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80大寿15人点20只帝王蟹,婆婆当众叫我结账,我婆婆慌
01
婆婆八十大寿那天,天光特别好,金灿灿的阳光透过酒店包厢的落地窗,给红木圆桌上每一张笑脸都镀了层暖光。
婆婆坐在主位,穿着我提前给她买的暗红色绣金线唐装,精神矍铄。她旁边围着大姑姐一家,小叔子一家,还有几个沾亲带故的远房亲戚,乌泱泱十五口人,热闹得像一锅沸腾的汤。
我丈夫陈默坐在我身边,正低头给儿子夹一块他够不着的排骨,手腕上的表盘反射着细碎的光。那块表,还是我们结婚那年,我用攒了半年的工资给他买的。那时候,我们租住在城中村三十平米的小单间里,夏夜的风扇吱呀作响,他搂着我说:“晓琳,等以后有钱了,我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好日子”的定义是什么呢,我当时没细想。或许就是此刻吧,有房有车,孩子健康,长辈安在。
点菜的任务,自然落到了婆婆最疼爱的大姑姐陈莉身上。她拿着pad,嗓门清亮,带着一股指点江山的气势:“妈,今天您最大,想吃什么随便点,弟弟和弟妹都说了,这顿他们包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看了陈默一眼。他正专注地帮儿子擦嘴,似乎没听见。
婆婆笑得合不拢嘴,连连摆手:“不用不用,简单吃点就行。”
“那哪儿行啊!”大姑姐夸张地叫起来,“八十大寿,一辈子就一次!必须吃点好的!服务员,你们这儿的帝王蟹怎么卖?”
服务员报了个数字。我心里默默算了一下,这个价格,够我们家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大姑姐眉毛都没动一下,豪气地一挥手:“先来十只!不,好事成双,二十只!我们这儿大人小孩十五口人,必须吃过瘾!”
“二十只?”小叔子都惊了,脱口而出。
“嚷嚷什么!”大姑姐瞪他一眼,“又不用你掏钱。妈过生日,图个吉利,图个高兴!是不是啊妈?”
婆婆被哄得眉开眼笑,嘴上说着“太破费了太破费了”,眼睛里的光却藏不住。
包厢里的气氛瞬间被这“二十只帝-王蟹”推向了高潮。亲戚们纷纷附和,夸大姑姐孝顺,夸陈默有本事,连带着看我的眼神里,都多了几分羡慕和探究。
我感觉自己像坐在火上烤。我悄悄在桌子底下碰了碰陈默的腿,他回过头,压低声音问我:“怎么了?”
“二十只帝王蟹,太贵了。”我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哼。
他皱了皱眉,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大姑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弟妹,你看再加点什么?鲍鱼?东星斑?”
我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姐,够了,太多了吃不完浪费。”
“没事儿!吃不完打包!今天就图个排场!”她斩钉截铁地说。
一旁的陈默,始终沉默着。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玻璃杯的杯壁,眼神有些飘忽。我看得出来,他也很为难。这份为难,源于他骨子里的孝顺,也源于我们家并不宽裕的现实。
02
菜一道道上来,堆满了巨大的转盘。那二十只张牙舞爪的帝王蟹,被做成了蒜蓉、避风塘、芝士焗等各种口味,红彤彤地摆在最中央,像一座炫耀着财富的小山。
酒过三巡,气氛愈发热烈。大姑姐端着酒杯,站起来高声说:“今天,是我们家老太太八十大寿的好日子!我提议,我们大家一起敬咱妈一杯!也谢谢我弟和弟妹,这么有心,给我们安排了这么丰盛的寿宴!”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酒杯碰撞,叮当作响。
我看着婆婆被酒精染红的脸颊,看着亲戚们满足的表情,再看看那些几乎没怎么动,马上就要沦为“打包品”的昂贵菜肴,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这顿饭的开销,我心知肚明,至少要五位数。而这个数字,对我们这个普通的工薪家庭意味着什么,只有我和陈默清楚。
我们每个月的房贷是八千,儿子幼儿园一个月的学费加各种兴趣班是三千,双方父母的赡养费固定是两千。再加上日常开销、人情往来,陈默每个月一万五的工资,基本月月光。我做兼职会计挣的那点钱,是家里的“活钱”,专门用来应对突发状况。
去年我爸突发心梗住院,手术费加后续康复,几乎掏空了我们所有的积蓄。那段时间,陈默整夜整夜地失眠,阳台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我抱着他,说没事,钱没了再赚,人没事就好。
他把头埋在我肩膀上,声音闷闷的:“晓琳,对不起,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我拍着他的背,像哄孩子一样:“说什么傻话,我们是夫妻,不就是要一起扛吗?”
