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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对:人生之道,犹玉在璞,必加切磋琢磨之功;似金出矿,须经百炼千锤之冶。盖天命之性,虽本自具足,而气质之偏,必待修治。谨陈九关之要,以明渐进之序,伏惟圣览。
破题
臣闻《大学》之道,在明德新民。然明德非可骤得,必历层阴而始睹皎月;新民岂能遽期,须破重障而后通大同。此九关之设,实乃格致之阶梯,修身之砥矢。
承题
夫急于求成者,阳躁而阴亏;心比天高者,志侈而力绌。此二者,皆由不明本末终始之序。若能沉潜反复,知所先后,则近乎道矣。
起讲
昔者舜发畎亩,傅说举版筑,其始未尝不困。然困而能通者,正在怨尤不作,反求诸己。盖谷底之困,实天所以砺豪杰;孤绝之境,正命所以试英雄。当此之时,如金在熔,非烈火不能成器;似木萌土,非寒雪不足养根。
起股
是故改变之道,首在革面洗心。昔颜子得一善则拳拳服膺,曾子日三省其身,此皆能变化气质者。
接纳之功,要在舍妄归真。程子谓“天地无心而成化”,张载云“存吾顺事”,此皆能浑融物我者。
中股
至若心如止水,非槁木死灰之谓,乃鉴空衡平之体。程门立雪,非求闻达,但存诚敬;颜渊居陋,不改其乐,惟得心安。
及达万物皆空,岂堕虚无寂灭之流?实臻廓然大公之境。孔子“毋意毋必”,老子“和光同尘”,释氏“应无所住”,其致一也。
后股
试观古之圣贤:文王囚羑里而演易,非谷底之验乎?东坡谪海南得悟禅,非孤绝之功乎?阳明格竹知止,乃改变之机;濂溪窗前草不除,实接纳之效。
故知九关之设,非以困人,正以成人。譬诸登山,必历九盘方造极顶;犹如治玉,经九九琢乃成圭璋。
束股
伏愿陛下:
体急于求成之戒,则重厚实而戒轻浮;
察心比天高之弊,则务本原而黜虚夸。
推怨天尤人之非,则修己德以应天时;
悟跌落谷底之机,则厉坚贞以待阳复。
知孤立无援之益,则强自力而建根本;
励改变自己之志,则日新又新不已。
臻接纳一切之境,则心量广而同天地;
守心如止水之明,则应万变而有常度。
透万物皆空之谛,则与大道合而自然。
结语
臣谨案:九关虽艰,实福慧之门;一心能恒,即通天之径。惟念兹在兹,夙夜匪懈,则终可致太平之基,成久大之业。臣末学新进,罔识忌讳,干冒天威,无任战栗陨越之至。谨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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