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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逼我回村带孙,我直接定机票出国,回来看到家里变了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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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逼我回村带孙,我直接定机票出国,回来看到家里变了样

晚上十点,电话响了。

是儿子赵伟打来的视频。

屏幕那头,儿媳妇小丽抱着刚满月的孙子,背景是他们那个小县城的婚房,墙上还贴着大红的喜字。

“妈。”

我应了一声,看着屏幕里那个皱巴巴的小人儿,心里软了一下。

“孩子挺好的,就是闹腾。”赵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一股子疲惫。

客厅里没开大灯,只有电视机闪着光,老赵在旁边看一个年代剧,声音开得老大。冷气机发出沉闷的嗡嗡声,吹出来的风带着一股老旧电器的味道。

“小孩子嘛,都这样。”我笑着说。

小丽把孩子往赵伟怀里一塞,凑到镜头前,脸上是掩不住的憔悴:“妈,我们俩快顶不住了。我下个月产假就休完了,公司催着回去上班,不然岗位就没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那……请个保姆?”我试探着问。

赵伟立刻接话:“妈,你开玩笑呢?我们这儿请个保姆一个月得四五千,我跟小丽工资加起来才多少?房贷车贷不要还了?”

我没说话,听着他连珠炮似的抱怨。

“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小丽的表情看起来有点不自然,“妈,你能不能……先回老家来,帮我们带一带?”

空气仿佛凝固了。

电视里正演到主角慷慨陈词,声音特别响亮,衬得我这边的沉默格外刺耳。

“我?”

“对啊,妈,你是孩子亲奶奶,总比外人放心吧?”赵伟说得理所当然,“你反正也退休了,闲着也是闲着。”

我退休了,就等于我闲着?

我报了老年大学的书法班,每周要去社区做两次义工,还和几个老姐妹约好了下半年去云南。

这些,我都跟他们说过。

我还没来得及组织语言,旁边的老赵探过头来,对着手机屏幕吼了一嗓子:“没问题!多大点事儿!让你妈过去!”

他笑得像朵花。

“你妈巴不得去带孙子呢!天天在家念叨!”

我什么时候念叨过?我念叨的是我的云南之旅。

赵伟和小丽如释重负,连声道谢:“谢谢爸!谢谢妈!妈你最好了!”

我看着老赵那张自作主张的脸,又看看屏幕里儿子儿媳那副“搞定了”的表情,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

“我……”

“就这么定了啊妈!你准备准备,我周末开车回来接你!”

赵伟说完,不等我再开口,迅速挂了视频。

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我一张错愕的脸。

我扭头看着老赵。

“你凭什么替我答应?”

老赵把遥控器往沙发上一扔,发出“啪”的一声闷响。

“这还用问?自己亲孙子,你不带谁带?给儿子减轻点负担,不是应该的吗?”

“我自己的计划呢?”我的声音有点发抖,“我报了班,约了人,机票都看好了!”

“那些重要还是你孙子重要?”他眼睛一瞪,“书法班什么时候不能上?旅游什么时候不能去?孙子一眨眼就长大了!你这是分不清主次!”

我被他这种强盗逻辑气得说不出话。

“再说了,让你回老家,又不是去吃苦。咱家那房子不也挺好的?赵伟他们还能亏待你?”

我眼前浮现出老家那栋小楼,夏天潮湿,冬天阴冷,一到梅雨季,墙壁上都能渗出水来。

那不是我的家,那是他的老家。

我们的家,在这个四季有暖气、下楼就是超市的城市里。

“那是你的老家,不是我的。”我冷冷地说。

“嘿!你这人怎么不知好歹呢?”老赵也上了火,“儿子儿媳妇开口求你,多大的面子?你不去,让他们怎么办?让小丽辞职?一家人喝西北风去?”

“那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他们是成年人了。”

“什么叫他们自己的问题?他们是你儿子儿媳妇!你是我老婆!我们是一家人!”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林岚,我告诉你,这件事没得商量。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说完,他摔门进了卧室。

客厅里只剩下我,还有电视里还在继续的、别人的热闹人生。

我坐在沙发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心里那点对孙子的柔软,被他们这理所当然的态度,碾得粉碎。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的后半生,只值一个月四五千块的保姆费。

第二天,我没跟老赵说一句话。

早饭我只做了自己的一份,燕麦牛奶加一个煎蛋。

他从卧室出来,看到空荡荡的餐桌,愣了一下。

“我的早饭呢?”

