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远嫁新疆15年未归,父亲退休后去看望,见到亲家后泪崩：是你？

女儿远嫁新疆 15 年未归，父亲退休后去看望，见到亲家后泪崩：是你？

01

我叫王建国，今年刚满 60，退休前在咱们市东风机械厂当车床师傅，干了整整 35 年。老伴走得早，1999 年冬天没挺过去，那时候莉莉才 12 岁，我又当爹又当妈，把她拉扯大。莉莉是我唯一的闺女，小时候特别黏我，放学就蹲在机械厂门口等我下班，手里总攥着块糖，说 “爸，你吃，我留的”。

莉莉学习好，考上了郑州的大学，读的师范专业，我本来以为她毕业后会回咱们市当老师，安安稳稳过日子。没成想大三那年，她跟我打电话，说处了个对象，是新疆的，叫阿力，学体育的。我当时就急了，在电话里跟她吵，说 “新疆那么远，你去了受委屈怎么办？爸就你一个闺女，想你了都见不着面”。莉莉在电话里哭，说 “爸，阿力人好，对我好，我喜欢他”。

后来莉莉还是嫁了，2008 年夏天，阿力来咱们家提亲，带了不少新疆的特产，有葡萄干、巴旦木，还有一块厚厚的羊毛毯。阿力话不多，但是实在，蹲在院子里帮我修好了坏了半年的洗衣机，临走时跟我说 “叔，您放心，我会对莉莉好，以后我就是您的儿子”。我当时没说话，心里堵得慌，送他们去火车站的时候，莉莉抱着我哭，说 “爸，您过来看看我”，我点头，说 “等爸退休了，就去”。

这一等就是 15 年。刚开始那几年，莉莉刚结婚，没多少钱，来回车票贵，她说 “爸，等我们攒点钱，接您过来”。后来她生了古丽，更忙了，要带孩子，还要上课（她在新疆当地的小学当老师），我又怕去了给她添麻烦，总说 “不急，爸还上班呢，走不开”。再后来赶上疫情，到处都不方便，视频的时候，莉莉看着我头发白了，说 “爸，你别太累了，注意身体”，我笑着说 “没事，爸身体好着呢”，挂了电话，眼泪就下来了 —— 我这身体，去年还住了回院，高血压，医生让我别累着，可我总想着多干两年，给莉莉多攒点钱。

今年春天，我正式退休了，拿到退休证那天，我坐在空荡荡的机械厂宿舍里（以前为了方便，我住厂里宿舍，周末才回老房子），翻出柜子最底下的铁盒子，里面装着莉莉的照片。有她五岁那年扎着小辫子举棉花糖的，有她考上大学时穿着校服的，还有她结婚时穿婚纱的 —— 婚纱是租的，照片里她笑得特别甜，可我知道，那天她偷偷哭了，想她妈了。

我当天就给莉莉打电话，说 “莉莉，爸退休了，这就去新疆看你”。电话那头，莉莉半天没说话，然后就哭了，说 “爸，你可算来了，我这就给你订车票”。我不让她订，说 “爸自己来，顺便收拾点东西给你带过去”。

收拾行李的时候，我把老房子里莉莉妈腌的酱菜装了两罐，那是莉莉小时候最爱吃的，她妈走后我每年都腌，想着她回来能吃着。还有我攒的老花镜，带了两副，怕在新疆丢了不好买。我还把莉莉妈当年织的毛衣找出来，是给莉莉织的，没织完，我想着带去，让莉莉接着织。

车票是我在社区服务中心让小姑娘帮我订的，K169 次，从郑州到乌鲁木齐，三十四个小时，我选了下铺，怕上铺爬不动。出发那天，邻居张大妈来送我，塞给我一包煮鸡蛋，说 “建国，路上吃，到了新疆给我报个平安”。我点头，背着行李，慢慢走到公交站，坐上去火车站的车。

火车开的时候，我看着窗外，咱们河南的农田一片绿油油的，心里又激动又忐忑。激动的是终于能见到莉莉了，15 年了，我还没见过外孙女古丽；忐忑的是，新疆那么远，不知道莉莉过得好不好，阿力对她是不是真的好。

火车过了陕西，窗外的树就少了，慢慢变成了戈壁滩，黄乎乎的一片，风刮得沙子打在车窗上，沙沙响。我掏出手机，给莉莉发微信，说 “爸快到了，别担心”。她秒回，说 “阿力已经在车站等着了，爸，你路上注意安全”。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莉莉的头像，是她和古丽的合影，古丽眼睛大大的，像莉莉小时候，心里暖烘烘的。我把手机揣进怀里，又摸了摸口袋里的酱菜罐，想着莉莉吃到酱菜时的样子，嘴角就忍不住往上扬。