那晚的月光,清冷又温柔,和今晚包厢里浮华的灯光,截然不同。
可此刻,那个说着要和我一起扛的男人,却在众人的吹捧和母亲的笑脸中,选择了沉默。我理解他的处境,一边是面子,一边是里子;一边是孝心,一边是压力。他被夹在中间,动弹不得。
我不是怨他,我只是觉得,这种靠透支我们小家庭的未来去装点的“孝顺”,像一个巨大的泡沫,看起来五光十色,一戳就破。
03
寿宴接近尾声,服务员拿着长长的账单走了进来,恭敬地递给了大姑姐。
大姑姐看都没直接手一挥,指向我:“弟妹,你去把账结了吧。”
那一刻,整个包厢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我身上,像聚光灯一样,灼得我皮肤生疼。
婆婆也笑呵呵地看着我,语气理所当然:“是啊晓琳,去吧,辛苦你了。”
我能感觉到陈默放在桌下的手,猛地攥紧了。他似乎想站起来,但身体僵硬得像一座雕塑。
我看着婆婆,她的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体谅,只有作为长辈的命令和享受。我又看向大姑姐,她脸上是得意的笑,仿佛在炫耀自己如何轻松地将这份天价账单转移了出去。再看看其他亲戚,他们的表情各异,有看热闹的,有事不关己的。
空气仿佛凝固了。我儿子不懂大人的世界,还在专心致志地啃着一只蟹腿。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没有一丝颤抖。我没有站起来,只是端坐着,缓缓地开了口。
“妈,今天您八十大寿,我们做儿女的,理应孝敬您。但这顿饭,我结不了。”
,像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千层浪。
婆婆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晓琳,你……你说什么?”
大姑姐第一个跳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林晓琳你什么意思?存心让你妈在这么多人面前下不来台是吧?说好的你们请客,现在想耍赖了?”
“姐,我不是耍赖。”我迎着她的目光,不闪不躲,“当初陈默是说过,妈的寿宴我们来安排。我们原本订的是另一家餐厅,人均两百的标准,菜品也很好,我们觉得既能表达心意,也在我们能力范围内。是您临时换了这里,还点了这么多……远超我们预算的菜。”
我顿了顿,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角,目光转向婆婆,语气放得更缓,也更真诚:
“妈,我和陈默的经济情况,您不是不清楚。我们每个月要还房贷,要养孩子,还要给您和爸,给我爸妈生活费。去年我爸生病,花光了我们所有积蓄,现在每个月还要吃很贵的进口药。这笔钱,不是我们不肯花,是我们真的拿不出来。”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清楚楚地传到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包厢里死一般的寂静。
04
“你爸生病,关我们家什么事?那是你们家的事!”大姑姐的声音尖锐得刺耳,“陈默一个月挣一万多,会拿不出这点钱?我看你就是自私,把钱都贴补娘家了!”
“姐!”陈默终于站了起来,脸色涨红,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发抖,“晓琳说的都是事实!我爸妈是爸妈,她爸妈也是爸妈!她爸生病,我这个做女婿的掏钱,天经地义!你说话不要那么难听!”
这是陈默第一次在大姑姐面前如此强硬。
大姑姐被噎得说不出话,转头向婆婆哭诉:“妈!你看看他们!这还没怎么样呢,就联合起来欺负我!”
婆婆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看着我,又看看陈默,嘴唇哆嗦着,显然是气得不轻。她大概从未想过,一向温顺的儿媳和听话的儿子,会在这样的场合,如此直白地“忤逆”她。
我没有理会大姑姐的撒泼,而是从包里拿出我的手机,点开了一个备忘录。我站起身,走到婆婆身边,把手机递到她面前。
“妈,您这不是账本,这是我们家的‘活法’。”
手机屏幕上,是我记录的每一笔开销。
“房贷:8250元/月。”
“儿子学费、兴趣班:3100元/月。”
“双方父母赡养费:2000元/月。”
“水电燃气物业:约800元/月。”
“我爸的药:1280元/月。”
一条条,一款款,清晰明了。数字是冰冷的,但背后,是我们生活的全部重量。
“陈默的工资,扣除五险一金,到手大概一万四千多。这些固定开销加起来,就已经超过一万五了。剩下的,是我们一家三口的吃喝拉撒,交通通讯,人情往来。妈,您说,我们拿什么来结这顿好几万的饭钱?”