“厨房有米,有锅,有鸡蛋。”我头也不抬地吃着我的。

他气哼哼地进了厨房,叮叮当当地乱响一通,最后端了碗泡饭出来,重重地放在我对面。

“林岚,你跟我置气没用。”他呼噜呼噜地喝着泡饭,“周末赵伟就来接你,你赶紧把东西收拾收拾。”

我放下勺子,看着他:“我不去。”

“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不去。”我一字一顿,“我的退休生活,我自己做主。谁也别想绑架我。”

他把碗往桌上重重一磕,汤汁溅了出来。

“反了你了!我是一家之主,我说了算!”

“一家之主?”我气笑了,“老赵,大清都亡一百多年了。你那套‘大家长’的威风,收起来吧。”

“你……你……”他指着我,手指哆嗦,“不可理喻!”

这天下午,赵伟和小丽直接杀了回来。

一进门,小丽就把孩子塞我怀里,眼圈红红的。

“妈,你怎么能不管我们呢?”

孙子软软的一小团,身上有股好闻的奶香味。我抱着他,心里的火气莫名就消了一半。

赵伟把一堆礼品放在玄关,都是些牛奶水果,包装看着挺好,就是超市里最常见的那种“打秋风”专用款。

“妈,我知道你有自己的安排。”赵伟换上一副语重心长的口气,“但现在不是特殊情况吗?我们也是没办法了。小丽要是不上班,家里就断了粮了。”

老赵在旁边帮腔:“就是!你妈就是想不开,一点大局观都没有!”

我抱着孩子,没法跟他们吵。

小丽拉着我的胳膊,开始掉眼泪。

“妈,算我求你了。就帮我们这一阵,等孩子上了幼儿园,我们就接你回来,好不好?到时候你想去哪儿玩,我们出钱!”

她哭得梨花带雨,我怀里的孙子也跟着“哇”地哭起来。

一时间,整个屋子都是哭声,和我脑子里嗡嗡的轰鸣声。

我感觉自己像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给罩住了,网的名字叫“亲情”,叫“责任”,叫“你应该”。

晚饭是我做的。

四菜一汤,都是他们爱吃的。红烧排骨,油焖大虾,清蒸鲈鱼。

饭桌上,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仿佛已经默认我答应了。

老赵给我夹了一筷子排骨:“多吃点,到了老家那边,可没城里买东西方便。”

赵伟也说:“是啊妈,我给你在网上买了个小冰箱,专门给你冻肉用。老家那边买肉费劲。”

小丽抱着孩子,笑着说:“妈你放心,宝宝的奶粉尿不湿我都囤好了,不用你花钱。”

他们一句一句,都在安排我的“新生活”。

没人问我愿不愿意。

没人问我想不想。

我默默地吃着饭,嘴里的排骨,嚼着像木头。

我看着他们三个人,丈夫,儿子,儿媳,我生命中最亲近的人。

此刻,他们却像三个合谋的绑匪。

吃完饭,小丽去喂奶,赵伟被老赵拉到阳台“说事”,无非就是叮嘱他要“照顾好你妈”。

我一个人在厨房洗碗。

哗哗的水流声,也盖不住我心里的委屈和愤怒。

我这半辈子,为了这个家,兢兢业业。我做财务的,对自己抠抠搜搜,每一分钱都算计着花。我供赵伟读完大学,给他买了婚房,掏空了我们大半辈子的积蓄。

我以为,我终于完成了任务,可以为自己活一次了。

结果,他们又给我派了新的“任务”。

而且,是“通知”,不是“商量”。

我把碗重重地放进橱柜,转身出了厨房。

客厅里,赵伟和老赵还在阳台。

我走到小丽的房门口,她正哼着歌哄孩子睡觉。

我敲了敲门。

她开了门,有些意外:“妈,怎么了?”

“小丽,我有话想跟你们说。”

她抱着孩子出来,赵伟和老赵也从阳台进来了。

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我。

像一场审判。

我深吸一口气。

“首先,我很喜欢孙子。但是,我不会回老家去带他。”

空气瞬间安静了。

赵伟的脸沉了下来:“妈,你什么意思?我们下午不是说得好好的吗?”

“是你们说得好好的,我一个字都没答应。”

“你……”

“其次,”我打断他,“你们有困难,我可以帮忙。我每个月可以给你们三千块钱,你们在县城请个保-姆。这笔钱,算我这个做奶奶的一点心意。”

“三千?”赵伟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妈,你打发叫花子呢?三千块在县城连个好点的保姆都请不到!”