火车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乌鲁木齐了，我拎着行李，在过道里来回走了走，活动活动腿脚。心里像揣了个兔子，跳得厉害，不知道见到莉莉的时候，我会不会哭 —— 我这辈子，除了莉莉妈走的时候，就没怎么哭过，可一想到要见着闺女了，眼泪就忍不住想往下掉。

02

火车终于到了乌鲁木齐南站，我拎着行李，跟着人流往外走，眼睛一直盯着出口，生怕错过莉莉。

“爸！”

我听见有人叫我，赶紧抬头，就看见莉莉了。她穿着一件红色的外套，头发比视频里看着白了些，眼角也有细纹了，以前她可是咱们厂有名的小姑娘，头发黑得像墨汁似的。她跑过来，一把抱住我，肩膀一抽一抽的，说 “爸，你可算来了，我都等了快两个小时了”。

我拍着她的背，说 “傻闺女，爸这不是来了嘛”，话刚说完，眼泪就砸在她的外套上，湿了一小块。我赶紧擦了擦，怕她看见担心。

“叔，一路辛苦了。”

旁边站着阿力，比视频里壮实，黑黝黝的，脸上带着笑，手里拿着一个大袋子，说 “我来提行李，咱们回家，古丽还在家等着呢”。阿力接过我的行李，我摸了摸他的胳膊，硬邦邦的，看着就实在。

坐上车，阿力开着车，莉莉坐在我旁边，一直拉着我的手，问我路上吃了没，睡得好不好。我说 “吃了，张大妈给的煮鸡蛋，挺香的，就是火车上的床有点窄，没睡好”。莉莉笑着说 “到了家你就好好睡，我给你收拾了最大的房间，阳光好”。

车开在乌鲁木齐的街上，两边的房子跟咱们河南不一样，有圆顶的，还有挂着彩色帘子的商店，街上有不少戴帽子的人，说着我听不懂的话。莉莉跟我介绍，说 “爸，这是我们这边的大巴扎方向，周末特别热闹，下次我带您来逛”。我点头，看着窗外，心里既陌生又亲切 —— 陌生的是这里的风景，亲切的是身边有闺女。

大概开了一个小时，车停在一个院子门口，院子里种了不少花，有红色的，黄色的，还有一种紫色的，莉莉说叫薰衣草，闻着特别香。

“外公！”

一个小姑娘跑出来，扎着两个小辫子，穿着粉色的裙子，眼睛大大的，像个小天使。是古丽，我第一次见她，比照片里还可爱。

古丽躲在莉莉后面，怯生生地看着我，我赶紧从包里掏出准备好的巧克力，递过去，说 “古丽，外公给你带的，吃吧”。她看了看莉莉，莉莉点头，她才接过去，小声说 “谢谢外公”，然后就跑回屋里了。

莉莉笑着说 “这孩子，平时挺活泼的，见了你还害羞了”。我跟着她们进了屋，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墙上挂着不少照片，有莉莉和阿力的结婚照，有古丽从小到大的照片，还有一张是阿力和一个老爷子的合影，莉莉说 “那是阿力的爸爸，我公公，哈力克大叔，他明天会来，说要跟您聊聊”。

我点头，说 “好啊，应该的，这么多年，多亏哈力克大哥照顾莉莉”。莉莉给我倒了杯茶，说 “爸，你先坐着，我去做饭，阿力帮我，今天给你做手抓饭，我跟哈力克大叔学的，您尝尝”。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莉莉和阿力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的，古丽时不时跑过去，给莉莉递个盘子，递个碗，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我心里暖暖的。以前总担心莉莉远嫁受委屈，现在看她这样，我就放心了。

吃饭的时候，手抓饭端上来了，金灿灿的，里面有羊肉、胡萝卜，闻着特别香。古丽坐在我旁边，给我夹了一块羊肉，说 “外公，你吃，这个好吃”。我尝了一口，确实好吃，羊肉一点都不膻，米饭也特别香。

我问莉莉 “哈力克大哥身体怎么样？平时都忙些什么？”，莉莉说 “大叔身体挺好的，以前是牧民，现在定居了，没事就去草原上看看阿力放的牛羊，有时候还帮我带古丽”。我点头，说 “明天哈力克大哥来了，咱们好好聊聊，我带了点咱们河南的特产，给他尝尝”。

