是补偿。”

“你舅舅走了以后,我们家的日子很难过。小静她爸,就是因为这个事,才没的。村里的人都在背后戳我们家的脊梁骨。小静上学,也被人欺负。”

“陈阳……他大概是觉得心里有愧吧。他每年都会给我们家打一笔钱。他说,这是他该做的。”

“他说,他会照顾我们母女俩一辈子。”

我明白了。

我全都明白了。

陈阳对小静的好,不是因为什么兄妹之情。

那是一种愧疚,一种补偿,一种沉重的、见不得光的责任。

而小静呢?

她从小就生活在父亲是罪犯的阴影里,她恨陈阳吗?

也许恨过。

但更多的,可能是一种复杂的依赖。

陈阳是她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是她们母女俩的救命稻草。

她依赖他,讨好他,甚至……爱上他。

这是一种多么扭曲和畸形的关系。

“那……他们俩……”我艰难地开口。

舅妈擦了擦眼泪,说:“小静这孩子,从小就死心眼。她觉得,你舅舅是为了陈阳才死的,那陈阳就该对她负责。她……她跟我说,她要嫁给陈阳。”

“我骂过她,打过她,让她别做这种傻事。可她不听。”

“她说,这是陈阳欠她的。”

“这次她去你家,就是……就是想……”

舅妈说不下去了,捂着脸痛哭起来。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住了,疼得我无法呼吸。

我一直以为,我嫁给了一个爱情事业双丰收的男人。

我一直以为,我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假象。

我的婚姻,从一开始,就建立在一个巨大的谎言和罪恶之上。

陈阳的成功,是踩在我舅舅的尸骨上的。

而我,像个傻子一样,享受着这份用亲人的血泪换来的“幸福”,一无所知。

多么可笑。

多么悲哀。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舅舅家的。

我走在凌晨的、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冷风吹在我的脸上,像刀割一样。

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恨吗?

我不知道。

我该恨谁呢?

恨陈阳吗?他为了成功,间接地害死了我的舅舅,然后用金钱来弥补他的罪恶感。

恨我舅舅吗?他为了所谓的“投资”,挪用公款,最终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恨小静吗?她把父辈的恩怨,变成了自己纠缠不清的借口。

还是该恨我自己?

恨我这十年来,瞎了眼,看不清枕边人的真面目。

我走累了,就坐在路边的台阶上。

天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

可我的人生,却好像已经走到了尽头。

我回到城里,没有回家,也没有去医院。

我去了我的宠物医院。

医院里很安静,只有几只住院的小动物,在笼子里发出轻微的声响。

我换上白大褂,走进手术室。

我打开无影灯,冰冷的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我看着手术台上那些冰冷的、泛着金属光泽的器械,突然觉得无比亲切。

在这里,一切都是那么简单。

生命就是生命,疾病就是疾病。

没有谎言,没有欺骗,没有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情仇。

我给一只骨折的流浪猫做了手术。

手术很成功。

当我把那只小猫抱回保温箱的时候,它用它的小脑袋,轻轻地蹭了蹭我的手。

那一刻,我的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

我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我把这些年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苦,所有的不甘,全都哭了出去。

哭完了,我擦干眼泪,站了起来。

我做出了我的决定。

我先去了医院。

陈阳和小静已经从急诊室转到了普通病房。

他们住在同一间病房里,两张床挨在一起。

我去的时候,婆婆和我妈都在。

看到我,婆婆又开始数落:“你说这叫什么事啊!医生查了半天,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我看啊,就是那饭菜有问题!”

我没有理她,径直走到陈阳的病床前。

他已经醒了,脸色还是很难看,但精神好了一些。

他看到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老婆,你来了。”

我看着他,平静地说:“陈阳,我们谈谈。”

我妈和婆婆看这架势,识趣地走了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小静躺在另一张床上,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但她微微颤抖的睫毛,出卖了她。

“陈阳,我已经知道了。”我说。

陈阳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知道……知道什么?”

“关于我舅舅,关于那十万块钱,关于你给我舅妈转的二十万。”

我每说一句,他的脸色就白一分。

最后,他整个人都瘫在了床上,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你……你怎么会……”

“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我只想问你,为什么?”

“为什么要瞒着我?”

陈阳沉默了。

过了很久,他才沙哑着嗓子说:“我……我怕你瞧不起我。”

“我怕你知道,我的第一桶金,来得那么不光彩。”

“我怕你知道,我间接地害死了你舅舅。”

“小书,我……我爱你。我不想失去你。”

他说他爱我。

我听着这句话,只觉得想笑。

“爱?”

“你就是这么爱我的吗?”

“你一边对我说着爱,一边把我们这个家,建立在一个谎言之上。”

“你一边享受着我的崇拜和依赖,一边在背后,用金钱和愧疚,豢养着另一个女人。”

“陈阳,你不是爱我,你只是爱你自己。”

“你爱那个成功的、光鲜的、受人尊敬的自己。你不能容忍自己的人生有任何污点。”

“所以,你用谎言来掩盖你的过去,用金钱来安抚你的良心。”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重重地敲在他的心上。

他无力地辩解:“我……我跟小静,真的没什么。我只是……只是想补偿她。”

“补偿?”我冷笑一声,“你用什么补偿?用钱吗?还是用你自己?”

“你知不知道,你的这种补偿,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你让她对你产生了不该有的幻想,让她活在一种扭曲的依赖里,这叫补偿吗?这叫二次伤害!”