“那就再加一千,四千。”我看着他,“这是我的上限。而且,这笔钱不是无限期的,只给到孩子三岁上幼儿园。这是我作为母亲和奶奶,能为你们做的最后一件事。”

“你……”赵伟气得站了起来,“有你这么做妈的吗?有钱宁愿给外人,都不愿意自己出点力?”

“我出钱,已经是在出力了。”我的声音很平静,“我出了钱,也出了我的祝福。但我的时间,我的人生,是我的。我不卖。”

“说得好听!”小丽也忍不住了,抱着孩子站起来,眼泪又开始往下掉,“说白了,你就是自私!你就是嫌弃我们,嫌弃你孙子是个累赘!”

这顶帽子扣得可真大。

“我自私?”我看着他们,“我为了这个家,省吃俭用一辈子。我把我最好的年华都给了你们。现在,我老了,退休了,想过几天自己的日子,就成了自私?”

“我怀赵伟的时候,孕吐得吃不下饭,是我妈从老家过来伺候我。你婆婆生病,是我请假在医院陪床。老赵创业失败,是我拿出嫁妆钱给他还债。”

我一件一件地说着,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钉子。

“这些年,我什么时候自私过?”

他们都沉默了,只有小丽怀里的孩子,无知无觉地挥着小手。

老赵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好,说得真好。”赵伟忽然冷笑起来,“林老师,你真会算账。算了一辈子账,连亲情都要算得这么清楚。”

“妈,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要么,你跟我们回老家。要么,这钱我们一分不要,以后,你这个奶奶,我们也不认了!”

他这是在威胁我。

用我最看重的亲情,来威胁我。

我看着他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那是我从小看到大的脸。

此刻,却无比陌生。

我笑了,笑得有点心酸。

“好啊。”我说,“我养大了我的儿子,但没义务养他的巨婴人生。”

说完,我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锁上了门。

门外,是老赵的怒吼,赵伟的叫骂,还有小丽和孩子的哭声。

乱成一团。

我靠在门上,感觉整个世界都在震动。

我知道,我没有退路了。

第二天一早,我被客厅的巨大动静吵醒。

我打开门,看到老赵正在把我的衣服一件一件往一个大号行李箱里塞。

我那件准备去云南穿的红色冲锋衣,被他粗暴地团成一团,硬塞了进去。

“你干什么?”

“帮你收拾东西!”他头也不抬,语气生硬,“今天就跟赵伟走!别在这儿给我丢人现眼!”

“我的东西,不用你动。”我走过去,想把我的衣服拿出来。

他一把按住箱子,抬头瞪着我。

“林岚,你别给脸不要脸!儿子都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你还想怎么样?真想让一家人断绝关系吗?”

“是他拿断绝关系来威胁我,不是我。”

“那还不是因为你做得太过分了!”他吼道,“哪个当妈的像你这样?自私自利!冷血无情!”

“自私自利?冷血无情?”我指着那个行李箱,“我的人生,就像这件衣服一样,被你们随随便便团成一团,塞进你们安排好的箱子里,连声招呼都不打。到底谁才冷血?”

“强词夺理!”他气得脸都紫了,“我告诉你,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我已经跟亲戚邻居都说了,你要回老家享福带孙子去了!你要是不去,我的老脸往哪儿搁?”

原来,是他的“脸”,比我的人生还重要。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笑。

我这一辈子,好像都在为别人的“脸”活着。

为父母的脸,好好学习。为丈夫的脸,操持家庭。为儿子的脸,倾尽所有。

现在,我老了,他们还想用我的晚年,去装点他们的脸面。

我没再跟他吵。

我默默地走回房间,打开电脑。

我找到了之前看好的,飞往清迈的航班。

还有一周出发。

我拿出手机,用银行卡里属于我自己的那笔私房钱,付了款。

那是我给自己存的养老钱,不多,但足够我出去走一走了。

订票成功的短信提示音响起时,我的心,前所未有地平静。

接下来几天,家里是低气压的冷战。

赵伟和小丽当天就气冲冲地回去了。

老赵每天在家摔摔打打,看我哪儿都不顺眼。

他以为我屈服了,因为我没再反抗,甚至开始默默地收拾一些自己的洗漱用品。

他不知道,我收拾的是一个随身的小背包。

出发去机场那天,是个周六。

就是赵伟说要来接我的那天。

早上,老赵破天荒地给我做了早餐,一碗卧了两个鸡蛋的面。

“吃吧。”他把碗推到我面前,语气缓和了一些,“到了那边,好好照顾自己,也照顾好孩子。”

他以为,这是和解的姿-态。

在我看来,这更像是断头饭。

我默默地吃完了面。

上午九点,我拉着一个小小的登机箱,背着我的双肩包,走出了房门。

老赵正坐在客厅看报纸,看到我的装扮,愣了一下。

“你怎么就带这么点东西?你那些厚衣服呢?”