晚上，莉莉给我收拾的房间确实大，阳光能照进来，床上铺着厚厚的被子，是羊毛的，特别软。我躺在床上，想着今天见到莉莉和古丽的样子，想着明天要见哈力克大哥，心里特别踏实。

我掏出手机，给张大妈发了个微信，说 “我到新疆了，莉莉过得挺好，你放心”。张大妈秒回，说 “那就好，你也好好玩，别太惦记家里”。

我把手机放在枕头边，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 这是我 15 年来，睡得最香的一觉，因为我的闺女，就在我身边。

03

第二天早上，我起得挺早，在莉莉家的院子里转了转。院子里的薰衣草开得正旺，风吹过来，香味飘满了整个院子。我想起莉莉妈以前也喜欢养花，咱们老房子的院子里，种满了月季花，莉莉小时候总在花丛里跑，把裙子都弄脏了。

“爸，你醒啦？”

莉莉端着一盆水出来，说 “我给你烧了热水，你洗漱完，咱们吃早饭，哈力克大叔说九点左右来”。我点头，接过脸盆，洗漱完，坐在院子里的小桌子旁，莉莉给我端来了奶茶和馕，奶茶有点咸，馕是刚烤的，特别脆。

九点刚过，门铃响了，莉莉说 “肯定是哈力克大叔来了”，她跑过去开门，我也赶紧站起来，想跟哈力克大哥打个招呼。

门一打开，进来个老爷子，个子挺高，背有点驼，穿了件深蓝色的中山装，袖口都磨白了，手里提着一个布袋子，里面好像是肉。他看见我，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 “你就是莉莉的爸爸吧？我是阿力的爸爸，哈力克”。

“哈力克大哥，快坐，快坐”，我赶紧让他坐，给她倒了杯茶。哈力克接过杯子，我看见他左手虎口那里有个疤痕，大概两厘米长，像个月牙形，我心里突然有点不对劲，总觉得在哪见过这个疤痕。

哈力克喝了口茶，说 “我年轻的时候，去过河南，在你们那边的机械厂打过工，干了两年”。我心里一动，问 “哦？哪个机械厂啊？我以前也在机械厂上班”。

“东风机械厂，” 哈力克说，“好像是 1998 年的时候，那时候我才二十多岁，刚从新疆出来，啥也不懂，就想着能挣点钱，给家里寄回去”。

我手里的杯子差点掉在桌上 ——1998 年，我正好在东风机械厂当师傅，负责带新人。那时候厂里来了不少外地的年轻人，我带过好几个，其中有一个新疆的小伙子，印象挺深的，因为他特别能吃苦，就是有点冒失。

我看着哈力克，试探着问 “你当年在厂里，是不是跟过一个姓王的师傅？个子不高，眼睛有点小”。

哈力克眼睛一下子亮了，说 “对啊！王师傅人特别好！我那时候刚去，操作车床的时候没注意，工件飞出来了，眼看就要砸到我，是王师傅冲过来把我推开的，他自己胳膊还被划了个口子，缝了三针呢”。

我摸了摸自己左胳膊上的疤痕，那道疤现在还在，颜色淡淡的，当年缝完针，莉莉妈还跟我吵，说 “你傻啊，不知道躲着点”。我当时还笑，说 “小伙子刚来，不懂事，我不能看着他出事”。

“王师傅还帮我赔了损坏的工件钱，” 哈力克接着说，“那时候我一个月工资才三百多，工件要赔五百块，我急得直哭，王师傅说‘没事，年轻人谁不犯错，钱我帮你出’，还塞给我两百块钱，让我买吃的，说别饿着”。

我心里越来越确定，眼前的哈力克，就是当年那个新疆小伙子。可我不敢确定，毕竟过去这么多年了，人变化太大了，我怕认错了，闹笑话。

“你还记得王师傅长什么样吗？” 我问，声音有点抖。

哈力克想了想，说 “王师傅那时候留着短发，脸上有点胡茬，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眯成一条缝，他总穿一件蓝色的工装，袖口上全是机油”。

他说的，跟 1998 年的我一模一样。我看着哈力克，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可我还是不敢说，怕自己记错了。

哈力克好像看出了我的不对劲，问 “王师傅，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没，没事，” 我赶紧擦了擦眼睛，说 “我就是想起以前在厂里的事了，那时候确实挺辛苦的，但是也开心”。

