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已至,战火未息。
抗美援朝的战场上,志愿军战士在黑暗中穿梭,他们依靠的不仅是英勇,更有一种常人难以接受的“秘密武器”——腥苦难咽的松针水,和令人头皮发麻的活蝌蚪。
若非亲历,谁能想到,现代战争中竟还要依赖这种土法偏方?
黑夜中的敌人
夜盲症,如今基本耳熟能详,也并不算疑难杂症,然而在1950年,却是摆在志愿军战士面前的一条拦路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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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只是几名战士在夜间训练时频繁磕碰,误入歧路。
前线的指导员还以为是训练不精,纪律不严,狠狠训了一通。
可到了实战中,问题便再也掩盖不住了。
夜袭美军阵地的前夜,队伍中突然传出阵阵骚动,不少战士悄声向班长反映“眼睛犯病了”,甚至有人抱着枪却看不清十步之外的队友身影。
仅仅深入山林五百米,一名战士便突然停下脚步,“班长,我真的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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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脚下一滑,整个人翻下山坡,只留下枪支撞击岩石的声音,在山谷里来回回荡。
后来搜救小组花了两天才在半山腰找到他的遗体——头部重创,四肢折断,怀里紧紧抱着步枪,枪身满是血迹,他就这么倒在了没有敌人的战场上。
消息传回后,112师一时间陷入沉思,这不是个案,也不是偶发事件。
原本在志愿军中打夜战,是一种几近传统的战法。
自解放战争以来,部队便擅长于黑夜中行军、埋伏与突袭,用肉眼替代装备,以心神胜过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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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朝鲜不同,那些躲在山头、掌控制空权的敌人,让白天几乎成为“禁区”,只能选择夜战的志愿军,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夜盲潮”压得喘不过气。
许多战士白天还能正常训练,可一旦夜幕降临,眼前便如乌云压顶,四野茫然。
有人靠摸索前行,有人干脆紧紧揪着前一人的衣角,队伍行进仿佛变成了一场盲人排队。
更可怕的是,一旦交战打响,敌我交错之间,只要视觉出现迟缓,就可能意味着一颗子弹的差距,或者是一把刺刀扎错方向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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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级指挥员焦虑万分,夜盲的问题若不解决,夜战这个志愿军赖以生存的战术根基,恐怕就要彻底瓦解。
而这一切都要归结于当时的情况,实在是太过于艰苦了。
没有营养的战争
朝鲜的冬天,冷得像刀,志愿军的战士们蜷缩在简易掩体中,牙齿打着颤,手里的铁碗里装着一团灰黄的粉末——这是他们的午饭,也是晚饭,甚至可能是明天的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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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叫“炒面”,其实并不是真的炒,它是将高粱、玉米、小麦和豆类磨成面粉后,用盐水或雪水一拌便算完成,没有油,没有菜,更别提肉。
这种炒面吃得快了噎得慌,吃得慢了就会胀气,有人甚至因此肠胃出血,嘴唇上起了血泡。
雪是最常见的“饮品”,水源被冻住,敌机一有动静灶口就得灭火,战士们的水壶里装的不是开水,而是雪。
他们一把炒面一把雪,往嘴里塞完后拍拍裤子继续战斗,有战士编了顺口溜:“炒面炒面真奇妙,吞下去就上战道;一把雪一把干,吃完还是老样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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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军掌控空中优势,重点轰炸我军的运输线和仓库。
运输卡车一辆接一辆被炸毁,驴马骡子在山道上失蹄倒毙,能扛东西的都扛了,连医护兵也要背炒面。
曾有一批马车在黎明前突围补给,却因敌机提前发现,整个山头被炸得地动山摇。
当运输员赶到时,只剩下焦黑的包裹和几匹不成形的马尸。
他跪在烧焦的补给前,哭都哭不出来,最后从焦壳中扒出几团没烧透的炒面,送回连队当作“救命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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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饮食条件下,夜盲症迅速蔓延,炒面虽可充饥,却毫无营养价值,维生素A的缺失让许多战士眼睛一到夜里就“发蒙”。
更可怕的是,这种病发作无预兆,白天还生龙活虎的战士,到晚上忽然就失明了。他们在战壕中摸索着前行,甚至错把战友当成敌人,发生误伤也屡见不鲜。
冻土豆是另一道“主菜”,一整筐冻得像石头一样的土豆堆在地上,炊事班拿铁锤砸开冰层,再把里面黑得发绿的块根煮一煮,端给大家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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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啃了几口便腹泻不止,有人吃完嘴里疼得像塞了玻璃渣子。可就是这东西,也常常不够分。
冬天里,“吃炒面会上火,不少人牙龈肿胀,嘴角流脓,眼睛里全是红血丝,有人头顶掉皮,有人干脆夜里睁不开眼。