我的声音很平静,没有抱怨,没有指责,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我不是不愿意给您过一个风光的生日。孝顺有很多种方式,可以是平时多回来看您,给您捶捶背,陪您聊聊天;也可以是像我们计划的那样,在能力范围内,为您办一场温馨的寿宴。但绝不是像今天这样,打肿脸充胖子,为了别人眼中的‘排场’,让我们这个小家背上沉重的负担。”
说完,我抬起头,目光坦然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让各位见笑了。我和陈默,只是两个想把日子过好的普通人。我们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爱护我们的孩子,孝顺我们的父母,经营好我们自己的生活。”
包厢里,依旧安静得可怕。
婆婆死死地盯着我的手机屏幕,浑浊的眼睛里,情绪复杂。有愤怒,有难堪,但更多的,似乎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慌乱。
她可能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那个她引以为傲的儿子,那个她认为“很有本事”的家庭,真实的生活是怎样的步履维艰。她所以为的“理所当然”,在这些冰冷的数字面前,显得那么苍白和可笑。
“我……”婆婆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声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0.5
是小叔子站出来打了圆场。他拿出自己的卡,对服务员说:“刷我的吧。”
大姑姐还想说什么,被小叔子一个眼神制止了。她悻悻地坐下,脸色难看得像调色盘。
那顿饭,在一种极其尴尬和诡异的气氛中收了场。亲戚们走得很快,仿佛多待一秒都会被卷入这场家庭风波。
回家的路上,车里一片沉默。儿子在后座已经睡熟了,呼吸均匀。
陈默开着车,路灯的光一明一暗地掠过他紧绷的侧脸。
快到家时,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晓琳,对不起。”
我转过头看他:“你不用说对不起。我们是夫妻。”
他把车停在小区的路边,熄了火,车厢里瞬间被黑暗和安静包裹。他伸出手,紧紧握住我的,手心全是汗。
“我……我当时就是……我妈那么高兴,大姐又那么说……我……”他语无伦次,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懂。”我反握住他的手,轻声说,“我都知道。陈默,我们不怕穷,也不怕苦。我怕的是,我们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面子,把我们自己的生活过得一团糟。家是用来感受温暖的,不是用来表演给别人看的。”
他把我的手拉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滚烫的眼泪落在了我的手背上。
那一刻,我知道,我们之间那道因现实压力而产生的细微裂痕,被填平了。
这件事的后续,是小叔子告诉我,那天晚上,婆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夜没出来。第二天,她把大姑姐叫过去,大发了一通脾气,然后给了小叔子两万块钱,让他把饭钱还给他。
再后来,婆婆给我们打了个电话。电话是陈默接的。
婆婆在电话那头,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她说:“陈默妈想了想,晓琳说得对。是妈糊涂了,只想着自己高兴,没替你们想。以后……以后咱家不大操大办了,一家人,平平安安,比什么都强。”
挂了电话,陈默看着我,眼圈红红的。
又是一个周末,我们带着儿子回婆婆家吃饭。
没有满桌的大鱼大肉,就是几道家常小炒,一锅热气腾腾的排骨汤。婆婆在厨房里忙碌,陈默进去帮忙,父子俩有说有笑。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暖洋洋的。我看着手机备忘录里,那一条条记录着我们生活轨迹的数字,第一次觉得,它们不再是压力,而是一种踏实的印记。
生活或许永远不会一帆风顺,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挑战和分歧。但只要我们愿意坦诚沟通,愿意共同面对,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家人的意义,不是在人前扮演光鲜,而是在人后,能成为彼此最坚实的依靠。
我删掉了那个名为“活法”的备忘录,新建了一个。
我在上面打下第一行字:
“下周末,带爸妈去公园看枫叶。”
我笑了。这,才是我们想要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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