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那叠厚厚的A4纸轻轻推到茶几中央,平整得像一份即将宣读的判决书。纸张滑过玻璃台面的声音,不大,却让对面沙发上紧挨着坐的两个人,我结婚五年的丈夫范宇轩,和我认识了十年的闺蜜孙莉,身体同时一僵。
范宇轩的脸上还带着宿醉的疲惫,而孙莉,则画着精致的妆,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被滋润的春意。
“婉清,你这一回来就搞什么名堂?一叠破纸……”范宇轩不耐烦地想伸手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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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起最上面的一张,是三个月来他们约会的所有开销汇总,精确到分。我指着其中一行:“10月15号,晚上7点32分,‘湘悦楼’消费788元。孙莉,你发微信告诉我,你给宇轩在家熬了小米粥,因为他胃不舒服。可我的信用卡副卡账单显示,你们在那家新开的湘菜馆,点了双人套餐。”
孙莉的脸“刷”地一下白了,像被抽走了所有血色。
我没看她,又拿起第二张,一张珠宝店的交易截图。“10月20号,你生日。宇轩送了我一支口红,说最近公司效益不好,得省着点。可同一天下午,他在恒隆广场的‘蒂芙尼’,给你买了这条价值一万六的微笑项链。”我顿了顿,目光终于落在了她细长脖颈上那抹刺眼的银色上,“真好看,比戴在我身上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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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切,都要从三个月前,我笑着把家门钥匙交给孙莉时说起。
01
我跟范宇轩结婚五年,感情一直被外人称道。我是个高级审计师,常年出差,忙得脚不沾地。范宇轩做市场策划,工作相对自由。为了让我们的小家更有烟火气,我几乎包揽了所有的大额开销,从房贷到车贷,从物业费到人情往来。我总觉得,男人在外要有面子,我在家就得把里子给他撑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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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公司派我去年第四季度去外地做一个为期三个月的封闭式项目时,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孙莉。
临走前一晚,我一边收拾行李,一边拉着孙莉的手,千叮咛万嘱咐:“莉莉,我这一走就是三个月,宇轩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跟个小孩儿似的,工作忙起来连饭都想不起来吃。我不在家,你可得帮我多盯着他点,常来看看他,给他做点好吃的,别让他一个人太孤单了。”
范宇轩在一旁笑嘻嘻地搭腔:“听见没,太后有旨,你得把我伺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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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感动得眼圈都红了,觉得有夫如此,有友如此,人生何求?我甚至把家里的备用钥匙给了她一把,方便她随时进出。
现在想来,真是讽刺到了极点。我亲手把引狼入室的钥匙,塞到了狼爪子里。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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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莉表现得比我这个亲媳妇还尽心。她几乎每天都会在我们的三人小群里“汇报工作”。
“婉清姐,今天我给宇轩哥做了红烧肉,他说比饭店的还好吃!”配图是三菜一汤,荤素搭配,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今天降温,我提醒宇轩哥加衣服了,还给他煮了姜丝可乐,你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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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这些信息,心里暖洋洋的。我一边忙着项目,一边在群里回复:“辛苦啦我的好莉莉!等我回去给你买大牌包包!”“我老公有你照顾,我太放心了!”
范宇轩也偶尔会在群里附和两句:“老婆,你这闺蜜找得太值了,比保姆还贴心。”
那时的我,蠢得像头猪,还真以为自己是拯救了银河系,才换来这么好的丈夫和闺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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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脑子“嗡”的一下。
这张卡是我的主卡,副卡在范宇轩那里,额度共享。凌晨两点多,在酒店消费?我第一反应是,是不是被盗刷了?
我立刻给范宇轩打电话,响了很久才接。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和一丝不耐烦:“喂?怎么了婉清?这都几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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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他有些慌乱的解释:“哦……哦哦!我想起来了,是客户!客户从外地过来,我给他安排的住宿,走的公司账,我先垫付的,明天就报销。你怎么还不睡?别大惊小怪的。”
他的解释听起来天衣无缝。审计师的职业本能让我多问了一句:“哪个客户?是上次提的那个张总吗?我记得他不是习惯住威斯汀吗?”
