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4年,数千名红军将士遭遇危险,正当他们无计可施时,一名货郎挺身而出。
他凭借自己对当地的熟悉,救下了三千名红军将士,其中不少人后来都成为了新中国的重要军事将领。
可在那之后,那名货郎却失去了消息,政府曾6次组织寻找他,最终结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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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苦少年
那名货郎叫陈廷贤,1912年的深秋,他出生在山西晋城一个贫困的农家。
他的父亲早早离世,家里只剩下他和羸弱的母亲、年幼的弟弟妹妹。
十二岁那年,他决定去讨饭,他先是去了晋南,那里人多地广,讨饭的人也多。
开始的日子,他一天能讨到两顿饭就算是老天爷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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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讨来几口冷饭,他舍不得吃,就揣在怀里捂热了,留给最小的弟弟。
十四岁那年,他又决定跟着表哥去挖盐,他每天下井、运盐、挑担,陈廷贤从早到晚在井下待着,盐碱把他的皮肤一层一层泡烂,可他从不喊疼。
后来,他听说卖糕点的能赚更多,他又跑去糕点铺里学手艺。
老板嫌他手笨,常骂他“榆木脑袋”,可他认了,每晚都偷偷在板子上练捏花卷。
几个月后,他做出一锅香喷喷的桃酥,老板才勉强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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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于是挑起了新的货担,改卖糕点,脚步也从运城走到了三门峡、卢氏,甚至更远的山村里。
他走过羊肠小道、穿过密林峡谷,几乎闭着眼都能辨出哪条路是通往哪座村寨。
那时的他,肩挑着的不只是糕点,更是生计与希望。
每走一条山路,他都记住它的岔口、坡度、石头的形状,甚至哪块地会滑、哪棵树下藏着蛇窝。
他的脚底板起过泡,冻过裂,也踩过雪化成的冰渣泥,但他从未停步,因为山这头有他要活下去的理由,山那头是未知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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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军困绝境
1934年的冬天,豫西的风仿佛被刀子磨过,就在这严寒压顶、山路结冰的时节,红二十五军悄然进入了伏牛山一带。
这支部队的构成极为特殊,士兵大多是鄂豫皖苏区残酷战争中牺牲者留下的孤儿,十七八岁的娃娃兵比比皆是。
程子华是他们的军长,也是这些孩子的大哥,他知道,这次北上是为了生存而战。
他们沿着预定路线从河南进入卢氏地区,打算穿越伏牛山脉后向西进入陕南,与兄弟部队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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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他们抵达卢氏地界时,才发现这里早已是敌人的布袋阵。
老蒋调集的数万军队已分布在周边要隘,一道又一道封锁线如同铁环般将他们死死卡住。
五里川、朱阳关,这两个通往陕南的咽喉要地,早已布满敌军重兵。
身后,国民党追兵正步步紧逼;南方还有地方军阀联合土匪堵截;而北面,是黄河冰冷刺骨的河水,连一叶扁舟都难以安然穿越。
山林之间,红军们驻扎在狭窄的山谷里,天寒地冻,草根树皮也几乎啃尽,绝境之中,不少战士开始去给家长的亲人写生死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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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华连续几夜未眠,最终做出了突围的决定,他召集干部会议,下令派出侦察兵寻找熟悉地形的本地人。
哪怕只是一条野狗走的山道,只要能避开敌军主力,也能成为这支部队的生路。
但是那一带的百姓都被国民党用谣言和恐吓吓破了胆,他们不敢和红军说一句真话。
就在这近乎绝望的时刻,几位侦察兵在山腰处看到一个身影正艰难地挑着扁担爬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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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穿着破棉袄,扁担两头挂着两个笼屉,像是赶集去卖东西的货郎。
侦察兵立刻拦住他,小心翼翼地询问是否熟悉山路。
“你们是……”那人一度显得警惕,眼中闪过狐疑。
但当他看到这些“士兵”中有人递上一包干粮,有人冻得手发抖还满脸憨笑地说“我们不抢东西,只是迷了路”,他的神情开始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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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陈廷贤,一个走南闯北多年的糕点货郎,他没有立刻答应,但也没有转身就走。
他只是低头望了眼那一双双泥水混着血迹的草鞋,看了眼那个年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侦察兵,那孩子的肩膀像是背着整座山。
最终,他跟着侦察兵一步步走进了红军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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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郎救命
“你们是好人,我带你们走。”陈廷贤说这话时,声音不高,但迅速点燃了整支队伍的希望。
陈廷贤不是不怕,这个年头,跟红军走,是要掉脑袋的事。
但当他看到眼前这群“娃娃军”,十七八岁的战士撑着木枪,脸颊冻得通红,个个眼神清澈、言语有礼,他心里那根弦松松动了。
他不等程子华继续开口,急切地说:“我知道有条山路,是放羊人走的,绕过五里川、朱阳关,能直接去陕南,路难走,可能避过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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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红军立刻调整部署,将主力隐秘集结,由陈廷贤带路,沿着那条他走了无数次的羊肠小道,悄然离开敌军眼皮下的包围圈。
