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臭开车的,还想怎么样?给你脸了是吧?”柳婉蓉坐在我对面,尽管一身香奈儿的套装掩不住她眼角的憔悴,可那股子高高在上的劲儿,还是跟三年前一模一样。
她从爱马仕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用两根涂着蔻丹的纤细手指推到我面前,“这里面有二十万,密码是你生日。庞军,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别那么记仇。做人,得往前看。”
我看着那张卡,笑了。那笑声从胸腔里滚出来,又冷又沉。三年前,就是这个女人,因为我撞破了她的丑事,毫不留情地把我从她老公身边赶走,像扔一件垃圾。我为她老公郑国华开了十四年的车,到头来,我的十四年忠诚,就值二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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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碰那张卡,只是慢悠悠地给自己沏了杯茶,热气氤氲了我的视线。“老板娘,哦不,现在该叫你柳女士了。你是不是觉得,我今天还坐在这里,就是为了等你这二十万?”我抬起眼,盯着她,“想让我放过你?可以。但我的条件,你可能听不起。这事儿,还得从三年前那个大雨天说起。”
01
说起我给老郑,郑国华开车这事儿,那年头可不短了,整整十四年。从他还是个小老板,开着一辆二手桑塔纳跑业务,到后来公司上市,座驾换成了宾利,方向盘后面坐着的,一直都是我,庞军。
在外人眼里,我是老郑的专职司机,一个月拿着一万五的死工资。可实际上呢?我更像是他的贴身保镖、移动的备忘录、半个生活管家。他胃不好,我车上常年备着一个保温杯,里面是温度刚好的温水;他儿子小浩上补习班,风雨无阻接送的都是我;他出去应酬喝多了,是我半夜三更把烂醉如泥的他从KTV里架出来,再小心翼翼地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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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他急性阑尾炎,半夜疼得在床上打滚,柳婉蓉在一旁吓得手足无措,连打120都哆嗦。最后还是我,二话不说背着快两百斤的老郑从七楼跑下来,一路闯着红灯把他送进医院。医生说,再晚半小时,肠子就穿孔了,后果不堪设想。
因为这事儿,老郑对我更是掏心掏肺。他当着柳婉蓉的面拍着我的肩膀说:“老庞,你不是我的司机,你是我兄弟!以后有什么事,只要我郑国华还在一天,就没人能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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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听了,心里那叫一个热乎。我觉得,我这辈子跟对人了。可我忘了,老郑家,当家的可不止他一个。
柳婉蓉,他老婆,是个顶漂亮但也顶傲气的女人。她年轻时是文工团的台柱子,嫁给老郑后就当了全职太太。她看我的眼神,从来都带着一股子嫌弃,好像我身上有股子洗不掉的机油味儿,会熏着她名贵的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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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次开完车,她都要拿一瓶空气清新剂对着车里一通猛喷,嘴里还念叨:“一股子烟味儿,呛死人了。”天知道,我为了老郑的健康,自己早就把烟戒了。但凡我跟老郑在车里多聊几句公司的事,她就会不耐烦地打断:“一个开车的,懂什么公司管理?老郑你也是,什么话都跟外人说。”
那句“外人”,像根针一样,扎得我心里生疼。十四年啊,我自认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在她眼里,我始终是个外人,一个随时可以替换的“臭开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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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人心就是这样,一旦有了裂缝,风就能灌进去。我对柳婉蓉的提防,就是从那些细枝末节里开始的。直到三年前那个大雨滂沱的下午,这道裂缝,彻底崩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那天,老郑飞到深圳去谈一个重要的合作,得一个星期才回来。下午两点多,柳婉蓉忽然给我打电话,声音娇滴滴的,说她约了闺蜜去做SPA,让我去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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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着那辆宾利到了别墅门口,她穿着一身紧身的瑜伽服,外面罩着一件风衣,身材勾勒得玲珑有致。上了车,她就一直低头玩手机,脸上带着一种藏不住的笑意,那种笑,我太熟悉了,是女人恋爱时才有的表情。
她说去城西的“静雅轩”水疗会所。可车开到一半,她忽然指着窗外说:“老庞,前面路口停车,我去那家咖啡店买杯咖啡。”我停了车,看着她款款地走进咖啡店,心里却“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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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因为那家咖啡店,正对着本市最贵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君悦酒店。我下意识地往酒店门口瞥了一眼,就这一眼,让我浑身的血都凉了半截。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站在酒店的旋转门前,手里撑着一把伞,眼神焦急地张望着。那个人我认识,化成灰我都认识——范哲,老郑生意上最大的死对头,两家公司为了一个新项目的专利权,斗得你死我活。
我眼睁睁看着柳婉蓉从咖啡店出来,手里根本没有咖啡,而是径直穿过马路,巧笑嫣然地钻进了范哲的伞下。两人亲密地并肩走进酒店,那姿态,哪儿是什么商业伙伴,分明就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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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像炸开了一样。老郑拿命在外面拼事业,她却在家里给他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还是跟他的死对头!
