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评论面临着很多尴尬,既不能把文学作品的细节说一遍,以免透露太多的信息,又不能总是浮皮潦草,而是要运用一定的文学理论,甚至要生搬硬套。这种尴尬的文学评论总是出现,似乎没有太多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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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有,文学就应该有文学评论,不管是诗歌、散文还是小说,都有评论产生,即便是剧本或戏剧演出出现了,也有与之相对应的文学评论。对于诗歌的评价,往往说的理论满天飞,各说各的道理,即便很多文学评论家评论同样一首诗歌,也不会形成太多的共识,因为他们头脑中的理论非常多,自己认为什么对就说什么,或者说采用某种诗论来评价某一首诗歌,用理论来套诗歌。怎么说都有生搬硬套之嫌,但就是那样评论,似乎比较高大上,可以糊弄很多外行人。看诗论不如直接读诗,因为诗有形象的表述,并不一定要求固定的评价,或者说以某种诗学理论来框定某一首诗歌本身就是错误的。诗歌讲究跳跃性,不管是内容还是情感,以跳跃性为主,并不能用某种诗学理论来完全框定。虽然诗歌要依照一定的理论来创作,起码要写的象诗,至于格律,现在是很多都已经不在遵守了。评论诗歌的诗论家往往会引用诗歌中的一部分,有的甚至完全引用诗歌所有内容,就算是对诗歌的一种吹捧,而不一定真的评价到位,因为他们也不一定能读懂诗歌。诗歌总是具有一定的朦胧性和多义性,不是一两个评论家就能解释清楚的。倘若评论家非得固化诗歌的意象,非得说诗歌表达了什么,那一定是错误的,也一定显出了自身的尴尬。喜欢读书的人总是通过诗歌来产生联想和想象,而且联想和想象各个不同。换句话说,很多人读同样一首诗,产生的联想和想象是不同的。倘若诗论家以自己的联想和想象为标准来评价一首诗,当然是错误的。
评论散文也是如此,评论家总是认为自己有某种文学理论作为基础,就可以对一些散文进行评价,却往往忽略了作家内在的性情变化和在作品中展现的情感变化。散文也具有多义性,很多人看散文只看到自己想看的内容,对于不想看到的内容,却往往视而不见。那么评论家要做到全面看待一篇散文,要结合作家的背景,结合作家的创作动机,似乎有一些客观性,但往往忽视了散文的多义性,弄成了单一的内容和情感。评论的时候,短的散文可以全篇引用,评论长的散文,就只抽其中的一些篇章来评论,怎么说都是断章取义。而评论家这种尴尬始终持续,却不会被指出来,因为他们要凭借作品吃饭,而且互相吹捧。倘若指出了这种尴尬处境,很多评论家就真的没法活了。没办法写评论,还怎么活?至于对小说的评价,就更是尴尬了。评论家不能把小说的故事全都讲明白,虽然他们有这个能力,但讲明白了就相当于给没看电影的观众剧透了,那么很多观众就只看电影评论,看剧透,而不会再看电影了。评论小说的评论家也是如此,只是把小说的故事简单地说一下,拈出其中一些细节进行评论,似乎读得非常细致。其实他们不一定读得非常全面,因为小说涵盖的内容非常广泛,有主线,有副线,有高潮,有结局,有多重主题,并不像评论家说的那么简单。但评论家似乎有能力评价小说,就要从自己的角度来评价,还要引用一些外国人的评价,引入一些文学理论,似乎显得非常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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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评论家并没有把小说的情节说明白,说得云山雾罩,以至于没读过这篇小说的读者根本看不明白。倘若评论家把小说情节说明白了,那么读者看他的评论就可以了,没必要去看小说原版。可是这样评论,评论家就等于侵权了,等于把小说提前“剧透”了。于是评论家就要遵守自己的行业规则,不能把小说情节全都说明白,而是要说其中的一些环境、背景、人文因素、结构特征、语言特色等等,却始终没有把小说的故事讲明白。即便他们写的再好,也不一定能成为优秀的评论。因为很多人没读过小说,只看他们的评论,看不懂。他们可能是写给读过小说的读者看的,但这些读者又不一定看他们的评论,只是读完小说之后自己感触就可以了,没必要非得上升到理论评论的层面,那样会失掉很多鲜活的阅读体验。就像一个相声表演艺术家看新人表演相声一样,始终笑不起来,因为他头脑里装了很多相声段子,也装了很多相声表演的理论,要从理论的层面来审视相声新人的表演,当然就会变得非常理性,连同笑也是装饰性的,却基本上连这样的笑也没有了。
评论家就是这样,评论小说多了,就知道套路了,却始终没有给作者提出有效的建议,甚至只是就事论事,不敢明说小说的情节。越是这样,评论就越容易写成,或者说评论家容易生存和发展,而作家却没有他们那么轻松。作家创作一部小说,费尽心力。除了搜集素材,就是创作过程中屡次实验。有的作家写了半本之后,直接推倒重来,还有的写完整本小说,又重新用另一种语言风格写了一遍。评论家不管作家是怎么写的,直接从自己的角度出发阅读小说,从自己的角度来理解小说和评价小说,却往往只是表达了自己的阅读体验和观点,其他人不一定是这样想的。倘若读完小说的读者觉得意犹未尽,就看看评论家的评论,忽然有所领悟,就算有一些帮助,倘若觉得评论家说的不占理,或者说和读者本人的阅读体验不相符,那么读者就有可能排斥评论家的评论,认为他们是胡乱评论的,没有什么依据。评论家往往面临着这种尴尬,不能完全获得读者的认可,而且写的时候浮光掠影,并不会把小说完全解读出来,甚至有的用革命的理论来解读小说,用哲学理论解读小说,用美学理论解读小说,都是偏激化的。有人从经济学和政治学角度解读小说,有人从博弈论的角度解读小说,有人从社会学的角度解读小说,有人从人类发展历史的角度解读小说,其实都是采用了某种解读的模式,采用了某种评论的套路,却并没有鞭辟入里,没有做出全面的解读。伟大的小说不需要评论家聒噪,不需要做各种片面的解读,只需要让读者自己体会就可以了,读者认为是什么就是什么,没必要受到文学评论家的引导,以免被误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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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剧本的人就更多了,尝试写剧本赚钱的人也很多,但优秀的剧本出现以后,往往会被剔除诸多的批评“毛刺”,变得符合主流意识形态,也变得和谐而又美满,却失掉了批判的锋芒。当评论家称为御用评论家的时候,也就成了御用文人,当然不会说真话了,也不会做出真诚的评论,这恰恰是评论家的尴尬,也是文学评论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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