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道格外刺鼻。我看着病房里躺着的岳父,心情沉重。三天前,他突发脑溢血,被紧急送进了重症监护室。医生刚告知我们需要立即手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医药费预计需要八万左右。"医生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地说。
我妻子小兰站在一旁,脸色苍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握紧她的手,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凉和轻微的颤抖。
"老公,怎么办?我们家现在只有三万块存款..."她声音哽咽。
"别担心,我有积蓄,先救人要紧。"我掏出手机,立刻转了五万块到小兰账户上。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猛地推开,小舅子大步冲了进来,一脸愤怒:"姐夫,你就只出这么点钱?我爸都快不行了,你居然这么小气!"
我还没来得及解释,小兰的手机响了。是医院催促交手术费的电话。
我叫李明,今年35岁,在县城开了家小型建材店,收入虽不算高,但也足够我和小兰过上安稳的生活。结婚五年来,我一直尊敬岳父岳母,逢年过节都会带上礼物登门拜访,从未失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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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父今年65岁,退休前是乡里的小学校长,为人正直,对我一向不错。倒是小舅子王强,比我小三岁,至今游手好闲,靠父母接济过活,还染上了赌博的恶习。我和小兰每次提起他,她都会叹气摇头。
"八万块手术费已经交齐了。"医生签完字后对我们说,"手术马上开始,你们在外面等消息吧。"
小兰紧紧抓着我的胳膊,焦急地在走廊里来回踱步。小舅子王强则坐在长椅上,嘴里不停嘟囔着:"姐夫才出五万,真抠门!姐夫家条件那么好,就出这么点..."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火气。小兰看出了我的不悦,轻轻拉了拉我的袖子,示意我别计较。
漫长的四个小时后,医生终于推门而出:"手术很成功,病人情况稳定,但需要继续观察几天。"
听到这个消息,我和小兰如释重负,紧紧拥抱在一起。小舅子却撇了撇嘴,一副不屑的表情。
"姐,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爸。"他丢下这句话就走了,连声谢谢都没有。
当晚,我和小兰守在病房外的椅子上过夜。凌晨三点,医院的灯光昏暗,小兰靠在我肩上浅眠,我轻轻握着她的手,心里五味杂陈。
第二天一早,岳母赶到医院,看到丈夫脱离危险,老人家激动得热泪盈眶。她拉着我的手连声道谢:"明啊,多亏了你们及时送医院,不然后果不敢想..."
我笑着安慰岳母:"这是我应该做的,您别太担心,岳父一定会好起来的。"
中午时分,小舅子又来了,这次身后还跟着两个陌生男子。他们站在病房外交头接耳,不时往里面张望。我心生疑虑,刚想上前询问,小兰的电话响了,是医生通知我们去办公室谈话。
"老李的情况比较稳定,但后续治疗和康复需要一笔不小的费用,"医生翻看着病历本,"大概还需要三万左右。"
我点点头:"没问题,我这就去交费。"
回到病房,却发现小舅子和那两个男人正在争执,声音越来越大。
"你说什么?我爸这病还要花十几万?哪有这么贵!"小舅子的声音充满怀疑。
"王老师这情况,后续康复治疗加上营养费,保守估计也得十万八万的。"其中一个男人说道,眼神闪烁。
我立刻意识到这两人不对劲,上前质问:"你们是谁?为什么在这里胡说八道?"
那两人见状,支支吾吾地说是王强的朋友,来看望病人的。我直视他们的眼睛:"医生刚才明确说了,后续费用不过三万,你们别在这散布谣言!"
两人面面相觑,慌忙离开了病房。小舅子脸色难看,瞪了我一眼:"姐夫,你什么意思?我朋友好心来看我爸,你这么对他们说话?"
"王强,你是不是又欠下赌债了?"我沉声问道。
小舅子脸色一变,随即恼羞成怒:"关你什么事!我跟姐要点钱不行吗?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
"住口!"小兰厉声打断了弟弟,"爸还躺在病床上,你就惦记着钱?五万块对李明来说也不是小数目,他能拿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小舅子不依不饶:"姐夫开建材店,家里肯定有钱。爸这病要是钱不够,出了什么事,你们良心过得去吗?"
我气得胸口发闷,正要反驳,岳母颤抖着声音说道:"小强,你还有没有良心?你爸生病,姐夫第一时间拿钱救人,你不感激也就算了,还来这里闹事?你这些年败的家产还少吗?"
小舅子被当众揭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就在这时,床上的岳父微微动了动手指,发出微弱的声音。我们赶紧围过去,只见他艰难地睁开眼睛,目光扫过我们每个人。
"小强...你...太让我失望了..."岳父气息微弱却字字清晰,"明娃...谢谢你...没有你...我可能已经..."
小舅子脸色惨白,跪倒在病床前:"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岳父闭上眼睛,缓缓道:"家里的钱...都让你赌没了...现在你姐夫救了我...你不但不感恩...还要诬陷他..."
我扶起小舅子:"过去的事就算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岳父的病情。大家都是一家人,没必要这样。"
小舅子突然放声痛哭:"姐夫,对不起...我...我被债主逼得走投无路...那两人是讨债的...他们威胁我,说如果拿不到钱,就..."
原来,小舅子欠下了十几万赌债,债主威胁他利用岳父生病这个机会从家里榨取资金。
"以后不许再赌博!"岳父有气无力地说,"看看你姐夫,踏实肯干,不像你..."
小舅子满脸惭愧,重重地点了点头。
三周后,岳父终于出院了。他的康复情况比医生预期的要好。出院那天,小舅子主动帮忙收拾东西,还跟我道歉:"姐夫,这段时间我想明白了,我要像你学习,踏实做人。"
回家的路上,阳光明媚。岳父坐在轮椅上,握着我的手说:"明娃,谢谢你。不是钱的事,而是你的心意。小兰嫁给你,是她的福气。"
小兰在一旁含着泪笑了。我深深感受到,金钱固然重要,但家人之间的真情和理解,才是最珍贵的财富。
这场风波过后,我们全家的关系反而更加紧密了。小舅子也真的改变了,找了份稳定工作,开始还债。有时候,生活中的波折和误解,反而能让人看清彼此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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