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最好的闺蜜罗莎,每次在饭局上见到我,都会端着酒杯,笑盈盈地走过来,用一种近乎咏叹的调子说:“顾浩,你可真是个好人啊。”
说完,她会把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但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却直勾勾地盯着我,眼神里没有半点赞赏,反而像淬了火的刀子,带着几分嘲弄,几分怜悯,甚至还有一丝丝……怨毒。那眼神,仿佛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在审视一件即将被拆解的物品。
每当这时,我老婆舒婉清就会笑着打圆场:“哎呀,罗莎你又喝多了,别吓着我们家老顾。”然后,转头用胳膊肘轻轻碰我一下,压低声音说:“她就这脾气,刀子嘴豆腐心,其实是夸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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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人眼里,我顾浩的人生简直是范本。年近四十,在一家金融公司做分析师,年薪七八十万,不高不低,胜在稳定。老婆舒婉清比我小五岁,是那种走在路上回头率百分百的美人,温柔、体面,还特别有事业心。三年前,她辞掉工作,用我们家的积蓄,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开了一家高定时装工作室。
我当时是举双手赞成的。男人嘛,不就是赚钱给老婆花的?我不仅拿出了家里所有的存款,大概五十多万,还主动跟她说,前期要是亏损,别有压力,我工资高,撑得住。舒婉清感动得抱着我哭了半天,说我是全世界最好的老公。
她的工作室经营得有声有色,很快就成了本地小有名气的品牌。她也从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摇身一变成了朋友圈里人人羡慕的“美女老板”。我为她骄傲,逢人就夸我老婆能干。为了支持她的事业,我还特意给她换了辆五十多万的宝马,方便她出去谈生意、见客户,撑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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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时间长了,我心里的疙瘩越来越大。罗莎以前不是这样的。我跟舒婉清刚谈恋爱那会儿,罗莎是我们仨里最活泼开朗的一个,一口一个“浩哥”叫得比谁都亲。可自从我老婆的工作室开起来之后,她整个人就变了,每次见我都像个讨债的。
有一次家庭聚会,我喝多了点,当着大家的面,半开玩笑地问罗莎:“罗莎,你老说我是好人,我到底好在哪儿啊?”
满桌子的人都笑了,气氛很融洽。罗莎却放下了筷子,定定地看着我,过了好几秒,才扯了扯嘴角,说:“你好就好在……特别大方,特别……信任你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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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之后,我一宿没睡好。罗莎的话像一根刺,扎进了我的心里。什么叫“特别信任你老婆”?难道我不该信任她吗?我开始不受控制地回想过去几年的种种细节。
我猛然想起,舒婉清的工作室刚开业那会儿,罗莎好像也是合伙人之一。我记得有一次舒婉清跟我提过,说罗莎也想一起干,但没什么本钱。后来这事儿怎么就不了了之了?我问过舒婉清,她当时轻描淡写地说:“罗莎那个人三分钟热度,干事不靠谱,后来她自己退出了。”
是这样吗?我怎么记得,有一阵子,罗莎隔三差五就往我们家跑,每次都跟舒婉清在书房里关着门聊很久,出来时眼睛总是红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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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议的转让方,赫然写着罗莎的名字,受让方是舒婉清。转让价格那一栏,填的数字是——一万元。
我的心猛地一沉。我虽然不懂服装生意,但基本的商业逻辑还是有的。舒婉清的工作室,光是前期的装修、进货、请设计师,我投进去的就有五十多万。就算罗莎一股没投,作为创始人之一,她的“人力股”和创意,也不可能只值一万块钱吧?这跟白送有什么区别?