一直闭着眼睛的小静,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我,眼里充满了泪水。

“姐……”

我转过头,看着她。

“小静,你不用叫我姐。我担不起。”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孩。我把你当亲妹妹一样看待。”

“我没想到,你会把父辈的恩怨,当成你插足别人家庭的筹码。”

“你觉得委屈吗?你觉得你爸是为了陈阳才死的,所以陈阳就该对你负责?”

“那我问你,我呢?”

“我也是这件事的受害者!我被蒙在鼓里十年!我嫁的男人,他的事业,是建立在我亲人的悲剧上的!”

“你们一个个,都觉得自己有苦衷,都觉得自己是无辜的。”

“那我的痛苦,谁来负责?”

小静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只能不停地流泪。

我看着他们两个人,一个是我曾经深爱的丈夫,一个是我曾经疼爱的表妹。

现在,他们在我眼里,只是两个可怜又可悲的陌生人。

“陈阳,”我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句我早就想好的话。

“我们离婚吧。”

陈阳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看着我。

“不……小书,不要……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

“没有机会了。”我打断他。

“从你决定对我撒第一个谎开始,我们就已经没有机会了。”

“这个家,已经烂了。从根上,就已经烂了。”

“我不想我的孩子,生活在这样一个充满谎言和欺骗的环境里。”

“财产,我一分都不会多要,我只要我该得的那一份。孩子,归我。”

“至于你,”我看着他,“你欠小静家的,你想怎么还,就怎么还。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

我没有再看他们一眼。

走出病房的那一刻,我感觉我整个人,都轻松了。

就像一个背负了沉重枷锁的人,终于卸下了所有的重担。

离婚的过程,比我想象的要顺利。

陈阳没有纠缠。

他大概也知道,这个家,已经散了。

他把大部分的财产都给了我,只留下了一小部分。

他说,剩下的钱,他要留给小静母女。

我没有拒绝。

那是他欠下的债,该他还。

签字的那天,天气很好。

阳光透过民政局的玻璃窗,照在我的身上,暖洋洋的。

陈阳看着我,眼睛里有很多复杂的情绪。

有不舍,有愧疚,有遗憾。

“小书,对不起。”他说。

我摇摇头:“不用说对不起。我们之间,已经没有谁对谁错了。”

“只是,我们都选错了路。”

办完手续,我们一起走出民政局。

门口,小静在等他。

她看到我,低下头,不敢看我的眼睛。

陈阳朝她走过去。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觉得,他们其实也是一对可怜人。

被上一辈的恩怨,被命运的枷锁,牢牢地捆绑在了一起。

也许,离开我,他们才能找到真正属于他们的解脱。

我转身,朝着与他们相反的方向走去。

阳光下,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我的人生,要重新开始了。

我用分到的钱,把我的宠物医院扩大了规模。

我招了新的助手,引进了新的设备。

我每天都很忙,忙着给小动物看病,做手术,忙着照顾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一天天在长大。

他会笑了,会叫妈妈了。

他长得很像我,特别是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像一汪泉水。

我常常抱着他,坐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看日出日落。

我会给他讲故事,讲那些勇敢的小动物,如何战胜困难,找到回家的路。

我妈有时候会来看我。

她看着我,总是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

她想劝我,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不容易。

她想让我,找个好人,再嫁了。

我总是笑着对她说:“妈,我现在就很好。”

“我有我的事业,有我的孩子,我很满足。”

是的,我很满足。

我不再需要从别人身上,去寻找安全感和幸福感。

我自己,就可以给自己一个完整的世界。

有一天,我在医院门口,看到了一只流浪狗。

它很瘦,毛发脏兮兮的,一条腿还瘸着。

它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害怕。

我慢慢地走过去,蹲下身,朝它伸出手。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它犹豫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凑过来,舔了舔我的手心。

我把它抱回了医院,给它清洗了伤口,包扎了断腿。

我给它取名叫“希望”。

因为,在它的身上,我看到了我自己。

我们都曾经受过伤,都曾经流浪过。

但我们都活了下来。

并且,会活得越来越好。

至于那瓶被我换掉的药,我把它扔了。

连同那些不堪的过去,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那天陈阳和小静住院,并不是因为我换的药。

我后来才知道,我换的那种肌肉松弛剂,它的起效时间很慢,而且需要特定的剂量。

我当时手边只有很少的量,根本不足以引起那么强烈的反应。

他们俩住院的真正原因,是小静。

是她在中午的汤里,下了她从网上买来的,一种别的药。

她本来的目的,是想让陈阳和我都中招。

她想制造一种我们三个人都食物中毒的假象,然后,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以一个受害者的身份,留下来照顾陈阳。

她想用这种方式,彻底地把我从这个家里赶出去。

只是,她没想到,陈阳会提前吃了那两颗被我换掉的胶囊。

两种药物的成分,在陈阳的身体里,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化学反应。

这才导致了他后来的休克和抽搐。

而小静,她喝了自己下的汤,自然也逃不掉。

这一切,都是陈阳在离婚后,才告诉我的。

他说,是小静亲口向他坦白的。

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沧桑。

他说:“小书,我错了。我把所有的事情,都搞砸了。”

我听着他的话,心里没有恨,也没有任何波澜。

我只是平静地说:“都过去了。”

是的,都过去了。

那些爱恨情仇,那些阴谋算计,都像一场遥远的梦。

梦醒了,生活还要继续。

现在的我,每天和我的“希望”,和我的孩子,和那些需要我帮助的小动物们在一起。

我的生活,简单,平静,却充满了力量。

我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

但我不会再害怕。

因为,我已经学会了,如何给自己疗伤,如何拥抱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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