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火】 明月不曾圆 洛凝霜沈晏辞顾云曦

第二日，洛凝霜就后悔了。
她带着兵马闯入沈府。
扶着的，是浑身是血的顾云曦。
“沈晏辞！朕说了会嫁给你！你为何还要对阿曦下手！”
顾云曦颤抖着抚上她的脸：
“陛下……是在下无能，得不到沈将军认可，沈将军才会派刺客刺杀阿曦。
“千错万错，只在在下一人。
“还请陛下，放过沈将军……”
洛凝霜将人的手攥得更紧了。
发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的房间门：
“沈晏辞，出来，道歉。”
没有回应。
但是门缝深处。
我模糊的身影守着新剑穗，静静坐着。
“沈晏辞！别让我说第二遍！”
依然没有回应。
“沈晏辞！”
长剑出鞘。
洛凝霜大步走来。
“陛下要做什么！”
母亲的声音骤然响起。
面对洛凝霜，她依然挺胸抬头：
“陛下难道以万乘之躯，强闯百姓私宅吗！”
洛凝霜咬了咬牙。
“我儿子不愿见陛下，陛下也不该强逼才是。”
“老夫人让他自己出来，此事依然好谈。”
洛凝霜声音冷冷的：
“毕竟，朕与他，并非没有退路。”
“他已去世。”
“什么？”
洛凝霜皱眉看向屋子。
门缝深处，我的侧影正坐。
“原来老夫人管赌气之人叫死人？”
“是与不是，老身也不必向陛下解释。”
母亲冷冷看了她一眼：
“无非，陛下赐老身一死而已。
“届时老身必跪下谢恩，然后随我的孩儿们同去！”
洛凝霜皱了皱眉：
“老夫人言重了。”
她看向我：
“沈晏辞，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没有回应。
“沈晏辞，只是一个道歉，我不会真的对你动手。
“从小到大，我何时真的伤过你？”
她的确没有动手伤过我。
雁门关因为顾云曦，我们唯一一次刀剑相向。
还是在兵刃相接的瞬间就被他夺过将两人的剑扔到一边。
她不曾真的动过手。
可随便一句话，都能让我痛不欲生。
“罢了，陛下，是阿曦无能……
“阿曦自知福薄，无缘伺候陛下，阿曦自请出宫，成全陛下与沈将军。”
说完跪下。
三跪九叩，苍白的脸上，嘴角还带血，满含缱绻看着洛凝霜。
“愿陛下，此身长健，福寿安康。”
最后一叩，洛凝霜一把抓住摇摇欲坠的他。
转身，看着我：
“沈晏辞。”
依然无人回应。
“来人！”
一声怒喝，洛凝霜伸手接过长鞭：
“拿沈老将军坟，开棺，戮尸！”

“不！！”
阿爹的尸身被挖出来扔在院子里时，母亲瞬间疯了。
“陛下！怎可行此以伤老臣之心！”
“丢城弃寨之将，也配称老臣吗？”
母亲被下人死死拦着，红着眼摇头：
“我夫君未能守住国土，虽有罪于国家，可以身殉城，罪不至此！”
“若你的儿子也如此认为，他现在就该出来。”
“啪！”
长鞭打在父亲已经锈蚀的盔甲上。
在他本就伤痕累累的脸上又添了一道伤疤。
“不！”
我与母亲的声音同时响起。
洛凝霜看了一眼依然无动于衷的我。
狠狠皱眉，又是一鞭子狠狠砸了下来。
“爹！！”
我扑上去。
鞭子穿过我，狠狠打在父亲身上。
他为守城挨的剑与鞭痕叠加。
他为护副将中的枪被铁鞭打烂。
我只是一个灵魂。
我护不住他。
不知过了多久，父亲已经看不出人形。
母亲被下人架着，已经站不稳，也说不出话。
只剩颤抖。
而屋子里，我依然一动不动。
“啪！”
洛凝霜红着眼，将铁鞭狠狠扔在地上：
“就算如此，你也不肯再出来与我见一面吗？”
她盯着我的方向，转身。
那眼神好似在说——
沈晏辞，你好狠的心。
带着顾云曦离开后，洛凝霜满脑子都是我那个无动于衷的身影。
“他就那么恨我，宁可自己的父亲被开棺戮尸，也不愿意见我一眼！”
她摔了茶杯。
所有下人慌忙跪下，瑟瑟发抖。
她的拳头狠狠压在桌上，眼角泛红：
“沈晏辞，就因为我照顾了一个可怜之人，你就一定要伤透我的心才肯罢休是吗？”
“改圣旨。”
她开口：
“改立顾云曦为帝君。
“两日后，沈晏辞入宫做面首！”
“遵旨！”
她的拳头微微颤抖。
从小到大，她从不舍得逼他。
这次，就动用皇帝的威严，逼他一次！
圣旨很快到了沈府。
母亲一身白衣，面无表情的接了旨。
洛凝霜听后，稍稍松了口气：
“还肯接旨，说明也不是执迷不悟。”
她问太监：
“沈晏辞对于朕开棺戮尸，是什么反应？”
“回陛下，奴才并未见到沈将军。”
洛凝霜皱了皱眉：
“怎么越来越小性子！”
但是，不知为何。
想到两日后要嫁给他，自己的心里，却有一些期待。
我的生辰这日。
喜丧同办。
洛凝霜没有等到我去迎亲。
竟不顾形象，一袭红衣大步出现在沈府门口。
此时，我的十八岁生辰宴刚刚结束。
母亲为我扣好最后一颗扣子，最后一次拥抱了我：
“儿子，生辰快乐。”
洛凝霜到的时候，我正闭目靠坐树下。
“朕就知道，你又在同朕胡闹！”
她撅起嘴。
“从小到大，你也只会气我、欺负我了！”
说着气的捏了一下我的脸。
冰凉的体温让她愣了愣。
这张脸，她抚摸了无数次。
唯独这次，又紧又硬，宛若人偶的外皮。
“阿辞？”
她攥住我的手。
冰的……
“喜事毕！开棺！送大少爷！”
礼官突然高唱。
她猛地抬头。
满院红绸坠落。
露出藏在下方的白绸。
母亲站在堂前，红衣一扯，露出里面的丧服。
下人们紧跟着将红衣一扯，满院皆着白衣。
生辰喜乐突变，丧乐哀伤婉转。
下人挂起白幡，齐声高唱：
“开棺！送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