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上海滩最尊贵的小公主。
父亲顾祁,人称七爷,是上海滩叱咤风云的军阀司令。
母亲宋以安,金陵商会会长之女,闻名于社交界。
父亲杀伐果断,把所有的温柔都留给了母亲。
我五岁那年,父亲身边多了个歌舞厅头牌,她还跑到母亲面前挑衅。
“你这个老女人,也敢觊觎正妻之位?”
“七爷说了,我才应该是他身边的军阀夫人!”
母亲胡了一把杠上开花,懒洋洋地抬起眼皮。
很快,一个用烧红铁板做成的舞台搭起。
头牌光着脚在上面翩翩起舞。
音乐声盖过了惨叫,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的气味。
母亲递给我一块糖,笑着与牌友打趣。
“瞧瞧,头牌就是头牌,这舞跳的甚是让人愉悦。”
……
母亲坐在牌桌主位,指尖夹着细长的香烟。
我挨在她腿边,嘴里含着糖。
我的视线也跟着大人们,好奇地望着那个在烧红铁板上跳舞的白露阿姨。
“碰!”
母亲神色不变,淡定地吃进一张牌。
“砰”地一声巨响,木门被人狠狠踹开。
我吓得一个激灵,嘴里的糖“咕噜”一下掉在了地上。
是父亲。
他此刻正站在门口,脸色铁青。
我心疼那颗糖,想也没想就跑过去捡。
刚跑几步,头顶传来父亲一声暴怒。
“滚开!”
一股大力踹在我的侧腰上,后背重重撞在红木沙发扶手上,疼得我眼前发黑。
我趴在地上,膝盖没了知觉,可身体不受控制地看向父亲。
父亲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对我,就因为我玩耍不小心掉进池塘,父亲当天命人填平全城所有池子…
可他现在看都没看我一眼,大步流星地冲向牌桌。
母亲眯了眯眼,夹着烟的手挥了挥。
几个原本如同影子般隐在角落的男人瞬间动了。
其中两人直接拦在了父亲面前。
另外一人则直奔庭院。
他一把抓住白露乱挥的手臂,狠狠按在了烧得通红的铁板上!
“滋——”
“啊——!”
白露发出惨叫,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
父亲猛地转回头,双眼通红死死盯住母亲。
“宋、以、安!你他妈在干什么?!”
母亲没看父亲,走到我面前温柔地将我扶起。
“没什么,教你的人一点规矩。顺便,这是罚你刚才踹乔乔那一脚。”
牌桌上的其他几位军阀太太互相对视一眼,纷纷起身告辞。
“七爷回来了,宋姐姐,家里还有事,我们先走了。”
父亲的亲兵跑进来,将庭院里的白露抬走送医。
转眼间就只剩下我们一家三口。
父亲指节泛白,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母亲撕成碎片。
“宋以安!你他妈是不是疯了!非要赶尽杀绝?她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
母亲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这样就受不了了?跑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让我让位,这叫不懂事?”
“顾祁,你这些年,眼光是越来越差了。”
“是!她没你有身份,没你高贵!但她懂得怎么哄我开心!懂得体谅我的难处!”
父亲积压的怒火和憋屈彻底爆发。
“你除了天天端着你的名媛架子,约着一群无所事事的女人打麻将,还会干什么?!”
“她真出事,我定让你承受百倍的痛!”
母亲等他吼完了,她才轻轻笑了一声。
“顾祁,瞧你那没出息的样,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只会用枪杆子说话?”
她慵懒地靠进沙发背。
“李师长最近和他那位三姨太闹得不可开交,差点影响了城东布防的调动,这事儿你知道吗?”
“张司令家的大公子,上个月在租界赌场欠了英国佬一大笔钱,拿什么抵的债,你清楚吗?”
“这些小事,你在你的司令部,办不到吧?”
“但我就在这牌桌上,谈笑间就解决了。”
“要杀我?开枪啊,可我现在只看到了无能狂怒的废物罢了。”
父亲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额角青筋暴起。
“宋以安!别以为有宋家给你撑腰,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母亲迎着他的目光,分毫不让。
“你可以试试。”
“看看动了我,金陵商会会不会善罢甘休,看看你顾七爷的位置,还坐不坐得稳。”
父亲死死攥着拳头。
但最终,那紧握的拳头还是缓缓松开了。
他顾忌母亲背后的宋家,更清楚自己今天站不住理。
“城西新到手的那家纺纱厂,明天会过户到你名下,算是补偿。”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
我依偎在母亲怀里,有些不安地动了动,小声唤道。
“妈妈……”
母亲低下头,用温热的脸颊轻轻贴了贴我的额头。
“乔乔,如果爸爸和妈妈,你只能选一个,你跟谁?”