“用不着。”我说。

“怎么用不着?老家冬天冷!”

我没理他,换好了鞋。

“我走了。”

他站起来:“你等一下,赵伟不是说他过来接你吗?他差不多也该到了。”

“我不用他接。”我拉开门,“我去的地方,他去不了。”

“什么意思?”他皱起眉,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我转过头,看着他,非常平静地说:“老赵,我去泰国。玩一个月。你跟儿子说一声,让他别等我了。”

老赵的表情,从疑惑,到震惊,再到不可置信,最后化为滔天的怒火。

他手里的报纸都捏变了形。

“你说什么?泰国?你疯了!”

“我很清醒。”我拉着箱子,走出门外,“这个家,我伺候够了。剩下的日子,我想伺-候伺候自己。”

“林岚!你给我回来!”他在我身后怒吼。

我没有回头。

我按了电梯,走进轿厢,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他所有的声音。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养大了我的儿子,但没义务养他的巨婴人生。

飞机在昆明转机,降落在清迈国际机场时,是当地时间下午三点。

一股湿热的、夹杂着香料和花草气息的空气涌了过来。

和家里那沉闷的、充满火药味的气氛,截然不同。

我按照手机上查好的攻略,打了一辆双条车去预定好的民宿。

民宿在一个安静的小巷子里,有个种满了热带植物的小院子。老板娘是个和善的泰国女人,会说几句简单的中文。

安顿下来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手机卡换成当地的happy卡。

换卡前,我看到微信里有几十条未读消息。

全是老赵和赵伟的。

老赵的是一连串的语音怒吼,骂我“无法无天”、“自私透顶”、“等着回来算账”。

赵伟的,则是从一开始的质问,到后来的讥讽,再到最后的威胁。

“妈,你可真行啊。宁愿把钱花在外面,也不肯帮我们一把。”

“行,你去玩,你玩得开心。这个孙子,以后你也别想见了。”

“我告诉你,你再不回来,我就去你以前的单位闹,去你那些老姐妹家里问!我看到时候谁丢人!”

我面无表情地看完了所有信息。

然后,我关掉了微信的消息提醒。

世界清静了。

我在清迈的日子,过得简单又松弛。

我没有像年轻人那样去赶景点打卡。

我每天睡到自然醒,去民宿附近的菜市场逛逛,看看那些我不认识的蔬菜和香料。

市场里的小贩,看到我这个外国老太太,都报以友善的微笑。

我用蹩脚的英语和翻译软件,买菜,砍价,乐在其中。

我租了一个带小厨房的房间,自己做简单的饭菜。有时候,也去路边摊吃一碗冬阴功粉,酸酸辣辣,吃得满头大汗,特别过瘾。

下午,我会去古城里找一家咖啡馆,点一杯冰拿铁,坐着看人来人往。

清迈的节奏很慢,街上的人不急不躁。

我看到很多年轻的外国夫妻,用背带背着小小的婴儿,悠闲地逛街。

没人觉得带孩子是多么天塌下来的负担。

他们会把婴儿车停在咖啡馆门口,轮流进去点餐,然后一起坐在外面,逗着孩子笑。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赵伟和小丽特别可悲。

他们不是没能力,他们只是习惯了依赖,习惯了把自己的责任,转嫁给别人。

我报了一个本地的泰餐烹饪班。

老师是个有趣的泰国大叔,我们十几个学员,来自世界各地。

我们一起去市场采购,认识各种香-料,然后在半开放的厨房里,跟着老师学做绿咖喱、芒果糯米饭。

厨房里,香气四溢,笑声不断。

没有人问我多大年纪,有没有孙子,退休金多少。

大家只关心,我的咖喱够不够辣,我的糯米饭够不够甜。

我学会了做第一道完整的绿咖喱鸡。

当晚,我拍了张照片,第一次发了朋友圈。

没有配文。

我知道,他们看得到。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许久不联系的老同事给我点了个赞。

然后,她发来私信:“岚姐,你在泰国啊?真潇洒!”