莉莉端着水果过来，说 “爸，哈力克大叔，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我笑着说 “没什么，聊以前厂里的事，哈力克大哥跟我是同行”。

哈力克拿起一个苹果，递给我，说 “王师傅，你吃苹果，这是我们这边的阿克苏苹果，特别甜”。我接过苹果，咬了一口，确实甜，甜到心里了。

我看着哈力克，心里想，要是他真的是当年那个小伙子，那也太巧了。15 年前，我不同意莉莉远嫁，怕她受委屈；15 年后，我来新疆看莉莉，见到的亲家，竟然可能是我当年帮过的人。

04

我拿着哈力克递过来的苹果，咬了一口，脑子里全是 1998 年的事。那年冬天特别冷，厂里没暖气，我每天早上都提前半小时到，把车床预热好，等着徒弟们来。那个新疆小伙子，每天比我到得还早，把车间打扫得干干净净的，还帮我把茶杯灌满热水。

“王师傅，你怎么不吃了？是不是苹果不好吃？” 哈力克看着我，有点担心地问。

“好吃，好吃，” 我赶紧说，“就是想起点事，有点走神”。我放下苹果，看着哈力克，说 “哈力克大哥，你当年在厂里，有没有跟王师傅拍过照片？”

哈力克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 “拍过！那时候厂里组织合影，我跟王师傅单独拍了一张，我一直带着呢，想找王师傅，可那时候没手机，地址也丢了，后来回了新疆，就再也没联系上”。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用塑料布包了好几层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有两个年轻人，左边的那个，穿着蓝色的工装，袖口沾着机油，留着短发，脸上带着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 那是 24 岁的我。右边的那个，个子高高的，皮肤有点黑，穿着同样的工装，手里拿着一个扳手，笑得特别灿烂 —— 那是年轻的哈力克。

我接过照片，手指摸着上面的自己，手都抖了。这张照片，我早就丢了，当年厂里搬家，好多东西都没带走，没想到哈力克竟然保存了这么多年。

“王师傅，你怎么了？” 哈力克看着我掉眼泪，赶紧站起来，说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叫阿力”。

“别，别叫阿力，” 我擦了擦眼泪，看着哈力克，声音哽咽着说 “哈力克，我…… 我就是当年那个王师傅啊”。

哈力克愣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我，半天没说话。他手里的茶杯掉在地上，摔碎了，茶水洒了一地，可他一点都没注意。

“你…… 你说什么？” 哈力克的声音也抖了，“你是王师傅？当年救我的那个王师傅？”

我点头，把左胳膊的袖子挽起来，露出那道淡淡的疤痕，说 “你看，这是当年救你时留下的疤，缝了三针”。

哈力克赶紧走过来，蹲在我身边，小心翼翼地摸着我的疤痕，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他抓着我的手，手特别有力，勒得我有点疼，可我一点都不觉得，因为我的眼泪也下来了。

“王师傅，真的是你！” 哈力克哭着说，“我找了你这么多年，没想到今天能见到你！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莉莉和阿力听到声音，从厨房里跑出来，看见我们俩哭，都懵了。莉莉赶紧过来，说 “爸，哈力克大叔，你们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擦了擦眼泪，笑着说 “没事，莉莉，我跟你哈力克大叔，是老熟人了”。然后我就把 1998 年的事，一点一点地说给莉莉和阿力听。

我说当年哈力克刚来厂里，因为想家，晚上在宿舍偷偷哭，我知道了，就带他回我家，莉莉妈给他做了河南烩面，哈力克吃得直哭，说像他妈妈做的饭。我说哈力克特别能吃苦，学东西快，不到半年就能单独操作车床了，厂里领导还夸他。我说哈力克走的时候，我去送他，他抱着我哭，说 “王师傅，我以后一定回来找你”。

哈力克也补充，说当年他回新疆后，跟家里人说在河南遇到了好人，说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河南谢谢王师傅。后来阿力谈对象，说女孩的爸爸是河南机械厂的，他还跟阿力说 “要是能见到你老丈人，你帮我问问，认不认识一个姓王的师傅”，没想到阿力的老丈人，就是当年的王师傅。

莉莉听着，也哭了，说 “爸，你们俩这缘分也太巧了！我当年嫁过来的时候，要是知道你们认识，你肯定就不会不同意我远嫁了”。

阿力也笑，说 “叔，我爸这些年，总跟我提起王师傅，说王师傅是他的恩人，没想到恩人就是我老丈人，这世界也太小了”。

古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跑过来拉着我的手，说 “外公，你怎么哭了？是不是爷爷欺负你了？”

