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岁农村女人自述：丈夫常年在外打工，邻居老王经常帮我干活

我叫林秀兰，今年三十六岁。我们村子不大，就在山脚下，抬头是山，低头是田，日子过得就像村口那条小河，不快不慢地流着。我的丈夫叫陈建军，是个瓦工，手艺好，人也老实。可村里哪有那么多活儿干，为了我和儿子小宝能过上好日子，他常年都在外面的大城市打工，只有过年才回来一趟。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我守着家，守着小宝，守着那几亩薄田。一个女人家，里里外外一把抓，累是真累。特别是农忙的时候，割稻子、挑担子，肩膀磨得又红又肿，晚上躺在床上，骨头缝里都往外冒酸水。有时候半夜醒来，看着身边空荡荡的枕头，听着窗外的风声，心里也跟着空落落的。

一开始，是些小忙。比如家里的灯泡坏了，我踩着板凳够不着，他听见动静，就搬着梯子过来了。“秀兰，你下来，危险，我来。”他三两下就换好了，临走还嘱咐一句：“以后有这种事，喊一声就行。”

后来，地里的活儿他也帮。我家那块水田，每次插秧都是个大工程。有一年夏天，日头毒得能把人烤化，我一个人在田里弯着腰，汗水顺着头发梢往下滴，眼睛都花了。正当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就听见田埂上传来声音：“秀兰，歇会儿吧，我来帮你。”我一抬头，是老王，卷着裤腿，拿着一把秧苗就下了田。他干活麻利，不一会儿就插好了一大片。我过意不去，说：“王大哥，这怎么好意思，耽误你家活儿了。”他摆摆手，憨厚地笑：“我一个人，地少，早弄完了。邻里邻居的，搭把手不是应该的嘛。”

村里人嘴碎，闲言闲语是免不了的。有人当着我的面半开玩笑地说：“秀兰啊，你家建军真有福气，出门在外，还有老王这么个好邻居帮你看着家。”话里话外的意思，我听得懂。我脸皮薄，每次听到都脸红到脖子根，心里又气又委屈。我跟老王解释，让他别再帮我了，免得人家说闲话。

老王听了，闷着头抽了半天烟，才抬起头，眼睛里有点红：“秀兰，我知道你难。他们爱说就让他们说去，嘴长在别人身上。我王德顺行得正坐得端，帮你是因为看你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就像我看着我闺女一样。你要是因为这个就不让我搭把手，那不是让我看着你受累心里难受吗？”

小宝很喜欢老王，管他叫“王伯伯”。老王会给他做木头枪，会带他去河里摸鱼。每次建军寄钱回来，我都会买点好酒好菜，把老王请过来，爷俩喝几杯，小宝就在旁边闹。那种时候，我们三个人，倒真像一家人了。我常常想，要是建军能在家，我们两家人做邻居，该有多好。

去年秋天，我婆婆突然病倒了，脑溢血，送去县医院抢救。建军得到消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可工地上老板不放人，说工程到了关键时候，他一走整个班组都得停工。电话里，他声音都哑了：“秀兰，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我妈。家里……家里就全靠你了。”

第二天一早，老王找到了医院。他看起来也一夜没睡，眼睛里全是血丝。他把一个布包塞到我手里，沉甸甸的。“秀兰，这里是三万块钱，你先拿着给你婆婆治病。这是我攒着养老的钱，你别嫌弃。”

我捏着那个布包，手都在抖。我怎么能要他的养老钱？我拼命推辞：“王大哥，这钱我不能要，你留着自己用吧，我再想办法。”

他话说得重，可我听得心里一阵阵发酸。我看着他，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为了我家的事，急得满头大汗。我再也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掉在那个陈旧的布包上。我哽咽着说：“王大哥，谢谢你……这恩情，我这辈子都还不完。”

婆婆的手术很成功，但落下了半身不遂。出院后，我把她接回家里照顾。日子更难了。每天要给她擦身、喂饭、按摩，还要管小宝，忙得脚不沾地。老王还是像以前一样，地里的活儿他全包了，还时不时送些自己种的菜过来。他看我累，就过来陪婆婆说说话，解解闷。婆婆虽然话说不清楚，但每次看到老王来，眼睛里都有光。

我扶起他，给他擦眼泪：“回来就好，一家人不说这些。”

晚上，我把婆婆治病借钱的事跟他说了，特别是老王那三万块钱。建军听完，沉默了很久，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我知道他心里难受，一个大男人，撑不起家，还要靠邻居接济。

建军一进门，就把钱放在老王家的八仙桌上，然后“扑通”又跪下了。“王大哥，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妈这条命就没了，我这个家也散了。你是我陈建军的大恩人！”

老王吓了一跳，赶紧去扶他：“建军你这是干啥，快起来！快起来！”

老王看着他，又看看我，眼圈也红了。他把建军拉起来，从那沓钱里抽出三万，把剩下的一万推了回去：“建军，你能有这份心，比给我十万都强。咱们是邻居，说利息就见外了。这钱你拿回去，你妈后续看病还要花钱，小宝上学也要钱。以后别再说报答不报答的话，只要你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那天，建军在老王家喝了很多酒。两个男人，一个说着外面的辛酸，一个说着家里的不易，说到都哭了。我在旁边看着，也跟着掉眼泪。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们两家人的关系，已经超越了普通的邻居。

我听着他的话，心里那块空了好多年的地方，一下子就被填满了。是啊，我想要的，不就是一家人整整齐齐，平平安安吗？

现在，建军在县城的建筑队找了个活儿，每天骑着摩托车早出晚归。虽然挣得比以前少，但我们一家人能天天在一起。晚饭后，我和建军会带着小宝，去隔壁老王家坐坐。老王给我们泡上茶，建军陪他下棋，我就和他说说家常。小宝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笑声清脆。

村里还是有人会说闲话，但我们都不在乎了。我知道，我的丈夫理解我，我的邻居尊重我，这就够了。人心是杆秤，谁真心，谁假意，时间会给出答案。我很庆幸，在我最难的时候，遇到了老王这样一位好邻居。这份恩情，我们会记一辈子，也会用一辈子的行动，去回报这份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