更让我脊背发凉的是,协议的签署日期,是工作室开业后半年。那时候,工作室的生意已经明显走上正轨了。在这个时间点,罗莎为什么要以几乎为零的价格,把自己的股份全部转让给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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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是一名金融分析师,最擅长的就是从纷繁复杂的数据里找出真相。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不能凭一份协议就给我老婆定了罪。
我开始不动声色地调查。我以年底需要整理家庭资产为由,让舒婉清把工作室这几年的账本拿回家。她一开始有点犹豫,但在我“只是想看看你多能干”的吹捧下,还是不情愿地抱回了一堆账目。
那一周,我白天正常上班,晚上等舒婉清睡了,就一个人在书房里熬到后半夜。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在外人看来是天书,但在我眼里,却是一个个会说话的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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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这条线索往下查,我发现了一系列触目惊心的操作。在工作室运营的头半年,账面上出现了大量莫名其妙的“咨询费”、“设计费”支出,总额高达四十多万,直接导致账面亏损严重。而在罗莎签署股权转让协议之后,这些费用就瞬间消失了,工作室的利润开始直线飙升。
我用专业软件分析了那些收款公司的流水,发现它们都是些空壳公司,钱转进去绕了一圈,最终又回到了舒婉清一个我从不知道的个人账户里。
真相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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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这个所谓的“好人”,就是她完成这一切的底气和资本。我的钱,我的信任,我的宝马车,都成了她踩着闺蜜的尸骨,走上“成功女老板”宝座的垫脚石。
那天晚上,我对着一桌子的证据,一个人坐到了天亮。我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我爱了十年、宠了十年的女人,到底是一副什么样的心肠?
我决定,要给我自己,也要给罗莎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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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进行到一半,我走上台,拿起了话筒。
“各位来宾,各位朋友,今天是我太太舒婉清的生日,也是她的工作室成立三周年的日子。”我笑着说,目光扫过台下每一张熟悉的脸。舒婉清一脸幸福地看着我。
“这三年来,婉清非常辛苦,把工作室经营得这么好,我作为丈夫,为她感到无比的骄傲。”我顿了顿,话锋一转,“为了支持婉清的事业更上一层楼,我决定,再向工作室注资两百万,用于品牌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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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我看向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座位,那里坐着被我特意请来的罗莎。她今天穿得很朴素,和整个奢华的宴会格格不入。
“我们不能忘了,工作室能有今天,离不开最初的创业元老。”我微笑着,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大厅,“在这里,我要特别感谢一个人,她就是婉清曾经最好的伙伴,罗莎!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请罗莎上台,跟我们分享一下当年创业的艰辛!”
我话音一落,舒婉清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又惊恐地望向被众人推上台的罗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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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清,你不想跟大家解释一下吗?”我看着她,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为什么罗莎投资的三十万,在账本上消失了?为什么在她退股前,公司会有四十多万的‘幽灵支出’?为什么她价值至少占公司四成股份的股权,最后只卖了一万块钱?”
我每问一句,舒婉清的脸就白一分。她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全场的宾客都懵了,窃窃私语声像潮水一样涌来。
“你不用说了,我替你说。”我没再看她,而是转向了罗莎,眼神里满是歉意,“罗莎,对不起,是我太蠢,引狼入室,让你被我最亲近的人坑得血本无归。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我替她向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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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餐厅死一般寂静,只剩下罗莎压抑的哭声。
舒婉清彻底崩溃了,她冲上来想抢我手里的文件,嘴里歇斯底里地喊着:“你胡说!你们合起伙来污蔑我!”
我轻轻一侧身,躲开了她。看着这个我曾经深爱的女人,此刻却像个疯子,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我只觉得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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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结束后,我立刻提出了离婚。舒婉清不同意,又哭又闹,说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让我有面子。我只觉得恶心。她爱的根本不是我,是我的钱,是我的无条件信任能给她带来的便利。
我找了最好的律师,不仅是为了离婚,更是为了帮罗莎讨回公道。凭借我整理出的那些铁证,官司打得异常顺利。最终,法院判决,舒婉清当年的股权收购行为存在欺诈,协议无效。她不仅要归还罗莎应得的全部股份,还要赔偿罗莎这三年来的所有分红和经济损失。
离婚时,舒婉清几乎是净身出户。她苦心经营的一切,瞬间化为泡影。听说她后来卖掉了那辆我给她买的宝马,搬出了我们曾经的家,租住在一个老旧的小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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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咖啡馆坐下,聊了很久。阳光从玻璃窗洒进来,落在她的脸上,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有光。
临走时,她看着我,很认真地说:“顾浩,谢谢你。”
我笑了笑:“不用谢,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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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直的人。
我心里那根扎了三年的刺,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终于被拔了出来。是啊,我不想再做什么盲目的“好人”了。我只想做一个分得清是非黑白,守得住良心底线的,正直的人。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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