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陈述内容皆有可靠信源,已赘述文章结尾
那年冬天,乌兰巴托的风刮得比往年都硬。
市中心的那条主路——本来叫“和平街”,突然被换了个名字,叫“北京路”。
不少人路过的时候都愣了一下,再看到不远处新立的中式牌楼,红柱金顶,边上还挂着一串串红灯笼,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怎么回事啊?这是哪根筋搭错了?”
旁边一位上了年纪的大妈嘟囔着,拎着刚买的羊肉往家赶。
没人告诉她答案。
也没几个人真在意这条街叫什么名字。
但那天之后,街边的报摊上开始出现一些声音——有人说这是对中国示好的信号,也有人说这是“丢脸”,还有人说,离了中国的钱,咱们国家真活不下去。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可它背后,藏着的事儿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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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清楚为啥一条街能掀起这么多情绪,还得往前倒。
倒回去一百年,甚至更早。
那会儿的蒙古,还是清朝的外蒙古地区。
虽然表面看着受朝廷管着,但蒙古贵族早就心思各异。1911年,清朝一倒,蒙古王公们立刻宣布独立。
那时候中国自己都顾不上自己,哪还有力气去顾蒙古这摊事儿?几年后苏联人插了一脚,帮着蒙古建立了人民共和国。
等到1945年,中国国民政府在国际压力下正式承认了蒙古的独立,这事儿算是板上钉钉了。
可是,在蒙古人的记忆里,这不是“和平分手”。
而是“挣脱压迫”的胜利。
“咱们蒙古,要不是独立了,现在还得听中国人的。”
这是很多老一辈蒙古人从小听到大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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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材里、广播里、老电影里,总会提到清朝的“压迫”和“民族觉醒”。
这种教育方式,几十年下来,种下的情绪就难以轻易抹去。
可现实又是另一回事。
乌兰巴托的大市场里,十家店铺有八家卖的是中国货。
蔬菜、衣服、锅碗瓢盆,一应俱全。
就连草原上的牧民,穿的羽绒服、骑马用的手电筒,也都是“Made in China”。
2019年,蒙古国出口的89%都流向中国。
进口中,中国商品也占了三分之一以上。
说句不夸张的——中国的市场,是蒙古经济的命脉。
可正因为绑得太紧,很多人反倒更警觉。2012年,蒙古政府曾出台一部《限制外国投资法》,直接点名要“控制对中国企业的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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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呢?外国投资一下子跌了85%。
经济差点没缓过来。
最后政府不得不赶紧改政策,重新“欢迎投资”。
说起来讽刺。
一边想离得远点,一边又离不开。
这种矛盾的心理,在社会上发酵得最明显的地方,是情绪。
2015年,有几个中国游客在肯特省的山里拍照,被一群当地青年围住了。
有人推搡,有人骂人,场面一度混乱。
事后,蒙古政府公开道歉,警方也抓了人。
但网上的评论却不全是谴责,反倒有不少人说,“早该给那些中国人点颜色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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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呢?
反华情绪的根不只在历史。
也跟现实中的摩擦不无关系。
这十几年,很多中国企业进蒙古投资,尤其是矿业。
有些企业为赶工期,不顾环保,处理废水随意排放。
有次在塔旺博格多矿区,废水沿山沟流进牧区,牧民家的羊一只接一只地倒下。
当地人一气之下,把公司围了个水泄不通。
媒体报道铺天盖地,“中国公司毁了草原”成了头条。
这类事多了,印象就定型了。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天生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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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乌兰巴托的几所大学里,汉语班的学生越来越多。
一位姓巴图的大学生说得特别实在:“学中文,好找工作。”
2018年,中国在蒙古开了几家孔子学院,搞文化交流。
书法、京剧、古筝表演,年轻人看得兴致勃勃。
有个小女孩在活动现场拿着毛笔,一笔一画写下“朋友”两个字,笑得特别开心。
文化上的亲近,其实从来没断过。
白月节那几天,家家户户包饺子、贴窗花,跟中国的春节没多大差别。
蒙古语里“桌子”“椅子”这些词,发音就跟普通话一模一样。
这种日常的交错,是几十年、几百年积累下来的。
可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反感与亲近并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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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情绪的火苗并不是某个人点燃的,而是长期堆积的小火星碰巧遇上了风。
比如2017年,有家媒体登了一篇报道,说中国企业污染了水源,害死了牲畜。
后来调查发现情况被夸大了,可坏印象已经种下去了。
这种报道多了,老百姓心里自然就打鼓。
那会儿,一个在乌兰巴托出生的汉族青年说了这么一句话:“我在家说汉语,出门看的是蒙文。
我有蒙古国护照,但心里也有中国的根。”
他的话,没人反驳。
因为这就是现实。
他父母是上世纪60年代末来到蒙古的中国移民后代,家里一直讲中文,逢年过节还是包饺子、贴春联。
但他在学校学的是蒙古历史,听的是“独立是从中国手里争来的”这一套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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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大了,做生意要靠中国,交朋友却得小心别表现得“太中国”。
这种身份的夹缝,不容易。
可也正因为有这样一群人,他们看得更清楚。
他知道哪些是偏见,哪些是真问题。
他也更明白,合作不是为了讨好,而是活下去的需要。
至于那条“北京路”,后来还真成了个地标。
路口的那块中式牌楼,几年后油漆剥落了几块,但一直没人拆。
参考资料:
高华,《蒙古国现代史》,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5年
蒙古国国家统计局,《蒙古国经济年鉴(2019)》,乌兰巴托:国家统计局,2020年
王建军,《中蒙关系史研究(1949—2000)》,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6年
孔子学院总部,《孔子学院年鉴(2018)》,北京语言大学出版社,2019年
赵天宇,《草原边境:中蒙关系中的文化与认同》,商务印书馆,202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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