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我们青溪村新来的那个俏寡妇白素芬,村里上了年纪的男人,眼神都得飘忽几分;而那些婆娘们,嘴上不说,背地里吐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她刚来那会儿,就像一滴滚油掉进了清水锅,整个村子都“刺啦”一声炸开了。
我,马建国,一个五十出头的木匠,老婆走了快十年,一个人过得清净。那天后半夜,我被窗外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心里琢磨着是不是黄鼠狼又来偷鸡了。我抄起手电筒,悄悄摸到窗边往外一照,手电光正好打在河边那棵老柳树下。好家伙,我当场就愣住了,只见那个白素芬,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衣,正跪在地上,用一把小小的花铲,像疯了似的刨着地上的泥!她脸上没有半点血色,眼睛里全是惊恐,那样子根本不像在找东西,倒像是在埋葬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而这一切,都要从她刚搬来村里那个夏天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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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寡妇门前是非多”,这话一点不假。从她搬来第一天起,村里的风言风语就没断过。一些游手好闲的光棍汉,没事就爱往她家门口晃悠,嘴里说着不三不四的浑话。而村里的婆娘们,更是把她当成了头号公敌,聚在村口大槐树下,一边纳鞋底一边撇着嘴议论:“瞧她那狐媚样,走路都扭着腰,正经人家的女人谁那样?”“就是,男人刚死一年就穿得花枝招展的,一点不守妇道。”
可白素芬呢,对这些话好像充耳不闻。她每天就是安安静静地过日子,把小院收拾得干干净净,门口还种上了月季花。她有个习惯,特别爱在河边洗衣服,不管是大晴天还是阴雨天,一天三趟地往河边跑。每次有人跟她打招呼,问她怎么天天洗,她都低着头,细声细气地说:“家里就我一个人,晚上黑黢黢的,心里发慌,洗洗衣服有点动静,感觉能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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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慢慢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我是个老木匠,干活讲究个心细眼尖。我发现白素芬虽然天天去河边洗衣服,但她那双手,却细腻光滑,一点都不像常年沾冷水的样子。她晾在院子里的衣服,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件,有的衣服甚至看着还有七八成新,根本用不着天天洗。
有一次我从镇上回来,路过她家门口,正好看到她从河边回来,手里挎着个篮子,里面装着湿漉漉的衣服。我顺嘴问了句:“白家妹子,又洗衣服呢?”她吓了一跳,手里的篮子差点掉地上,脸色煞白地看着我,过了好几秒才缓过神来,勉强笑了笑:“是啊,马大哥,闲着也是闲着。”我当时就觉得,她那不是害怕,是心虚。一个单纯洗衣服的人,怎么会是这种反应?我心里犯起了嘀咕,这个女人,身上肯定有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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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发现让我心里一沉。一个孤身一人的俏寡妇,背井离乡来到我们这个小山村,偷偷摸摸地在河边寻找着什么?她那个“意外”死亡的丈夫,真的只是意外吗?我不敢再往下想,只觉得这个白素芬,像一团迷雾,看着柔弱无害,内里却深不可测。
直到那天晚上,我亲眼看到她在柳树下挖土,我所有的猜测仿佛都有了答案。她不是在找东西,她是在藏东西,或者说,她在处理什么证据!我当时心里“咯噔”一下,差点喊出声来。她挖了一会儿,突然像受了惊的兔子一样停住,猛地回头四处张望,眼神里的恐惧浓得化不开。然后她又慌慌张张地把土填回去,用脚踩实,最后抓起几把落叶盖在上面,做完这一切,才失魂落魄地跑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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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芬打开门,眼睛又红又肿,显然是一夜没睡。她把我让进院子,给我倒了杯水,手抖得连杯子都端不稳。“马大哥,谢谢你,又麻烦你了。”她低着头说。我一边修门,一边状似无意地问:“妹子,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了?你要是信得过大哥,就跟大哥说说,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多个人总多个主意。”
我的话像一根针,瞬间刺破了她紧绷的神经。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哭得我一个大老爷们都手足无措。她断断续续地,终于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我。原来,她丈夫张浩根本不是什么好人,他在城里跟着一个老板干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倒卖一些来路不明的古董。出事前,张浩黑吃黑,偷偷藏起了一件据说是从一个大墓里出来的“宝贝”,是一只小小的血玉蝉。张浩告诉她,这东西值大钱,但也催命,他把东西藏在了一个只有他知道的地方,还画了张简易的地图,说万一他出事,就让白素芬找到东西远走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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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大哥,他们说,再给我三天时间,要是再交不出东西,就要我的命……”白素芬哭得浑身发抖,“我一个人,晚上真的好害怕,我怕他们……怕他们半夜闯进来……”
听完这一切,我气得血压都上来了,一拳砸在门框上。“他娘的,还有没有王法了!”我心里那点对她的怀疑烟消云散,剩下的全是同情和愤怒。我看着眼前这个无助的女人,沉声说道:“妹子,你别怕。这事儿,大哥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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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地方了!”我压低声音对白素芬说,“我们不能就这么去取。冯雷那些人肯定在暗中盯着你,我们一动,他们就知道了。”我让她这两天继续装作在老地方洗衣服,迷惑他们。而我,则开始了自己的计划。我先是去村委会,跟老支书私下里把这事透了个底,老支书也是个正义感强的人,当即表示会安排几个民兵晚上在村里多巡逻。
第三天晚上,月黑风高。我让白素fen待在家里,门窗锁好,自己则悄悄摸到了上游那个河湾。果然,那三块大青石还在,旁边的老柳树比我记忆中更粗壮了。我按照地图的指示,搬开中间那块最重的青石,下面果然有一个油布包。我心里一喜,打开一看,里面正是那只晶莹剔透的血玉蝉,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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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交出来,看在你一把年纪的份上,饶你不死。”冯雷手里掂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眼神像狼一样。我心里虽然紧张,但面上却镇定下来,我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什么风浪没见过。“冯老板是吧?东西在我这儿,但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给你吗?”我冷笑着,把手里的油布包往河中央一扬,“你们要是敢动一下,我就把它扔进河里!这青溪河水深,扔进去,你们这辈子都别想找到!”
冯雷的脸瞬间绿了。“你敢!”他怒吼道。我心里清楚,这只是缓兵之计,他们三个人,我赤手空拳,硬拼肯定吃亏。我一边跟他们对峙,一边慢慢往村子的方向退。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手电筒的光柱。“谁在那里!站住!”是老支书带着民兵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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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暂时解除,我长出了一口气,腿肚子都在打颤。回到白素芬家,她看到我平安回来,还带回了那个催命的玉蝉,抱着它又哭又笑。我没让她多留恋,第二天一早,我就陪着她去了县公安局,把东西和所有情况都上交了。警察非常重视,立刻成立了专案组。不到半个月,冯雷和他的团伙就被一网打尽,连带挖出了好几件大案。
事情结束后,村里看白素芬的眼神彻底变了。那些嚼舌根的婆娘们,再也不敢乱说话了,见到她还客客气气地打招呼。她也不再需要去河边“洗衣服”了,但有时候,她还是会去河边坐坐,看着清澈的河水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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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过花,闻着那股清香,心里也是一片敞亮。我笑着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乡里乡亲的,搭把手是应该的。以后啊,一个人晚上就别怕了,有事就喊一声,大哥家离得近。”
她看着我,重重地点了点头,笑了。那笑容,像雨后的太阳,干净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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