我回了个笑脸。

她说:“你儿子前两天给我打电话,问我知不知道你去哪儿了。我说不知道。他好像挺着急的。”

我回:“没事,让他急吧。”

急一急,或许才能长大。

在清迈的第三周,我去了趟拜县。

租了一辆小摩托,慢悠悠地穿过绿色的田野。

风吹在脸上,是自由的味道。

我在一个叫“黄色小屋”的景点停下来,给老姐妹们发了张自拍。

照片里,我穿着在夜市买的民族风长裙,戴着草帽,笑得一脸灿烂。

一个老姐妹秒回:“好家伙!你这是离家出走,奔向自由了啊!”

另一个说:“羡慕死了!老赵没气疯?”

我说:“不知道,手机关机了。”

大家发来一连串“佩服”的表情。

其实我自己也挺佩服我自己的。

我一个五十多岁,连英语都说不利索的中国老太太,竟然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过得这么有滋有味。

原来,离开那个让我窒息的家,我不仅能活,还能活得更好。

这天晚上,我回到清迈的民宿。

破天荒地,我打开了微信。

我想看看,他们在我“失联”的这段时间里,是什么反应。

老赵的消息停留在半个月前,最后一条是:“你最好死在外面别回来了!”

之后,再无音讯。

赵伟的消息,则充满了变化。

从一开始的愤怒咒骂,到后来的冷嘲热讽:“玩得挺开心啊?朋友圈都发上了。怎么,不装死了?”

再到后来的焦急:“妈,你到底在哪儿?你回个信儿行不行?”

“我爸说你把卡里的钱都取走了,你一个人在外面安不安全?”

“小丽的产假马上就结束了,我们真的没办法了。妈,我错了,我不该跟你那么说话。你回来吧,我们再商量。”

最新的几条,是在昨天。

“妈,我爸病了,高血压犯了,住院了。”

“你赶紧回来吧!”

我看到“住院了”三个字,心猛地一沉。

我立刻点开老赵的头像,想给他打个语音。

但手指悬在屏幕上,却迟迟没有按下去。

我了解老赵,他那个人,死要面子活受罪。高血压是老毛病了,以前也犯过,在家吃几天药,休息一下就好了。

这次,赵伟说得这么严重,还“住院”了。

这里面,有几分是真,几分是演给我看的“苦肉计”?

我的脑子飞快地转着。

我做了一辈子财务,最擅长的就是分析和判断。

我关掉和赵伟的对话框,找到了我一个住在同小区的牌友李姐的微信。

“李姐,睡了吗?想跟你打听个事儿。”

李姐很快回复:“没呢,看电视。啥事啊岚姐?”

“你最近……看到我们家老赵了吗?他身体怎么样?”

“老赵?挺好的啊。前天下午还在楼下跟老张下棋呢,中气十足的,悔棋的时候嗓门比谁都大。”

我的心,瞬间落回了肚子里。

果然。

又是套路。

他们为了逼我回去,已经开始不择手段,连这种谎言都编得出来了。

一股深深的悲哀和厌恶,涌上心头。

我给赵伟回了条信息,是出国以来的第一条。

“我在泰国,挺好的。钱花完了就回去了。你爸的演技,比电视上还好,替我恭喜他。”

发完,我再次关掉了网络。

家不是一个人的付出,是两个人的支撑,他现在才懂。

一个月后,我的签证到期了。

卡里的钱也花得差不多了。

我在清迈的夜市,给老姐妹们买了些香薰和手工皂,给还没见面的孙子买了一串小小的银脚链。

想了想,还是给老赵和赵伟各买了一件T恤。

也算是,一点念想。

回国的航班是红眼航班,凌晨降落在国内机场。

天还没亮,空气清冷。

我没有通知任何人。

我打了辆车,直接回了家。

用钥匙打开家门的时候,我心里有些忐忑。

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怎样的一场狂风暴雨。

门开了。

一股混杂着外卖油腻味、垃圾发酵的酸腐味和男人汗味的复杂气味,扑面而来。

我差点被熏得退出去。

玄关的鞋子东倒西歪,客厅的沙发上堆满了衣服,茶几上是吃剩的外卖盒子和各种零食包装袋。

地板上,蒙着一层肉眼可见的灰。

老赵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睡觉,身上就盖了条薄毯子,电视还开着,发出嗡嗡的杂音。

听到开门声,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看到是我,他整个人都僵住了,愣如木雕。

“你……你回来了?”

我没理他,把行李箱放在门口,走进去,打开了所有的窗户。

清晨的冷风灌进来,吹散了一屋子的浊气。

也吹醒了他。

他从沙发上坐起来,看着我,眼神复杂。

有惊讶,有尴尬,还有一丝……委屈?