“哎呀你烦不烦!新客户!你不懂!”范宇轩的语气愈发不耐烦,“行了行了,我困死了,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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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我失眠了。人心隔肚皮,我第一次对这句话有了切身的体会。
03
从那天起,我心里就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我没有声张,表面上依旧和他们谈笑风生,但暗地里,我开始留意每一个细节。我的大脑,就像一台高速运转的审计系统,开始搜集、筛选、分析所有异常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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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我发现了更多不对劲的地方。
账单上出现了一家高档西餐厅的消费记录,1288元。范宇轩对西餐一向不感冒,他总说吃不饱还死贵。但孙莉的朋友圈里,那天她晒了一张牛排的照片,配文是:“偶尔的浪漫,是生活的解药。”定位正是那家餐厅。
账单上还有两张连号的电影票,看的是一部新上映的爱情片。我记得我跟范宇-轩提过想看,他说等我回来一起。结果,孙莉的微博小号里,发了一张电影票根的照片,虽然遮住了座位号,但场次和时间,和账单上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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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一点点往下沉,凉得像掉进了冰窟窿。
最让我崩溃的,是孙莉生日那天。我提前半个月就给范宇轩转了五千块钱,让他帮我给孙莉挑个像样的生日礼物,毕竟她“照顾”他那么辛苦。
生日当天,孙莉在群里晒出了一支口红,牌子很普通,也就三百来块。她艾特我:“谢谢婉清姐,口红颜色超好看!破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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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还真信了。可第二天的信用卡账单出来,一笔一万六千元的蒂芙尼消费记录,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我脸上。
我点开孙莉的朋友圈,她发了一张自拍,脖子上那条明晃晃的微笑项链,正是我之前和他逛街时看中、他却嫌贵没给我买的那款。
照片下面,范宇轩用他的小号点了个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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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掏出手机,找到一个律师朋友的电话,拨了过去。
“喂,王律师吗?我想咨询一下……关于离婚财产分割的问题。”
从那天起,我的计划开始了。我不动声色,继续在群里扮演着那个贤惠大度、蒙在鼓里的妻子和闺蜜。他们越是演得起劲,我心里就越是冷静。我甚至会主动问:“莉莉,最近宇轩有没有不听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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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有你呢。我就是要让你们在我亲手搭好的舞台上,尽情表演,直到灯光亮起,掌声结束,面对空无一人的剧场。
04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我一边完成工作,一边在律师的指导下,不动声色地转移财产。我的工资卡是独立的,我将里面的大额存款分批转到了我父母的账户。我婚前有一套小公寓,原本准备卖掉换个大房子,现在我庆幸没卖,我让律师起草了财产公证。我们现在住的房子,房贷大部分是我在还,我把每一笔还款记录都做了备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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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项目结束,我回家的那天,没有告诉任何人。
我拖着行李箱,用自己的钥匙打开家门。玄关处,除了一双我的拖鞋,还多了一双粉色的女士拖鞋,是孙莉的尺码。空气中,弥漫着陌生的香水味和属于另一个女人的生活气息。
客厅的沙发上,扔着孙莉的外套。茶几上,是吃了一半的零食和两个紧挨着的杯子。我的家,已经变成了他们的爱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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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门锁响了。范宇轩和孙莉挽着手,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看到我的那一刻,他们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
“婉……婉清?你……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后天吗?”范宇轩的眼睛里全是惊慌。
孙莉更是像见了鬼,下意识地就想从范宇轩的臂弯里挣脱出来,动作尴尬又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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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目光扫过他们紧握的手,扫过孙莉脖子上的项链,扫过她身上那件我从没见过的、但价格不菲的大衣。
“饭吃了吗?没吃一起啊,我正好饿了。”我语气轻松得像在聊家常。
那顿饭,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压抑的一顿。范宇轩和孙莉如坐针毡,味同嚼蜡。而我,却胃口出奇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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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当我把那叠厚厚的证据,一张张、一件件地摆在他们面前时,范宇轩彻底慌了。他从狡辩、抵赖,到最后的颓然和哀求。
“婉清,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是一时糊涂!你看在我们五年夫妻的份上,你原谅我这一次,我保证跟她断得干干净净!”他甚至想过来抱我的腿,被我一脚踢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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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们互相推诿、丑态百出的样子,只觉得一阵反胃。
“够了。”我冷冷地打断他们,“我今天不是来听你们道歉,也不是来看你们演戏的。我只是来通知你们两个结果。”
我从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推到范宇轩面前。“这是离婚协议。你看一下,没问题就签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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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同意!舒婉清,你太狠了!这房子是我们一起买的!”他嘶吼道。
“是你婚前出的首付,还是你还的月供?”我平静地反问,“你工资卡里的钱,除了日常开销,剩下的不都给你爸妈和你弟弟了吗?哦,对了,还有给你身边这位‘好妹妹’买项链了。范宇轩,做人不能太贪心。”
我又看向孙莉,她已经吓得不敢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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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清姐……我……”
“别叫我姐,我嫌脏。”我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范宇轩,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要么签字,我们好聚好散,你还能拿二十万走人。要么,我们就法庭见。到时候,这些照片,这些账单,还有你用公司名义报销开房费的证据,我会一并提交给你公司纪委和法院。你自己掂量后果。”
说完,我拿起自己的包,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让我恶心的地方,回到了我那套一尘不染的婚前单身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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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听说,范宇轩还是签字了。他不敢闹上法庭。拿到那二十万后,他很快就和孙莉住在了一起。但失去了我这个“提款机”,他的生活质量一落千丈。据说两人为了鸡毛蒜皮的开销整天吵架,范宇轩开始嫌弃孙莉花钱大手大脚,孙莉则抱怨他没本事。那条见证了他们“爱情”的蒂芙尼项链,也被孙莉在一次争吵中当掉换了钱。
而我,用那三个月的时间,不仅完成了职业生涯中一个重要的项目,也清理了生命中最大的两个垃圾。我卖掉了那套充满肮脏回忆的房子,用那笔钱给自己报了个环球旅行。
当我站在瑞士的雪山之巅,看着一望无际的云海时,我接到了范宇轩的电话,他在电话里哭着求我复婚,说他知道错了,说他跟孙莉在一起才发现,世界上还是我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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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就像发霉的面包,看着可惜,但吃了会要命。及时止损,才是成年人最大的智慧。善良要给对的人,信任更是。我的善良喂了狗,但好在,我的智商还在,让我能在被啃得体无完肤之前,给了那条恶狗和偷食的贼,最沉痛的一击。
大家说,我这么做,过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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