我抱起古丽，擦了擦眼泪，说 “没有，外公是高兴，爷爷是外公的老朋友，咱们都是一家人”。

古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搂着我的脖子，在我脸上亲了一口，说 “外公，我喜欢你”。

我抱着古丽，看着哈力克，看着莉莉和阿力，心里暖烘烘的。15 年前，我因为莉莉远嫁，心里难受了好久；15 年后，我来新疆，不仅见到了闺女，还找到了当年的徒弟，现在成了亲家。我突然觉得，莉莉远嫁，不是离开了我，而是给我多找了一个亲人。

05

莉莉和阿力听我们说完当年的事，赶紧收拾地上的碎茶杯，莉莉还去厨房拿了新的杯子，给我和哈力克倒了茶。

“爸，哈力克大叔，你们俩这是缘分啊，” 莉莉笑着说，“以后你们就是师徒，又是亲家，更亲了”。

哈力克擦了擦眼泪，说 “是啊，王师傅，当年要是没有你，我可能早就不在了，现在又成了亲家，这都是老天爷安排的”。

我点头，说 “可不是嘛，当年我带你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你会成为我闺女的公公”。

中午，莉莉做了好多菜，有手抓饭，有烤羊肉，还有一盘凉拌皮芽子，哈力克拿出自己酿的马奶酒，倒了两杯，说 “王师傅，今天高兴，咱们喝一杯，这是我自己酿的，没那么烈”。

我接过杯子，尝了一口，有点酸，还有点甜，喝下去心里暖暖的。我说 “哈力克，以前是我不对，莉莉远嫁，我总担心她受委屈，怕你们这边的人对她不好，现在知道是你家，我就放心了”。

哈力克赶紧说 “师傅，你这话说的，莉莉就是我亲闺女，阿力要是敢欺负她，我第一个不饶他”。阿力在旁边赶紧点头，说 “叔，我不敢，我一直对莉莉好”。

莉莉笑着说 “爸，你看，我没骗你吧，阿力和哈力克大叔都对我特别好，古丽也懂事，我在这边过得可开心了”。

吃完饭，哈力克拉着我下棋，他从屋里拿出一副象棋，棋盘是木头做的，上面的字都有点模糊了。哈力克说 “这副棋我下了二十年了，以前在草原上，没事就跟牧民下，今天跟师傅下，看看谁厉害”。

我笑着说 “好啊，当年在厂里，我就跟你说过，下棋我可没输过”。

我们俩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莉莉和阿力在旁边看着，古丽趴在我身边，帮我拿棋子。哈力克下棋挺厉害的，刚开始我还领先，后来他走了一步好棋，把我将死了。

“师傅，你输了”，哈力克笑着说，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老了，不行了”，我笑着说，“当年我肯定能赢你”。

“师傅还是厉害，” 哈力克说，“我这是侥幸赢了，下次再下，我肯定输”。

下午，阿力说要带我们去草原，说现在草原上的草长得正好，风景特别美。我和哈力克都高兴，说 “好啊，去看看草原”。

阿力开着车，我们坐在后面，古丽坐在我怀里，指着窗外的风景，说 “外公，你看，那是牛羊，好多啊”。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草原一眼望不到边，绿油油的，上面有好多牛羊，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多。

到了草原，阿力把车停下来，我们下了车，风一吹，带着青草的香味，特别舒服。哈力克拉着我，说 “师傅，咱们去那边看看，那里有个小湖，水特别清”。

我们走到湖边，湖水真的很清，能看见里面的小鱼在游。哈力克说 “我年轻的时候，就在这草原上放牛羊，晚上就住在蒙古包里，看着星星睡觉，那时候就想着，要是能再见到王师傅就好了”。

我看着哈力克，说 “现在见到了，以后咱们就能常常见面了，我退休了，没事就来新疆看你们，或者你们跟我回河南，咱们一起住”。

哈力克点头，说 “好啊，等古丽放暑假，我跟你们一起回河南，看看师傅的老家，尝尝师母做的酱菜”。

古丽跑过来，拉着我和哈力克的手，说 “外公，爷爷，我也要去河南，我想看看外公家的月季花”。

我笑着说 “好，带古丽去看月季花，外公家的月季花，比这里的薰衣草还香”。

夕阳西下的时候，草原被染成了金色，特别美。阿力给我们拍了好多照片，有我和哈力克的，有莉莉和阿力的，还有我们一家人的合影。我看着照片里的自己，笑得特别开心，这是我 15 年来，最开心的一天。