“你还知道回来啊?”他开口了,声音沙哑,但没了之前的火气。

“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回来?”我把窗帘一把拉开,阳光照了进来,空气中的灰尘纤毫毕现。

我看着这如同垃圾场一样的家,再看看他那胡子拉碴、头发油腻的样子,忽然觉得一点火都发不出来了。

只觉得可笑,又可悲。

“我走了一个月,你就把家折腾成这样?”

他低下头,没说话,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赵伟呢?小丽呢?孩子呢?”我问。

“回……回老家了。”

“你没跟他们一起去?”

他搓了搓脸,一脸的疲惫:“我去了两天就回来了,待不下去。”

“怎么了?”

他叹了口气,开始跟我“汇报”这一个月发生的事。

我走后,他跟赵伟发了通天大的火,骂他把我气走了。

赵伟也一肚子委屈,觉得都是因为我这个妈太“狠心”。

父子俩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小丽的产假到期了,必须得回去上班。

孩子没人带,他们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老赵被逼无奈,只能跟他们回了老家,想着先顶一阵。

结果,现实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带孩子,根本不是他想的“喂喂奶、换换尿布”那么简单。

小孙子白天还好,一到晚上就哭闹,隔一两个小时就要喂一次奶。老赵年纪大了,熬了两个通宵,高血压就真的犯了。

不是住院那么严重,但头晕眼花,根本干不了活。

他这才体会到,带孩子是个24小时无休的体力活,比他上班累多了。

“白天小丽她妈会过来搭把手,可一到晚上,就我跟赵伟两个大男人,对着一个哇哇哭的小孩,手忙脚乱,一宿一宿地睡不着。”

“那房子又潮,我那老寒腿也犯了,浑身不得劲。”

他一边说,一边捶着自己的腿。

“我算是明白了,你为什么不乐意去了。那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我听着,心里五味杂陈。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后来呢?”

“后来我就回来了。我说我身体顶不住,让他们自己想办法。”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赵伟气得骂我跟他妈一样自私。”

我差点笑出声。

“那他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老赵从茶几底下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小丽上班去了。赵伟请了半个月的事假,在家带孩子。然后,花了六千块,请了个保姆。”

“六千?”我有点惊讶。

“对,六千。”他吐出一口烟圈,“之前那个要四千五的,人家一听要住家带小月龄的,还不包晚上的,直接不干了。后来托人找了个远房亲戚介绍的,开口就要六千,还得管吃管住。”

“那他们俩工资加起来,够吗?”

“怎么可能够。”老赵的表情更苦了,“赵伟那个月奖金全扣光了。小丽刚回去上班,也不敢请假。两个人为了钱,天天吵架。”

“上个礼拜,赵伟给我打电话,哭着问我借钱。”

他说到这里,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没借。”

这次,轮到我惊讶了。

“我跟他说,‘你不是说你妈自私吗?我现在也自私一回。这钱,我不借。你们自己的孩子,自己想办法养’。”

“然后呢?”

“然后他把我电话挂了。过了两天,又打过来,跟我道歉。说他知道错了,不该逼你,也不该跟我吵。”

“他说,他把那台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花了一万多配的游戏电脑给卖了。小丽也把她两个名牌包给卖了。凑了点钱,先把保姆的工资给付了。”

我沉默了。

我能想象到,赵伟卖掉他心爱电脑时的不甘,也能想象到小丽卖掉包时的委舍。

那是他们为自己的“想当然”,付出的代价。

“他说,他现在才明白,养个孩子有多不容易。也才明白,你把他养这么大,有多不容易。”

老赵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

“林岚,对不起。之前……是我不对。”

他看着我,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真诚。

“我不该想当然地替你做决定,也不该觉得你付出是理所应当的。”

“这一个月,我自己学着做饭,学着洗衣服,才发现这个家没你根本不行。我连洗衣机哪个是‘标准洗’哪个是‘快洗’都分不清。”

他指了指沙发上那堆衣服:“这些,我洗过一次,结果把白的跟红的放一起了,全都染了色。我就再也不敢动了。”

我看着他那副狼狈又懊悔的样子,心里那堵了一个多月的墙,好像……裂开了一条缝。

这个男人,虽然大男子主义,虽然自以为是。

但他终究,还是跟我过了三十年的丈夫。

他只是被传统的观念,和他那点可怜的“面子”,给绑架了。

现在,生活亲自下场,给他上了一课。

这一课,比我说一万句都有用。

“行了。”我站起来,开始收拾茶几上的垃圾,“别说了。家里搞得跟猪窝一样,看着就心烦。”

他赶紧站起来,手足无措地想帮忙。

“我来我来!”