我坐在车里,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车窗上,就像我的心跳一样乱。我掏出手机,下意识地就想给老郑打电话。可手指悬在拨号键上,我又犹豫了。老郑这次去深圳谈的合作至关重要,如果这时候让他知道这事,他非得当场崩溃不可。
我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把手机揣回了兜里。我想,等他回来,我再找个合适的机会,旁敲侧击地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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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万万没想到,我高估了自己忍耐,也低估了女人的歹毒。
03
第二天,我像往常一样去别墅接柳婉蓉。她一上车,就绕着车身走了一圈,然后忽然指着车头右侧,尖叫起来:“哎呀!这里怎么有道划痕?庞军!是不是你昨天乱停车蹭到的?”
我心里一沉,走过去一看,车头保险杠上,果然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细如发丝的划痕。要不是她指出来,我根本不可能发现。这太假了,假得就像是她自己用指甲划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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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明白,她这是在演戏,她怕我看到她和范哲的事,这是在先发制人,找茬赶我走。
“老板娘,这道划痕我昨天真没注意。要不,我马上开去4S店处理一下?”我强压着火气说。
“处理?说得轻巧!你知道老郑多爱这辆车吗?这是他的脸面!你一个司机,连车都看不好,我怎么放心让你继续开?”她不依不饶,声音越来越大,就是想把事情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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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老郑当天晚上就给我打了电话,语气里满是疲惫和为难:“老庞啊,实在对不住。婉蓉她……你也知道,女人家心细,为了车的事跟我闹了一天了。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先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工资我照发,等我从深圳回去再说。”
我还能说什么?我只能说:“好的,郑总,您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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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我坐在黑暗里,心里一片冰凉。十四年的情分,最终还是抵不过她一句枕边风。我以为这只是暂时的,等老郑回来,一切都会清楚。
第二天,我就接到了公司人事部的电话,通知我被解雇了,赔偿金是N+1,算下来也就二十来万。电话那头的人事经理,语气官方又冷漠,跟我解释说这是“公司架构调整”。
我捏着电话,气得浑身发抖。好一个“架构调整”!这分明是柳婉蓉那个毒妇,趁着老郑不在,借着由头把我彻底踢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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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心里的最后一点温情也熄灭了。我忽然想起那天在酒店门口,我无意中听到柳婉蓉和范哲的对话,他们提到了什么“B轮融资”、“技术专利泄露”……当时我没多想,现在把所有事串起来,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中成形。
这恐怕不只是一桩简单的婚外情,这背后,可能是一个巨大的商业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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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去领那笔带着侮辱性的赔偿金。我用自己多年的积蓄,盘下了一个小小的门面,开了一家汽车租赁服务公司。我告诉自己,庞军,你不能就这么倒下。这口气,我一定要自己争回来。
接下来的三年,我一边拼命挣钱,一边悄悄地关注着老郑公司和范哲公司的一举一动。我利用我过去当司机积攒下的人脉,像一个侦探一样,把三年前的碎片一点点拼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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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被范哲挖走的工程师,我找到了;那份泄露的技术专利的核心数据,我也通过一个老朋友弄到了旁证。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一个事实:柳婉蓉不仅仅是出轨,她是在和范哲里应外合,出卖了老郑公司的核心机密,一步步把老郑往绝路上逼!
而我手里,握着最关键的一样东西——一份我当年无意中录下的,柳婉蓉和一个被策反的工程师的通话录音。那是在我被开除前几天,她用免提打电话时,被我车上的行车记录仪录下来的。当时我没在意,后来整理资料时才发现。这份录音,才是能把她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的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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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现在,这个女人就坐在我的面前,用二十万就想买我的闭嘴。可笑,太可笑了。
我看着她那张因惊愕而微微扭曲的脸,把茶杯轻轻放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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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女士,你是不是觉得,我手里只有你和范哲在酒店门口的照片?”我慢悠悠地说,“你是不是以为,我这三年来,就是在等着一个机会,把你出轨这点破事捅出去,让你身败名裂?”