我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抱紧了她的脖子。
“跟妈妈。乔乔永远跟妈妈。”
母亲搂着我的手臂收紧了些。
我感觉到她似乎轻轻松了口气。
“好。有了乔乔你这句话,妈妈就没有任何顾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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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被父亲接进了军阀大院。
她住进了离主楼最远的一栋小洋楼里,平日里几乎不敢在母亲面前露面。
偶尔远远瞥见母亲的身影,她都会立刻低下头,加快脚步躲开。
母亲似乎完全没把白露的存在放在心上。
那天下午,母亲外出。
我抱着最喜欢的那只雪白的小猫,独自一人坐在后院池塘边的石凳上。
小猫温顺地蜷在我怀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我用手指轻轻梳理它柔软的毛。
就在这时,白露从抄手游廊那边走过来。
她看到只有我一个人,眼神里的怯懦褪去,变成了恶毒算计。
她踱步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赔钱玩意!还以为自己是尊贵的小公主吗?”
“你那个厉害的妈呢?不要你了?”
我抱紧了怀里的小猫,不想理会她,把脸埋进小猫温暖柔软的毛发里。
我的沉默似乎激怒了她。
她见四下无人,一个巴掌甩过来,左耳嗡鸣一声,周遭一瞬间静的可怕。
“小野种,跟你那贱货妈一样惹人厌!还想压老娘一头,见鬼去吧!”
她的话很难听,我生气地抬起头瞪着她。
“不准你说我妈妈!”
“我就说了又能怎样?”
白露满眼神不耐,她的目光忽然落在了我怀里的小猫上,眼睛里闪过一丝恶毒。
“这小畜生跟你倒挺配,都是晦气玩意!”
说着,她猛地伸出手,一把从我怀里抢过了小猫走到池塘边,狠狠地将不断挣扎的小猫按进了池水里!
小猫受惊,发出尖锐的叫声,四爪乱蹬。
“不要——!”
我尖叫着扑过去想抢回来。
白露轻易地躲开了我,压低声音怒吼道。
“小畜生,你要让你们一个一个都去死!”
我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冲过去用力捶打她的腿。
可她的力气那么大,任凭我怎么踢打,都被她死死按着。
小猫的挣扎从剧烈到微弱,最后彻底没了动静。
我像疯了一样,用尽全身力气撞向白露。
“你赔我的猫!坏女人!”
我人小力气也小,这一撞根本不可能把她怎么样。
可白露却像是被巨力击中一般,夸张地“啊呀”一声,脚步踉跄着向后倒去,摔在刚赶到的父亲脚边。
“露露!”
父亲惊呼一声,连忙弯腰去扶她。
白露立刻依偎进父亲怀里,抬起泪眼汪汪的脸。
“七爷……不怪乔乔,她还小,不懂事……只是我、我有点担心肚子……”
父亲闻言,脸色瞬间铁青。
他猛地站直身体,不等我开口解释,抬手就狠狠扇了我一个耳光!
我被打得耳朵嗡嗡作响,半边脸火辣辣地疼,整个人都懵了。
“小小年纪就这么恶毒!谁教你的?!”
父亲指着我的鼻子怒吼。
他左右环顾,一把抄起军棍,扬手就朝我打下来!
“老子今天就好好教育教育你!”
我吓得闭上眼,缩成一团。
预期的疼痛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枪响。
“砰!”
父亲惨叫一声,手里的军棍应声落地。
他捂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腕,难以置信地看向子弹飞来的方向。
母亲不知何时站在那里。
她穿着一身利落的骑装,手里握着一把还在冒着青烟的勃朗宁手枪。
她看都没看父亲一眼,目光先落在我红肿的脸上,眼神骤然变得无比锐利。
下一瞬,她的视线扫过地上装模作样啜泣的白露。
没有任何犹豫,母亲几步上前,拔下头上锋利的银簪,直接穿透了白露的手掌!
将她整个手掌牢牢地钉在了青石板上!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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