“你站一边去,别给我添乱了。”我白了他一眼,“先把垃圾都给我扔下楼去。”

“好嘞!”

他如蒙大赦,拎起几个大垃圾袋,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叹了口气。

这家里里外外,都得我来收拾。

但这一次,我的心情,和一个月前,完全不一样了。

我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把家里打扫得窗明几净。

傍晚,我用冰箱里仅剩的一点食材,做了三菜一汤。

西红柿炒蛋,青椒肉丝,凉拌黄瓜,紫菜蛋花汤。

都是最简单的家常菜。

老赵坐在餐桌前,吃得狼吞虎咽,像饿了半辈子。

“还是你做的饭好吃。”他含糊不清地说,“我这一个月,不是外卖就是泡面,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我没说话,给他盛了一碗汤。

吃完饭,他主动去洗碗。

虽然把厨房弄得水花四溅,但总归是他在做了。

晚上,我们俩坐在沙发上,电视开着,但谁也没看。

“赵伟那边……”我先开了口。

“嗯?”

“你打算怎么办?真就一直不管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是看明白了,我们的大包大揽,对他们没好处,只会让他们越来越懒,越来越觉得理所当然。”

“可是,毕竟是亲儿子,亲孙子。”

“我知道。”他点点头,“所以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得换个方式。”

他看着我,很认真地问:“林岚,你说,我们该怎么帮,才算是对的?”

这是三十年来,他第一次用商量的语气,问我的意见。

而不是直接下命令。

我看着他,心里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老赵,你觉得,‘边界感’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他愣了一下,显然没听过这个新潮的词汇。

“什么感?”

“边界感。”我解释道,“就是,我们是他们的父母,但我们不是他们的附庸。我们可以爱他们,帮他们,但不能没有底线,不能失去自我。”

“我们的钱,是我们的。我们的人生,也是我们的。”

“我们可以为他们提供‘援助’,但不能为他们的人生‘买单’。”

老赵听得一知半解,但他抓住了核心。

“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给钱,但不能把人搭进去?”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我点点头,“而且,给钱,也要有原则。”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久。

从赵伟小时候,聊到他结婚生子。

从我们年轻时,聊到现在的退休生活。

我们第一次,像两个平等的伙伴一样,去规划这个家庭的未来,以及我们自己的未来。

第二天,我让老赵把赵伟和小丽拉进一个微信群。

群名叫“赵氏家庭有限公司”。

赵伟和小丽看到我,都有些尴尬,半天没说话。

我发了第一条信息。

“关于带孩子的问题,我和你们的爸爸,商量出了一个新的方案。”

“第一,我和你爸不会回老家常住。我们的家在这里,我们的生活也在这里。”

“第二,作为爷爷奶奶,我们有义务,也有意愿帮助你们。我们决定,成立一个‘孙辈成长基金’。”

“从这个月开始,我们每个月会往这个基金里存入三千元。这笔钱,专门用于支付保姆费用或者孩子未来的教育开销。直到孩子满三岁。”

“第三,这笔钱是‘专款专用’。每个月,小丽需要把支付给保姆的转账记录发到群里,作为凭证。”

我把这几条发出去后,群里一片寂静。

过了好一会儿,赵伟才发来一条信息。

“妈,不用了。我们自己能行。”

我有点意外。

小丽接着发:“妈,爸,谢谢你们。但是赵伟说得对,这是我们自己的责任。我们之前太不懂事了,给你们添了太多麻烦。”

“卖电脑和包的钱,还够付两个月工资。我们商量好了,接下来省吃俭用,应该能应付。”

看着屏幕上的字,我鼻子有点发酸。

那个曾经只会伸手要钱、把啃老当成理所当然的儿子,好像真的长大了。

我回道:“这不是给你们的,这是给孩子的。我们作为爷爷奶奶,给孙子的一点心意,你们必须收下。”

“而且,这不是施舍,这更像是一种‘合作’。”

“我们出钱,你们出力,共同把这个家经营好。我们是‘股东’,你们是‘经理人’。‘经理人’要对‘股东’负责,定期汇报‘公司’运营情况。”

我把这个“家庭有限公司”的比喻抛了出去。

赵伟发来一个“捂脸笑”的表情。

“妈,不愧是干财务的。行,这个‘合作模式’,我接受。”

“那……‘股东’什么时候来视察工作啊?”小丽也开起了玩笑,“宝宝想你们了。”

我笑了。

“下周末吧。‘股东’要去看看我们的‘天使投资’,长什么样了。”

那个周末,我和老赵坐高铁去了赵伟他们那儿。

赵伟开车来接我们。

他瘦了,也黑了,但整个人看着精神了不少,没了之前的颓唐。

回到家,小丽正在给孩子喂辅食。那个我们请的六千块的保-姆,也在旁边帮忙。是个干净利落的中年女人。

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

看到我们,小丽抱着孩子迎上来。

“爸,妈,你们来啦!”

