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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沉这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她,“你来了。”
他视线又落到她手上,“这是什么?”
在病房里棠棠也不太方便说,就把沉沉带了出去,文件递给他,“穆家那边想要合作的项目,想让我到你这里当说客。”
等沉沉将文件接过去,她又说,“穆长颂把这项目夸得天花乱坠,但我总觉得不太安稳,你谨慎着点,实在不行就拒了,别冒险。”
沉沉翻开大致看了一下,轻笑一声,“是这个项目。”
他瞬间又把文件合上,伸手揽着棠棠,“先进去。”
安夫人身上连着好几台设备,监测着她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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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清见棠棠进来,扁了扁,眼泪下来了,一转头埋进了林斌怀里。
沉沉拉着棠棠去一旁沙发上坐下,压低声音跟她说,“情况又不好了,医生说心脏衰竭的厉害,撑不了多久。”
棠棠把手放在他掌心与他十指紧扣,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场面太熟悉,当初姜鸿海被诊断为瘫痪,他也是这样,感觉世界轰然坍塌,一片黑暗。
等了一会儿安老先生回来了,他应该是去跟医生沟通,手里拿着好几份检查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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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后他先到病床那边看了两眼,然后叹口气,抬头看着安清跟林斌,“小林啊,你家那边你有没有沟通一下订婚的事儿?”
林斌一愣,马上就明白了过来,“问过了,我爸妈没意见。”
安清瞬间从林斌怀里退出来,“爸,你什么意思?”
安老先生叹了口气,“虽然说很匆忙,对不住你们俩,但毕竟后面还有结婚典礼,到时候我们再好好准备行不行,这一次就顾全着你妈,把婚给定了,让她安心一些。”
安清抖了抖,估计是想说点什么,但最后没说出来。
棠棠陪着沉沉到晚上,安夫人醒过来一次。
她一开始都糊涂了,转头看了看床边的人,视线就定在棠棠身上,叫了声阿素。
棠棠一愣,就见安夫人对着她抬手。
她手上没什么肉,只剩皮包骨,显得指节修长。
棠棠还没反应过来,沉沉已经拉着她的手递过去,与安夫人的手握在一起。
安夫人又叫了一声阿素,然后闭眼缓了好一会儿。
等松开手,再睁眼,她已经忘了前面自己的动作,又转头寻找。
她视线落在安清身上的时候停了下来。
安清赶紧凑过去,“妈。”
安夫人握着她的手,“阿沉呢?”
沉沉也赶紧凑到她跟前,“安阿姨。”
安夫人说话喘息的厉害,一句话断好几段,她说,“你成家立业了……我不担心,可清清不听话……以后你替我多管教她,多帮帮她。”
沉沉点头,“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她。”
安清眼泪落了下来,呜呜咽咽的哭出声。
安夫人缓了一会,才说出下一句话,“她做错事,别怪她,你好好教她,她不坏。”
沉沉眼眶也了,“您放心。”
这两句话消耗了安抚人太多的力气,好一会儿她才又寻找安老先生的身影,看到他后还笑了笑,然后眼泪就落了下来。
她说,“我拖累了你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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