她的脸色开始发白,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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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小的U盘,放在桌上。“别紧张,这里面不是照片,也不是视频。”我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这里面,是一段录音。三年前,你和你们公司前技术总监王工的通话录音。我记得,你们在电话里聊得很开心,聊到了范哲给王工开出的‘无法拒绝的条件’,还聊到了那份‘下一代芯片’的核心技术参数,应该怎么‘不留痕迹’地交接。”
“轰!”柳婉蓉的身体猛地一晃,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死死地盯着那个U盘,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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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她指着我,手指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你胡说!你血口喷人!”
“我胡说?”我向后靠在椅背上,冷冷地看着她,“那要不要我现在就放给你听听?或者,我直接把这份录音,连同我这三年搜集到的所有证据,一起交给郑总?或者……干脆交给经侦大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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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她终于崩溃了,从椅子上滑了下来,扑到桌边,想去抢那个U盘。
我一把将U盘攥在手里。“柳女士,你搞错了。从始至终,我对你的私生活,一毛钱兴趣都没有。我恨的,是你把我十四年的忠心当成狗屎;我恨的,是你吃着郑总的,喝着郑总的,却联合外人,把他往死里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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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瘫软在地的她。“这三年,老郑的公司为什么节节败退,为什么新产品总比范哲晚一步,为什么被抢走那么多大单子,你比谁都清楚!现在公司资金链快断了,快破产了,你怕了?你怕自己从富太太变成穷光蛋,所以才来找我,想用二十万堵我的嘴?”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狠狠地砸在她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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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你,我庞军虽然是个开车的,但也知道什么叫‘道义’!郑总对我,有知遇之恩。我被你赶走,是我倒霉。但他不能被你这么毁了!”
05
她哭了,哭得涕泪横流,妆都花了,哪还有半点贵妇的样子。她趴在地上,抱着我的腿,苦苦哀求:“庞军,我求求你,求你放过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想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只要你把这些东西毁了!”
“钱?”我踢开她的手,脸上只剩下厌恶,“你觉得我缺你那点脏钱吗?我这三年,靠自己堂堂正正挣来的钱,花得比你那些靠出卖得来的钱,安心一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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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下身,平视着她的眼睛,那里面只剩下乞求和恐惧。
“想让我放过你,也可以。”我缓缓说道,“我的条件很简单。第一,你现在就去跟郑总坦白一切,不是坦白你那点风流韵事,是坦白你和范哲怎么合谋,一步步掏空他的公司。第二,我会把这份证据的副本交给郑总,由他决定是把你送进监狱,还是念在夫妻情分上让你净身出户。”
“至于我……”我站起身,拿起桌上的U盘,“我会当着你的面,把这份原件格式化。因为我庞军报仇,讲究的是一报还一报。你让我丢了工作,我就让你失去一切。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这就是我的“放过”。我不是要她的命,我是要她亲手打碎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让她为自己的背叛和歹毒,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后来的事情,都是我从新闻上看到的。郑国华的公司绝地反击,以“窃取商业机密罪”将范哲的公司告上法庭,并拿出了确凿的证据链。官司赢了,范哲的公司赔偿了一笔天价赔款,元气大伤。而郑国华的公司,靠着这笔钱和新拉到的投资,起死回生。
没过多久,报纸上刊登了郑国华和柳婉蓉离婚的消息,据说是净身出户。
那天晚上,我收到了郑国华发来的一条短信,很短,只有六个字:“老庞,对不住。”
后面还跟着一条:“谢谢你。”
我看着那两条短信,沉默了很久,然后按下了删除键。
对不住?不需要了。谢谢?更不必了。我想要的,不是一句迟来的道歉,而是堂堂正正地拿回属于我的尊严。
如今,我的小公司已经步入正轨,虽然发不了大财,但日子过得踏实安稳。有时候开车路过CBD那栋闪闪发光的大楼,我会想起那个曾经把我当兄弟的老板,和那个把我当垃圾的女人。
人这一辈子啊,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千万别欺负老实人,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的记性有多好,他的骨头有多硬。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大家评评理,我这事儿,办得地道不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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