那是一条命悬一线的路,山道狭窄,边缘就是悬崖,翻身就是粉身碎骨。
红军战士们压低身形,脚踩着冰雪混杂的泥地,手拽着藤蔓前行。
途中多次遇到塌方和山涧,陈廷贤总是第一个趟过去,再回来一个一个接人,他肩上的扁担成了拐杖,也成了引路的旗帜。
三天三夜,红军仿佛成了山林中的幽灵,白天藏身于密林岩洞中,夜晚趁着月色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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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第一个日头透出山口的清晨,红二十五军成功越过山岭,踏入陕西地界。
红军成功突围后,程子华从口袋里摸出一叠钞票,整整两百大洋,在当时已是巨款。
他走到陈廷贤面前,双手递出:“老乡,这点钱你拿着,是我们大家的一点心意。”
陈廷贤一愣,随后拼命摇头:“我不能要!你们才是真正为老百姓出力的人,我只是带了条路罢了,值什么钱。”
程子华望着眼前这个眼神清澈的青年,良久,叹了口气,收回钞票,从胸前的挎包里掏出一张纸,蹲下来,写下几个大字:“你是共产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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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盖上红印,把纸小心折好,郑重地递给陈廷贤:“钱你不要,但这个你得收下。”
那天回家后,陈廷贤悄悄把纸藏进屋梁的缝隙里,谁也没告诉。
从那天起,他的身份不再是普通的货郎,而是一个曾参与拯救红军的“无名战士”。
但这张纸,也成了他一生的秘密,他知道,若被敌人发现,自己就是通共的“死罪”。
可即便如此,他也从未动摇过把它烧掉的念头,他宁可不说,也不愿背叛这段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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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义在人间
可没过多久,陈廷贤为红军带过路的消息就传到了民团的耳中。
那天天还未亮,几名民团头目就带人闯进他家,把他像牲口一样五花大绑,押进了城隍庙的破屋子里。
他们严刑逼供他,可他咬紧牙关摇头,只说:“我不认识。”
他们不信,继续用烧红的铁钳夹住他的脚趾、手背,冰水浇醒,重物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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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三夜,他几乎昏死过去,又几次被冷水泼醒,第四天早上,民团没能问出半句话,气急败坏地把他扔出门外。
他跌坐在泥地里,浑身是伤,像一块烂布丢在庙前,他爬回了家,娘见了哭得昏死过去。
他靠着墙睡了整整三天,睁眼第一件事,就是摸那张纸条是否还在。
他找到它,藏在土墙与屋梁间的缝隙中,他不会读纸上字,却认得那个红色印章,那是命根子。
新中国成立后,他以糕点手艺进了卢氏县副食品厂,做个普通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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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认真,待人诚恳,工资虽不高,却从未向单位多伸一只手。
那时候,有人认定他是“老实人”,也有人说他“呆气”,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一直以“党员”的身份要求自己。
直到1950年代末,他鼓起勇气走进厂党委办公室,跟书记谈起一件尘封已久的往事。
他说自己曾给红军带过路,还说有红军首长给了他一张纸条,证明他是“共产党的人”。
书记听后很感动,连连说:“好事!老陈你这是该补个组织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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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话锋一转,书记问:“那张纸呢?”
陈廷贤脸色僵住,他低下头,说那纸早被烧了,那年日军扫荡卢氏,火烧了他两间房,也烧了他藏了十几年的命根子。
书记沉默了许久,最终说:“没纸,就不好办。”
再后来,他又试着向单位党支部递交入党申请书,写下经历。
有人信,有人怀疑,流言也随之而来,说他“借红军名义博同情”“拿不上凭证就是编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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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争辩,也没有愤怒,只是又回到工位上,继续擀他的糕点,揉他的面团。
直到1983年,军委开始编撰红二十五军军史,编史人员多次提到那场突围战,反复提及“扁担郎”的存在,却始终找不到他的下落。
程子华已是高位老者,但每提及“那年在卢氏救命的老乡”,便红了眼圈。
他六次派人前往山西晋城寻找,却因为“廷贤”被误听为“延献”,始终空手而归。
直到1985年,军史人员才终于找到了线索,陈廷贤的儿子都已经变成了老工人,而陈廷贤在一年前就病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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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临终前神志不清,嘴里还念着:“等我死了,把我埋在党校旁,我要头枕着党校,脸朝着红军走过的山路,天天看着他们走。”
1986年,他的遗愿被实现了。
卢氏县政府将他安葬在党校旁的公墓,为他立碑,碑上写着:“陈廷贤,1934年红二十五军突围引路人,共产党员。”
这次,他的身份终于得到了承认,他没有穿军装,也未曾开过一枪,却用一根扁担、一颗赤诚之心,护下了三千名红军将士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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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留下豪言壮语,甚至生前都不曾被认可,却在死后,被党和人民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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