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和妻子王秀兰冷战第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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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因很简单:那天他加班回来,随口说了句“衣服堆着不洗,有味了”,
她回了句“你眼里除了毛病还能看见啥”,他一句“那你别做了”把话彻底说死。
她摔了碗,进屋再没出来。
从那以后,一个睡主卧,一个睡次卧,吃饭各吃各的,见面不说话,微信只发孩子作业这类事。
老陈连着一周加班到深夜,每次回家,屋里黑着,桌上饭菜也没留,他早习惯了,洗漱完就进屋,躺下刷会手机睡觉。
今晚又是凌晨一点多才到家,洗漱完躺床上又觉得肚子饿得慌,他叹了口气,正准备起床出去,突然 听见厨房有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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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一看,王秀兰穿着旧棉拖,围裙还没摘,正把一口锅从灶上端下来。看见他出来,顿了一下,把锅盖盖上,转身要走。
“等会。”老陈开口,“你……在做饭?”她站住,背对着他:“煮了点面,你要吃就自己盛。”说完进了卧室,门轻轻关上。
老陈犹豫几秒,走到灶台前掀开锅盖——里面是半锅热汤面,还飘着葱花和煎蛋。
他盛了一碗,坐下吃。面不软不硬,咸淡刚好,是他常吃的口味。
吃到一半,他发现锅底压着一张小纸条,折得整整齐齐。展开一看,上面写着:“辣油在柜子第二格,你胃不好,别吃太多。”
他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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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前几天衬衫扣子不见了,今早却发现扣好了;还有一次他说忘带保温杯,结果包里塞了一杯热茶——他当时还以为是自己记错了。
这些细节像针一样扎在他心里。
其实第九天晚上,他就去买了她爱吃的芝麻糊,放在橱柜最里面,没敢拿出来。
他知道她在等一句话,可男人的面子让他一直僵着。
他默默吃完,把碗放进洗碗池,顺手把水槽边堆着的锅碗也一起洗了。擦干手后,路过她房门时,停了一下,抬手敲了两下。
“门没锁。”里面声音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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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开门,王秀兰靠在床上,手机屏幕亮着,像是在等什么消息。
“面很好吃。”他说。“嗯。”“以后加班我提前说。”“嗯。”“……你不用特意做。”“没特意。我刚吃完,顺手多煮了点。”
老陈站在那儿,没再说话。他知道她没睡,知道她听见了开门声,知道她一直在等他回来——哪怕一句话不说。
第二天早上,他起得早,发现餐桌上多了杯豆浆,还压着张便利贴:“孩子书包我检查了,英语作业没带,放玄关了。”
他拿起碗,看了眼厨房——她还没出来,但炉子上热着粥,阳台上晾着他的工作服,昨晚湿的,现在已晒干。
没有拥抱,没有道歉,也没说“和好了”。
但那天起,他开始准时回微信,下班前提前报备;她也开始在他加班时回一句“路上慢点”,偶尔还会问他“吃了没”。
日子没变,只是多了点温度。
冷战散了,不是因为谁低头,而是两个人都往前走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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