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
家的黄昏，藏着毛球的时光信傍晚的钥匙刚碰到锁孔，门后就传来爪子挠地的细碎声响。推开门，毛球总会叼着它褪了色的布偶熊扑过来，尾巴像小马达似的扫过我的裤脚，把一身暖烘烘的狗味揉进我疲惫的外套里。
去年冬天我失业在家，整日蜷在沙发上发呆。毛球不再追着球跑，只是安静地趴在我脚边，把下巴搁在我冰凉的手背上。有次我忍不住掉眼泪，它突然起身，用湿漉漉的鼻子蹭掉我脸颊的泪，再把布偶熊轻轻放在我腿上 —— 那是我第一次带它回家时买的玩具，边角早已被它啃得毛茸茸。
后来我重新上班，每天清晨它都蹲在玄关，看着我换鞋时眼神亮晶晶的。有次加班到深夜，打开门竟发现它还趴在门口垫子上，爪子边放着我早上落下的围巾。原来它守了整整一天，连最喜欢的零食都没碰。
上个月毛球老了，跳不上沙发时会发出轻轻的呜咽。我把它抱到腿上，它把头靠在我胸口，呼吸慢慢变得平缓。窗外的月光洒进来，我摸着它日渐稀疏的绒毛，突然想起七年前第一次见它的模样：小小的一团缩在纸箱里，怯生生地舔了舔我的指尖。
如今毛球的布偶熊还放在我的枕边，每次看到那团褪色的绒毛，就像听见它爪子挠门的声音。原来狗狗从不会说 “我爱你”，却把一生的时光都折成了最暖的信，藏在每个等我回家的黄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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