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薇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在沙发上。电视里的笑声还在响,可她一点也笑不出来,指尖残留着刚才握手机时的冰凉 —— 那是一种混合着决绝与疲惫的温度。
她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瓶冰水,猛灌了几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才稍微压下了心里的躁动。她想起刚才电话里母亲的哭声、小姨的嘶吼,还有那些若隐若现的、亲戚们的窃窃私语,忽然觉得很荒谬:一顿人均五百的自助餐,竟然成了撕开家族虚伪和睦的一把刀。
而此刻,“海天盛筵” 餐厅里的闹剧,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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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兰被李薇挂断电话后,彻底失去了理智。她举着手机,像举着一个烫手的山芋,对着空气尖叫:“她挂我电话!她竟然敢挂我电话!这个没教养的东西!”
经理的脸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他身后的两个保安也往前站了半步,显然对这种持续扰民的行为失去了耐心。“女士,请您立刻支付账单,否则我们将按照餐厅规定,联系相关部门处理。” 经理的声音不再客气,带着明确的警告。
“相关部门?你们想干什么?抓我吗?” 张兰的情绪彻底失控,她猛地将手机摔在桌上,手机屏幕瞬间裂开一道蛛网,“不就是六千三百块吗?我还付不起了?你们等着!”
她转身看向在座的亲戚,眼神扫过每一个人,像在寻找救命稻草,又像在发泄怒火:“你们谁身上带了现金?先借我用用!回头我双倍还!”
亲戚们纷纷低下头,要么假装看手机,要么互相使眼色 —— 谁都不想蹚这浑水。刚才还围着她恭维的舅妈,此刻恨不得把脸埋进盘子里;之前说 “兰子大气” 的舅舅,悄悄往椅子后面挪了挪。
明远和萱萱站在一旁,脸涨得通红,恨不得立刻消失。“妈,要不…… 我给我爸打电话?” 明远小声提议,他爸也就是张兰的丈夫,今晚因为陪客户没过来。
“打什么打!” 张兰吼道,“你爸在忙正事!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我还要你们干什么!” 她心里其实也不想让丈夫知道自己在餐厅出这么大的丑,只能硬撑着。
李父看着眼前的混乱,终于忍无可忍。他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数出里面所有的现金 —— 只有八百多块,这是他这个月的零花钱。“兰子,我这里只有这么多,你先拿着。剩下的,你再想想办法。” 他把钱放在桌上,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别再闹了,这么多人看着,太难看了。”
张兰看着那叠皱巴巴的零钱,像是被刺痛了一样,一把挥开:“谁要你的钱!我不稀罕!” 钱散落在地上,几张纸币滑到了保安脚边,场面更加难堪。
李母蹲在地上,一边捡钱一边哭:“兰子,你别这样…… 我们一家人,有话好好说……”
就在这时,明远的手机响了,是他爸打来的。明远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接起电话:“爸!你快想想办法!我妈在这里付不了钱,餐厅要……”
他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被张兰抢了过去。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但还是忍不住发颤:“老公,我…… 我们在餐厅吃饭,手机支付出了点问题,你能不能转六千三百块过来?快点!”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你又搞什么?不是让你别乱花钱吗?我现在在陪客户,没空跟你折腾!你自己想办法!” 说完,电话也被挂断了。
张兰握着手机,愣在原地。丈夫的拒绝,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看着周围人或同情、或鄙夷、或看热闹的眼神,看着满地的零钱,看着哭哭啼啼的姐姐姐夫,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她猛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这次不是愤怒的哭,是委屈又难堪的哭:“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我好心请大家吃饭,怎么会变成这样…… 李薇那个死丫头…… 我到底哪里对不起她啊……”
哭声在喧闹的餐厅里显得格外突兀,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经理皱着眉,对保安使了个眼色,保安上前一步,刚要开口,明远突然喊了一声:“等一下!我有办法了!”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一个借贷 APP,手指飞快地操作着。“我这里可以借到钱,先把账单付了再说。”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少年人的倔强。几分钟后,他把手机递给经理:“好了,你扫这个码吧。”
经理扫码成功后,终于松了口气,对众人点了点头,带着保安离开了。一场持续了半个多小时的闹剧,终于以这样狼狈的方式收场。
亲戚们见状,纷纷起身告辞,嘴里说着 “那我们先走了”“下次再聚”,脚步快得像在逃。刚才热闹的长桌旁,很快就只剩下张兰一家和李薇的父母。
张兰还在小声啜泣,明远收拾着桌上的东西,萱萱低着头玩手机,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李父叹了口气,对李母说:“我们也走吧,让他们自己静静。”
李母点点头,走到张兰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兰子,别太难过了。事情都过去了,以后…… 以后别再这样了。”
张兰没有抬头,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快走。
走出餐厅大门,晚风吹在脸上,李母才止住了哭。她看着丈夫,声音里满是担忧:“老李,你说…… 薇薇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兰子她……”
“过分?” 李父打断她,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是张兰先做得过分!她多少次故意忽略薇薇?这次请客,明明白白 @了所有人,就漏了薇薇!薇薇解绑自己的卡,有错吗?她只是不想再被人当傻子耍!”
李母愣住了,她从未见过丈夫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以前,为了所谓的 family 和睦,我们总是让薇薇忍。” 李父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愧疚,“可我们忍了这么多年,换来了什么?换来了张兰的得寸进尺,换来了薇薇的委屈。这次,薇薇做得对,我们不该再拦着她。”
李母沉默了,她想起女儿从小到大的那些 “被忽略” 的瞬间:分糖果时的两颗硬糖,拍照时的边缘位置,考上大学时的冷淡评价…… 原来,丈夫一直都看在眼里,只是和她一样,选择了沉默。
而此刻的李薇,正坐在公寓的窗边,看着手机里母亲发来的一条短信:“薇薇,事情解决了,你别担心。妈知道,以前是妈对不起你。”
李薇看着短信,眼眶突然红了。她一直以为,父母永远会站在小姨那边,永远会让她忍。可今天,母亲终于说了一句 “对不起”。
她回复了一条短信:“妈,没事了。以后,我们都不用再忍了。”
发送成功后,她关掉手机,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星星。她知道,这场由一顿自助餐引发的风波,不会就此结束,家族里的那些无形的界限,也不会一下子消失。但她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 为自己划下一道清晰的界限,告诉所有人,她的尊严,不容轻慢。
要不要我帮你续写一段一周后家族群里的后续?比如小姨在群里试图挽回颜面却再次碰壁,其他亲戚态度发生微妙变化,最终李薇在群里明确表达自己的立场,让故事的冲突和解决更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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