他们嘴里吃着最苦的,心里却想着最硬的,哪怕吃的是雪,啃的是土豆,他们也要撑到最后一枪、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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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菜谱与松针水
为了摆脱夜盲症,当时有战士组织成立了“脱盲班”,不仅召集军医和战士集中授课,还将从国内带来的专家推上了临时讲台。
这些专家中有的是大学教授,有的是军队后勤卫生研究所的技术人员,他们曾在书斋里研究营养代谢,而今却披着棉衣,在战火未熄的山谷里翻找一株株草根。
为了让战士们学得快、记得牢,《野菜谱》上的插图被画得又大又清晰,名字尽量通俗易懂,甚至有的还标注了“像地瓜叶”“像韭菜的根”等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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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战士们终究不是植物学家,他们识图能力有限,而真正的野外环境又远比纸上复杂,雪地里藏着的野菜,颜色早已发灰,形态扭曲。
在这个背景下,一种新的“战地饮品”走进了众人视线——松针水。
松针水的制作,将新鲜的松针连同松树内皮一起放入铁锅,注入山泉水慢煮,熬成浓稠的绿色汤液,取其汁饮用。
汤色发暗,气味刺鼻,入口时苦中带腥,喝下一口仿佛吞了一口铁锈水,但志愿军们喝得极其认真,没有一个人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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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汤水虽不含维生素A,却能刺激副交感神经,在短时间内“唤醒”夜间视力,尽管这种“唤醒”只是暂时的,却在夜战开始前提供了宝贵的“窗口期”。
在条件极度艰难、缺医少药的战场上,志愿军并没有坐以待毙。
他们在荒野里采集,在雪地里试验,在尝试中不断寻找突破口。
土药
朝鲜战场的水洼旁,微微泛绿的水面下,成群结队的蝌蚪在冰冷泥水中缓慢游动。
谁也想不到,这些在春天河边常见的小生物,竟会成为一支军队夜战之前的“补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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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偏方最早是朝鲜老百姓告诉志愿军的,据说,蝌蚪含有丰富的维生素A和其他微量元素,尤其在极度缺乏蛋白和蔬菜的条件下,能起到快速改善夜盲的作用。
一些严重夜盲的战士在吞食活蝌蚪后的确视力有所恢复,于是,这一疗法慢慢流传开来。
但让人一口吞下一条活物,谈何容易。
蝌蚪虽小,却活蹦乱跳,抓起来滑腻无比,放进嘴里时,那种冰凉与蠕动感几乎挑战着人类的本能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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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战士面对手中那黑点一般的活物,脸色发白,嘴唇颤抖。
有的人狠心一闭眼咽了下去,随即干呕连连;有的人则死死盯着蝌蚪,咬牙强迫自己镇定。
当然,也不是没人尝试“改良”,有人提议将蝌蚪煮熟后再吃,于是炊事班用锅将蝌蚪煮成汤,甚至还有人将蝌蚪捣碎混入面团做成馒头。
战士们欣喜若狂,以为终于可以不用“生吞”了。
可几轮夜战下来,那些食用“加工蝌蚪”的战士症状并未减轻,而坚持生吞的战士视力却恢复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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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医分析后得出结论:高温破坏了蝌蚪中的活性营养成分,尤其是对视网膜杆状细胞修复至关重要的物质几乎全部丧失。
结论一出,所谓的蝌蚪汤、蝌蚪馒头迅速“下架”,部队再次回归生吞的最原始方式。
在旁人看来,这种做法荒诞至极,可在那样极端的战争环境中,唯有亲历者才知道,一碗松针水加三只蝌蚪,可能就是决定一个排能否成功突袭敌阵的关键。
志愿军将士用他们的行动证明,这不是土法炼钢,也不是无知迷信,而是一种钢铁般的信仰,是为胜利可以突破一切极限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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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1951年后,随着国内生产逐渐恢复,志愿军的后勤补给终于迎来转机。
面对前线战士普遍的营养不良和夜盲症问题,国内紧急调整医药生产,大批鱼肝油胶囊和维生素A药片被日夜赶制出来,优先送往最前线的作战部队。
与此同时,志愿军各部也开始自力更生,在战斗间隙开荒种菜。
最让战士们高兴的,是缴获美军罐头的时候,牛肉罐头、黄油、压缩饼干……这些战利品不仅解馋,更能迅速补充营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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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靠着国内支援、自己动手和战场缴获,志愿军的伙食条件逐步改善,夜盲症的蔓延终于被遏制。
战士们不再需要硬着头皮喝松针水、吞活蝌蚪,而是能靠着更科学的补给,在黑夜中继续和敌人周旋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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