我从她手里接过孙子。

小家伙长大了不少,白白胖胖的,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我,一点也不认生。

我拿出在清迈买的那个小银脚链,给他戴上。

清脆的铃铛声,特别好听。

中午,小丽和保姆在厨房做饭。

赵伟陪着我们说话。

“感觉怎么样?当爹的感觉?”老赵问他。

赵伟苦笑了一下:“累,是真累。但……也挺有成就感的。”

“前天晚上,他半夜发烧,我和小丽吓坏了,抱着他上医院。挂号、化验、等结果,折腾到天亮。烧退了那一刻,我俩差点抱头痛哭。”

“那个时候我才觉得,当父母,真不是件容易事。”他看着我,“妈,以前是我不懂事。”

我拍了拍他的手:“现在懂了,就不晚。”

吃饭的时候,保姆没上桌,在厨房自己吃了。

小丽说:“阿姨人挺好的,很本分。我们说一起吃,她不愿意,说坏了规矩。”

我点点头,这钱花得值。

下午,赵伟和小丽要带我们出去逛逛。

我说:“不用了。你们也忙了一周了,在家歇着吧。我跟你爸,自己出去走走。”

我和老赵,像两个普通的游客,在那个小县城里闲逛。

县城不大,但很干净。

我们走过一条老街,看到一家社区开的“老年食堂”。

门口贴着菜单,两荤一素一汤,只要十二块钱。

老赵拉着我走进去。

“林岚,你看。以后我们要是来这儿小住,吃饭都不用自己做了。”

我笑了:“想得还挺远。”

“那可不。”他挺得意,“我这叫战略规划。”

从那以后,我们家形成了一种新的默契。

每个月,我们会准时把三千块钱打过去。

小丽也会准时把付款截图发过来,然后附上几张孙子的新照片,或者一段他咿呀学语的短视频。

我和老赵,每个月或者两个月,会过去住上一个周末。

我们不再是去“拯救”他们的救世主,而是去“探亲”的客人。

我们给孩子带点小礼物,陪他玩一会儿,然后就去过我们自己的“二人世界”。

小丽和赵伟,也从不要求我们多待,或者插手他们的生活。

他们学会了自己解决问题。

家里的开销大了,赵伟开始琢磨着做点副业。他会编程,就在网上接一些小程序开发的活儿。

小丽也利用自己的专业,在一些平台上写付费的咨询稿。

他们还是很累,但不再抱怨。

而我,也终于过上了我梦寐以求的退休生活。

我的书法课没有落下,现在已经能写出一手像模像样的行书了。

我和老姐妹们的云南之旅,也终于成行。我们在大理的洱海边,租了个小院子,住了半个月。

老赵也跟着去了。

他现在成了我的“御用摄影师”,虽然拍出来的照片,十张有八张是虚的。

但他乐在其中。

他甚至自己报了个手机摄影班,说下次要给我拍出“大片感”。

去年冬天,我组织了一次全家旅行。

我们没去什么热门景点,就选了海南一个安静的海湾。

我,老赵,赵伟,小丽,还有已经会走路的孙子。

我们在沙滩上,看着孙子摇摇晃晃地追着海浪。

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赵伟用手机,记录下了那一刻。

他把视频发在家族群里,配了一句话。

“最好的我们。”

我看着那段视频,眼眶有点湿。

我曾经以为,我的家,因为我的“反抗”,会变得支离破碎。

但没想到,正是因为我的“出走”,才让所有人都找到了自己正确的位置。

家,不是一个牢笼,不应该用“爱”的名义去捆绑任何人。

它应该像一片海,每个人都能在里面自由地呼吸,也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

今年,我给自己定了一个新目标。

去考个国际驾照。

我想和老赵,来一次欧洲自驾游。

老赵举双手赞成。

他说:“你负责貌美如花,我负责开车导航。”

我踹了他一脚,把他赶去书房看交规。

阳光从窗户洒进来,落在我的书法练习纸上。

纸上是我刚写下的四个字:

“海阔天空”。

我的后半生,不是谁的续集,而是我自己的首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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