晚上回到家，莉莉给我洗了水果，说 “爸，你今天玩得开心吗？”。我点头，说 “开心，特别开心，没想到能在新疆见到哈力克，还能看到这么美的草原”。

莉莉说 “那你以后就常来，反正你退休了，有的是时间”。我笑着说 “好，以后每年都来，看看你们，看看哈力克”。

躺在床上，我看着白天拍的照片，心里想，原来缘分这么神奇，1998 年帮了一个小伙子，24 年后，他成了我的亲家，我的闺女远嫁，却给我带来了更多的亲人。我再也不用怕莉莉远嫁了，因为我知道，她在新疆，有疼她的老公，有懂事的女儿，还有一个把她当亲闺女的公公 —— 我的徒弟哈力克。

06

在新疆待的日子过得特别快，转眼一个月就过去了，我该回河南了。

莉莉前几天就开始给我收拾东西，把哈力克大叔给的风干肉、马奶酒，还有她自己做的馕，都装在箱子里，怕我路上饿。哈力克还特意去草原上，给我装了一袋新鲜的羊肉，说 “师傅，这个羊肉你带回去，给邻居尝尝，咱们新疆的羊肉，跟河南的不一样”。

古丽知道我要走，天天黏着我，说 “外公，你别走好吗？我还想跟你下棋，还想让你给我讲故事”。我抱着她，说 “外公要回河南收拾房子，等你放暑假，外公来接你，带你去看月季花，带你去吃河南烩面”。

古丽点点头，说 “外公，你说话要算数，我等着”。

走的前一天晚上，哈力克拉着我，在院子里聊了好久。他说 “师傅，当年你帮我的事，我一直记在心里，这辈子都忘不了。现在咱们是亲家，以后我就是你的弟弟，你要是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我立马去河南找你”。

我点头，说 “哈力克，咱们是师徒，也是亲家，更是兄弟，以后常联系，我回河南后，就把老房子收拾一下，等你们来住”。

莉莉和阿力也说，等古丽放暑假，就带她回河南，跟我一起过年。

走的那天早上，天还没亮，哈力克就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他自己织的羊毛毯，说 “师傅，这个毯子你带回去，冬天盖着暖和，就像我在你身边一样”。

我接过毯子，心里暖暖的，说 “哈力克，谢谢你，这么多年了，你还想着我”。

阿力开着车，送我去火车站，莉莉抱着我，哭着说 “爸，你路上注意安全，到了河南给我打电话”。我点头，说 “好，你们也注意身体，别太累了，古丽要是想我，就给我视频”。

古丽拉着我的手，说 “外公，你一定要来接我”。我摸了摸她的头，说 “一定”。

火车开的时候，我站在车窗边，看着莉莉、阿力、哈力克和古丽，他们站在站台上，挥着手，直到火车看不见他们。

我坐在座位上，看着哈力克给我的羊毛毯，看着莉莉给我装的馕，心里一点都不觉得孤单。以前总觉得新疆是远方，是我看不见摸不着的地方，因为我的闺女在那里，我总担心，总牵挂。现在我知道，新疆不是远方，因为那里有我的亲人，有我的徒弟，有我闺女幸福的家。

火车过了戈壁滩，又到了河南的农田，绿油油的一片，跟新疆的草原不一样，却同样亲切。我掏出手机，给莉莉发了个微信，说 “爸快到河南了，你们放心，哈力克大叔给的羊肉，我会分给邻居尝尝”。

莉莉秒回，说 “爸，路上小心，我们等着暑假去河南看你”。

我看着手机屏幕，笑着回复 “好，我等着你们”。

火车越开越近，马上就要到郑州了。我摸了摸口袋里的照片，那是我和哈力克在草原上拍的合影，两个人都笑得特别开心。我心里想，这辈子，我做过最对的事，就是 1998 年救了哈力克，就是支持莉莉远嫁。因为这些事，我不仅有了懂事的闺女，还有了孝顺的女婿，可爱的外孙女，还有一个把我当兄弟的徒弟 —— 我的亲家哈力克。

火车终于到了郑州站，我拎着行李，慢慢走下车，阳光照在我身上，特别暖和。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回来的，我带着新疆的亲人的牵挂，带着哈力克的情谊，带着莉莉的爱。以后，河南和新疆，再也不是远方，因为我的亲人，在两边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